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科普（看过原著的可以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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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剑派百年来未开升仙大会，如今一朝开幕，竟是骇人听闻的大丰收。
从桃源村离开，走上最后一段路的试炼者共有一十七人，托了王陆的福，一剑之下，四大洞府贯穿，整个升仙之路也就此腰斩，所有人无条件过关……如今十七人除了有两个提前放弃的，剩下十五人全部通关。
这意外之喜简直令人昏眩，然而另一边，灵剑派内部则吵成了一团，如今这大丰收景象就成了伤筋动骨的大痛，这种事就算缥缈峰主也无法决断，结果自然是吵到了掌门所在的灵剑山星辰峰。
这风头盖过了灵剑派第一天才回归山门的特大消息。让某人很不爽。
星辰峰顶，掌门议事的小屋里，天剑堂（现任）长老九人还有一门真传弟子齐聚一室。
大长老，也就是现任掌门风吟居于首位，此时却闭目养神，不言不语。二长老刘显愤懑难平，连连拍打座椅扶手，发出咆哮。
其他长老表情不一，但谁也不愿搀和眼下这个烂摊子。
只有居于末位的一名活泼少女笑着打起圆场：“二师兄你消消气，好歹也是内门弟子之师，为人师表要注意涵养哦，何况现在就算责怪五师姐也无济于事啊。”
“就是就是，九师叔说的对。你们吵了这么久都没有商量出解决方法。要我说，其实也简单，既然嫌这十五人人太多，那你们就亲自去筛一筛，将那不合格的刷下去就是了。”
掌刑长老方鹤皱眉：“可是这不合规矩，按理说他们已经过关，不该再横生枝节……”
苏尘萦眉毛一挑，接着道：“规矩也是要人来解释，要我说，这十五人都还没有通过升仙之路，因为最后一环被不可抗拒的外力强行打断了，他们的试炼根本来不及完成。”
方鹤瞠目结舌：“这简直是强词夺理。”
一直冷淡不说话，像是便秘了一样的掌门，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觉得尘萦所说之法就很不错。”
刘显则理所当然地对掌门都赞同的方法拍手叫好：“这怎是强词夺理？乃是金玉良言！这次升仙之路屡遭异变，没让他们重头再来一遍已经很宅心仁厚了。”
天剑堂十大长老（现在是九个），排名一二的定下了调子，其他人还能说什么？于是这一次的掌门办公会就到此结束。
半天之后，天剑堂长老在缥缈峰集合，共同审视这一十五名理应过关的试炼者。
中间苏尘萦去摸鱼回无相峰自己的小木屋里做了点糖果。等在回来时加试已经结束了，现在就差念名单了。
苏尘萦偷偷的跑到广场，藏起来，准备看戏。
玄云堂内，一名明艳少女捧着张字条走了出来。“念到名字的，一会儿跟我进堂，其他人……”
少女抬起头，笑靥如花，“就洗洗睡吧。”
堂前众人于是屏息凝视，静待审判的结果。
然后——
“闻宝。”
“朱秦。”
“王……忠！”
少女清启樱唇，将名单上的人名念完，收起纸条，依然是那张灿烂的笑脸。
看着王陆始终云淡风轻，安静地站在那里，信心十足的身姿，不禁有点觉得好笑。
大家都被王陆，还有海云帆排除在名单之外而感到震惊时，一个中选的闻宝，天真烂漫，猛地拍手笑道：“噫，我中了！”
然后一口气儿喘不上，扑地倒了。
哈哈哈，好可爱的胖子。
再去看看王陆，满脸疑惑，一旁海云帆也凑了过来：“王陆兄，这件事……你怎么看？”海云帆问话时阴沉着脸。
王陆同样为这个结果大惑不解。“我了个草，这情节略坑啊，如此饱满的前戏，却配个虐主的结尾……文青是病啊仙人们！”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王陆和海云帆身上时，堂前那位明艳少女忽然转了下头，似乎在聆听堂内长老的密语，片刻后嗯嗯几声，又转向了人群焦点——王陆和海云帆。
“那个……师父拜托我交代一下你们二位落选的原因。虽说本来灵剑派做什么决定都无需向其他人解释，但你们两位的情况非常特殊……首先是海云帆殿下，根据长老的灵视结果，你的灵根属性是柔风弱水，属于三品中的复合灵根，单从资质而言已经达到了缥缈峰的要求，性情、悟性等更是远远超过……”
听到这里，海云帆实在忍不住问：“那么为何……要我落选？因为其他人比我更为优秀？灵剑派的名额不足？”
少女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气恼地跺脚道：“你不要打断我哦，我好不容易才记下师父的说法，这下全忘了！你自己猜去吧！”
“……对，对不起。”海云帆赶快认错。
正在苏尘萦看戏看的得正起劲时候，突然脑袋里想起掌门的声音：“别看戏了，小琉璃你也知道，还是你去说吧。”
“好好好”知道的就用功法隐藏自身了，不小心又多了一份工作。
“海云帆，你落选的主要原因是灵根属性与灵剑派心法不合，柔风弱水属于复合灵根中的至柔属性，而灵剑派并没有特别合适的心法与之相配。”
声音从身后想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白袍的古典女子，但是又和之前的黑白袍弟子身上的衣服不同。
女子举止端庄，每走一步都是一幅难得的画卷。她边说边走到了那名明艳少女身边。
“小琉璃，这是师姐给你做的糖果，保证比上次好吃。你去回去吧，这里就给我就好了。”
小琉璃用力点点头，吃着糖果回去了。
海云帆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虽然呢，你在我们这里也不是不能修行，但灵剑派现有最为契合的心法也只能发挥出你这灵根八成左右的潜力，这对你来说实在太浪费了。就行你已经she出来了，但是不让你she干净一样。”
看起来优雅大方的古典美女，一开口，毁所有。果然师徒都是一脉相承的呀
海云帆有些哭笑：“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节俭的人。”
苏尘萦非常认真地说：“不一样哦，三品灵根……差不多是仙道飞升的底线条件，哪怕打上一丝的折扣，都会无缘大道，更何况是八折？修仙又不是买东西，折扣越大越好。”
海云帆皱着眉：“飞升的底线？这个，别的姑且不提，修仙界虽然修行仙道，但是真的有人成功飞升？”
苏尘萦说：“上一次末法时代之后还没有，因为尽管理论上只要三品灵根就能飞升，但实际慢慢修行路上，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造成阻碍，令人最终无法涉足终点。所以就算天灵根也好……并没有飞升的先例哦。”
海云帆更好笑：“那为何要苛求飞升？”
苏尘萦说：“灵剑派是修仙的门派啊，根本不可能飞升的人收进来干什么？打杂么？我们这里可不是饭店，可以让人打工的。还有就算之前几千年没有成功飞升的先例，但若是就此放任自流，自甘堕落，那灵剑派就和那些三流门派没有区别了。我们人数虽少，但很有理想的。”
一番话说得所有人都愣了。近些年，不光是修仙界，就连凡间那些消息灵通人士眼里，灵剑派都属于徒有虚名、碌碌无为、混吃等死的典范，却不想人家胸怀锦绣，志向高远若斯！
苏尘萦看到众人的反应，无奈的摇了摇头：“偏见呐，偏见呐。”
海云帆更是感动得快要流泪：尼玛，这是要坑死我啊！？
眼看海云帆就要晕过去，苏尘萦连忙开口：“不过，少年你不必自暴自弃，鉴于你其他方面的条件太好，因为这件事断绝仙缘就太可惜了，所以我们考虑给万法仙门写一封推荐信，那是修仙界功法最为广博的宗派，任何稀奇古怪的灵根都能得到适当的培养，而且不挑不拣，很没节操，远比我们灵剑派更适合你。”
“万法……仙门？”海云帆喃喃自语着，心中快速权衡着得失。海云帆下意识看向了王陆。“王陆兄，若是你……”
苏尘萦一瞟，“自己的仙道自己做主，不过我劝你去，因为我相信你，不可能碌碌无为的。”
这一波鸡汤让海云帆愣在原地，刚想开口，苏尘萦便转过头，向王陆说：
“至于你嘛，心性、悟性……简直无可挑剔，比海云帆更胜数筹，比当初的我只是差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不要飘哦。论及灵根属性……嗯，的确如你猜测，是天灵根哦。就很棒呢。”
天灵根！？
“而且……”苏尘萦说着，笑容显得更为欢乐，“还是天灵根中最为稀有的空灵根哦。”
“空灵根呢，你可能之前没有听说过。不过仙秦始皇、德胜太祖你知道嘛，仙秦始皇一统九州，德胜太祖更是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引导仙魔大战的胜利……和他们两位是一样的哦”
仙秦始皇、德胜太祖，那是过去公认修仙界最强的修士，而在经历过一次末法时代后，更是今人仰望的存在。他们所拥有的灵根该有何等强力，恐怕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但是呢，灵根属性并不是越稀有、越强大就越好哦，相反，品级越高的灵根，对修行的要求就越严格，例如火属性的天灵根，就几乎无法修行水相的心法，勉强修行也是事倍功半，甚至无法成功筑基。而在火相的心法中，也只有品级最高的寥寥数种才能发挥灵根的全部潜力。除此之外，修行过程中更不能缺少天材地宝的辅佐，甚至连法宝的应用都有严格限制。所以现在修仙界，只有一品以上的宗派才培养得起天灵根的修士。”
苏尘萦又说：“但这也仅限于少数几种相对常见的天灵根，从第一次末法时代以后，很多曾经的修行法门要么失传，要么因为天地灵气的变化而废弃，有些灵根的培育方法已经完全失传，甚至无法再现。例如盛京仙门的独孤长老，明明拥有异常罕见的劫灵根，却因为种种限制，三百年不能晋级化神……劫灵根尚且如此，空灵根更不必说，哪怕在末法时代以前，也没有与之相衬的心法流传于外，仙秦始皇与德胜太祖相传是经仙界传法才开启了修行之路，而德胜太祖更有明确记载，曾在昆仑仙山求道，十年间遍尝万法，竟不能引气入体，所以……”
顿了一下后，苏尘萦有些冷酷地说出了残酷的真相:“所以不仅仅是灵剑派，如今修仙界没有任何宗派能培养一个空灵根的修士，别说什么元婴化神，就连引气入体也做不到，所谓空灵根，在末法时代以后只是个稀有的装饰品，只具有收藏价值……”
“以上呢，就是关于空灵根的说明，再详细的资料抱歉我们这里没有，相信也没有别的地方会有，毕竟是几千年没人见过的传说了。”
解释完了空灵根的详细，苏尘萦便沉默下来，静静等候着听众们消化完毕。
“不过小兄弟，你不用气馁，你可以来当我们门派的吉祥物嘛是上古仙皇的灵根嘛，至少在气势上可以压倒盛京仙门。”
“好，一言为定！”
“哈！？”绞尽脑汁，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正准备安慰一下王陆的苏尘萦惊了。没想到某人下线这么低。
“吉祥物万岁！灵剑派我来了！”
旁边的海云帆也感觉下巴有些脱臼，忍着疼一巴掌将下巴合上，内心深处却禁不住开始疯狂咆哮：“说好的退婚流呢？说好的另开炉灶呢！？王陆兄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垮塌的也太快了一点啊！”
结果这时候堂内的长老们也有些坐不住了，某个年轻的女子声音有些惊慌地传了出来：“这位壮士，刚才本门弟子只是开了一个玩笑，你不要就这么当真啊”
结果王陆笑呵呵地问：“贵派的吉祥物包食宿吧？”
“包，包食宿……？”
“有编制不？有提成不？有带薪年假不？”
堂内的女子不明觉厉，张口结舌。
然后王陆又说：“贵派既然开口要我做吉祥物，总不会又要反悔吧？堂堂五大宗派，如果因此被人骂作毫无公信力，出尔反尔，寡廉鲜耻，连邪教都不如，那就太遗憾了。”
一旁的苏尘萦看热闹不嫌事大，带着奸商的笑容十分和睦的对王陆说：“不会不会，只是我们门派从来没有过吉祥物，具体的相关事宜，咱们俩在商讨，再签合同。慢慢来不着急。”
“你这笨蛋！”
然后苏尘萦就抱着头喊着“痛痛痛……”，被强行拉回堂内，无声无息了。
漫长的寂静……玄云堂内的长老们也开始为眼下的形势感到为难，灵剑派作为正道古派，对名声、诚信的重视程度，是如今修仙界其他门派所无法理解的，但吉祥物一事太过儿戏，总不能将错就错吧……
“怎么就不能将错就错，有一个空灵根当吉祥物，很丢脸吗？多好的事啊。”
“哐！”沙包大的拳头落在苏尘萦的头上，瞬间肿起了一个大红包。
“哇哇哇，掌门你欺负我！呜呜呜……”其实一点都不痛，是某个女银装出来的，那点小伤施一点小法术就没事了。
然后堂内便是一阵交谈声。
过了很久，堂内传出另一个声音，同样是个女声，却比先前那位九师叔显得成熟几分，语气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有意思？你想当灵剑派的吉祥物？”
王陆笑道：“我想当掌门，你们也得让啊。”
“那绝对不能让，因为我也想当……诶诶，小尘萦你别打我啊。”
堂内很快响起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过了一会儿，那女声又说：“呵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帮****把你黜落名单之外，不过当吉祥物也不错嘛，我们灵剑派是顶级宗派，门派吉祥物的好处那是数之不尽，就算你不能修行，但顶着灵剑派的招牌，欺男霸女胡作非为那是简简单单！别说那个什么猪禽太子绝对不敢把你怎么样，以后就算你去花街柳巷嫖都不要钱的！……唉你们几个拦着我干什么？我实话实说啊真不要钱！”
堂内很快又响起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然后那女子咳嗽一声：“总之，吉祥物的好处数之不尽，待遇比一般内门弟子还好，可你一没修行二不美型，根本无法回报门派，选你当吉祥物纯粹浪费门派资源，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哦哦，我明白了，要当吉祥物，先要交加盟费对不对？灵剑派乃修仙门派，凡间金银毫无意义，必须要用山里的钱对吧？正好我这里还有，给你五毛！”
王陆一声冷笑，从怀中取出一物，叮铃一声弹至半空，飞向白光包裹的玄云堂内。
这一物刚刚现身，堂内就一片大乱。
“我靠，什么东西！？”
“他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居然是霄云古钱！师兄这又是你的私生子吧！？”
一排九名长老加一个苏尘萦此刻都张大了嘴巴，死死盯着弹进堂内的一枚铜钱。
霄云古钱！
这他妈可是霄云古钱啊……传说中灵剑派的祖师爷霄云真人曾在红尘间留下几丝尘缘，他将几枚铜钱分赠于自己有大恩之人，持铜钱的人可以任意提一个要求。
这种故事在修仙界并不鲜见，许多门派都有类似道具流传于外，如今几千年过去，货真价实的霄云古钱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不可能留存至今，现在这枚霄云古钱，是后人纪念祖师爷的仿造品。
但功效却是一样的，手持古钱，便能向灵剑派提出任意一个要求，以掌门风吟真人的信誉作担保。迄今为止尽管没有人真正使用过，但凭着风吟真人的声誉，没人会怀疑它的功效。
手持这枚霄云古钱，别说给灵剑派当吉祥物，就算要天剑堂的长老给他做吉祥物，理论上也完全可行。当然，若真有人提这种无理要求，掌门真人也只有拼着老脸不要，毅然赖账——除非被选为吉祥物的是原五长老，那掌门人一定会欣然允诺。
当然，现在关键的问题并不是这枚古钱的功效如何，而是，为什么这枚古钱会落到王陆手上。如今流传的霄云古钱应该只有一枚，是在某位与掌门异常亲密之人手中，除此之外……
九师妹万分疑惑：“掌门师兄，你的私生子？”
苏尘萦和王舞师徒两个对视一样，一边一个，把掌门带走，“我们有私事需要详谈”
“那枚古钱应该是小铃儿给他的吧”苏尘萦忍不住得对掌门道，“掌门，你不是和小玲儿打过赌吗？若她能在升仙大会开始前赚够五百万两，你就不干涉她在灵溪镇经营客栈，若是不然就上山生活，然后赌局结果我就不多说了……而小玲儿能赢得赌局，靠的就是王陆的帮助，作为谢礼，就给了他一枚古钱。”
这件事的确是掌门做差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强辩，只得转移话题：“说来，这个王陆实在很厉害，和他比起来，那个王忠根本没有天命之子的风范啊。”
本来只是用于转移话题的闲话，却不想说完以后，苏尘萦和五师妹用异常恐怖的眼光死盯着他。
饶是以风吟真人化神的修为，也被盯得心神不宁：“呃，怎么了？”
“你……听谁说，那个王忠是天命之子？”王舞面色古怪的对掌门说到。
“哈？不是你说的吗？”
“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王忠是天命之子了？看他那鸟样也知道不可能吧！？得是何等悲剧的天命才会让他去当天命之子啊！？我说你怎么跟个傻·逼似的看他看那么久，原来你把王忠当天命之子了！？”
一阵解释过后回到堂内，一致决定先天天听听王陆怎么说。苏尘萦主动提出让她来交涉。
“哈？真的可以让我随意提一个要求？”玄云堂外，王陆露出期待已久的笑容。
“好，那我要做灵剑派掌门人！”
“……”
“现实点。”面无表情的苏尘萦。
然后那个熟悉的女子声音也愤愤说道：“死秃驴竟敢跟贫道抢师太！？”苏尘萦心累的把王舞拉回去。
王陆问：“啧，那长老的位置看来也没戏咯？”
“你坐不稳。”
王陆继续妥协：“也倒是，那我要超品仙器。”
“行啊，等我们哪天有人炼出这等逆天之物就送你好了，初步预计要用五千年左右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到底有没有诚意？”
这下苏尘萦怒了：“但凡你现实点，我们会不答应。”
“唉，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退而求其次……当个真传弟子好了。”
诸位长老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真传弟子！？
老实说，这个条件相对于前面几个就显得合理了许多，但是……依然令人有些为难。
因为灵剑派的真传弟子，数量非常有限。和一般门派快要烂大街的所谓真传不同。灵剑派的真传弟子，正如字面意思，肩负着传承衣钵的重要职责。而反过来说，只有天剑堂的长老们，确认某人可以传承自己的衣钵时，才会将其立为真传弟子，其中的考核之严格姑且不论……每一位长老，最多只能设立两名真传弟子。
数量多了，师父难照应周全，真传弟子的含金量也大打折扣，事实上灵剑派历史上大多数长老都只设立一位真传弟子，从一而终。而现如今的天剑堂长老们，也不打算破坏规矩。
而他们大多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真传弟子，空余名额严重不足。而王陆摆明了只能当个吉祥物，更别说传承衣钵，招了这样的真传，根本是给自己添堵。
所以几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吱声，然后暗暗期待其他人的奉献精神。
然后，苏尘萦：“行哇，那以后五长老就是你的师傅了。”
听闻此言，正在闲得无聊地看时尚新闻玉简的五师妹大吃一惊：“小尘萦，你坑我！这事儿跟我有个毛的关系。”
尘萦说道：“怎能没关系？听说你设计的那些反人性的关卡，只有他全部轻松通过，可见他与你颇为有缘。”
“我才不要这样的孽缘！”
苏尘萦立刻向掌门传音道：“掌门，如果你不付出点，那灵剑派就是言而无信的三派九流了。”
好。掌门一狠心，向王舞传音道：“只要愿意帮我，就恢复你长老之位，每月的补贴再翻一倍，供奉也照常发放。”
“我最近债务缠身……”
“靠，欠我的两万灵石不用还了，这下够了吧！？””
“行我买给你！”
“哦哦，还有一柄紫音剑我也超喜欢。”
“靠，我还是考虑亲自调教他吧，虽然星辰剑典和空灵根并不对口，但既然是天命之子，多半有办法克服障碍。”
“我靠师兄你日理万机不要这么勉强自己吧？我觉得紫音剑什么的也不适合我就算了吧。”
“哼，那么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万众瞩目的灵剑派升仙大会，在无数人的错愕与怅然中落下了帷幕。
升仙大会历时月余，充分展现出万仙盟五大顶级宗派的风范，九州各地云集而来的精英少年一千余人，在金桥一关便淘汰了十之八九，除去锐意不足，在逍遥峰便停下脚步的几十人，余下的精英们历经升仙路上几重关卡的考验，最终只有三人脱颖而出，加入内门。
这三人，论及天资都不算绝佳，其中闻宝令人无比惊讶展现出二品地灵根，其余都只有三品……不过经历过一次末法时代，修仙界的天然灵根稀缺，别说是一品天灵根，这二三品已经算是极其稀有，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除了这三人之外，海云帆得了灵剑派二长老的亲笔推荐信，远赴东篱万法仙门，其余坚持到最后一关的十余名试炼者，也各有各的机缘——他们从灵剑山下来不久，就被一大群修士拦住，都是来自各大修仙门派的长老和精锐，大多在四五品之间，甚至还有两个二品门派。
这些人自然是来捡漏的，落选的这些少年在灵剑派看来还欠缺火候，但就算其他四个顶级宗派，也将灵剑派此举视为暴殄天物——这年头，有机修士着实稀有啊——对于品级更次的门派来说，这些落选的少年，任何一个都能寄托门派大兴的希望。
而对于这些落选者来说，当不了凤尾，能当鸡头倒也不错，在灵剑派最多只能混个内门弟子，可在其他门派，掌门真传也大有可能。
除了这些人以外，要论机缘之奇，就要数王陆。
动用了霄云古钱后，王陆如愿以偿地拜入灵剑派门下，而且身份赫然是真传弟子，序列远在普通内门弟子之上。
不过有一个问题是，他的师父好像是个傻·逼？
灵剑派百年来未开升仙大会，如今一朝开幕，竟是骇人听闻的大丰收。
从桃源村离开，走上最后一段路的试炼者共有一十七人，托了王陆的福，一剑之下，四大洞府贯穿，整个升仙之路也就此腰斩，所有人无条件过关……如今十七人除了有两个提前放弃的，剩下十五人全部通关。
这意外之喜简直令人昏眩，然而另一边，灵剑派内部则吵成了一团，如今这大丰收景象就成了伤筋动骨的大痛，这种事就算缥缈峰主也无法决断，结果自然是吵到了掌门所在的灵剑山星辰峰。
这风头盖过了灵剑派第一天才回归山门的特大消息。让某人很不爽。
星辰峰顶，掌门议事的小屋里，天剑堂（现任）长老九人还有一门真传弟子齐聚一室。
大长老，也就是现任掌门风吟居于首位，此时却闭目养神，不言不语。二长老刘显愤懑难平，连连拍打座椅扶手，发出咆哮。
其他长老表情不一，但谁也不愿搀和眼下这个烂摊子。
只有居于末位的一名活泼少女笑着打起圆场：“二师兄你消消气，好歹也是内门弟子之师，为人师表要注意涵养哦，何况现在就算责怪五师姐也无济于事啊。”
“就是就是，九师叔说的对。你们吵了这么久都没有商量出解决方法。要我说，其实也简单，既然嫌这十五人人太多，那你们就亲自去筛一筛，将那不合格的刷下去就是了。”
掌刑长老方鹤皱眉：“可是这不合规矩，按理说他们已经过关，不该再横生枝节……”
苏尘萦眉毛一挑，接着道：“规矩也是要人来解释，要我说，这十五人都还没有通过升仙之路，因为最后一环被不可抗拒的外力强行打断了，他们的试炼根本来不及完成。”
方鹤瞠目结舌：“这简直是强词夺理。”
一直冷淡不说话，像是便秘了一样的掌门，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觉得尘萦所说之法就很不错。”
刘显则理所当然地对掌门都赞同的方法拍手叫好：“这怎是强词夺理？乃是金玉良言！这次升仙之路屡遭异变，没让他们重头再来一遍已经很宅心仁厚了。”
天剑堂十大长老（现在是九个），排名一二的定下了调子，其他人还能说什么？于是这一次的掌门办公会就到此结束。
半天之后，天剑堂长老在缥缈峰集合，共同审视这一十五名理应过关的试炼者。
中间苏尘萦去摸鱼回无相峰自己的小木屋里做了点糖果。等在回来时加试已经结束了，现在就差念名单了。
苏尘萦偷偷的跑到广场，藏起来，准备看戏。
玄云堂内，一名明艳少女捧着张字条走了出来。“念到名字的，一会儿跟我进堂，其他人……”
少女抬起头，笑靥如花，“就洗洗睡吧。”
堂前众人于是屏息凝视，静待审判的结果。
然后——
“闻宝。”
“朱秦。”
“王……忠！”
少女清启樱唇，将名单上的人名念完，收起纸条，依然是那张灿烂的笑脸。
看着王陆始终云淡风轻，安静地站在那里，信心十足的身姿，不禁有点觉得好笑。
大家都被王陆，还有海云帆排除在名单之外而感到震惊时，一个中选的闻宝，天真烂漫，猛地拍手笑道：“噫，我中了！”
然后一口气儿喘不上，扑地倒了。
哈哈哈，好可爱的胖子。
再去看看王陆，满脸疑惑，一旁海云帆也凑了过来：“王陆兄，这件事……你怎么看？”海云帆问话时阴沉着脸。
王陆同样为这个结果大惑不解。“我了个草，这情节略坑啊，如此饱满的前戏，却配个虐主的结尾……文青是病啊仙人们！”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王陆和海云帆身上时，堂前那位明艳少女忽然转了下头，似乎在聆听堂内长老的密语，片刻后嗯嗯几声，又转向了人群焦点——王陆和海云帆。
“那个……师父拜托我交代一下你们二位落选的原因。虽说本来灵剑派做什么决定都无需向其他人解释，但你们两位的情况非常特殊……首先是海云帆殿下，根据长老的灵视结果，你的灵根属性是柔风弱水，属于三品中的复合灵根，单从资质而言已经达到了缥缈峰的要求，性情、悟性等更是远远超过……”
听到这里，海云帆实在忍不住问：“那么为何……要我落选？因为其他人比我更为优秀？灵剑派的名额不足？”
少女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气恼地跺脚道：“你不要打断我哦，我好不容易才记下师父的说法，这下全忘了！你自己猜去吧！”
“……对，对不起。”海云帆赶快认错。
正在苏尘萦看戏看的得正起劲时候，突然脑袋里想起掌门的声音：“别看戏了，小琉璃你也知道，还是你去说吧。”
“好好好”知道的就用功法隐藏自身了，不小心又多了一份工作。
“海云帆，你落选的主要原因是灵根属性与灵剑派心法不合，柔风弱水属于复合灵根中的至柔属性，而灵剑派并没有特别合适的心法与之相配。”
声音从身后想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白袍的古典女子，但是又和之前的黑白袍弟子身上的衣服不同。
女子举止端庄，每走一步都是一幅难得的画卷。她边说边走到了那名明艳少女身边。
“小琉璃，这是师姐给你做的糖果，保证比上次好吃。你去回去吧，这里就给我就好了。”
小琉璃用力点点头，吃着糖果回去了。
海云帆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虽然呢，你在我们这里也不是不能修行，但灵剑派现有最为契合的心法也只能发挥出你这灵根八成左右的潜力，这对你来说实在太浪费了。就行你已经she出来了，但是不让你she干净一样。”
看起来优雅大方的古典美女，一开口，毁所有。果然师徒都是一脉相承的呀
海云帆有些哭笑：“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节俭的人。”
苏尘萦非常认真地说：“不一样哦，三品灵根……差不多是仙道飞升的底线条件，哪怕打上一丝的折扣，都会无缘大道，更何况是八折？修仙又不是买东西，折扣越大越好。”
海云帆皱着眉：“飞升的底线？这个，别的姑且不提，修仙界虽然修行仙道，但是真的有人成功飞升？”
苏尘萦说：“上一次末法时代之后还没有，因为尽管理论上只要三品灵根就能飞升，但实际慢慢修行路上，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造成阻碍，令人最终无法涉足终点。所以就算天灵根也好……并没有飞升的先例哦。”
海云帆更好笑：“那为何要苛求飞升？”
苏尘萦说：“灵剑派是修仙的门派啊，根本不可能飞升的人收进来干什么？打杂么？我们这里可不是饭店，可以让人打工的。还有就算之前几千年没有成功飞升的先例，但若是就此放任自流，自甘堕落，那灵剑派就和那些三流门派没有区别了。我们人数虽少，但很有理想的。”
一番话说得所有人都愣了。近些年，不光是修仙界，就连凡间那些消息灵通人士眼里，灵剑派都属于徒有虚名、碌碌无为、混吃等死的典范，却不想人家胸怀锦绣，志向高远若斯！
苏尘萦看到众人的反应，无奈的摇了摇头：“偏见呐，偏见呐。”
海云帆更是感动得快要流泪：尼玛，这是要坑死我啊！？
眼看海云帆就要晕过去，苏尘萦连忙开口：“不过，少年你不必自暴自弃，鉴于你其他方面的条件太好，因为这件事断绝仙缘就太可惜了，所以我们考虑给万法仙门写一封推荐信，那是修仙界功法最为广博的宗派，任何稀奇古怪的灵根都能得到适当的培养，而且不挑不拣，很没节操，远比我们灵剑派更适合你。”
“万法……仙门？”海云帆喃喃自语着，心中快速权衡着得失。海云帆下意识看向了王陆。“王陆兄，若是你……”
苏尘萦一瞟，“自己的仙道自己做主，不过我劝你去，因为我相信你，不可能碌碌无为的。”
这一波鸡汤让海云帆愣在原地，刚想开口，苏尘萦便转过头，向王陆说：
“至于你嘛，心性、悟性……简直无可挑剔，比海云帆更胜数筹，比当初的我只是差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不要飘哦。论及灵根属性……嗯，的确如你猜测，是天灵根哦。就很棒呢。”
天灵根！？
“而且……”苏尘萦说着，笑容显得更为欢乐，“还是天灵根中最为稀有的空灵根哦。”
“空灵根呢，你可能之前没有听说过。不过仙秦始皇、德胜太祖你知道嘛，仙秦始皇一统九州，德胜太祖更是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引导仙魔大战的胜利……和他们两位是一样的哦”
仙秦始皇、德胜太祖，那是过去公认修仙界最强的修士，而在经历过一次末法时代后，更是今人仰望的存在。他们所拥有的灵根该有何等强力，恐怕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但是呢，灵根属性并不是越稀有、越强大就越好哦，相反，品级越高的灵根，对修行的要求就越严格，例如火属性的天灵根，就几乎无法修行水相的心法，勉强修行也是事倍功半，甚至无法成功筑基。而在火相的心法中，也只有品级最高的寥寥数种才能发挥灵根的全部潜力。除此之外，修行过程中更不能缺少天材地宝的辅佐，甚至连法宝的应用都有严格限制。所以现在修仙界，只有一品以上的宗派才培养得起天灵根的修士。”
苏尘萦又说：“但这也仅限于少数几种相对常见的天灵根，从第一次末法时代以后，很多曾经的修行法门要么失传，要么因为天地灵气的变化而废弃，有些灵根的培育方法已经完全失传，甚至无法再现。例如盛京仙门的独孤长老，明明拥有异常罕见的劫灵根，却因为种种限制，三百年不能晋级化神……劫灵根尚且如此，空灵根更不必说，哪怕在末法时代以前，也没有与之相衬的心法流传于外，仙秦始皇与德胜太祖相传是经仙界传法才开启了修行之路，而德胜太祖更有明确记载，曾在昆仑仙山求道，十年间遍尝万法，竟不能引气入体，所以……”
顿了一下后，苏尘萦有些冷酷地说出了残酷的真相:“所以不仅仅是灵剑派，如今修仙界没有任何宗派能培养一个空灵根的修士，别说什么元婴化神，就连引气入体也做不到，所谓空灵根，在末法时代以后只是个稀有的装饰品，只具有收藏价值……”
“以上呢，就是关于空灵根的说明，再详细的资料抱歉我们这里没有，相信也没有别的地方会有，毕竟是几千年没人见过的传说了。”
解释完了空灵根的详细，苏尘萦便沉默下来，静静等候着听众们消化完毕。
“不过小兄弟，你不用气馁，你可以来当我们门派的吉祥物嘛是上古仙皇的灵根嘛，至少在气势上可以压倒盛京仙门。”
“好，一言为定！”
“哈！？”绞尽脑汁，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正准备安慰一下王陆的苏尘萦惊了。没想到某人下线这么低。
“吉祥物万岁！灵剑派我来了！”
旁边的海云帆也感觉下巴有些脱臼，忍着疼一巴掌将下巴合上，内心深处却禁不住开始疯狂咆哮：“说好的退婚流呢？说好的另开炉灶呢！？王陆兄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垮塌的也太快了一点啊！”
结果这时候堂内的长老们也有些坐不住了，某个年轻的女子声音有些惊慌地传了出来：“这位壮士，刚才本门弟子只是开了一个玩笑，你不要就这么当真啊”
结果王陆笑呵呵地问：“贵派的吉祥物包食宿吧？”
“包，包食宿……？”
“有编制不？有提成不？有带薪年假不？”
堂内的女子不明觉厉，张口结舌。
然后王陆又说：“贵派既然开口要我做吉祥物，总不会又要反悔吧？堂堂五大宗派，如果因此被人骂作毫无公信力，出尔反尔，寡廉鲜耻，连邪教都不如，那就太遗憾了。”
一旁的苏尘萦看热闹不嫌事大，带着奸商的笑容十分和睦的对王陆说：“不会不会，只是我们门派从来没有过吉祥物，具体的相关事宜，咱们俩在商讨，再签合同。慢慢来不着急。”
“你这笨蛋！”
然后苏尘萦就抱着头喊着“痛痛痛……”，被强行拉回堂内，无声无息了。
漫长的寂静……玄云堂内的长老们也开始为眼下的形势感到为难，灵剑派作为正道古派，对名声、诚信的重视程度，是如今修仙界其他门派所无法理解的，但吉祥物一事太过儿戏，总不能将错就错吧……
“怎么就不能将错就错，有一个空灵根当吉祥物，很丢脸吗？多好的事啊。”
“哐！”沙包大的拳头落在苏尘萦的头上，瞬间肿起了一个大红包。
“哇哇哇，掌门你欺负我！呜呜呜……”其实一点都不痛，是某个女银装出来的，那点小伤施一点小法术就没事了。
然后堂内便是一阵交谈声。
过了很久，堂内传出另一个声音，同样是个女声，却比先前那位九师叔显得成熟几分，语气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有意思？你想当灵剑派的吉祥物？”
王陆笑道：“我想当掌门，你们也得让啊。”
“那绝对不能让，因为我也想当……诶诶，小尘萦你别打我啊。”
堂内很快响起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过了一会儿，那女声又说：“呵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帮****把你黜落名单之外，不过当吉祥物也不错嘛，我们灵剑派是顶级宗派，门派吉祥物的好处那是数之不尽，就算你不能修行，但顶着灵剑派的招牌，欺男霸女胡作非为那是简简单单！别说那个什么猪禽太子绝对不敢把你怎么样，以后就算你去花街柳巷嫖都不要钱的！……唉你们几个拦着我干什么？我实话实说啊真不要钱！”
堂内很快又响起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然后那女子咳嗽一声：“总之，吉祥物的好处数之不尽，待遇比一般内门弟子还好，可你一没修行二不美型，根本无法回报门派，选你当吉祥物纯粹浪费门派资源，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哦哦，我明白了，要当吉祥物，先要交加盟费对不对？灵剑派乃修仙门派，凡间金银毫无意义，必须要用山里的钱对吧？正好我这里还有，给你五毛！”
王陆一声冷笑，从怀中取出一物，叮铃一声弹至半空，飞向白光包裹的玄云堂内。
这一物刚刚现身，堂内就一片大乱。
“我靠，什么东西！？”
“他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居然是霄云古钱！师兄这又是你的私生子吧！？”
一排九名长老加一个苏尘萦此刻都张大了嘴巴，死死盯着弹进堂内的一枚铜钱。
霄云古钱！
这他妈可是霄云古钱啊……传说中灵剑派的祖师爷霄云真人曾在红尘间留下几丝尘缘，他将几枚铜钱分赠于自己有大恩之人，持铜钱的人可以任意提一个要求。
这种故事在修仙界并不鲜见，许多门派都有类似道具流传于外，如今几千年过去，货真价实的霄云古钱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不可能留存至今，现在这枚霄云古钱，是后人纪念祖师爷的仿造品。
但功效却是一样的，手持古钱，便能向灵剑派提出任意一个要求，以掌门风吟真人的信誉作担保。迄今为止尽管没有人真正使用过，但凭着风吟真人的声誉，没人会怀疑它的功效。
手持这枚霄云古钱，别说给灵剑派当吉祥物，就算要天剑堂的长老给他做吉祥物，理论上也完全可行。当然，若真有人提这种无理要求，掌门真人也只有拼着老脸不要，毅然赖账——除非被选为吉祥物的是原五长老，那掌门人一定会欣然允诺。
当然，现在关键的问题并不是这枚古钱的功效如何，而是，为什么这枚古钱会落到王陆手上。如今流传的霄云古钱应该只有一枚，是在某位与掌门异常亲密之人手中，除此之外……
九师妹万分疑惑：“掌门师兄，你的私生子？”
苏尘萦和王舞师徒两个对视一样，一边一个，把掌门带走，“我们有私事需要详谈”
“那枚古钱应该是小铃儿给他的吧”苏尘萦忍不住得对掌门道，“掌门，你不是和小玲儿打过赌吗？若她能在升仙大会开始前赚够五百万两，你就不干涉她在灵溪镇经营客栈，若是不然就上山生活，然后赌局结果我就不多说了……而小玲儿能赢得赌局，靠的就是王陆的帮助，作为谢礼，就给了他一枚古钱。”
这件事的确是掌门做差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强辩，只得转移话题：“说来，这个王陆实在很厉害，和他比起来，那个王忠根本没有天命之子的风范啊。”
本来只是用于转移话题的闲话，却不想说完以后，苏尘萦和五师妹用异常恐怖的眼光死盯着他。
饶是以风吟真人化神的修为，也被盯得心神不宁：“呃，怎么了？”
“你……听谁说，那个王忠是天命之子？”王舞面色古怪的对掌门说到。
“哈？不是你说的吗？”
“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王忠是天命之子了？看他那鸟样也知道不可能吧！？得是何等悲剧的天命才会让他去当天命之子啊！？我说你怎么跟个傻·逼似的看他看那么久，原来你把王忠当天命之子了！？”
一阵解释过后回到堂内，一致决定先天天听听王陆怎么说。苏尘萦主动提出让她来交涉。
“哈？真的可以让我随意提一个要求？”玄云堂外，王陆露出期待已久的笑容。
“好，那我要做灵剑派掌门人！”
“……”
“现实点。”面无表情的苏尘萦。
然后那个熟悉的女子声音也愤愤说道：“死秃驴竟敢跟贫道抢师太！？”苏尘萦心累的把王舞拉回去。
王陆问：“啧，那长老的位置看来也没戏咯？”
“你坐不稳。”
王陆继续妥协：“也倒是，那我要超品仙器。”
“行啊，等我们哪天有人炼出这等逆天之物就送你好了，初步预计要用五千年左右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到底有没有诚意？”
这下苏尘萦怒了：“但凡你现实点，我们会不答应。”
“唉，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退而求其次……当个真传弟子好了。”
诸位长老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真传弟子！？
老实说，这个条件相对于前面几个就显得合理了许多，但是……依然令人有些为难。
因为灵剑派的真传弟子，数量非常有限。和一般门派快要烂大街的所谓真传不同。灵剑派的真传弟子，正如字面意思，肩负着传承衣钵的重要职责。而反过来说，只有天剑堂的长老们，确认某人可以传承自己的衣钵时，才会将其立为真传弟子，其中的考核之严格姑且不论……每一位长老，最多只能设立两名真传弟子。
数量多了，师父难照应周全，真传弟子的含金量也大打折扣，事实上灵剑派历史上大多数长老都只设立一位真传弟子，从一而终。而现如今的天剑堂长老们，也不打算破坏规矩。
而他们大多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真传弟子，空余名额严重不足。而王陆摆明了只能当个吉祥物，更别说传承衣钵，招了这样的真传，根本是给自己添堵。
所以几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吱声，然后暗暗期待其他人的奉献精神。
然后，苏尘萦：“行哇，那以后五长老就是你的师傅了。”
听闻此言，正在闲得无聊地看时尚新闻玉简的五师妹大吃一惊：“小尘萦，你坑我！这事儿跟我有个毛的关系。”
尘萦说道：“怎能没关系？听说你设计的那些反人性的关卡，只有他全部轻松通过，可见他与你颇为有缘。”
“我才不要这样的孽缘！”
苏尘萦立刻向掌门传音道：“掌门，如果你不付出点，那灵剑派就是言而无信的三派九流了。”
好。掌门一狠心，向王舞传音道：“只要愿意帮我，就恢复你长老之位，每月的补贴再翻一倍，供奉也照常发放。”
“我最近债务缠身……”
“靠，欠我的两万灵石不用还了，这下够了吧！？””
“行我买给你！”
“哦哦，还有一柄紫音剑我也超喜欢。”
“靠，我还是考虑亲自调教他吧，虽然星辰剑典和空灵根并不对口，但既然是天命之子，多半有办法克服障碍。”
“我靠师兄你日理万机不要这么勉强自己吧？我觉得紫音剑什么的也不适合我就算了吧。”
“哼，那么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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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众瞩目的灵剑派升仙大会，在无数人的错愕与怅然中落下了帷幕。
升仙大会历时月余，充分展现出万仙盟五大顶级宗派的风范，九州各地云集而来的精英少年一千余人，在金桥一关便淘汰了十之八九，除去锐意不足，在逍遥峰便停下脚步的几十人，余下的精英们历经升仙路上几重关卡的考验，最终只有三人脱颖而出，加入内门。
这三人，论及天资都不算绝佳，其中闻宝令人无比惊讶展现出二品地灵根，其余都只有三品……不过经历过一次末法时代，修仙界的天然灵根稀缺，别说是一品天灵根，这二三品已经算是极其稀有，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除了这三人之外，海云帆得了灵剑派二长老的亲笔推荐信，远赴东篱万法仙门，其余坚持到最后一关的十余名试炼者，也各有各的机缘——他们从灵剑山下来不久，就被一大群修士拦住，都是来自各大修仙门派的长老和精锐，大多在四五品之间，甚至还有两个二品门派。
这些人自然是来捡漏的，落选的这些少年在灵剑派看来还欠缺火候，但就算其他四个顶级宗派，也将灵剑派此举视为暴殄天物——这年头，有机修士着实稀有啊——对于品级更次的门派来说，这些落选的少年，任何一个都能寄托门派大兴的希望。
而对于这些落选者来说，当不了凤尾，能当鸡头倒也不错，在灵剑派最多只能混个内门弟子，可在其他门派，掌门真传也大有可能。
除了这些人以外，要论机缘之奇，就要数王陆。
动用了霄云古钱后，王陆如愿以偿地拜入灵剑派门下，而且身份赫然是真传弟子，序列远在普通内门弟子之上。
不过有一个问题是，他的师父好像是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