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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溪月想起了历史上的宋伯姬,她一想到此时也就长叹了一口气,说起这宋伯姬,赵溪月的心里那也是五味杂成,不知到该说什么的好。

    宋伯姬何须人也?她是鲁成公之妹、宋共公的夫人。自古娶妻,不管男女双方差距多大,都要男方亲自迎娶,即便诸侯娶妻也不例外,就是在林黛玉所在的时期,天子迎娶正妻的时候也要派使者来迎娶。可是当宋伯姬出嫁的时候,宋共公竟不亲迎,而伯姬迫于父母之命,仍嫁往宋国。因宋共公不亲迎,触怒伯姬,这让身为女子的伯姬十分的没有面子,但是因迫于父母压力,最终伯姬还是嫁给了宋共公,不过当她嫁是嫁去,可是却拒绝与宋共公同寝圆房,这可是急坏了宋共公。最后只得请鲁国大夫季孙行父去说服了伯姬,两人才完婚了。不过成婚十年之后,宋共公就是死了,然后伯姬就一直为他守寡了。

    一直到了宋景公时期,一次宫里走水,也烧到了宋伯姬的寝宫之中,宫人就要上前去救。而当时已经年迈的宋伯姬却说:“妇人之义,保傅不俱,夜不下堂,待保傅来也。”之后就请来了保母可是不见傅母,宫人又再度请伯姬出宫避火,伯姬又说:“妇人之义,傅母不至,夜不可下堂,越义求生,不如守义而死。”于是就这样伯姬不顾宫人相救,不肯出宫,于是亡于火中。

    因宋伯姬是因为恪守礼教而被活活烧死了,千百年来一直都被人所传颂,少时林黛玉也曾经研读过《列女传》上面就是这样称赞宋伯姬:“伯姬心专,守礼一意,宫夜失火,保傅不备,逮火而死,厥心靡悔,春秋贤之,详录其事。”认为她乃是春秋贤女,后世更是格外的推崇她,而当时林黛玉再读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则是掩卷长叹,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而今管三叔突然提到这个人的名字她更是不解。宋伯姬和这把大黑伞有什么关系。

    “我知晓她,她乃是一贤妇人。”

    这是后世以及现在这个是时代对宋伯姬的看法,但是这并不代表赵溪月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那溪月你当真以为宋伯姬是贤妇人吗?”

    管三举着伞带着赵溪月朝前走去,他见赵溪月低头沉思并没有回答他,心里就有了些许的思量了。

    “你母亲宣华当年可不是这样说的,她可是认为宋伯姬蠢笨不堪,若是她的话,她早就逃了。而今我想知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管三叔还是盯着赵溪月看,他总觉得这个女子身上有故事。

    赵溪月还是未抬头,其实不管是现在,还是赵溪月那个时代,对女子要求都要比男子苛刻的多,比如她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断然是不能随意见外男的。其实她现在所在的世界已经好很多了。至少男女之防还不大,所以像宋伯姬这样的妇人更难得。只是若是觉得宋伯姬的行为乃是正确的话,赵溪月确实不敢苟同。

    “我觉得她的行为确然欠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宋伯姬这样做确然成全了一个妇人,可忘却了自己的父母,委实有些不妥。”赵溪月长叹了一口气。

    管三并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只是指着自己的大黑伞说道:“这把伞就是宋伯姬当年所有,她才没有那么傻呢,自己找了一个机会,趁着那把火,彻底的离开了宋王宫,逍遥自在去了,然后开创了我们医家。而这般大黑伞也是绝妙之物,现在你还不知她的用途,等到那日三叔在好生与你说道说道。”

    显然方才赵溪月的回答让管三叔满意了,于是两人继续前行,至于这大黑伞到底有何特殊之处,管三也承诺以后会慢慢的告知赵溪月。

    且说赵溪月和管三叔两人且行且走,就来到了楚国境内。

    “滚,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臭要饭的。”

    管三撑着伞和赵溪月两人游走在楚国都城,正准备寻一个酒家吃饭,刚刚准备进去,就看到一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男孩子被一脚提出来了。就滚到了管三和赵溪月的身边。

    那男孩子看到吼他的人已经走了,他就拍打拍打了衣物,起身了。赵溪月还看到他手上拿了一个白面馒头,他竟是不似一般的乞丐放在嘴里就吃,而是将他藏在了怀里。

    “这孩子还真的是有义气,为了自己的妹妹每天都来这里要饭。天天被打,天天来。”

    “是啊,他那妹妹怕是要死了吧,听说前些日子都咳血了。”

    ……

    人们都在谈论这个事情,赵溪月也听到她十分的好奇,而管三乃是医者,尤其是听到有人病得要死,他就特别的激动,没有比救治一个快要失去的人更有成就感了。

    “走吧,你随我去看看那个孩子,走!”

    管三十分好奇的继续撑着伞带着赵溪月一起去寻那个孩子,他们一路跟着那个孩子走,就到了一个破屋之中,真的是家徒四壁,这个房间歪歪斜斜的眼看就要倒了,那男孩子就这般走了进去。

    “环儿,你醒醒,大兄给你要来了白面馒头,你尝尝可香了。”男子摇醒了还在沉睡的女孩子,那女孩子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显然病得很重。

    赵溪月望着那个名唤环儿的女孩子,脸色蜡黄,骨瘦如柴,就剩下皮包骨,衣裳也都破了,当真是一个可怜的人,不过即便是这样她还有一个好兄长。

    “大兄,你受伤了,你是不是又被人给打了!”那女子接过馒头,并没有吃,她强力的坐了起来,望向男子,伸出手摸着他的脸,发现这个男子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心疼的落泪,她本就身子虚弱这般一落泪,就有咳嗽起来,越咳嗽越厉害,最后竟是吐出血来,那白面馒头上竟也染了血。

    “小妹,你没事吧,我带你去请下医,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李园大哭起来,抱着李环就哭起来。他们是亲兄妹,父母死的早,一直都相依为命中,也不知为何小妹在今年无意之间就感染了风寒,然后就越病越重,而他们也太穷了,没钱治病。

    “大兄不要了,我们那里有钱啊,算了,我会没事了,我就想再睡一觉就可以了。就让我睡一会儿。”

    管三和赵溪月两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鄙视赵溪月还不知这两人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李园和李环兄妹,和管三两人都本着救死扶伤的念头准备去帮帮这一对苦命的兄妹,若是赵溪月知晓两人的真实身份和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赵溪月定然不会救治这两个人。当然这都是后话,且说当下吧。

    “你妹妹生了重病,让老夫看看吧。”管三将大黑伞递给了赵溪月,示意她在伞下不要上前。

    “你也先出去吧,你可知晓你妹妹的并可能会传染给你!”

    管三抬头看着李园问道,管三为何会出手帮助李园,这和他自身也是有关系的,管三这个人小的时候也有这样一个这样的妹妹,也和李园这样,曾经十分的困苦。只是他没有李园这样的运气,遇到像他这样的医者,他的妹妹最终病死了。而李园因遇到了他,最终他的妹妹肯定会活下来的。

    “那又如何,环儿是我妹妹,就是要我的命又如何,打不了我陪她一起死。”这就是亲人,兄长,当赵溪月听到李园的话的时候,被深深的出动了,上一世她也和这个女子一样,身染重疾,虽然锦衣华服,生活条件好太多,可惜她却没有一个这样为她而死的兄长。若是她当真有这样一个兄长,她也许也不会那般的。

    “你先出去吧,我就是下医,我可以帮你只好你妹妹,不过条件是你现在必须出去。”管三治病有一个怪癖,那就是避开所有人,只有他和病人在一起。

    “好,好,你是下医,那就好,你定是要好生只好我妹妹,我这给你磕头,你一定要救活我妹妹,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做牛做马都可以。”那男子就依着对着管三磕头。

    “起来出去吧。”

    最终李园和赵溪月两人就来到了屋外,此时李园才抬头看到了赵溪月,一下子就惊呆了,这几乎是所有人看到赵溪月的第一感觉,那就是真的是太美了。李园的妹妹李环已经是难得的绝色了,可是要是与赵溪月相比的话,那差距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尤其是赵溪月衣着还十分的华丽。

    当然赵溪月这一身打扮在秦王宫不算什么,但是在出身贫贱的李园眼里,那自然是了不得了。

    “怎么了?”

    赵溪月见李园这般看她,她就有些不自在,她最不喜欢外男这般望着她,李园此时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害怕在赵溪月面前出丑了。

    “姑娘,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怎奈你长得实在是太美了?”

    李园终究还是说出来了。赵溪月也就随意听了听,并没有要与他的意思。毕竟对方是她所不熟悉的男子,方才若不是这男子一直盯着她,她才不会开口呢。

    她继续撑着伞,等待着管三出来,而李园又十分奇怪的看着赵溪月,毕竟这天气既没有下雨,也没有大太阳,为何赵溪月要打伞。若是一般寻常女子的话,他定然会说的,可是在见到赵溪月他却不敢说了,害怕唐突了佳人。

    好在没有让这两人等候多久,管三出来,他冲着李园招了招手,“你妹妹应该已经无事了,你们这般乞讨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就没有想过其他生计吗?”

    管三方才给李环探脉,发现她本就是小命,因长期的营养不良,缺衣少食,才会病的累及性命。若是在寻常大户,这都不是病。因而管三还是有些担心,若是此番将李环给治好,生活条件还是如此艰难的话,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有其他生计了,我下个月就可以去春申君那里去了,我已经成为他的门客了,那里的人也言说可以带上我妹妹,多谢这位先生帮我妹妹治病,不知两位高姓大名,等到那日,我有能力定会报答两位救命之恩。”说着李园就已经跪倒在地,朝管三磕头。管三却示意赵溪月两人朝外间走去、“不用了,医者父母心,这是老夫应该做的,你还是好生去照顾你妹妹吧。”管三摆了摆手,从赵溪月的身边接过了大黑伞,之后两人就离开了破屋。

    管三现在还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的出手相助,彻底改变了楚国的政治,李园和李环两兄妹也正式的登上了历史舞台。

    历史上的李园和李环两兄妹可谓是后来可是称霸楚王宫。李园成为春申君门客没有多久,为了讨好春申君黄歇就将自己姿色尚好的妹妹李环送给了春申君。

    战国四公子之一的春申君也是一个心大的人,他把李园的肚子弄大了之后,李园说服了黄歇,将李环送给了当时的楚考烈王李园为了讨好春申君,便将其送给了春申君,有了身孕之后,李园又献计春申君将之送予楚考烈王熊完,生下了长子,李环成为了皇后,而春申君和她的孩子则是成为太子,后来楚考烈王死了,李环和春申君的儿子就继位了,就是历史上的楚幽王,后来春申君就走了吕不韦的老路,通过控制李环来控制朝政,只是可惜的最终还是被李园给设计弄死了。之后这对兄妹就开始各种把持朝政,一时间在楚国只手遮天。而今这一对兄妹还这般的贫苦,谁人能想到他们在若干年后,人生会发生此番的改变。

    而赵溪月也曾为想过若干年后,竟是会被这两人所制。

    “三叔,我们这是要去往何处?”

    和管三两人在一起已经走了很长的路了,两人好似一直都没有目的地似的,赵溪月就有了些许的着急了。

    “阴阳上人,让我来楚地寻冰心,我也不知去往何处,冰心此时在何方?”

    能够让管三从蝶谷走出来的,只有冰心,冰心上次因掩护赵溪月和秦王政离开,被云中君以及赶过来的人所擒,云中君派人送信去蝶谷,让管三带着赵溪月来楚地换人,可是如今他已经来到了楚地,却不见其他的人。

    “罢了,你还是随我一同寻个住处,如今时候也不早了。需要休息一下,你也需要好生休整一下吃些东西才是。”反正管三现在也不着急了,他已经按照要求来到了楚地,现在就等那边的人出现了。

    入夜,无月,繁星。

    赵国麒麟阁,阴阳上人,望着满天的繁星,长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她不放心云中君去接应,时隔二十年,她再次走入了尘世间,为的额竟是那个女孩,来的终究要来,要去的必须要去。

    “宣华,你可知晓你真的是一个妖精,那个孩子当年你就应该杀了她,祸水终究是祸水,你可知晓六国会因她而亡,你终究不忍心,只是封住了她的腿,可惜……”

    阴阳上人喃喃自语,她终究还是走下了神阁,去往了楚国。

    一个月后,楚国都城,一切如故,春申君黄歇也已然从秦国回来了,这一次在秦国他收获颇费,见过大王之后,就回到了家中。

    “不知夫子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春申君也是战国四君子之一,虽然相较于其他公子名声确实是弱了一些,但是这也丝毫不妨碍他在楚国的影响力。荀夫子带着他的两位爱徒韩非和颜路来到了春申君的君所。

    “公子客气。”

    “来人,给夫子准备一些饮品,不知夫子此番来楚,所谓何事?”

    春申君黄歇对荀夫子的大名早就知晓,也知晓这个老头子脾气古怪的很,一般不会轻易出门,而且楚地荀夫子从未来过这里,因而他就有些好奇了。

    “今日夫子来这里,是想公子讨教一些事情的。”韩非的性子有些冲动,还没有等到荀夫子开口说话,他就已经开口i,这也没有办法,他着急找到赵溪月,如今赵溪月好似在七国之间蒸发了一般,根本就没有任何有关于她的消息。

    “何事?还请夫子告知一二?”

    黄歇抬头看了一下韩非,他也知晓荀夫子的徒弟一个个都不简单,就说韩非和颜路两人都不简单,先前张良和李斯已经才名远播,还有远在齐国为质的长安君赵海不仅相貌出众,还做了一手好文章,乃是大贤之人。徒弟都这般了,荀夫子定是高人。春申君一直想要拉拢一下儒家的势力,可惜儒家好似一直比较排斥与他,此番荀夫子可以亲自来,自然是让他十分的高兴了。

    “也无他事,不知公子可知晓赵国公主溪月之事?”

    荀夫子一开口文这个事情的之后,春申君黄歇就变脸,他的连变得十分的快,当然马上也就好了。此时已经有侍女送来饮品,黄歇始终带着笑意,对着荀夫子说道:“夫子竟也开始关心起溪月公主之事了?可是你也知晓,这乃是赵国家事,我一个楚国臣子,怎生的会知道,夫子当真是说笑了?”

    黄歇一副我完全不知道的样子,若是换做是其他人说这句话的话,荀夫子或许会相信,但是这话从黄歇的口中说出来,荀夫子那是一个字也不会信的。

    “哦,公子竟是不知?那老夫可是听说如今溪月公主就在府上,不知当不当真?”荀夫子就在黄歇要反驳的时候,颜路一个箭步上前,将一本《易经》就落下了,当着黄歇的面打开,对着荀夫子说道:“夫子请!”

    荀夫子继续看着黄歇:“不知公子方才的话还算不算的数?”

    荀夫子的态度还是相当之嚣张,望着黄歇。

    “夫子,你这是在威胁我?”

    黄歇的话刚刚一出手,一众侍卫就出现在荀夫子和颜路和韩非等人的身后,手里都握着明晃晃的大刀。

    “公子为何不直接回答老夫的话?”

    荀夫子倒是丝毫也不胆怯,当初孔圣人游历诸国,什么困难没有遇到过,而今只不过是这种小事情,荀夫子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再说他还带了两个徒弟来。

    “我只是觉得夫子你太过多管闲事了,此事本来就与你无关。溪月公主之事乃是赵国的家事,你我都管不着,你若是说溪月公主在我府上,这本公子倒是不敢跟你保证,我府上的人太多了,即便她真的在我府上,我也不知晓。”黄歇改变了话锋,转变了态度,他这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荀夫子听到这话,颜路再一个箭步上前,啪的一下就将《易经》给收了起来,然后荀夫子就起身,朝着春申君就是一拜:“公子,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老夫就告辞了。”说着转身就离去,丝毫没有将方才那些手握大刀的人放在眼里。

    “公子,方才荀夫子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你为何不让我们上前捉住那老匹夫……”

    门客下已然有人对荀夫子等人对春申君的态度表示不满,就要帮助春申君说话。

    春申君黄歇摆了摆手,“将李园给我叫来,我有事问他!”

    “诺!”

    且说荀夫子离开了黄歇府上,就领着两人往一处走去。

    “夫子,你这是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啊?”韩非方才听到春申君那般说话,就以为赵溪月在他的府上,还准备夜探一下,此番竟是被荀夫子拉着去往别处,他自然有些心急了。

    “带你去找你大师兄——张良,他来了,方才还在黄歇府上给我们留下讯息了,想来他已经找过黄歇,你想找到溪月公主,还是问你大师兄比较靠谱,我们走吧。”荀夫子之所以走的那般着急,倒不是黄歇的话让他满意了,而是他看到张良留下的讯息,急着赶去找张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