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续南明 > 第310章 匪尽3

第310章 匪尽3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六月三十日的杨庄寺之战,杨大臣率领的新安军大破匪贼,当场生擒匪首马嬷嬷与一干积匪头目骨干。

    消息传回,邳州城轰动,百姓无不振奋。

    当然,对外的宣称,战场则在李家庄附近,离省界州界地不远。

    而此次作战,兵分二路,当杨大臣等人顺沂河而上的时候,张松涛等人也顺运河继续北上。

    午时,他们在禹王山附近下船,这边正在规划建筑城寨,张松涛等人未惊动任何人,他们自己架起铁锅铁壶,简单用了些飧饭肉汤,然后全体上马,急速北上。

    骑兵队早哨探了道路,他们主要顺陶沟河边走,北上进沂蒙山,按此时的小道路程,从禹王寨到抱犊崮匪巢约有二百里。

    他们在荒野上奔驰着,沿途寂静荒凉,很少见人烟。偶尔看到村寨,都是破败凄凉,百姓耕种近寨边田地,个个警惕,有如惊弓之鸟。沿河边田地很多,但现在大多荒芜,除了荒草还是荒草。

    山东这边匪盗兵乱,又连年大旱,今年虽好些,但各地早回天乏术。各人就看到,沿途很多原本繁华的村落都废弃了,触目所见,尽是断垣残壁。

    有时也可看到流民,但个个形容枯槁,面黄肌瘦,看到大军,很远时就慌忙避开。

    所见所闻,让很多人想起自己逃难时的情形。

    傍晚,他们快进入沂蒙山区,当晚,就在白马山下歇息。第二天大早,他们继续赶路,约行二十里,前方是狮子山,再进去,就是连绵的丘陵山头了。

    蹄声轰隆,数千只马蹄踏在黄土地面上,激起的尘土飞扬,有若沙尘暴似的蔓延。太阳慢慢高升,人与马都快速闷热起来,特别尘土弥漫过来,就是让各人灰头土脸。

    好在前面就是一片山岭,山边多扬树、松树、柏树等,看上去就是一片清凉。

    有哨探的骑兵奔了回来,林子没问题,中军还传来休整号令。

    众人松了口气,皆到林边下马,歇息喝水,整理装备。

    “呼,热死俺了,这山东不是靠北么,怎么比俺灵璧县还热呢?”六总一队二甲的火铳兵马小保一屁股坐下来,从杂物包边取出竹筒水壶,咕噜噜就是喝水。

    他抺了抺额头,看满手泥尘汗水,就是无语。

    “这热不热,跟靠不靠北可没关系。”身旁战友孔万财也取出水壶,也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又倒了些在脸上,一边摸了摸自己屁股,皱眉,“骑了一天马,俺的屁股好痛。”

    “快到了。”同甲的曹景兴笑嘻嘻道,“抱犊崮离这边不远了。”

    他喝了水,惬意的将竹筒塞回杂物包侧边口袋,从背下取下火铳,掏出细布,习惯性的就是擦拭。

    看他打扮,红笠军帽,红色的鸳鸯战袄,外层青色罩甲衣,红色肩巾,背负油布皮革的杂物袋与子药袋,又捆着鞓带,别着解首刀,就显得威武与精锐。

    放眼这边火铳兵皆是如此,个个精神气十足。

    他们装备也与以前略有不同,就是每人多了个杂物袋,各兵种都有,除装用各类私用之物外,侧边还有口子,可以塞入竹筒水壶等,此时火铳兵都在左边的背着。

    因全部骑马,各人还都有马褡子,内装载各种各样的野外出行之物,马匹食用的豆料,喝水的小桶等等。一些人的马褡子内,还有铁锅铁壶,更多的飧饭干肉等。

    曹景兴等人三月参军,训练同时还要练习骑马,照料马匹,几个月过去了,骑术虽不是很精熟,但野外乘骑不是问题。

    他也是个清爽的小伙子,父亲曹子贵,母亲徐贞娘,睢宁北岸人。身旁马小保、孔万财等人则是灵璧县人,与一甲的孔万金,四甲的谷子贵、吴六斤等等,都是灵璧县东北面潼郡集一片的人。

    三月的扩军中,很多灵璧县的难民加入了军队,成为普通士兵一员。他们甲长刘治平、伍长兼甲副赵彦和、伍长贾朋党则是睢宁北岸占城集人。

    一队队副俞玉桂、黄守义也是睢宁北岸人,但队长管枫听说是湖广荆州人。他们六总的副把总黎萼、董世才,把总张松涛则是宿州、亳州等地的人氏。

    眼下新安军的构成,便是总级军官多为杜圩编伍之人,多亳州、宿州、归德府等地人氏。副把总,队长级的军官,则多河神庙编伍时人,也多亳州、宿州等地人氏。

    此外睢宁人大量进入队长,队副,甲长等级职务,新招来的灵璧县等地难民,则多是普通的士兵了。

    不过他们刚训练成就经历连场恶战,特别与献贼等人的大战,早脱胎换骨,举手投足间满是锐气。虽很快要面临与青山残贼的大战,却个个不以为意。

    曹景兴擦拭着自己火器,将外面的尘灰都用细布擦了,还取出铜栓,抺得闪闪发亮的。又用小细棒通了火门孔眼,将铜栓推进按下,再将金属片拨到右边,一切程序完成,轻声吹了声口哨。

    手中新安铳火器让曹景兴非常的喜爱,每天擦了又擦,唯一遗憾的是,这火铳还用火绳,略显麻烦。听说军需所在打制二式,皆自生样式,不用火绳,希望能尽早换了。

    此时新安军皆用新子药,破甲威力提高到七十步,但因进程问题,要到年底才全部更换燧发式的二式新安铳,使用独头弹等。

    曹景兴收好武器,又背到身后,放眼这边战友,皆在习惯性的保养自己武器。

    这方面新安军抓得很严,武器有损,不洁,生锈等等,如果查到,不但士兵,甲长、队长都要受到重责。闲时保养武器,已成为各人下意识的动作。

    这时甲长刘治平与伍长兼甲副赵彦和,伍长贾朋党也提着水桶过来,骑兵队很久前就哨探过,此次行军路线也是由他们规划,知道哪处可以走,哪处有山泉,可以让人马补充用水等。

    众人忙将自己竹筒灌满,又取下小桶装水,让自己的坐骑喝。

    他们行军每数十里休息一刻钟,马喝水比人久一些,但这时间也够了。

    刘治平巡视着,他是个很严肃的人,今年二十多岁,在甲中一色十几岁的小伙中算年纪大的。他也总爱皱着眉,听说因家中是破落的小财主,父母对他期盼很大,造成他压力很大。

    他做事有强迫症,追求完美,每每让众人苦不堪言,伍长兼甲副赵彦和本性格豪爽,都被他折腾得有些忧郁。

    伍长贾朋党倒是和气的人,他人如其名,擅长交际,甲中兄弟都议论他很会拍马屁,总讨队长管枫的欢心。

    刘治平带赵彦和与贾朋党看了一圈,这时队长管枫也来了,穿着军官服,红色的罩甲衣,青色肩巾,身后还有背旗。队副俞玉桂、黄守义跟着,还有两个护卫,人人持着翼虎铳。

    管枫是个眼神很锐利的年青人,曹景兴很佩服管队长,听说他今年才十八岁,仅比自己大一岁,就是队长了,他的经历还很传奇。

    不过新安军是只年轻化的军队,若管枫这样的年轻人比比皆是,便若三总把总韩官儿,他比管枫还年轻,就已经是把总了。

    很快管枫看了一圈,特别检查了几人的武器装备,这时中军号令传来,收拾好什物,全体上马,继继前进。

    众人纷纷上马,口口相传着,因行军偷袭,就不用喇叭。曹景兴早整理完毕,收拾好马匹喝水的小桶,又看过鞍具等,就踩着马镫,翻身上了马背。

    很快众人开动,按行军队列,从慢步慢慢加速到快步,很快山道这边又是蹄声大作,尘土飞扬。

    曹景兴策在马上,身体随着马背的起伏有节奏的起伏,免得铲了自己的屁股。

    他看向前方,烟尘中密密的马匹人头,武器寒光若隐若现。他们行军队列按两列展开,每甲两伍纵队并行,五甲前方,是各队的队长。队长后面又两队副并行,两护卫并行。

    曹景兴属于二甲,他们前方是一甲的大盾兵,个个盾牌放在马鞍后,又最前队长管枫等人。后面是三甲的火铳兵,四甲五甲长矛兵,个个长矛插在马鞍后的插筒内,还背着圆盾。

    太阳越发炎热,很快汗水泡湿众人军衣,靴子内都是滑腻腻的,好在进入了山地丘陵地带,清凉的地方随处可见。

    再行一会,前面是龟山,离抱犊崮更近了,这边多窝泉,龟山蛇山间汇有湖泊。

    到这边,骑兵队的战友奔腾更急了,他们娴熟的在山道上奔驰,跃马如飞,来来去去的勘探与禀报情报。

    正转过山道,忽听湖旁山脚边有喊叫声,还有兵器的撞击声,接着是几声尖锐的哨箭声音。

    而这个声音后,凌厉的手铳声就是响起。

    曹景兴等人一惊,新安军中没有这样的哨箭,难道匪贼发现了?

    他踩在马镫上看,前方是中军,还有走在中军前面的三总战士,随着手铳声,就见几骑从山边窜出来,个个裹着头巾,披着斗篷,非常的彪悍,骑术更是非常的精湛。

    他们斜斜奔腾着,眼见就要跳跃逃窜离开,这时一骑追着出来,灰毡斗篷快马,毡帽下,一双非常冰寒的眼睛。

    她手铳一举,“砰”的大响,一贼一声大叫,就是从马上翻滚下去。

    她持着缰绳,拨下击锤后,瞄着一贼又是一铳,曹景兴等人就见铳焰大作,那贼身后冒出血雾,也是惨叫着翻滚马下去。

    然后一些骑兵追来,个个持手铳发射,将余下匪贼哨探一一打死。

    身旁的马小保惊叹:“钱小娘子真犀利啊,弹无虚发……特别这马术绝了。”

    曹景兴也是赞叹,手铳虽可单手持着稳些,但在马上发射也不容易,与骑射一样,有非常多的不稳定因素。对他们来说,这马都骑得不利落,要在马上打铳,不知要什么时候。

    不过他也有忧虑,遇到匪贼哨探了,特别哨箭传递回消息,看来抱犊崮的青山残贼会有准备了。

    不过他也不惧,暗袭不成,就明战好了。

    果然,中军那边传下命令,急速前进,他们更不掩盖了,使用传递号令的喇叭声。

    曹景兴等人急急前进,山道上蹄声一片。

    曹景兴觉得,这样多奔袭几次,恐怕自己马术会更上一层楼。

    而他们到抱犊崮山下时,这边匪贼已经惊动,气势汹汹,倾巢出来作战,中军号令,各总立刻准备作战。他们占据崮前西南处一座山头,立刻开始排兵布阵。

    抱犊崮地势,周边峰头林立,然后群山中一峰突起,顶端若圆柱形的石台,这种形状山头称“崮”。因抱犊崮雄伟,周边山头最高,此时官方名又叫“君山”。

    抱犊崮西南麓有深涧大壑,涧东侧为清华观与巢云观,然后山坡处多树木,山脚下有庄子。

    此时庄子、清华观、巢云观皆被匪贼占据,闻知有官兵来剿,特别打到自己老巢来,伪元帅冯茂宏、李明祥大怒,在哨骑回报后,立刻召集兵马迎战。

    他们不知这些官兵何来,因为什么旗号都没有,看他们一色马兵也有些心惊,但别人都摸到自己家门口来了,岂有龟缩逃窜之理?

    而且他们虽正月逃到这里,但四处抢掠,大量粮草辎重银两都储藏在庄子与巢云观等处,这些都不要了?

    看官兵虽然精锐,但人太少,自己几千人,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他们沿庄前与东南山头排布,几千人分为几股,左中右三翼,立刻向新安军的阵地发起进攻。

    ……

    “准备作战!”中军传下命令。

    队长管枫、队副俞玉桂、黄守义等人就叫:“准备作战,铳兵都点上火绳!——注意避箭——”

    曹景兴掏出了自己火摺子,就塞在子药袋侧边的铁筒子内,作为铳兵这是必备。

    他甩亮火种,将自己火绳点燃,塞放好火摺子后,就抽出火铳后下弯的铜栓机,塞入一发定装纸筒弹药,一推,一卡,就准备完毕。

    然后他就蹲到大盾牌后面,前方持盾手是一甲的邢义真,一个神情总是冷冷的年轻人,有妻姜子贞,似乎是归德府夏邑人,说得一口很醇厚的中原官话商阜片。

    邢义真话不多,队中兄弟都很好奇他的额头,因为那边有一片很明显的伤痕,就跟二郎神似的。众兄弟都是好奇,邢兄弟给谁磕头啊,这么用力,将头都磕破了。

    邢义真身边是孔万金,乃孔万财的哥哥。与孔万财有些狡黠的性情不同,孔万金是个很憨厚的人,孔武有力,就充为大盾手。然后他还有弟弟孔万银,在炮队做事。有弟弟孔万宝,因识点字,被充为书办。

    曹景兴静静蹲着等待命令,身边是马小保与孔万财,他们听对面青山残贼已经发动进攻,大鼓声中,尖声怪啸声不绝,似乎正潮水般的涌来,但盾牌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大盾牌就这点不好,很影响视线,而且笨重了些,但未装备盔甲,这种盾牌却是必须的。

    他们身后还有三甲的火铳兵们,他们成排蹲在后面,也是静静等待命令。

    “注意避箭!”猛然各队军官此起彼伏的喝令,曹景兴等人都往盾牌那边缩一点,前方邢义真持着的大盾牌也斜斜内倾。

    就听对面弓弦振动,咻咻的声音中,天空都惚若一暗,几百根凌厉的箭矢就是疾射而来,然后前方邢义真、孔万金等人的大盾牌就“笃笃”的响,暴雨似的。

    一些箭矢还从大盾牌上空飞过,火铳兵后面,几步之外,是四甲五甲的长矛兵兄弟,他们已将背着的盾牌持到手中,此时挡箭,各人皮盾也是箭落声不停。

    好在各人有盾牌挡箭,却是无碍,曹景兴听对面弓手射了几阵,外间匪贼的脚步声也是越来越近。

    猛然有军官传令,队长管枫也是大喝:“火铳兵准备作战!”

    曹景兴“虎”的一声大吼,与身旁马小保、孔万财同时站起,就是持铳来到盾牌空隙间,将手中火铳探了出去。

    他看外间匪贼黑压压的,也不知多少人,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持着兵器只是吼叫,已经进入百步之内。果然这帮匪贼非同小可,仅比以前打过的献贼差一点点。

    但曹景兴早非菜鸟,一瞥之下,就锁定一个“领头子”一样的匪贼,持铳的手稳如泰山。

    身旁马小保、孔万财等人一样如此,经过血火的锻炼,他们已经成为合格的精锐战士。

    他们一杆杆鸟铳探着,八十杆黑压压的鸟铳,就是冷冷对着前方嚎叫冲来的青山残贼们。

    而他们军阵,三总在左,六总在右,一总四队,二总八队,就是八十面大盾牌,一百六十名铳兵分二列作战。铳兵们后面,一百六十名长矛兵同样分二列作战。

    又此次有骑兵队、部分锐兵队、部分掷弹队随同作战,此时他们列阵,就骑兵队一百五十骑列在军阵的右边,锐兵队掷弹队一百二十多人列在军阵左边,各人马匹则移到山头后面去。

    面对青山残贼潮水般的进攻,军阵依然静悄悄,若急浪中礁石,岿然不动。

    曹景兴持铳瞄着,不时有箭矢从头上飞过,他动也不动。

    猛然,他听到一声尖利的天鹅声音,不假思索,就是扣动板机,龙头的火绳下落,他铳托重重一撞,汹涌的硝烟白雾就是弥漫。

    曹景兴看到那“领头子”一样的匪贼胸前腾起血雾,他神情有些呆滞,就翻滚出去,同时前方左右一片的惨叫。

    曹景兴顾不得多看,就持铳后退,来到大盾牌后面蹲下装弹,同时三甲火铳兵右移上前,来到盾牌空隙间,持铳瞄准等待命令。

    曹景兴蹲着,他起拉膛后下弯的铜栓机,里面烟雾腾腾,冒着热气。

    他吹了吹,掏出一发纸筒弹药塞了进去,又一推一卡,看火绳没问题,就作好了再次的发射准备。

    这时他听尖利的天鹅声音,头上一阵凌厉整齐的排铳声音,前方惨叫声更多,似乎那边匪徒有些混乱,同时汹涌的硝烟更加弥漫开来,笼罩了他的前后左右。

    这时三甲兄弟退下装弹,他持铳上前,又来到盾牌空隙间,持铳瞄向外间。

    烟雾中,看盾牌外面很多匪贼在惊叫着,如无头苍蝇般乱窜,似乎被两阵排铳打懵了,不过也有很多人大吼大叫,喝令继续上前。还有人大叫:“娘里个腿,他们铳打完了,赶紧冲!”

    曹景兴脸上露出笑容,用这种后膛的铳,经常会有匪徒判断失误,他喜欢他们这样子。

    看他们冲入四十步,身后又有尖利的天鹅声音响起,曹景兴瞄着一贼,就是狠狠扣动板机。

    曹景兴前后打了三发,二排铳兵就是六阵排铳,外面的叫声惨绝人寰,山脚下,密密都是中弹的尸体伤者。

    但匪贼可能人多,又第一次面对这种后膛枪,几乎是懵然的直冲上来,黑压压就是逼近盾阵。

    曹景兴等人后退,持装填好子药的火铳等待命令,后面的长矛手们则是上前,还有前方的大盾手们摆好了架式。

    猛然轰然作响,无数的匪贼撞击在大盾牌之上,邢义真等人咬着牙,狠狠顶住了。

    伴随撞击声的,还有刀砍斧劈的声音,猛然一只手从盾牌边探进来,就想把邢义真的盾牌掀开了。

    邢义真哼了一声,大刀狠狠劈去,盾牌外面传来凄厉的惨叫,一只血淋淋的左手就是掉了下来。

    这时队长管枫命令:“落矛!”

    四甲甲长李大银放下长矛,身边谷子贵、吴六斤等人同样如此,长矛放下的声音整齐凌厉。他们前后二排,森寒的长矛从各盾牌空隙间探出,就如獠牙那样狰狞。

    “刺!”

    谷子贵等人用力刺去,前方血雨洒落,带着声嘶力竭的哀嚎。

    各匪贼身上冒出的鲜血,将各大盾牌渲染得一片艳丽。

    “刺!”

    谷子贵看着前方一个匪贼,又是狠狠刺去,锐利的矛头,从他的嘴巴内直刺进去。

    “如墙而进!”队长管枫又是命令,与他同样的,还有各队长此起彼伏的喝令。

    邢义真用力提起盾牌,谷子贵等人长矛仍然探着,他们有节奏的吼叫,森寒的盾阵就是逼去。

    而透过盾牌的空隙,可以看到那边连滚带爬的匪贼们。

    “火铳手上前!”队长管枫又命令。

    曹景兴等人正持铳等待,闻听立刻上前,邢义真等人的盾阵也让开口子,让曹景兴等人出去。

    曹景兴出了盾阵,立刻视线好多了,眼前无数面如土色的匪徒们,看到他们出来,个个更是尖叫。

    “射击!”

    一排的火铳兵对眼前的匪贼扣动板机,一线凌厉的火光爆开,眼前就是鲜血的雾潮,惨叫声惊天动地。

    “射击!”

    三甲的火铳兵越过曹景兴等人,他们汇集六总共八十名铳兵,又是对眼前的匪贼们轰射,让尸体与鲜血更成为这边的主题。

    “盾阵上前!”

    立刻邢义真等人又上前,密密的盾阵又是将曹景兴等人掩护在后,谷子贵等人长矛放下,又成为两排森寒的獠牙。

    “如墙而进!”

    “吼——吼——吼——”

    邢义真等人提着盾,谷子贵等人持着矛,他们有节奏的吼叫,矛盾相间,森寒的盾阵又是逼去。

    他们配合默契,当他们刺杀时,探出的长矛便如沾着血滴的刺猬,当他们射击时,眼前又似乎弥漫开一条烟龙。

    他们如墙而进,火铳,长矛,盾牌相间,只是向前,似乎要吞噬眼前的一切敌人!

    ……

    战斗进行到午时,伪元帅冯茂宏、李明祥不得不承认失败,从巳时开始,他们就对那片阵地发动了多次的进攻,但每次都是惨败而回。

    尝试从两翼进攻,更惨,他们以步队进攻骑阵,当场进攻者被他们凶悍的精骑战阵踏成碎肉。

    下血本以马队攻击他们精骑,他们竟出动手铳骑兵,这兵好怪,打手铳不用火绳,还可连续打三下。二百骑对战他们五十骑,被他们放风筝绕圈子,以手铳在马上轰射,已方伤亡过半,却大多连他们马毛都没摸到。

    正慌乱间,他们山头余下马队趁机冲来,长矛马刀,勇不可挡,最后己方逃回的马兵仅十数骑。冯茂宏等人全部马队不过四百多骑,这下损失近半,再也不敢动了。

    还有攻击他们另一翼,人人持着盾牌,鬼鬼祟祟的,也不知什么兵种,大军不论步骑逼去,就潮水般的扔来万人敌,当场炸得他们魂飞魄散。甚至趁机反突,从他们进攻的中阵腰部攻入,让那一阵的攻击大军无奈溃败。

    最后冯茂宏、李明祥等人绝望,退回庄寨固守,不料对手以盾牌掩护,火铳齐射,万人敌猛扔,又有精兵以铁钩扔上寨墙攀爬,并无战心的残兵们一刻钟就溃败了。

    这下溃败,就代表冯茂宏、李明祥等青山残贼的彻底失败,他们退向清华观与巢云观,但对手急攻而来,不到一刻钟,他们又狼狈逃出寺院,继续奔逃。

    对面官兵紧追不放,追击战持续到六月三十日,“元帅”冯茂宏、李明祥被斩杀,他们麾下十几个“将军”同样被杀。

    而临死之前,他们很多人还不知道对面官兵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跟他们有什么冤仇。

    此战还俘获匪贼一千多人,张松涛早得杨河之令,下令尽杀之。

    最后青山残贼骨干皆死,四百马队,三千多步卒基本被灭,余下寥寥漏网之鱼,已经形不成威胁。

    而此战除了杀敌,收获也不小,如缴获马骡一千多匹,内有战马健马五百匹,骡子驴子七百多头,又有大量的牛羊鸡鸭等。

    除此,还缴获匪贼库存白银约十万两,米面豆料一万石,可供匪贼数千人马食用半年之久,这下全归新安军所有。

    七月一日,张松涛等人浩浩荡荡搬师回归,再次得到胜利的消息,杨河心中喜悦,不论邳州的积匪,还是外间的流匪,终于都消灭干净,他终于可以安下心来,专注自己的事务了。

    不过对此次的胜利,他对外界宣称:“青山残贼犯我邳州,乡兵于长沟附近将其击退,然残贼大部仍在,诸寨建设不可迟缓。”

    ……

    老白牛:多谢“豆浆油条包子粥”二万打赏,“书友20180705004816718”一万打赏,甜心大卫宝、老刘看书忙、颍河读者、书友20170523114405169、最爱赵中举等书友的猛烈打赏,余者书友打赏投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