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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别怪我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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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阳高照,大地便似滚烫的火炉,酒馆中除了能遮阳,没有一丝凉意。

    酒馆大部分看客带着鄙夷、嘲讽以及失望的神情回至自己的桌位上。

    许忘的白净脸膛在火热的骄阳下更似烧焦了一般,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受辱过,堂堂一名捕快,居然在执行公务之时会被周遭众人以这样的眼神注视。

    “燕州城虽然大,州富民强,繁华无限,但它还是被掌控在高官大户手中!作为这里的捕快,切忌,有三不管:‘高官!高官!还是高官!’”寥琛在回去的途中向许忘吐露了很多这里的规矩。

    “哦。”许忘不以为然,“君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若不然我当这捕快还有什么意义!”

    “六扇门直属于都察院,都察院的院长就是刺史羽文台,也就是刚才羽骁的老爹!你怎么管?”寥琛非常欣赏许忘的勇气,与自己年轻时一样,意气风发、无所畏惧!但并不认可,因为现在的自己就是榜样,他不希望同样的际遇会发生在晚辈身上,一个八品捕快晋升之路本来就比常人好难的多,如果再得罪达官贵人那这辈子就算是废了,“更何况那羽骁师承天弘法师,你那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在他眼里屁都不是,你怎么跟他斗!”

    或许寥琛说得没错,但他越是这么说,许忘坚毅的心固化得越加比铁还硬!“没有我许忘管不了的事!杏州如此,燕州也如此!羽骁?咱们骑驴账本,走着瞧!”

    燕州的夜来得特别晚,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到后半夜才逐渐消散。

    寥琛的九名手下是最晚回到六扇门宿院的,包括许忘。

    换了寝房的许忘似乎也没有感受到新宿友所带来的友好和热情,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尽管这夏日的半夜已经燥得让他难以喘气。

    躺在床榻的他缓缓从内衣袋中掏出一张叠了三层的牛皮卷,确切来说这是一张看似牛皮的泛黄特质纸张。

    乃是他从临死前的王尊身上搜出来的画卷,“王尊这厮以一己之力在十余年内荡平了诸多门派,定然曾经身怀奇遇,看来牛皮卷就是他的秘笈,也不知这厮从哪里得来的……暂且不管,我也不妨学他一学!”

    在许忘看来,画卷在窗户中投射进来的昏暗月光下显得逸彩非凡,只单单瞧了一眼,一幕幕神奇的画面便映入他脑海之中,“高实在是高!这牛皮卷的功效简直就是21世纪的平板电脑啊!鬼斧神工般的画面与描述,此起彼伏的动作与交互,绝了!”

    牛皮卷上不仅本身蕴含着超强功法,王尊这些年所挑战的九帮五十八派领头人的高超武艺俱都被他记录在案。

    阅看多时,许忘不禁喜从天降。毕竟是当年能以全市第一名的高考成绩考入某985高校,智商可不是盖的!稍稍研究了半天就破译了牛皮卷当中的玄机,万没料到这卷中不仅有存储大量功法秘笈的诀窍,甚至带有搜索查询各大门派掌门人机要资料的功能,只要用手指在牛皮卷上划出关键词,大量文献就会显现出来,“我去……这难道不是我们那个年代的网络百科吗?绝妙,绝妙!”

    许忘尝试着将自己的名字在纸上划了几笔,神奇的事情果然出现,牛皮卷上所有文字立时消失,逐渐显现出许忘想要了解的文字:“许忘,初相之境六重,杏州人士,身世不祥,师承不祥,十八岁入杏州府六扇门,一年后晋升八品捕快,断案神速,功法深厚,身附七十八路春刀法,刀刀致命,杏州本地颇有声望……”

    “什么鬼?出身不祥?师承不祥?”许忘暗自嘀咕,“躯体原主什么来路都不知道吗?”但转念一想,这些信息自然是有人编撰记录上去,并不是所有人都了解透彻。

    许忘第二个要查的就是羽骁,牛皮卷显示:“羽骁,净相之境三重,年二十,羽文台之子,师承天弘法师,功法身藏九曲大环法、灵犀指等,其余略。”

    “净相境?这小子居然是净相!功法战力足足比老子高了一个等级,怪不得白日里与他正面相对,他身上厚重之气压得我透不气来!”许忘依照原体的记忆,明白这世界的战力等级分为五大等级,分别是:初相境、净相境,法相境,元相境,无相境。

    “如此看来,若要战胜这羽骁不破除初相之境,定然不是他的对手。”许忘一面想着,一面再查王尊的战力水准,“王尊,查无此人。”

    “呵呵,这小子到时精明的很,居然把自己的资料删除得一干二净!”许忘也研究起如何将自己的资料从牛皮卷上删除,“果然可行,我再瞧瞧寥琛口中的天弘法师到底是何底细。”

    “天弘法师,灵境山道人,法相之境,具体不祥,功法略,门下九徒……”许忘虽看不到天弘法师的确切来历与功法,但也大概清楚了对方的境界实力,“呦呵,法相境,不得不佩服!”

    许忘将些许相干人士一一查明,紧接着搜索如何晋升净相之道,果不其然,牛皮卷已将此法尽述其中!许忘喜不自禁,废寝究研,不知不觉天光渐明,离六扇门清晨例会不到半个时辰。

    许忘看得正兴,恍惚之间草草打了个小盹,直到宿友纷纷起床前往六扇门大院。

    例行晨会,刘承畴还是照旧让六组捕头汇报前日事宜,以及今日巡查地域的计划。

    辰时一刻,六名捕头分别带着自己手下人员准时出发。

    “你是许忘师弟?”一名明眸皓齿的年轻人刚出六扇门之时忽然转头向许忘打了个照面。

    “你是?”许忘见他很是熟悉,却有些记不起名字。

    “我是柳仲!”

    “柳仲师兄!”许忘突然想起来,“原来是柳仲师兄,别来无恙。”

    那柳仲原也是杏州六扇门的人,因为政绩出色,三年之前就已被调来燕州府,那时正也是许忘刚入杏州府六扇门的第一个月,二人相处时间不长,但对方都相互钦佩。

    只是三年不见,柳仲已然消瘦了太多,脸膛变化得有些难以辨认了。

    “这几日我都在外地执行公务,昨日深夜才刚回燕州,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燕州府了,佩服佩服!”

    两位杏州老乡在异地久别相逢,本该有说不完的话,只是柳仲的上司是个不近人情的主,一见二人相见甚欢,不由得开口喝道,“柳仲!”

    柳仲相视一笑,尴尬道:“师弟,正事要办,咱们晚些再叙旧!”一语落毕,匆匆随上司一行人疾步离去。

    许忘这边同行捕快也是朝他冷眼相对,倒是寥琛还有几分情义。

    寥琛吩咐手下众人分开执事,自己则亲自带着许忘往别出来,“你小子可真会来事,这里不是你们杏州,凡事机灵点,不要没事找事!”

    许忘知道他是好意,也没再争辩,心中到时有些不满,“我原以为捕快一职内断案捕匪,外结交陆林豪杰,哪知你们燕州府每日尽干这巡街察店的无聊勾当,这他娘的跟编外城管有什么区别?”

    寥琛似乎也看出他的心事,说道:“我知道你肯定在心中骂娘,但你不要忘了,你就是个八品之流的底层捕快,这可不是杏州,来了燕州一切听上头安排,少想其他的!”

    “好。”许忘心里自然是不服的,他忽然觉得先前那个话少沉稳的寥琛今日好像话特别多,烦!

    “你跟那个叫柳仲的一个德行,想来必是在杏州自由惯了,知道你们杏州来的捕快为何都不受待见?”寥琛见许忘没有回答,继续说道,“自以为是,想法多做得烂!这几日让你跟着我,是要你理智些,别给我惹事胡添麻烦!”

    许忘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燕州西郊是达官贵人经常出入的地方,寥琛今日不想再去那边,唯恐这不谙世事的愣头青惹不必要的麻烦。

    烈日下的燕州风雨突变,一早上还是晴空万里,午间时分已然下起了暴雨!

    寥琛经过这么多年的基层捕快洗礼,已然变得有些油滑,无论是稍有刮风下雨亦或是烈日当空,他总能找机会去往附近的酒馆落足休憩,也可能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变得倒有些懒散了。

    跟着这样的头,恐怕难以出人头地,许忘心里明白的很,但刚来才没两天,也不好当着他的面驳他意思,“也罢,先进去避避雨!”

    燕州城大多数酒馆小二都识得寥琛,只要他一来,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到,这汉子从来都是自带茶水甚至花生米等一系列小菜,无非就是来占个位,司空见惯了。

    寥琛的第一颗花生米还未下肚,便听得楼下街道上人声喧哗,伴随着落雨声显得极为躁动。

    “下去看看!”寥琛屁股都没有动一下,这种街坊闹事在他看来亦是见怪不怪,等事情结束,再慢慢悠悠地上去盘问,大不了等会儿都押回衙役,挨个审问。

    许忘在杏州的职业病又犯了,没等寥琛告诫第二句话,身子已然从二楼飞了下去。

    “呦呵!当街斗殴!好大的胆子!”许忘一径飞出,朝着人群中奔去,用他那新配的绣春刀将人群一一隔开,腾出一条道来。

    “死奴才!打狗也不看看主人!”

    许忘只见一排摊位倒翻在泥坑之中,一盘盘叫不出名头的什锦坚果散满在地,蓬头垢面的摊贩此刻头顶着青石板,也不知是死是活。而另一侧,湿漉漉的地上躺着一人,边上又跪着一人,“飞鱼服!”他没有看清地上二人面容,但从服饰来看,皆是六扇门的捕快!“他娘的!这还了得,还敢当街袭官!”

    “哪个不要命的匪徒!”许忘当众一声段喝,震得周遭众人纷纷往两边退开一丈。

    “嗯?”为首那人如渊岳峙,身后亦有三人围簇,均是身着官服,“又来个不知死活的狗奴……”

    哪知那为首的年轻人“才”字还未出口,一把锋利的绣春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大胆!”为首那人青发铁面,居然一点畏惧都没有,眼神中透露着凶腾腾的杀气,“来割了老子的脑袋!来!”一语既出,身后三人俱都拔刀相对。

    “许……许忘……别……”

    许忘茫然回头,一见地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柳仲!

    “师兄!”许忘正要回身搀扶,哪知耳畔顿时一股火辣辣的味道,紧接着又被那青发人重重扇了一记耳光!

    许忘脑袋闪过一阵金星,顿时大怒,绣春刀在手上似乎一股欲要饮血的渴望!

    “不要!”柳仲勉强爬了一半,又复又重重瘫跪在地。

    许忘看着柳仲痛苦而又祈求的目光,正在愤懑之间,一股巨力猛然挥在了左耳上!全无防备之下,往后方连退了三步。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不知道我是谁吗!”那青发男子恶狠狠地说着,不时从牙缝着发出咯咯笑意,身后三名侍从亦是冷冷瞧着,周遭众人指指点点亦不知在说三道四些什么话儿。

    “呵呵!”许忘怒不可遏,但也只淡淡冷笑了一声!一刀朝那男子面门砍落!

    “啊——”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只血淋淋的耳朵从男子脑袋上飞落在地!

    “啊——”男子捂着右脑还在凄惨地尖叫着!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无人看清许忘刀是如何出击,又是如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去了青发男子的耳朵,包括那三名侍从!

    那三名侍从一等反应过来,居然弃了利刀扶住青发男子,“大人!”以目前的态势来看,眼前这个许忘就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何况刀法之快之凌厉简直前所未见,哪还敢以刀相搏,若是逼他杀急了眼,恐怕自己的小命也是不保。

    “走——”男子掉了一只耳朵,血红的双目直勾勾地看着许忘,脸上不知流的是血水还是泪水亦或是雨水!发出的怪叫之声之大简直要把雷声都要掩盖了,但不管怎么样,在这种情势下忍痛而走,还算审时度势。

    三人搀扶着男子转身快步离去,不时回头往后方的许忘一一瞧来,不知惧还是怒!

    许忘愤怒之际毕竟还有些理智,复又想搀扶柳仲,不想被一股巨力踹中后腰,脚下一滑顿然倒在了柳仲边上!

    “混账玩意!你闯祸了知不知道!”寥琛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许忘的身后,一双怒目瞪圆了,明火似的盯着地上被自己一脚踢懵了的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