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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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意,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他低声说,声音沙哑。

    许意迷迷糊糊的,冲他撒娇,“亲你呀。”

    说着,她抬起纤细的手臂,绕到他后颈,浅浅怀住。

    他低垂着眼,看向许意。许意的眼尾红红的,粉嫩的唇在亲吻后显得格外潋滟。

    许意又亲了亲他,“喜欢你,才这样。”

    女孩清浅的呼吸在他唇畔拂过,他眼角发红,终于抑制不住的覆上了她的唇,动作说不出的温柔与缱绻。

    顾闻昱向来清冷自持,克制内敛,理智一直很好的战胜了感情,但此刻,他的理智全无,只是迷失在女孩温柔的海洋里。

    他想要汲取许意的气息,舌尖相缠在一起。少年眉目清敛,只是不懂技巧的吮吻着,动作却比起平时的他放肆不已。

    窗外月光温柔地洒下,顾闻昱少年时代朦胧苦涩的梦里都是许意,而在此刻,少女正近在咫尺,两人鼻尖对着鼻尖。

    记忆和现实重叠。

    他的臆想成真了。

    他甚至想一直这样下去,彻底沦陷。

    两人的唇分开后,他紧紧搂着少女纤瘦的腰身。

    许意娇娇地哼了一身,靠在他的胸膛上,俨然还是酒醉的样子,只是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顾闻昱,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少年的睫毛颤了一下,“好。”

    良久,怀里的少女不再发出声音,沉沉睡去。

    他温柔地注视着许意的睡颜,轻轻吻过她的额头。

    他将许意安置在房间里,给许父打了个电话。

    许父不质疑顾闻昱的人品,便同意了许意宿在他家。

    顾闻昱躺在客房里,久久不能睡去。少女清甜的气息仿佛还在身旁,他睁着眼,视线里一片黑暗。

    只是,他的妄想,永远也不会实现。

    今天,是他逾矩了。想必,许意喝醉了,也不会记得这段记忆。

    他要做的,就是安静地离开,等有能力了再回到许意的身边。或许那时,他已经没有站在许意身旁的资格。

    但又如何呢,只要能保护她,就算在暗处不见得光,他也甘之如始。

    离别的齿轮已缓缓转动,这次以后,许意也没有见过顾闻昱。

    许意脑海里很清楚地保留了那段记忆,只是顾闻昱并没有表露态度。

    她从其他人口中知道顾闻昱是临城的高考状元,被帝都大学录取。一切都好像格外地顺利,只有她闷闷不乐。

    顾闻昱像是要和她断掉联系似的,连离开也没有和她提起。

    顾闻昱离开的那天,她从系统那里知道了消息,站在远处,看着顾闻昱安检,再走进通道里。

    她一直以为,自己把顾闻昱当成家人来看待,但这只是她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少女情窦初开时萌芽的感情朦胧微妙,甚至连她自己都不那么清楚,却为了那矜持,掩藏了自己的想法。

    机场里人来人往,只有她伫立在原地。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应该深深地喜欢着顾闻昱,比她想的,还要多。

    只是,她和顾闻昱,已经是陌路人了,自此分道扬镳。

    她看着顾闻昱离开的方向,很久才回过神来,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枯燥又乏味,无非是高三紧张的学习阶段,每天都是数不完的习题。

    许意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他,将更多精力放在学习上。她也刻意不通过系统去询问顾闻昱的动向。

    但这好像收效甚微。在夜里,她有时候总会克制不住地想起顾闻昱,那张清隽帅气的脸像是刻在了她心里,难以磨灭。

    高考很快结束了,许意也如愿上了一所一本院校,在里面踏踏实实地学习。

    剧情线已经彻底崩塌了,许意也不再需要履行女配人设。

    在许意大三这年,叶宁落归国了。程凛和叶宁落并不再像小说里那样来一场虐恋情深的戏码,而是很快解除了误会,甜蜜地在一起了。

    世界里的人好像都如梦初醒了,叶宁落和程凛甚至还来感谢许意。彼时,叶宁落已经记起了当年许意和她讲的那番话。

    许意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一下子鲜活了起来,大家都从虚幻的壳中活了过来。

    而她,也不用扮演大小姐人设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变化是怎么发生的,但她也并不愿深究,只想过好如今平淡又充实的生活。大家的生活好像都逐渐步上了正轨,只有系统和顾闻昱,永远地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仍然是平淡的一天,许意走在林荫道上,准备去附近买点东西。

    只是,在她低头看手机时,眼前却出现一双皮鞋。

    她抬起头,看到了那修长挺拔的熟悉身影。再往上,是顾闻昱棱角分明的脸,比起多年前更加成熟与精致。

    许意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看着他。

    他也静静凝视着许意,并不作声。顾闻昱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少年了,青涩模样早已褪去。他的手里捧着一束桔梗花,定定地看着许意,站在她面前。

    明明周边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但此刻,许意却觉得周围寂静无声,眼里只有他,怎么也看不够。

    正如那句话说的,“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许意本来以为,再次见到顾闻昱,她会很激动,或是很平静。

    但实际上,不是其中的任何一种。她很平静,但心中却有所起伏,不是重逢的快乐,亦或是痛苦,而是时隔很久的第二次心动。

    即使是重蹈覆辙,好像也义无反顾。

    顾闻昱等了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女孩面前,表达自己的心意。

    “对不起,离开了那么久。”他声音很沙哑,低低沉沉的,“现在我终于可以站在你面前了。”

    “我喜欢你,想见你。”

    “我可不可以待在你身边?”

    他的妄念,终于在这一刻全部吐露了出来,对着他藏在心底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孩。

    春光正好,微风轻轻拂来,道旁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细碎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许意突然笑了,眼睛弯成一抹小月牙,像是春色中乍现的三月梨花。

    她接过顾闻昱手里的桔梗,眨了眨眼睛,“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