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说：梦游（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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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第二天他们结束了这次度假，一大早就驱车赶回了市里，并没有先回家，而是将车直接开到了市中心医院的停车场。
在经过冗余的挂号排队流程后，他们带着女儿走进了神经外科第4诊室。
诊台旁坐着一位年龄看起来并不大的青年医师，这让林风稍稍感到些许失望，不过在看到他的胸卡后，他有点为之前以貌取人的短视感到有些羞愧，因为卡上赫然写着副主任的头衔。
在述说完整个病情后，这位叫万鹏的医生侧头思考了下，缓缓说道：“梦游症在如今的社会环境下，确实已经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但是发病在青少年身上却并不多见。”
“万大夫，那您说这病怎么引起的啊？”项楠抱着孩子，焦急地问道。
“儿童发生梦游症与心理和社会因素相关。如日常生活规律紊乱，环境压力，焦虑不安及恐惧情绪，再或者与家庭关系不和，亲子关系欠佳，学习紧张及考试成绩不理想等都有一定的关系。你们做家长的应该从自身角度考虑一下。”医生叹了口气，很明显，是对眼前这两位家长有些失望。
“大夫，您刚才说的几种情况，在我们家可能并不存在，虽然我工作忙，但是我们夫妻关系非常好，孩子呢，以往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梦游，至于她的心理状况，我想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至少看起来她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林风解释道，虽然他信誓旦旦做了保证，但孩子最深处的心理世界，他并不了解太多。
“你们家长啊，总是自以为是，孩子现在出现问题了，肯定有原因，不管怎么说，作为监护人的你们，责任是一定有的。我先给孩子做一些基本的检查，看看有没有可能是由于一些并发症引起的。”医生说完开了一些检测化验的单子，让他们先去做必要的检查。
“大夫，谢谢您，最后我再问您一下，这个梦游症既然属于神经系统的问题，那还有没有除了心理以外的原因引起呢？”林风突然问道，眼神中闪烁着丝丝期待。
“也有可能是因为某种强烈的辐射，不过能干扰到脑电波的磁场源，我想在城市里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你还是从孩子心理因素上，着手反省吧。”医生并不客气，看来是认准了因为家庭不和或者孩子压力过大导致的病情。
“好，知道了！谢谢您！”林风并不在意医生的态度，因为他觉得这些话并没有什么不对，毕竟对于孩子陪伴上的缺失，一直以来都是他难言的痛处，甚至无法原谅自己。
“妈妈，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我是生病了吗？”刚一出诊室门，女儿就拉着妈妈的手，有点忧虑地问道。
“宝贝儿，没事没事，你很健康，只不过有点睡眠上的小问题罢了，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一会检查完身体，妈妈带你去吃必胜客，点你最爱吃的黑糖爆浆蛋糕，好不好？”项楠抚摸着孩子乌黑的长发，温柔地说道。
“哦！哦！哦！太好了，我要吃两块！对了，妈妈，昨天又梦到那个红衣服的女孩儿了，我俩继续找布娃娃，可是还是没找到，不过，她说有可能在井里，说下次带我去井里找！”孩子的童言无忌，却把两个大人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是在拍惊悚电影么?
正在他们一头雾水时，林风的手机响了，原来是他的徒弟张欢，听声音显得很着急。
“老大，老大！我可不是有意打扰你度假的，真是有非常棘手的案子，我得问问您，要不然，可能还真搞不定。”
“没事，你说吧。我现在有时间。”
“最近几天出现了几起儿童死亡案件，不过诡异的是都和梦游有关，而且......”张欢还没说完，林风立刻打断了他。
“你在分局么？我马上过去！”说完，他挂了电话。
这样的信息，绝对不是一种巧合，况且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后果，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紧紧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
“楠楠，你陪孩子化验，我得去趟分局，有急事！”林风说完，转身就往医院大门跑，宽大的背影尽显惶恐。
“唉...”项楠深深叹了口气，这十多年来，连自己有时都不敢相信，她已经对丈夫这样的突发状况习以为常，甚至已经习惯的有些逆来顺受了。
“妈妈，爸爸不是答应陪我玩么？怎么又去工作了？”孩子眼巴巴地望着远去的父亲，显得甚是落寞。
“宝贝儿，乖，爸爸去抓坏人了，妈妈陪你玩。”项楠说完，一把抱起了闺女，向缴费处走去。
“砰！”分局重案组的办公室大门被重重地推开，林风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此时办公室已经聚集了两三位同事，正在桌前激烈地讨论着案子，从每个人严肃的表情上可以知道，看来是遇到棘手问题了。
众人看到队长突然进来了，瞬间安静了下来。
“快说，怎么回事？”林风直奔主题，慌张的神情引起的面部肌肉抖动，让在场的人无不诧异。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队长一直以来都属于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黄河决于顶而面不惊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老大，有两起，哦，不对，现在是三起了。儿童因为梦游出现的意外身亡事件，本来这应该不属于咱们管理范畴，但是因为时间集中，而且有一定的关联，上边要求我们彻查此事，可梳理来梳理去，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张欢汇报完，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框，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具体些！”林风继续追问。
张欢拿起旁边的一摞文件，像是报案笔录，递给了林风。
“第一位出事的孩子是在前天早上，叫龚莉莉，女，就读东风一小，二年级，死因是车祸。”
“这个我知道了，那个女孩是我闺女的同班同学。”
“第二位出事的孩子是在昨天午后，叫杨睿，是我市天鹰集团总裁杨天鹰之子，就读寰宇国际学校，这是一家外资背景的私立小学，二年级，死因是跳楼自杀。”
“这就有点蹊跷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自杀？家长没看着么？”林风一边听，一边认真看着手中的笔录。
“第三起是昨天夜里，死者为玉泉小学二年级女孩罗蕊，但蹊跷的是尸体发现于离家3公里外的一处荒废排水沟里，死因为颅脑严重创伤，应该是坠沟时头部着地，出了意外。”
“又是二年级么？这个更奇怪了，深更半夜为什么会离家出走？”林风轻蹙眉头，下意识地点起了一根香烟。层层叠叠的烟圈，围拢在眼前，飘然如梦。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厉声问道：“张欢，你刚才给我电话里说，起因都是因为梦游？”
“是的，老大。后来我们通过监控录像和法医鉴定，这些孩子在死前都经历了或长或短的梦游过程，尤其罗蕊，梦游状态持续了接近1小时的时间，直到出事。”
“这些孩子以往都有梦游史么？”
“听他们家长说，并没有。而且孩子心理状况良好，家庭氛围融洽，不具备给孩子内心造成阴影的条件。”
“我看完这些笔录了，和你表述的差不多，但是你刚才说案子有一些关联，是指什么?”
“经过询问和分析，我们得出了三点，第一，孩子年龄都集中在7-8岁上下。第二，孩子死前都抱着一件玩具，而且死亡时，玩具完好无损，依然在孩子手中。”
林风一边听，一边不断想着自己姑娘的状况，这两点奇迹般全吻合了，这让他不仅仅是冷汗，连拿烟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那第三点呢？”林风问道。
“第三点就是，这几个孩子在死前一周内都随家长去过城北拉玛温泉度假村！”张欢掷地有声的嗓音，让林风一下子瘫软到沙发上，香烟掉落在地。
毋庸置疑，第二天他们结束了这次度假，一大早就驱车赶回了市里，并没有先回家，而是将车直接开到了市中心医院的停车场。
在经过冗余的挂号排队流程后，他们带着女儿走进了神经外科第4诊室。
诊台旁坐着一位年龄看起来并不大的青年医师，这让林风稍稍感到些许失望，不过在看到他的胸卡后，他有点为之前以貌取人的短视感到有些羞愧，因为卡上赫然写着副主任的头衔。
在述说完整个病情后，这位叫万鹏的医生侧头思考了下，缓缓说道：“梦游症在如今的社会环境下，确实已经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但是发病在青少年身上却并不多见。”
“万大夫，那您说这病怎么引起的啊？”项楠抱着孩子，焦急地问道。
“儿童发生梦游症与心理和社会因素相关。如日常生活规律紊乱，环境压力，焦虑不安及恐惧情绪，再或者与家庭关系不和，亲子关系欠佳，学习紧张及考试成绩不理想等都有一定的关系。你们做家长的应该从自身角度考虑一下。”医生叹了口气，很明显，是对眼前这两位家长有些失望。
“大夫，您刚才说的几种情况，在我们家可能并不存在，虽然我工作忙，但是我们夫妻关系非常好，孩子呢，以往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梦游，至于她的心理状况，我想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至少看起来她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林风解释道，虽然他信誓旦旦做了保证，但孩子最深处的心理世界，他并不了解太多。
“你们家长啊，总是自以为是，孩子现在出现问题了，肯定有原因，不管怎么说，作为监护人的你们，责任是一定有的。我先给孩子做一些基本的检查，看看有没有可能是由于一些并发症引起的。”医生说完开了一些检测化验的单子，让他们先去做必要的检查。
“大夫，谢谢您，最后我再问您一下，这个梦游症既然属于神经系统的问题，那还有没有除了心理以外的原因引起呢？”林风突然问道，眼神中闪烁着丝丝期待。
“也有可能是因为某种强烈的辐射，不过能干扰到脑电波的磁场源，我想在城市里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你还是从孩子心理因素上，着手反省吧。”医生并不客气，看来是认准了因为家庭不和或者孩子压力过大导致的病情。
“好，知道了！谢谢您！”林风并不在意医生的态度，因为他觉得这些话并没有什么不对，毕竟对于孩子陪伴上的缺失，一直以来都是他难言的痛处，甚至无法原谅自己。
“妈妈，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我是生病了吗？”刚一出诊室门，女儿就拉着妈妈的手，有点忧虑地问道。
“宝贝儿，没事没事，你很健康，只不过有点睡眠上的小问题罢了，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一会检查完身体，妈妈带你去吃必胜客，点你最爱吃的黑糖爆浆蛋糕，好不好？”项楠抚摸着孩子乌黑的长发，温柔地说道。
“哦！哦！哦！太好了，我要吃两块！对了，妈妈，昨天又梦到那个红衣服的女孩儿了，我俩继续找布娃娃，可是还是没找到，不过，她说有可能在井里，说下次带我去井里找！”孩子的童言无忌，却把两个大人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是在拍惊悚电影么?
正在他们一头雾水时，林风的手机响了，原来是他的徒弟张欢，听声音显得很着急。
“老大，老大！我可不是有意打扰你度假的，真是有非常棘手的案子，我得问问您，要不然，可能还真搞不定。”
“没事，你说吧。我现在有时间。”
“最近几天出现了几起儿童死亡案件，不过诡异的是都和梦游有关，而且......”张欢还没说完，林风立刻打断了他。
“你在分局么？我马上过去！”说完，他挂了电话。
这样的信息，绝对不是一种巧合，况且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后果，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紧紧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
“楠楠，你陪孩子化验，我得去趟分局，有急事！”林风说完，转身就往医院大门跑，宽大的背影尽显惶恐。
“唉...”项楠深深叹了口气，这十多年来，连自己有时都不敢相信，她已经对丈夫这样的突发状况习以为常，甚至已经习惯的有些逆来顺受了。
“妈妈，爸爸不是答应陪我玩么？怎么又去工作了？”孩子眼巴巴地望着远去的父亲，显得甚是落寞。
“宝贝儿，乖，爸爸去抓坏人了，妈妈陪你玩。”项楠说完，一把抱起了闺女，向缴费处走去。
“砰！”分局重案组的办公室大门被重重地推开，林风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此时办公室已经聚集了两三位同事，正在桌前激烈地讨论着案子，从每个人严肃的表情上可以知道，看来是遇到棘手问题了。
众人看到队长突然进来了，瞬间安静了下来。
“快说，怎么回事？”林风直奔主题，慌张的神情引起的面部肌肉抖动，让在场的人无不诧异。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队长一直以来都属于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黄河决于顶而面不惊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老大，有两起，哦，不对，现在是三起了。儿童因为梦游出现的意外身亡事件，本来这应该不属于咱们管理范畴，但是因为时间集中，而且有一定的关联，上边要求我们彻查此事，可梳理来梳理去，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张欢汇报完，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框，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具体些！”林风继续追问。
张欢拿起旁边的一摞文件，像是报案笔录，递给了林风。
“第一位出事的孩子是在前天早上，叫龚莉莉，女，就读东风一小，二年级，死因是车祸。”
“这个我知道了，那个女孩是我闺女的同班同学。”
“第二位出事的孩子是在昨天午后，叫杨睿，是我市天鹰集团总裁杨天鹰之子，就读寰宇国际学校，这是一家外资背景的私立小学，二年级，死因是跳楼自杀。”
“这就有点蹊跷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自杀？家长没看着么？”林风一边听，一边认真看着手中的笔录。
“第三起是昨天夜里，死者为玉泉小学二年级女孩罗蕊，但蹊跷的是尸体发现于离家3公里外的一处荒废排水沟里，死因为颅脑严重创伤，应该是坠沟时头部着地，出了意外。”
“又是二年级么？这个更奇怪了，深更半夜为什么会离家出走？”林风轻蹙眉头，下意识地点起了一根香烟。层层叠叠的烟圈，围拢在眼前，飘然如梦。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厉声问道：“张欢，你刚才给我电话里说，起因都是因为梦游？”
“是的，老大。后来我们通过监控录像和法医鉴定，这些孩子在死前都经历了或长或短的梦游过程，尤其罗蕊，梦游状态持续了接近1小时的时间，直到出事。”
“这些孩子以往都有梦游史么？”
“听他们家长说，并没有。而且孩子心理状况良好，家庭氛围融洽，不具备给孩子内心造成阴影的条件。”
“我看完这些笔录了，和你表述的差不多，但是你刚才说案子有一些关联，是指什么?”
“经过询问和分析，我们得出了三点，第一，孩子年龄都集中在7-8岁上下。第二，孩子死前都抱着一件玩具，而且死亡时，玩具完好无损，依然在孩子手中。”
林风一边听，一边不断想着自己姑娘的状况，这两点奇迹般全吻合了，这让他不仅仅是冷汗，连拿烟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那第三点呢？”林风问道。
“第三点就是，这几个孩子在死前一周内都随家长去过城北拉玛温泉度假村！”张欢掷地有声的嗓音，让林风一下子瘫软到沙发上，香烟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