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亲人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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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到下午六时，回到医院走廊上的章虹，看到很多身着不同工作服的青工在观察室外聚众交谈和共同焦虑，就知道全是分配在工业区不同企业的技校生。得知同学出事故基本上都已赶来，有的还戴着工作帽和工作手套。章虹叫厂办周主任先安排这些青工去吃晚饭，随后一行便离开回了工业区。
下午时，江秋月的离开是因为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推开安慰她的王喜凤便疯了似的向家里跑去。正在做衣的姐姐江水莲猛地看到神魂颠倒、精神反常的妹妹，手拿一大叠钱纸、一把焚香和两对红蜡烛回家，不禁吓了一大跳！
“秋月你这是怎么了？！”江水莲惊慌问，母亲许凤英也走过来想听个明白。
“姐，您赶快带我去陈瞎子陈大伯的坟上，我要去还愿。”江秋月急切地恳求着姐姐。还愿？？女儿突然回来就说要去陈瞎子坟上还愿，这让许凤英感到极度不安。
“好，姐这就带你去，就在爹坟前几十步路的坡上。”江水莲连忙起身牵上妹妹的手，各拿一些祭奠品直奔陈瞎子坟处。母亲许凤英则紧紧跟在后面，不停问女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江秋月只知道木然地往前走。
直到在陈瞎子坟前江秋月点好香烛跪下，一阵磕头后烧上钱纸哭说还愿话，两母女才知道出了天塌的事。随后母女三人都嚎啕大哭起来，不断地跪求陈瞎子开恩相助。最后，许凤英又跑到亡夫的坟前哭着她爹快救救女儿，救救新外孙。
舅舅、舅妈和姨父天快黑时才回家，刚进大院就听见家里哭声不断，三人惊慌对视一眼便疾步冲进家中。江水莲见哥哥他们回来，立刻抱住哥哥江大田更大声地痛哭说：“哥呀，我们家出大事了。志成他下午出了事故受了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没醒呀。”妹妹的哭诉，使三人即刻就呆呆地傻站在原地。
晚上一家人谁都没心思吃饭，舅舅和姨父默默地喝着闷酒，很快就把昨天剩下的一点和刚刚开的一瓶喝了个精光。“不行，这事我们得都要去。秀珍，你马上去路口商店把钱纸和香烛买好，再买一包千响的鞭炮。晚上我们三人去补上，别让陈伯觉得我们家不心诚。”
听到大人们要去上坟，大勇马上要求也要去，紧跟着弟弟妹妹都嚷着要去，最后屋内就只留下外婆和大妈妈在家。那晚，据说一家人上坟都过了一小时。
下午，放学回家穿着格子裙小白鞋的诗雅是快乐得想飞。快到家时，都还喜滋滋地看着两手学校和舞蹈班奖给她的一套天蓝色运动短装和一套新的舞蹈服鞋，书包里还有一支崭新的钢笔。今天是星期六，哥哥看到后一定会高兴答应带她去市区玩。这不又可以见到姐姐，还有那边的爸爸妈妈了？想到这，她加快步伐蹦跳着跑向家娇喊起妈妈和哥哥来。
奇怪的是家里竟然是锁着门，也没人。更奇怪的是邻居们个个都欲言又止地观看着她。当她问王喜凤姨家里怎么没人时？哪知王喜凤捂着脸转身进屋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最后兰兰才伤心满满地告诉她一一志成哥哥今天下午出了事故受重伤，被送去了医院。一下就被惊出眼雨的诗雅，放下书包和奖品转身向医院跑去，一路留下让所有人都心碎的大哭声。
这时的戴志成，已被转送到医院才建好两个月的新住院楼一楼带卫生间的单人病房。因为刚通知所有人去人防餐厅吃晚饭，江秋月仅一人坐在戴志成床边默默流泪地看着他。她哪有胃口吃饭呀？
突然间，听到外面诗雅的叫喊声，她这才发现在悲痛和忙碌中忘记了女儿，她急忙起身去门外寻找诗雅。只见一位护士姐姐牵着诗雅的手正指向她这方，诗雅很快看到妈妈，快速跑过来扑到她怀中大哭。
诗雅轻步走进病房，看到剃了光头，头上缠着绷带打着吊针，身上到处缠着绷带打着石膏昏迷不醒的哥哥，她吓得再次抱住妈妈大哭问：“妈妈，哥哥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哥哥会不会不要妹妹了？不要妈妈了？”
女儿的话句句都在挖割她的心，让江秋月疼痛得无法呼吸。猛的一下，她像惊醒般想到了什么，不停地自我提醒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这小家伙醒来一定会不开心。
她面对女儿肯定地说：“诗雅，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哥哥爱妈妈，爱诗雅，爱这个家，哥哥绝对不会不要我们，更不会离开我们的家。”听完妈妈的话，诗雅哭声小了很多。是啊，哥哥怎么会舍得离开妹妹，离开妈妈和这个家呢？
今天的戴志如同样也是兴奋难抑。上午打电话得知这次两科考试又顺利通过，整天都是喜笑颜开。要不是一位家长因为开会到六点才接走孩子，她早就去江源机械厂和妈妈、弟弟、妹妹一起庆贺了。反正明天是星期天，她决定一大早就过去，今晚先和这边的爸爸妈妈开心一晚。
可今天好奇怪呀？都快九点了，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家呢？平常就是爸爸有事，可妈妈怎不会这么晚还不回来呀？正当她的疑虑不断增长时，家里的房门终于被打开。
父母默默进来关好门，又一同默默地看着她。之后，爸爸则是重重仰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妈妈则坐在一旁流泪哽咽。
“哎，您们俩这是干嘛？这么晚回家不说，还一个叹气一个流泪的。您们俩不会是吵架了吧？”戴志如警惕问。
“呜、呜、呜。”戴志如问话，使得章虹妈妈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坐在一旁的戴家梁依然麻木地仰靠着沙发发呆。见这一幕的戴志如马上急了，立刻大吼：“您们倒是说呀！到底是怎么了？”
见女儿火了，章虹觉得再不说还真会把她逼急。只能强忍住悲痛抬头对她说：“志如呀，你弟弟下午出大事了。身上有八处骨折、骨损和外伤，到现在还没苏醒，我和你爸都急死了。”
“怎么会呢？弟弟一向都小心谨慎，您们没听错吧？”戴志如不愿相信保持怀疑，内心的恐慌在强烈抵触真实。
“他是为了救人才负的伤。下午我去了现场、又去了医院、又听了详细汇报，情况都是我亲自了解的。我还与你们那边的妈妈江秋月相识相知了，现在都是她在照看着弟弟。”章虹努力解说完。
“我现在就过去。”戴志如转身去换衣拿包准备出发。
这时候戴家梁才反应过来，告诉她已经没有班车了。可倔犟的戴志如根本不听，说没车就坐船，赶不上晚上九点半的就坐十点钟的末班船去工业区。幸运的是她赶上了晚上九点半的那班船。那时的丹洲大桥才通车不到一年，以前往返工业区的客船还保留着原有班次。
因为悲伤，又因为哭的时间太长，过了晚上十点的柳诗雅再也坚持不住，在妈妈怀里恹恹欲睡。
“妈，诗雅。”外面传来亲切熟悉又惊慌的声音。戴志如来了，诗雅一下就精神起来去开了病房门，母女们紧紧地相拥着、爱抚着、也痛哭着。
同样，见弟弟剃光了头身体到处缠着绷带和打着石膏的姐姐，心痛得眼泪几乎是崩溃而出，心里挤满了担忧。江秋月更加紧拥着两个女儿坚定说：“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有我们在，志成就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
江秋月的话在病房里回响，似乎更加激起与死神搏斗的戴志成猛增勇气与顽强。拥有爱的男人是奇特的，更是坚不可摧的。
时间已到下午六时，回到医院走廊上的章虹，看到很多身着不同工作服的青工在观察室外聚众交谈和共同焦虑，就知道全是分配在工业区不同企业的技校生。得知同学出事故基本上都已赶来，有的还戴着工作帽和工作手套。章虹叫厂办周主任先安排这些青工去吃晚饭，随后一行便离开回了工业区。
下午时，江秋月的离开是因为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推开安慰她的王喜凤便疯了似的向家里跑去。正在做衣的姐姐江水莲猛地看到神魂颠倒、精神反常的妹妹，手拿一大叠钱纸、一把焚香和两对红蜡烛回家，不禁吓了一大跳！
“秋月你这是怎么了？！”江水莲惊慌问，母亲许凤英也走过来想听个明白。
“姐，您赶快带我去陈瞎子陈大伯的坟上，我要去还愿。”江秋月急切地恳求着姐姐。还愿？？女儿突然回来就说要去陈瞎子坟上还愿，这让许凤英感到极度不安。
“好，姐这就带你去，就在爹坟前几十步路的坡上。”江水莲连忙起身牵上妹妹的手，各拿一些祭奠品直奔陈瞎子坟处。母亲许凤英则紧紧跟在后面，不停问女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江秋月只知道木然地往前走。
直到在陈瞎子坟前江秋月点好香烛跪下，一阵磕头后烧上钱纸哭说还愿话，两母女才知道出了天塌的事。随后母女三人都嚎啕大哭起来，不断地跪求陈瞎子开恩相助。最后，许凤英又跑到亡夫的坟前哭着她爹快救救女儿，救救新外孙。
舅舅、舅妈和姨父天快黑时才回家，刚进大院就听见家里哭声不断，三人惊慌对视一眼便疾步冲进家中。江水莲见哥哥他们回来，立刻抱住哥哥江大田更大声地痛哭说：“哥呀，我们家出大事了。志成他下午出了事故受了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没醒呀。”妹妹的哭诉，使三人即刻就呆呆地傻站在原地。
晚上一家人谁都没心思吃饭，舅舅和姨父默默地喝着闷酒，很快就把昨天剩下的一点和刚刚开的一瓶喝了个精光。“不行，这事我们得都要去。秀珍，你马上去路口商店把钱纸和香烛买好，再买一包千响的鞭炮。晚上我们三人去补上，别让陈伯觉得我们家不心诚。”
听到大人们要去上坟，大勇马上要求也要去，紧跟着弟弟妹妹都嚷着要去，最后屋内就只留下外婆和大妈妈在家。那晚，据说一家人上坟都过了一小时。
下午，放学回家穿着格子裙小白鞋的诗雅是快乐得想飞。快到家时，都还喜滋滋地看着两手学校和舞蹈班奖给她的一套天蓝色运动短装和一套新的舞蹈服鞋，书包里还有一支崭新的钢笔。今天是星期六，哥哥看到后一定会高兴答应带她去市区玩。这不又可以见到姐姐，还有那边的爸爸妈妈了？想到这，她加快步伐蹦跳着跑向家娇喊起妈妈和哥哥来。
奇怪的是家里竟然是锁着门，也没人。更奇怪的是邻居们个个都欲言又止地观看着她。当她问王喜凤姨家里怎么没人时？哪知王喜凤捂着脸转身进屋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最后兰兰才伤心满满地告诉她一一志成哥哥今天下午出了事故受重伤，被送去了医院。一下就被惊出眼雨的诗雅，放下书包和奖品转身向医院跑去，一路留下让所有人都心碎的大哭声。
这时的戴志成，已被转送到医院才建好两个月的新住院楼一楼带卫生间的单人病房。因为刚通知所有人去人防餐厅吃晚饭，江秋月仅一人坐在戴志成床边默默流泪地看着他。她哪有胃口吃饭呀？
突然间，听到外面诗雅的叫喊声，她这才发现在悲痛和忙碌中忘记了女儿，她急忙起身去门外寻找诗雅。只见一位护士姐姐牵着诗雅的手正指向她这方，诗雅很快看到妈妈，快速跑过来扑到她怀中大哭。
诗雅轻步走进病房，看到剃了光头，头上缠着绷带打着吊针，身上到处缠着绷带打着石膏昏迷不醒的哥哥，她吓得再次抱住妈妈大哭问：“妈妈，哥哥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哥哥会不会不要妹妹了？不要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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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对女儿肯定地说：“诗雅，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哥哥爱妈妈，爱诗雅，爱这个家，哥哥绝对不会不要我们，更不会离开我们的家。”听完妈妈的话，诗雅哭声小了很多。是啊，哥哥怎么会舍得离开妹妹，离开妈妈和这个家呢？
今天的戴志如同样也是兴奋难抑。上午打电话得知这次两科考试又顺利通过，整天都是喜笑颜开。要不是一位家长因为开会到六点才接走孩子，她早就去江源机械厂和妈妈、弟弟、妹妹一起庆贺了。反正明天是星期天，她决定一大早就过去，今晚先和这边的爸爸妈妈开心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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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您们俩这是干嘛？这么晚回家不说，还一个叹气一个流泪的。您们俩不会是吵架了吧？”戴志如警惕问。
“呜、呜、呜。”戴志如问话，使得章虹妈妈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坐在一旁的戴家梁依然麻木地仰靠着沙发发呆。见这一幕的戴志如马上急了，立刻大吼：“您们倒是说呀！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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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过去。”戴志如转身去换衣拿包准备出发。
这时候戴家梁才反应过来，告诉她已经没有班车了。可倔犟的戴志如根本不听，说没车就坐船，赶不上晚上九点半的就坐十点钟的末班船去工业区。幸运的是她赶上了晚上九点半的那班船。那时的丹洲大桥才通车不到一年，以前往返工业区的客船还保留着原有班次。
因为悲伤，又因为哭的时间太长，过了晚上十点的柳诗雅再也坚持不住，在妈妈怀里恹恹欲睡。
“妈，诗雅。”外面传来亲切熟悉又惊慌的声音。戴志如来了，诗雅一下就精神起来去开了病房门，母女们紧紧地相拥着、爱抚着、也痛哭着。
同样，见弟弟剃光了头身体到处缠着绷带和打着石膏的姐姐，心痛得眼泪几乎是崩溃而出，心里挤满了担忧。江秋月更加紧拥着两个女儿坚定说：“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有我们在，志成就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
江秋月的话在病房里回响，似乎更加激起与死神搏斗的戴志成猛增勇气与顽强。拥有爱的男人是奇特的，更是坚不可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