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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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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叹息着从房内出来,谢安立刻担忧的上前询问,“大夫,我父亲如何?”

    大夫看了看谢安,摇头道:“大人本就心肺受损,是万万受不得半点刺激,更是动不得怒的,这次总算是有惊无险,回过神来了,可是大人这身体,着实是不能再受半点刺激了。若想让大人平安无虞的度过这为数不多的日子,凡事都该顺着点,不能再动怒了。”大夫语重心长的说道,此次他一来也是惊了,分明上次来诊时,已经嘱咐过了,万不可动怒,眼下这般情形,定是怒极攻心了,原本大夫以为回天乏力了,却不想,老爷子终是一口气回过神来了,他也是长舒了口气。

    谢安被大夫这么一说,很是懊悔,他实在是不知父亲的身体竟真的不好了,垂眼说道:“多谢大夫,我们之后定会注意的。”

    大夫开了方子,便叹息着走了。

    “走吧,同我一起去看看父亲。”谢奕拉着谢安往房内去,谢安一开始脚步有些迟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父亲,可是谢奕硬是大力的将他拽了进去。

    谢裒此时脸色煞白,虚弱的躺在床上,见兄弟二人进来了,紧闭了眼,想起谢安方才说的话,还是气愤的很。

    谢奕上前说道:“父亲,大夫说了,你可不能再动怒了,今日可真是把我们都吓坏了。”

    “生了这么个不孝子,我还不如死了清净!”谢裒话语中充满怒气,声音却难掩虚弱沙哑,说完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谢奕赶忙坐在床沿,轻拍谢裒后背,给他顺顺气,谢裒一双眼直瞪着谢安。

    一旁的谢安垂眼跪在了谢安榻前,“父亲,是孩儿不孝!还请父亲不要动怒了!”

    谢裒冷哼道:“不怒?!如何能不怒!为何你就不能同你的学长好好学一学,事事都如此率性妄为,眼前这么好的亲事,你却怎么都不愿意,竟然为了个胡人女子忤逆于我!谢氏门庭,岂是等闲人能进得的?!你也这般年纪,为何不能为谢氏多些考虑,谢氏若没落了,我纵是死也不能瞑目!”谢裒越说越激动,一看到谢安,他这心头的火就按捺不下去,话语越发激动,咳的亦是越发厉害,嘴角依稀渗出了血来。

    “父亲,你莫要再动怒了,身体要紧啊,安石方才回来,让他再好好想一想,过几日兴许就想明白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谢奕方才听说胡人女子之事亦是大吃一惊,他不知道谢安这些日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可是谢裒这般大怒,定是因为此事了,谢奕心中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他这般执拗的性子,只怕就是要生生将我气死!”谢裒完全不相信谢安会有所改变,怒瞪着谢安。

    谢安恭敬的向谢裒扣了个头,垂眼恭顺的说道:“父亲,孩儿愿意娶刘氏。”谢安说这话时,心中哀伤万分,此话一出,他同沅离儿之间,怕也是缘尽了。谢安纵是万般不舍,可是他亦不忍心再伤了谢裒,父母生养之恩,重如泰山,如今谢裒这般状况,他又如何能真做那般逆子?一时间,谢安的眼前似失了色彩一般苍白,他从未有过这般无可奈何之感。他生生的舍了沅离儿,去全他心中的孝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