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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舅母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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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灵这时瞧着舅舅吕明东的过激,恍然大悟一般,脱口惊叫道:“难道是舅妈?”

    李文秀不敢相信,眼神中的恍惚化为震惊,她身边这些家人,原来她们这几个人对她的好,全部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含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时间惊惶失措。

    夏天多风雨,上午还阳光明媚,此时已经阴云密布,随着越吹越劲的风,风雨欲来之势。

    大门被猛然推开,李镇长和李致站在门口,李镇长一脸盛怒,李致极力掩盖痛心嫉首,瘦长的黑脸,更比天气还要阴云密布。

    李文灵会意地向跟在两人后面的丫头挥挥手,丫头春桃完成任务,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李镇长和李致早就被人叫了回来,静静地立在大门外,站着听到这里面的一切,他们怎能不到场呢,他们就是这个布局重要的一部分,摇山振岳。

    李文灵这次真是聪明的过了头,所谓过犹不及,大夫人大惊失色,来不及责骂文灵的莽撞,急忙冲上前来想向李镇长解释,不过只是徒劳的掩饰,一切为时已晚。她痛苦万分地喊道:“运佑,我知道错了,要怪只怪我当年一时糊涂,年纪轻轻就被抢了丈夫,守着空房怎么会甘心,我被忌妒冲昏了头脑。看在养大这么多孩子的份上,老夫老妻,你就不要在孩子们面前,再伤老妻我的颜面。”大夫人的拉扯被李镇长伸手挡过,她说着无力地摊倒在地,嚎啕大哭。

    李镇长盛怒地谴责大夫人和吕明东,被李致拉住。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声音都颤抖,半天才万分苦楚地说道:“我早就怀疑,苦于拿不到证据,周围全是你们的人,丫环婆子都被买通了。先前她怀致儿时就差点滑了胎,我疑心有人在食物里加了夹竹桃的粉末,将医院里的夹竹桃粉末全部销毁了,又将袁大塘周边生长着的夹竹桃全部砍了烧掉。没想到当年你们真的一起谋算秀水,还用大烟壳加在保胎药里,伤她的元气,害她得了惊悸症,夜不能瞑。最后更是利用镇上的流言又置她于死地,其心歹毒。”

    大夫人听他这一气数落下来,竟是心痛难当,却无处诉苦,捶胸顿足,一行哭,一行无助地呼号,说道:“我没有那么歹毒,我的那点小算计也不过是想保全咱们这个李家,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我只有你们而已。这一切只是机缘巧合,我是不知不觉就走到那一步。运佑,你是最了解我,我没什么心谋算计的一个人,嫁进你们家,这些年全为李家操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吕明东见老姐这么年纪还要重受当年之辱,上前护住她,自责地说:“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爱上秀水,是我让姐姐这般为难。姐姐是为保全李家和我才做这些,你要怪就怪我。”

    李运佑更鄙视着吕明东,说话时唾沫几乎飞溅到他脸上,并不为他的自责所动,说:“我一直以为你是真心喜欢秀水,几次出手救她,信任你是绝对不会伤害她,没想到你一直参与其中,和你好姐姐一起联手置她于死地。这还不算,竟然连小女文秀都不放过,这次还特意来害她,整个龙山镇都闹得不得安宁,令欧阳春纪家悔了婚不说,你知不知道这一次就差点儿断送掉她的小命,难道你是想让文秀躺在水脚湾陪秀水,长眠地下?难道非要这样,你才能算报当年之恨么?”

    李运佑说着,老泪纵横,这都是他惹下的冤孽。想想这些人,死的死,伤的伤,病的病,老的老,如今这些围绕他身边的,哪一个心肠里不是算计?而他的怨恨又有谁来填平呢?

    吕明东也顾不得捂住过敏的口鼻,饮恨,辩驳道:“我绝没有害秀水之心,我比你爱护她,是你当年的贪心,非份之想才断送了她的青春年华。我只是要带她走,她只要离开你就不会死,是你害死她的,我痛恨害死她的龙山镇,我痛恨这一切的一切,十几年来我从不敢回来,你能明白我的痛苦吗?”

    “如果不是你姐弟两个算计她,秀水又怎么会那么早死呢?”李运佑也恨自己当时的无力保护。

    “你已经有妻子女儿,你若不纳她为妾,她怎么会死呢?你毁了她美好的一切。”吕明东像受了重创一样,眼泪和着鼻涕流下来,顾不上去擦。

    “如果秀水的死让你发誓离开龙山镇,那什么让你近二十年又踏进龙山镇呢?是害死文秀之后,你的怨恨已了么?”李运佑字字皆是利刃。

    “我爱文秀的心如明当年,我怎么会去害死心爱的人呢?”吕明东字字是血。

    李运佑狠狠地说:“以后,文秀的事情,你别再插手,我再也不会让文秀见你。”

    一提起文秀,吕明东顿时羞愧难当,刚刚话赶话一时失言,他绝不能承认自己有非份之想,絮叨着说:“文秀也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不能见我?”

    李运佑用厌恶的眼神,盯着吕明东说:“你对文秀的心思,难道真有不可告人么?这简直是无耻之极。”

    吕明东被人揭露了心事,一时恼羞成怒,叫嚣道:“她是秀水的女儿,我爱秀水的女儿有错吗?”

    李运佑一听他提文秀,心里的厌恶更加重几分,叫骂到:“以后你不许再提文秀,只要想到你竟对文秀有男女之情,就让人恶心。如若传扬出去,非叫天下人不耻么?”

    李致惊呼一声:“文秀,文秀。”

    原本依扶着石凳石桌坐着的李文秀,双脚被钉在地上不能逃走,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终于无法忍受他们相互撕裂一般的对话,轰然歪倒在地。

    李致一边呼喊,赶过去抱住她,托在手里,她好似轻飘飘的一片羽毛,苍白无力。

    吕明东挣扎着要去文秀身边,却被李运佑推出门外。吕明东要连夜返回县城,他的姐姐吕氏拉着他不让走,眼看风雨欲来。吕氏的公公李国琛老先生,就是在这样一个雷雨的夏天出诊没出来,她不能眼睁睁地再看着弟弟出意外,更何况他此时情绪如此激动。

    吕明东不放心昏倒的文秀,百感交集,心焦如焚,只能等明天一早瞧她好转再行离开。

    大夫人现在只能听天由命,如果李镇长要处罚她,希望自己能一力承担,已经失去丈夫的女人还有什么好害怕,心硬如铁。要怕也是害怕失去儿子李致,怕他听到今天的事情,今后如何面对,会怎么看待这个一手养育他长大的母亲。

    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又不知这一场冤孽如何收场。

    这天的闹剧这么草草收了,李文灵还意由未尽,冯子恒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恨不能动手打她一顿,她全然装作没看到。她极度亢奋,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袁麻子趁乱赶紧溜了,心里惦记着明天找冯家二少奶奶收钱。

    李文灵通过这几方对质,才引出这场风波的幕后宿主。舅妈王氏与文灵相处极要好,同住在县城里,两个人常有往来,算是忘年交,都是心里透亮、容不得沙子的人。吕明东对两个小外甥好,舅母王氏对李致和文秀也好,看不出任何不满。看不出来的恨意,往往是更大的怨恨。

    所谓无风不起浪,只要加一点儿小风就能翻起千尺的浊浪,排山倒海。将二十年前的浪头,在龙山镇再次掀起来,任谁能想到,要置文秀于死地的,恰恰是平时看似非常疼爱她的舅妈王氏呢。

    王氏痛恨埋在丈夫心里的秀水,可是她死了,一个死人,永远无法从他心里挖出来,如果能挖,她一定会动手,日日夜夜不辞辛苦地去挖坟,鞭尸。

    王氏更恨秀水留下来的女儿李文秀,每次吕明东见文秀时那股子激越,情有独钟。她替他们羞臊,像沙子一样磨她的眼,像刀子扎进她的心里。吕明东对文秀的宠爱,已经超越一个长辈比晚辈,不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而是移情,对至爱。这对一生只能依靠丈夫生活的王氏而言,是第二次侮辱。

    王氏不动声色地探听出所有始末,然后精心地挑拨一下,龙山镇上一石惊起千层浪,她心里不免得意,能将文秀致死,更解她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