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提亲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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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这几天，于昭日子过得倒也清闲，张氏带着于梦跟于焕回娘住了两天，听说张老太爷身子不利索，走不了路，所以回去伺候两天，顺便让于梦于焕两个跟他们那些表兄弟们多走动走动。
几天后，一大早果儿便急匆匆跑到于昭跟前，脸上挂着激动且灿烂的笑容盯着她。于昭正在绣着一个新设计的花样，见到果儿那喘得差点背过去的样子，她吓了一跳。“果儿，你这是怎么了？”
果儿一手拍着胸膛说：“姑娘，来了，来了。”
“谁来了？说话这么不清不楚，怎么回事儿！”于昭皱着眉头，她向来不喜欢这几个丫鬟这么莽撞的样子，并非她容不得，而是怕被有心的人看了去又要来寻她麻烦了。
“是四公子来了，带着聘礼跟媒婆前来提亲来了。”果儿说罢，笑得好开心地说道：“姑娘，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于昭白了果儿一眼，低声喝道：“瞎说，什么叫做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一直盼着能嫁入李家攀高枝呢！”
果儿吐吐舌头偷笑，低声问：“那…姑娘，我们要去前厅么？”
于昭拿针的手继续刺绣，轻笑问：“去前厅做什么？”李慕来了，他会有办法让于豪勒答应这门婚事，这不就够了么！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上前厅去凑热闹呢，要是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去前厅偷听啊，四公子提亲这么激动人心的一刻，当然要去偷看啦！”果儿说得好激动，那本就娟秀的脸上红扑扑的，好似现在李慕要提亲的人是她一般。
不过去偷听这件事情……于昭竟然有些心动。
“姑娘、姑娘！”突然房门被人用力推开，进来的是春儿，她似乎跑了好长一段路。额上头上汗珠子，脸上不是红扑扑而是白得吓人。
“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于昭真心觉得心脏要是不够强健的人绝对受不了这群丫鬟时时刻刻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好像世界末日赶着逃命似地。
“春儿，你没瞧见我正跟姑娘说四公子来提亲的事儿么。”果儿见刚刚于昭已经心动准备去前厅偷听，被春儿这么一搅和，事情怕是黄了。
“奴婢跑得这么急，便是要告诉姑娘，司马公子也带着媒婆聘礼上门提亲来了！”春儿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完，皱着眉头喃喃说道：“这可怎么是好，奴婢看司马公子那架势。分明是准备跟李公子对着干的，这会子怕是已经碰上面了。”
于昭抓在手里的针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这次她不想去前厅偷听都不行。这两个男人可是决定自己下半生幸福的人啊，她……说不在意是绝对不可能的。
“咱们……到前厅后的屏风瞧瞧去。”于昭说罢，伸手抚了抚头发，起身披了一件无袖的丝绸长褂子后便出了房门。
果儿跟春儿两个这次是紧紧跟在她身后，三人一起朝前厅匆忙走去。
而在她们赶去前厅的这段路上。前厅里正弥漫着两股危险的气息。
李慕跟司马疆两个面对面坐在主位下的椅子上，对望的一瞬间，似乎有某种物质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破裂，发出‘嘶嘶’的破裂声。
司马疆有些散漫地突然笑了笑说：“李兄，别来无恙。”
“司马兄果然言而有信，李某真怕今日在于府见不到司马兄的到来呢。”李慕说罢。嘴角轻轻上扬，那双细长深沉的丹凤眼却毫无笑意，不但没有笑意。那如墨般的黑眸更是蕴藏着深不见底的杀机。
司马疆也没比李慕好到哪里去，略显消瘦却俊逸非凡的脸上挂着笑，那是一种任谁都没办法找出不是的温和的笑，可那笑里却让人直接听到了他对李慕的不屑与对于昭的志在必得。
“二位光临舍下，真是蓬荜生辉啊。”于豪勒的声音从厅后的屏风处响起。然后便在谬氏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看着李慕跟司马疆客气地笑着走到主位坐下。
张氏回了娘家。颜氏怀有身孕，便只有谬氏天天陪着他了。
李慕跟司马疆两个见于豪勒这个未来岳父大人来了，纷纷站起来拱手说道：“晚辈见过于大人。”
“诶，现在不是朝中，你们不必如此拘束。”于豪勒说罢，朝身后的丫鬟使唤道：“快去上今年皇上御赐的雪顶毛尖。”
那丫鬟应声退下后，谬氏笑着问：“二位公子今日不约而同上门提亲，我们家阿昭可真是有福气呢。”
这个时代的人都管这种被睁着抢着提亲的事儿为骄傲，所以谬氏笑着回头看向于豪勒说：“瞧着阿昭生得这般美，又饱读诗书，果然是能为于家长脸争气。”
于豪勒没有反驳谬氏所说的话，点点头看着丫鬟一一给他们上了茶后，说道：“二位请用茶。”
李慕跟司马疆两个端起茶杯，都只略略沾了下唇便放下茶杯，他们此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喝于豪勒这一口好茶！
“于大人，上次家父有请媒人上门为我向于大姑娘提亲，晚辈知道这当中有所误会，所以于大人拒绝这门亲事。”司马疆说罢，站了起来朝于豪勒鞠一躬继续说道：“今日晚辈来，便是想跟于大人道歉，并亲自向于大姑娘提亲。”
于豪勒伸手抚着胡须，微微点着头，脸色看不出来心情是好是坏，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对司马疆存着观望的心态。
不管怎么样，于豪勒今天终究是要在这两个京城里都响当当的年轻人里挑选一个为自己的大女婿，至于挑谁……他还没定好。
眼看他们两个，应该都是喜欢于昭的，所以他不担心于昭嫁给他们之中任何一个后会受到委屈。摆在眼前唯一的问题是，两人之间，谁才能在将来更好的辅助于府走向更高处。
“司马兄果然好诚意，相比之下李某实在惭愧啊！”李慕站起身来，朝于豪鞠躬说道：“李某自知身为庶子不敢夸下海口承诺今后给大姑娘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是却能在此立下誓言，此生只护着大姑娘一人，若有二心必天诛地灭。”
李慕的话一落下，不止是谬氏眼红，便是于豪勒听了也有些惊诧，即同意李慕的这个誓言又怀疑他说的话可信不可信。不过这个时代的人都很信奉神佛，一般不会拿誓言来开玩笑，所以李慕的话还是值得一信的。
而此时喘着气站在屏风后面的于昭，只觉得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再度狂跳起来，仿佛她跟李慕之间不存在这道屏风，而是他面对着她的面说的刚刚那一番话，那么令人诸多感动。
司马疆站在李慕四五步远，淡笑说道：“李公子重情重义让人佩服。”说罢回头朝于豪勒鞠躬说：“晚辈若有幸得大姑娘相伴终生，那么侯夫人之位定当是她无疑。”
于豪勒倒吸口气，心里暗暗想道，前段司马震前来提亲也没许过阿昭侯夫人的位置，这司马疆竟如此慎重地承诺侯夫人之位属于阿昭的！
若是于昭当了侯府夫人，那是个什么概念？司马家掌管百万将士，虽然司马震现在已经退闲，但是只要他出一声，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怕是没有一个敢不给他面子的。
所以于昭要是当了侯夫人，那么于家以后在朝中的地位便会如日中天了。
而李慕此时却笑了笑说：“司马兄如此岂不是要陷于府跟大姑娘于不利！”
司马疆双眼微眯，突然冷笑一声问：“李兄此话何意？”
“众所周知司马侯爷即使人在京中，却依然深受百万将士所拥戴。”李慕说罢，回头看了看于豪勒继续说：“于大人官拜中书省，若是大姑娘入了侯府成为侯夫人，只怕少不得有些奸佞之人会胡乱谏言，怕那时候司马公子不仅仅是害了大姑娘，更是害了于府跟司马侯府啊！”
李慕说着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屏风后面那个听得仔细的人影身上，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想让她看看，他是如何打败司马疆，让于豪勒心甘情愿把女儿嫁给他。
于豪勒听罢，皱起了眉头，刚刚他还打着如意算盘，却在还未来得及算到最后便被李慕这一语给惊醒。
李慕说得很有道理，司马侯府跟于府若是结成姻亲，只怕会惹来什么祸端。
“关于这点李兄大可放心。”说着，司马疆抬头朝于豪勒看了一眼说：“晚辈早在进宫伴读时便跟皇上言明，此生绝不碰兵器。”
于豪勒又皱起了眉头，司马侯府要是丢了兵器，那还有何可攀之处？难道要阿昭嫁过去后，整日受人欺笑么？最重要的是，司马家不碰兵器的话对于府来说根本没有起到任何支持的作用。
“司马兄言下之意，大姑娘便是当了侯夫人，也只不过是背着一个名分过日子而已！”李慕说罢，笑了笑说：“不知于大人以为如何？”
接下来的这几天，于昭日子过得倒也清闲，张氏带着于梦跟于焕回娘住了两天，听说张老太爷身子不利索，走不了路，所以回去伺候两天，顺便让于梦于焕两个跟他们那些表兄弟们多走动走动。
几天后，一大早果儿便急匆匆跑到于昭跟前，脸上挂着激动且灿烂的笑容盯着她。于昭正在绣着一个新设计的花样，见到果儿那喘得差点背过去的样子，她吓了一跳。“果儿，你这是怎么了？”
果儿一手拍着胸膛说：“姑娘，来了，来了。”
“谁来了？说话这么不清不楚，怎么回事儿！”于昭皱着眉头，她向来不喜欢这几个丫鬟这么莽撞的样子，并非她容不得，而是怕被有心的人看了去又要来寻她麻烦了。
“是四公子来了，带着聘礼跟媒婆前来提亲来了。”果儿说罢，笑得好开心地说道：“姑娘，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于昭白了果儿一眼，低声喝道：“瞎说，什么叫做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一直盼着能嫁入李家攀高枝呢！”
果儿吐吐舌头偷笑，低声问：“那…姑娘，我们要去前厅么？”
于昭拿针的手继续刺绣，轻笑问：“去前厅做什么？”李慕来了，他会有办法让于豪勒答应这门婚事，这不就够了么！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上前厅去凑热闹呢，要是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去前厅偷听啊，四公子提亲这么激动人心的一刻，当然要去偷看啦！”果儿说得好激动，那本就娟秀的脸上红扑扑的，好似现在李慕要提亲的人是她一般。
不过去偷听这件事情……于昭竟然有些心动。
“姑娘、姑娘！”突然房门被人用力推开，进来的是春儿，她似乎跑了好长一段路。额上头上汗珠子，脸上不是红扑扑而是白得吓人。
“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于昭真心觉得心脏要是不够强健的人绝对受不了这群丫鬟时时刻刻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好像世界末日赶着逃命似地。
“春儿，你没瞧见我正跟姑娘说四公子来提亲的事儿么。”果儿见刚刚于昭已经心动准备去前厅偷听，被春儿这么一搅和，事情怕是黄了。
“奴婢跑得这么急，便是要告诉姑娘，司马公子也带着媒婆聘礼上门提亲来了！”春儿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完，皱着眉头喃喃说道：“这可怎么是好，奴婢看司马公子那架势。分明是准备跟李公子对着干的，这会子怕是已经碰上面了。”
于昭抓在手里的针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这次她不想去前厅偷听都不行。这两个男人可是决定自己下半生幸福的人啊，她……说不在意是绝对不可能的。
“咱们……到前厅后的屏风瞧瞧去。”于昭说罢，伸手抚了抚头发，起身披了一件无袖的丝绸长褂子后便出了房门。
果儿跟春儿两个这次是紧紧跟在她身后，三人一起朝前厅匆忙走去。
而在她们赶去前厅的这段路上。前厅里正弥漫着两股危险的气息。
李慕跟司马疆两个面对面坐在主位下的椅子上，对望的一瞬间，似乎有某种物质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破裂，发出‘嘶嘶’的破裂声。
司马疆有些散漫地突然笑了笑说：“李兄，别来无恙。”
“司马兄果然言而有信，李某真怕今日在于府见不到司马兄的到来呢。”李慕说罢。嘴角轻轻上扬，那双细长深沉的丹凤眼却毫无笑意，不但没有笑意。那如墨般的黑眸更是蕴藏着深不见底的杀机。
司马疆也没比李慕好到哪里去，略显消瘦却俊逸非凡的脸上挂着笑，那是一种任谁都没办法找出不是的温和的笑，可那笑里却让人直接听到了他对李慕的不屑与对于昭的志在必得。
“二位光临舍下，真是蓬荜生辉啊。”于豪勒的声音从厅后的屏风处响起。然后便在谬氏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看着李慕跟司马疆客气地笑着走到主位坐下。
张氏回了娘家。颜氏怀有身孕，便只有谬氏天天陪着他了。
李慕跟司马疆两个见于豪勒这个未来岳父大人来了，纷纷站起来拱手说道：“晚辈见过于大人。”
“诶，现在不是朝中，你们不必如此拘束。”于豪勒说罢，朝身后的丫鬟使唤道：“快去上今年皇上御赐的雪顶毛尖。”
那丫鬟应声退下后，谬氏笑着问：“二位公子今日不约而同上门提亲，我们家阿昭可真是有福气呢。”
这个时代的人都管这种被睁着抢着提亲的事儿为骄傲，所以谬氏笑着回头看向于豪勒说：“瞧着阿昭生得这般美，又饱读诗书，果然是能为于家长脸争气。”
于豪勒没有反驳谬氏所说的话，点点头看着丫鬟一一给他们上了茶后，说道：“二位请用茶。”
李慕跟司马疆两个端起茶杯，都只略略沾了下唇便放下茶杯，他们此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喝于豪勒这一口好茶！
“于大人，上次家父有请媒人上门为我向于大姑娘提亲，晚辈知道这当中有所误会，所以于大人拒绝这门亲事。”司马疆说罢，站了起来朝于豪勒鞠一躬继续说道：“今日晚辈来，便是想跟于大人道歉，并亲自向于大姑娘提亲。”
于豪勒伸手抚着胡须，微微点着头，脸色看不出来心情是好是坏，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对司马疆存着观望的心态。
不管怎么样，于豪勒今天终究是要在这两个京城里都响当当的年轻人里挑选一个为自己的大女婿，至于挑谁……他还没定好。
眼看他们两个，应该都是喜欢于昭的，所以他不担心于昭嫁给他们之中任何一个后会受到委屈。摆在眼前唯一的问题是，两人之间，谁才能在将来更好的辅助于府走向更高处。
“司马兄果然好诚意，相比之下李某实在惭愧啊！”李慕站起身来，朝于豪鞠躬说道：“李某自知身为庶子不敢夸下海口承诺今后给大姑娘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是却能在此立下誓言，此生只护着大姑娘一人，若有二心必天诛地灭。”
李慕的话一落下，不止是谬氏眼红，便是于豪勒听了也有些惊诧，即同意李慕的这个誓言又怀疑他说的话可信不可信。不过这个时代的人都很信奉神佛，一般不会拿誓言来开玩笑，所以李慕的话还是值得一信的。
而此时喘着气站在屏风后面的于昭，只觉得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再度狂跳起来，仿佛她跟李慕之间不存在这道屏风，而是他面对着她的面说的刚刚那一番话，那么令人诸多感动。
司马疆站在李慕四五步远，淡笑说道：“李公子重情重义让人佩服。”说罢回头朝于豪勒鞠躬说：“晚辈若有幸得大姑娘相伴终生，那么侯夫人之位定当是她无疑。”
于豪勒倒吸口气，心里暗暗想道，前段司马震前来提亲也没许过阿昭侯夫人的位置，这司马疆竟如此慎重地承诺侯夫人之位属于阿昭的！
若是于昭当了侯府夫人，那是个什么概念？司马家掌管百万将士，虽然司马震现在已经退闲，但是只要他出一声，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怕是没有一个敢不给他面子的。
所以于昭要是当了侯夫人，那么于家以后在朝中的地位便会如日中天了。
而李慕此时却笑了笑说：“司马兄如此岂不是要陷于府跟大姑娘于不利！”
司马疆双眼微眯，突然冷笑一声问：“李兄此话何意？”
“众所周知司马侯爷即使人在京中，却依然深受百万将士所拥戴。”李慕说罢，回头看了看于豪勒继续说：“于大人官拜中书省，若是大姑娘入了侯府成为侯夫人，只怕少不得有些奸佞之人会胡乱谏言，怕那时候司马公子不仅仅是害了大姑娘，更是害了于府跟司马侯府啊！”
李慕说着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屏风后面那个听得仔细的人影身上，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想让她看看，他是如何打败司马疆，让于豪勒心甘情愿把女儿嫁给他。
于豪勒听罢，皱起了眉头，刚刚他还打着如意算盘，却在还未来得及算到最后便被李慕这一语给惊醒。
李慕说得很有道理，司马侯府跟于府若是结成姻亲，只怕会惹来什么祸端。
“关于这点李兄大可放心。”说着，司马疆抬头朝于豪勒看了一眼说：“晚辈早在进宫伴读时便跟皇上言明，此生绝不碰兵器。”
于豪勒又皱起了眉头，司马侯府要是丢了兵器，那还有何可攀之处？难道要阿昭嫁过去后，整日受人欺笑么？最重要的是，司马家不碰兵器的话对于府来说根本没有起到任何支持的作用。
“司马兄言下之意，大姑娘便是当了侯夫人，也只不过是背着一个名分过日子而已！”李慕说罢，笑了笑说：“不知于大人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