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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李致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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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致新婚妻子董氏与大夫人相处甚好,大夫人本来就不同意娶金夕,如今算是心想事成。董氏贤惠,又不多语,对长辈顺从,对丈夫温柔,李致并无心思去不嫌弃她,这对新人没有新婚燕尔的甜蜜,倒像是结婚多年的相敬如宾的夫妻。

    冬十二月,李致去滁县,自从北伐开始后国民南京政府成立,南方各省结束军阀混战,总算太平了一段时日,滁县惨遭兵乱后进入休养重建时期,李家的大女婿,也就是李致的大姐夫于丽吾,在滁县鲜鱼巷口开设“济华堂药店”,李致代父亲前去为开业贺喜,同时也回到基督医院里办理毕业手续,他已旷学大半年,专程去拜访同学侯堂生。

    侯堂生如今为滁县国民政府做事,有他叔叔商会会长侯寄六“侯爷”的势力撑腰,他在国民政府里混得如鱼得水,处处遇人奉承,正所谓相当挥舞惬意。

    两位同学大半年没见,两人的境遇却已快马加鞭相去甚远。一起坐下吃饭,配着小酒,互诉离别后的情景,只见李致愁容满面,长时间不发一言,全然没有刚结婚的喜气。

    侯堂生依然油嘴滑舌,一个人在耍弄,说要补送他一份结婚大礼,却发现李致只是听他一人说,一直沉默无言。几杯酒下肚,李致酒意微熏,才说到所娶并非金夕。

    李致憋闷几个月,借着酒劲将这其中的经过,向同学一一倾吐。侯堂生听说金夕竟然抛弃未妻夫,突然嫁与他人,还是自己的妹妹,真是古今奇谈,又听说其妹满月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大叹今日非昨,世事难料。

    侯堂生听李致断断续续地诉说,对他毫无隐瞒。发觉李致对此打击无法释怀,只是把失去金夕的痛苦埋在心里,心生怨恨,总有一天他要报复。

    侯堂生安慰他:“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必为一女子执着,世上好的美事不过是娶一个好女人在家,外面几个坏女人任由花天酒地,有兄弟我在,不眼睁睁见你不快活。”

    那一夜李致跟着侯堂生,彻夜不归,大醉,醉后复大哭。但自此后他不提伤心之事,心硬如石。

    侯堂生很快也成亲,女方是家里相中的门户相当之女,李致也来滁县参加他的婚礼,不过侯堂生想得开,本身就花心多情,纵情欢场,纵然结婚也约束不得他,常常流连不归眠花宿柳。

    自此后,李致与侯堂生两个都长成大人,来往更加亲密,成为无所不谈的知己。

    金正现在来安县国民政府里上班,荣任县“人民自卫团”的副团长之一,团长由县长周少藩亲自挂名,总团部成立警卫连,每天招兵带着新常在校场操练,各乡镇都组织了警卫排。来安县国民政府下辖5个区署,43个乡公所,自卫区设区队部。

    之后,省里下令改“自卫团”为“保安团”,来安县设保安团常备队,枪弹分区摊筹。每个区队都有队丁一二十名或三五十名不等,队长由县里“保安团”统一任命,归为国民革命军下属。

    金正平常在县里办事,下公职之后还要照顾金家粮店生意,公私兼顾很少得空回龙山镇,便将妻子文秀也接到县城居住,夫妻俩十分恩爱。

    李文秀婚后将全部心思放在小家庭上,又因金家与李家退婚,得罪了她的娘家,大夫人因为兄弟吕明东的死,也有此许心里埋怨文秀,所文秀也不敢与娘家轻易来往,逢年过节回娘家也要看大夫人与哥哥的脸色,于是更原意守着自己的小家,大门不进二门不出。

    文秀再也不是李家娇弱的大小姐,她操持着家务,特别擅长整理与装饰,绣花针线,家里铺盖摆设无不用心点缀,可谓赏心悦目,让所有进入金正家的人,都由衷夸赞她会过日子。文秀与丈夫金正夫妻恩爱,金正疼爱自己的妻子,另外雇了一对夫妻帮工,是龙山镇金百业粮店的四福哥的亲戚,这对帮工男人每天在县里的金百业粮店做活,女的就在金正家里做仆妇,烧饭洗衣打扫,文秀的婚后生活也算十分幸福。

    民国十六年(1927年)以后,北伐军一部约千人驻六合竹镇和来安半塔一带,不拉夫,不扰民,袁宏斌任团长,原藉龙山镇的袁斌因在北伐战争中表现英勇,也许因为他杀过一次人,所以再杀更多人反而容易,人凶手狠,多次立功,层层升迁,在军中得意起来。应他本人的请求,驻军回到家乡,当时驻军半塔任团长,带领一千多人,算是当地的风云一时的人物。

    袁团长有时回到来安县,但是从不踏入龙山镇。关于黄家的杀人事件,只是过眼云烟,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没人再敢追究。只是小凤的惨死给他留下伤痛,只能让时间来愈合,再加上他父亲那个破烂的家,无一让他留恋,他派人将母亲接到来安县,与姐姐安置在一起。

    欧阳羽并没能像许诺的那样,将秋姐明媒正娶,迎进欧阳家的大门,只能退求其次,安了外室,家里又娶了正妻。秋姐跟着他,也算是过了明路,过起外室生活,县城里众人皆知。

    此时,秋姐仗着亲弟弟袁宏斌团长的势力,在县里也是无人敢欺,欧阳家或是欧阳正室的娘家,也都不敢上门来惹事。秋姐入了那种行业,早就坏了身子,从良后几年里并无生养,又比欧阳羽大两岁,没有相夫教子可以寄托下半辈子,对女人来说是极为不利,渐渐已经人老色衰。因机缘之下她就接管了麒麟馆,做了麒麟馆名符其实的老板娘。

    幕后出钱的大老板,据说是她弟弟袁宏斌,虽然欧阳羽明里不方便出面,暗地里却各方关照,算是背后的两大老板,各种恶势力都薄买些账,**白道没有敢找上门,坏生意的主,麒麟馆的生意做的比以往更加红火。

    袁团长的势力下,各路神鬼都要给足面子,国民政府虽已下令查封烟馆,唯有麒麟馆是受保护,可以公开售贩**膏子。

    秋姐如今被尊称一声“秋老板”,端起了老板娘的架式,不再是让人耻笑的娼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秋姐美貌是残了,手气却转了,各种场面上也能应付自如,小城里派头十足,也算得一号风流人物。

    民国十七年(1928年),国民党安徽省党部,再派吕守铭等3人,组建“国民党来安县筹备委员会”。这不禁让人想起,民国十五年的初冬,赵部长与朱组长第一次来到来安县,组建“国民党来安县筹备委员会”,两年过去,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