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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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恒大陆,香岛,湾仔区,蓝天酒吧。

    晚上八点,路少秋和李鹰结伴来到蓝天酒吧。

    门口站着几个衣着打扮夸张显眼的古惑仔,但是并没有阻拦客人进出蓝天酒吧,路少秋撇了眼那些那些古惑仔,没有言语,两人都是便装直接进入了酒吧。

    酒吧内七光芒不断闪耀,歌声不断,很是热闹。

    “两杯啤酒!”李鹰对酒吧很熟,直接带着路少秋坐在了一处包台,随手点了两杯啤酒。

    看着有些不自在的路少秋,李鹰呵呵一笑,“少秋,你很少来这种地方?”

    “恩!”路少秋直接回答道。

    “要想在湾仔呆下去,你可得快点习惯咯!”李鹰喝了口啤酒,又说道,“这里是洪兴的场子,这些古惑仔都是看场的!”

    路少秋扫视一圈,没发现那个失明的女歌星珍妮,“看来珍妮还没到开场时间。”

    “恩!坐着喝点酒吧!”李鹰也没看到那个失明的女歌星。

    “老鹰,给我讲讲港岛的社团分布,我在警校的时候了解的并不详细,”路少秋灌了一口啤酒,说道。

    “好!”

    “要讲黑社会社团分布,那就应该先了解港岛的人口分布和经济环境。港岛一共有十八个区,以中西区为中心,人口和经济最为发达,也是警队总部所在,巡查打压最为严厉,各大社团在中西区的投入完全入不敷出,所以很少有社团进驻!”

    “接下去则是围绕着中西区的南区,东区,湾仔区,油尖旺区,九龙塘区,深水埗区,人口密度和经济远超其他区,且警队力量小于中西区,所以为各大社团所钟爱。”

    李鹰说的口干,又点了一杯啤酒上来,继续说道,“有四大社团瓜分了港岛大部分区,东区以和联社为主。南区以新义安为主。湾仔区以北,洪兴和东兴势力互相交错,更有尖沙咀倪家独霸一方。”

    “呵呵!这就突出了湾仔区的独特性了,他位于四大社团中心,四大社团都有涉足,更有一些小社团在这夹缝中存活,龙头与各大区的话事人可以克制,但手下小弟冲突不断,导致湾仔区极不太平!!”

    看着陷入深思的路少秋,李鹰笑着独自畅饮,缓了一会,继续说道,“湾仔区的督察可不好做。管的严了,不为各大社团所融,他们抽生死签……要命!偏向社团,底子就不干净了,廉政公署直接过来逮人。不管不顾,带队成绩差,直接降你职。有关系的都求着调走了!署长和副署长都是雷洛时期的人物,底子相对大多数探长干净的多,被政府特赦,以安稳社会,所以才能稳稳坐在位子上。”

    路少秋这时已经缓过神来了,低声问道,“难道上头就没想过解决办法么??”

    “有啊!”李鹰放下酒杯,回忆道,“四年前,警务处直接派了一位高级督察过来,手段很硬,还联合周边各区组织联合行动,倒是一时间太平了不少,可惜还没过一个月,大白天的被洪兴十三妹当街斩死。一时间警队震怒,严打严查,各大社团损失惨重,但对整个香港经济也造成了极大的损害。洪兴龙头组织生死签,最后由铜锣湾话事人大佬B的小弟大头向警队自首顶罪。碍于香港的经济与稳定,英国佬也就借着台阶放手了。”

    路少秋面色铁青,一口气灌下了一整杯啤酒,没有言语。

    这时,一阵悦耳动人的歌声响起,给人以宁静,放松。

    路少秋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去,顿时眼前一亮,低呼道,“珍妮!!”

    李鹰也发现了,正在歌唱的正是一位失明的女歌星,两人对视一眼,检查了一下周边,好想没有发现可疑人物,随即举着酒杯,向着正在弹琴清唱的珍妮走去。

    走至近处,停下脚步,不便此时打扰,转头看向四方,可惜确实未见那个职业杀手的身影。

    一曲结束,李鹰举着酒杯,缓缓走了过去……他还未说话便听到了一声,“小庄!是你来了么?”

    李鹰闻言一愣,“小姐,我不是小庄!”

    “哦,对不起,先生!我的眼睛看不见,我还以为是小庄来了!”珍妮有些歉意的说道。

    李鹰暗自记下了小庄两字,笑道,“珍妮小姐,你刚才唱的很好听,我能再听一边么?”

    “不好意思,先生!我只是想唱给一个人听……”珍妮缓缓说道。

    “小庄?”李鹰轻笑道。

    “这首歌唱的这么有感情,听着听着,我好像已经认识了你的朋友!”李鹰轻声说道。

    珍妮低声呢喃道,“可惜他现在不在这里!”

    路少秋拍了拍李鹰的肩膀,低语道,“是他么?”

    李鹰顺着路少秋的视线看了过去,顿时双眼一凝,立马就要起身追去。

    路少秋直接摁住了李鹰的肩膀,微微摇头,对着珍妮说道,“听着你的歌声,我觉得不论你在哪里,他都会想念你!”

    珍妮掩嘴一笑,“谢谢先生,我也很想他!”

    路少秋调打趣道,“有你这么美丽的姑娘在等着他!他都不回来么?”

    珍妮右手理了一下鬓角,“小庄说最近有重要事情要办,办完了就带我去美国换眼角膜。”

    “重要事情,”李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低声呢喃道。

    “两位先生,谢谢你们我要回去了!”珍妮说道。

    “恩!珍妮小姐一路小心!”路少秋把钢琴边的导盲杖递给珍妮。

    “谢谢先生!”

    路少秋和李鹰看着珍妮走出天蓝酒吧。

    “这地方人口密集,不宜妄动!突破口已经找到了,我们这几天暗中跟着珍妮,如果你的感觉不错,这个叫做小庄的职业杀手一定会回来找珍妮的!”路少秋结解释道。

    “恩!刚刚那种情况确实比较麻烦!”李鹰微微变神,苦涩道,“十五天前,我追捕疑犯进入一辆公交车中,那疑犯劫持了一名人质,我……开抢了!一枪打中了疑犯,可是……人质死了,被吓得,死于心脏病。我哪知道她有心脏病,我只知道那疑犯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的,不开枪,整车人都会有危险的。”

    “死亡人质的家属投诉了?最后怎么处理的??”路少秋闻言,眉头深邹,问道。

    “内部调查科,心理医生都来了,一口大黑锅!过大于功……”李鹰苦笑道。

    路少秋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递了根烟过去。

    …………

    香岛,湾仔警署。

    “老鹰,把这些菠萝包和青柠茶发给弟兄们!”路少秋一早带了两大大袋早餐,对着李鹰说道。

    “thankyou,sir!”李鹰笑着接过早餐,“我替弟兄们谢谢长官了!”

    “呵呵!去吧!”

    “曾叔!,怎么样,有新的情报吗?”路少秋啃着菠萝包问道。

    曾城拿出两份资料递了过来,“还真有!”

    “这是珍妮的医疗报告,香港这边眼角膜紧缺,她约了美国迪洛芙眼科医院,三个月后进行手术,治疗费用是15万美金,也就是100万港币!预约金额1万美金已经交了!”

    路少秋闻言立马反应了过来,“小庄暗杀旺东源,是为了100万的治疗费用??”

    “很有可能!”

    “不过小庄看来是拿不到这笔钱了!雇主显然是想杀人灭口!”路少秋放下珍妮的医疗报告,说道。

    “路sir,枪杀案!”李鹰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现场有女歌星珍妮的海报和相框!可能是杀手小庄的居住地!”

    “走,我们直接去现场看看!”路少秋脸色凝重,立马喊道。这案子越来越大了,解决了绝对是大功一件,但搞不定的话……

    …………

    湾仔区,大王街一栋老屋。

    巡逻警已经把现场隔离了,路少秋和李鹰一组人走了进去。

    “好凌厉的枪法,这些人都没来得及开枪!”路少秋破碎的门窗和伤口位置,不禁叹道。

    这时,曾城已经拿到了现场报告,直接说道,“路sir,一共死了八个!”

    “恩!”

    这时,一阵歌唱声响起,路少秋侧耳倾听,是蓝天酒吧女歌星珍妮的声音!

    转头一看,是李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海报,茶几上是一台录音机,正在播放着珍妮昨晚弹唱的那首歌!

    “是他!一定是他!”李鹰非常坚定的说道。

    路少秋点头道,“曾叔,把小庄的肖像画拿给周边的邻居,让他们确认一下!”

    “yes,sir!”曾城闻言匆匆跑了出去。

    路少秋在沙发上坐下,“作为一个职业杀手,这地方应该很隐蔽才是!”

    李鹰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路sir,你怀疑小庄的经纪人出卖他???”

    “也有可能是被跟踪了!”路少秋拍了拍李鹰的肩膀,说道,“杀旺东源的雇主没打算给小庄这笔钱,小庄不会善罢甘休的!珍妮需要这笔钱!!”

    “所以小庄会找雇主要钱??”李鹰立马起身道。

    “雇主也起了杀心,两方人马一定会再动手!!”路少秋按了按太阳穴,“不能让事态继续扩大了!查查旺东源死后,谁的利益最大!”

    “还有,我怀疑小庄再动手之前,会再联系珍妮!”

    李鹰闻言立马说道,“我这几天,亲自蹲守珍妮家!”

    “小庄枪法狠辣!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把珍妮楼下的房间租下来,还有两个月就要去美国做手术了,小庄等不了多久!”路少秋看着倒下的枪手,缓缓说道。

    “yes,sir!”李鹰想要再说但路少秋没给他机会,直接定了下来。

    …………

    “好了!这样就不会再漏水了!”李鹰将扳手放入工具箱中,笑着说道。

    珍妮感激的说道,“谢谢你们两个了!漏到楼下卧室真不好意思!”

    “没什么,为人民服务嘛!这是我们皇家香港警察应尽的职责!”路少秋递了块毛巾给李鹰。

    “是啊!我们也是才搬来的,没想到珍妮小姐就住在我们楼上,”李鹰笑着说道,“怎么不见珍妮小姐老是挂在嘴边的小庄先生啊!他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吗?”

    珍妮微笑着说道,“应该处理好了!小庄他昨晚跟打电话说,要我先搬去海边放松一下心情,好准备去美国做手术!”

    “是嘛!”路少秋和李鹰对视一眼,很是高兴,“能把美丽的珍妮小姐追到手,小庄一定很有魅力!”

    “我看不见他,但是小庄他对我很好的。”珍妮很辛福的回忆道,“我失明的几个月里,我的生活一塌糊涂,是小庄他一直陪着我!帮我赶着小混混,还一直安慰我,帮我联系医生,还筹钱约了美国那边替我做手术!”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可能是小庄来了!”珍妮高兴的说道,说完转身就要去开门。

    “唉……你眼睛看不见,我去开门吧!”李鹰立马说道。

    “珍妮小姐,你家茶叶在哪?我帮你泡杯茶吧!”路少秋示意李鹰小心行事。

    “哦,在客厅的电视剧下面,”珍妮说道。

    门口,小庄的直觉和本能很厉害,李鹰与他举枪对着对方的脑门,静立着……

    珍妮感觉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说道,“小庄!是你嘛?这两位警官是住我们楼下的,刚刚水管坏了,都漏到他们卧室去了,还是他们帮忙修好的。”

    “是我!”小庄余光看了眼珍妮手中的枪纹丝不动。

    “原来是你啊!大笨猪!”李鹰笑着说道,“我们好久没见了!””

    “大笨猪???”珍妮噗嗤一笑,“原来你还有这种绰号啊!小庄!”

    路少秋把泡好的茶水放在桌上,“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他小时候,又胖又笨,所以我们经常这样叫他。大笨猪……大笨猪!”

    “还真是好久不见了!鼻涕虫,跟屁虫!”小庄突然开口说道。

    “珍妮,你别看现在他们做了警察,他们两个小时候又瘦又胆小,老是被人欺负,经常跟在我后面哭鼻子!”

    “啊……哈哈哈哈!”珍妮捂嘴笑道,“不好意思啊!我真忍不住。”

    “大笨猪,楼下有家烧烤摊,不如我们三兄弟下去聚聚?”路少秋撇了眼珍妮,提议道。

    “你们好久没见了,是要聚聚,喝点小酒!小庄,我们晚点再办吧,还有一个多月了,不急的!”珍妮很通情达理的说道。

    小庄看着路少秋和眼前的李鹰,笑道,“好啊!我陪鼻涕虫和跟屁虫喝会小酒,就上来!”

    “恩!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珍妮开心的说道。

    三人缓缓走下了楼,在旁边的小弄堂里。

    小庄冷声说道,“两位阿sir,珍妮与此事无关!不要骚扰她!!”

    “骚扰?我们是在保护她!你的雇主摆明了要杀你灭口,他能查到你住在哪里,就一定查的到你和珍妮的关系!”李鹰瞪大了眼睛,冷声道。

    “不用你们管!我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顿她!”小庄嘴角一动,冷声道。

    “你约了美国那边做手术,雇主都没打算给你钱,你拿什么给珍妮做手术,”李鹰冷笑着说道,“怎么打算带着枪,问你雇主要??你要是有事,让珍妮一个人怎么办???”

    小庄握着枪死死的对着李鹰的额头,没有言语。

    “你……”

    “老鹰!!”路少秋打断道。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们立马就走,就当今天我们没碰到过!!”路少秋盯着小庄,开口说道。

    李鹰顿时一急,“路sir,你……”

    “我是上司,听我的!!”路少秋直接打断道。

    小庄突然笑了,“你想问什么?”

    “雇主是谁?”路少秋直接问道。

    小庄沉默了。

    “他不但不给佣金,还要杀你灭口,你还要遵守职业道德???”路少秋提醒道。

    “行有行规,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小庄坚定的摇了摇头。

    “其实你可以直接走的!”路少秋将李鹰的手枪按了下来,“为什么要帮珍妮?”

    “这是我的原则!我答应过别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小庄也放下了枪。

    路少秋突然笑了笑,对李鹰说道,“我们走!”

    李鹰顿了一下,还是跟在了路少秋身后。

    “你们不怕我开枪??”小庄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会吗?”路少秋头也不回的说道。

    李鹰转头看了小庄一眼,很肯定的说道,“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还有一条原则,只杀坏人,不杀好人。你不会杀警察的!”

    “你们两个很不像警察!”小庄突然笑道。

    李鹰也回了一句,“你也不像一个杀手!”

    路少秋突然停住了脚步,说道,“时代变了,你的原则不是别人的原则!”

    “我也发现了!”小庄看着楼上珍妮的房间,有些沉默。

    李鹰他直接问道,“是不是你的经纪人出卖了你??”

    小庄直接说道,“我相信他不会!!”

    …………

    湾仔警署,反黑组督察办公室。

    路少秋拿着曾城找到的最新资料,抽出了一张图片,“旺海!旺东源的亲侄子,他直接接收了他叔父的公司!小道消息,昨日他的左臂被打断了,是枪伤!旺海花重金请了一批高手,极有可能是用来对付小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