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梦与绿豆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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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酷暑，不宜出行。
穿一身松绿罗衣的丱发女童却很是无奈的暴露在毒太阳底下。
荷花亭亭，适宜观赏。
脸颊烫红的女童也没心情去赏。
荷池幽幽，恰好乘凉。
女童端着绿豆糕，远瞧见矮团子，无精打采地晃了晃手中的碟子。
荷香缕缕，颇具凝神。
走近了闻了，身心俱清爽，女童幸福的简直要晕。
假山临水，攀爬可歇。
扑通，女童掉入荷池。溅起的水花洒满假山，矮团子从山顶处跃下。
有丫鬟小厮叠声喊小姐少爷，彼时，矮团子已救了人抱了往岸上拖。
“竿子，竿子，快醒醒……”
一番按压放水皆无果后，矮团子急的抡起胖乎乎的肉手就要拍巴掌。
躺尸的女童忽一下弹跳起，瞪圆了眼睛，手指着矮团子气鼓鼓道：“谢团子你要谋杀你的做饭恩人吗？”
“我、我、我没、没有……”
矮团子语无伦次。
“那你刚才要干嘛？”
女童不理丫鬟碎碎念，只掐腰看着矮团子。
矮团子也避开小厮包围圈，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很是认真道：“我想让你醒。”
“那你就打我啊！”
女童气的眼睛瞪了又瞪。
“我、我、我救你……”
矮团子认真分辨。
“你就这样救啊？不是跟你说了嘛，要亲亲吹气的！”
女童很是无语地翻个大白眼。
“嘿嘿，我、我今天吃了韭菜包子……”
矮团子不好意思地将眼睛笑成了一道缝。
“你说啥？你吃了……”
女童有些不可置信。
“你偷吃了娘亲给我做的——，啊～我打你个偷吃的骗子，还敢躲猫猫！”
女童怒吼一声，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
“竿子，竿子你坏坏！我救了你……”
矮团子满腹委屈。
“呵呵，是吗？”
女童咧嘴怪笑，矮团子害怕的瑟瑟发抖。
“你傻啦，本竿子可是府里的同龄游泳小能手呦！”
女童得意完便挥起了藕节般的小手臂，对准矮团子的弱点开始狠挠。
“啊…哈哈…啊哈………竿子不要……别…别挠……我找表婶告……”
“什么？还敢告状？本竿子挠死你！”
“啊……”
‘啪’的一声，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崔窈乐猛地从罗汉床上坐起，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
桑若忙放下打了大半的络子，撩开珠帘紧步走出耳房，随意一扫便走至门边。
对外头吩咐了句，很快便有三四个小丫鬟进门。
往冰盆里加了冰，在小几上摆了新的茶具并几盘点心，又放下一盆水。
待收拾地上碎茶具毕的小丫鬟悄声退出去后，宴息室便只余二人。
桑若见小姐已捧了碗酸梅汤饮着，便自莲花头面盆架上取了条干布浸入冰水中，静待几息方拧干了轻轻为崔窈乐擦汗。
“小姐可是做噩梦了？”
“是啊～”
桑若正要追问，却见自家小姐正从小几上拿了绿豆糕，明显是要吃，便适时地闭了口。
将湿布放入水盆，自有丫鬟端去又换了新的来。
忙完这些，便从袖兜里掏了帕子轻轻拭了汗，便恭身立在一侧，屏息静待吩咐。
冰凉的绿豆糕一入手，就有一股清凉的触感，待凑近了闻到那清幽的冒着冷气儿的香味时，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桑若见小姐修长的手捏着块绿豆糕，在绿莹莹的糕点衬托下，愈发显得那只手莹白纤长，配上那恍惚的眼神，却迟迟不见吃下，不由得脱口道:“小姐，可是……”
“嗯，你小姐我就是做了噩梦呐～”
冷不丁听到小姐说话，桑若有些愣神，待反应过来忙问“小姐你怕……”
突然意识到什么，忙咬住了唇不再开口。
“呵～”
一声轻笑，似羽毛挠在心头，桑若不由有些身子发麻。
“我怕什么，做噩梦的可不是我呐……”
说完，一口咬下绿豆糕，咀嚼了几下，良久才咽了下去，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桑若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皱紧眉头，很是不解。
明明小姐刚说的是做了噩梦的呢，咋又说自己没做？
想了想就问了出来，小姐却是笑而不语，桑若便也无法。
随即又想到什么又紧张的问:“小姐，可是师傅做的不可口？奴婢跟管家说声要他再请好的师傅来。”
崔窈乐只是顿了下，便接着将一整块绿豆糕吃下，犹豫了一下，又伸手把各碟糕点各吃了一块。
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桑若见她眉头皱都没皱就将剩下的几碟糕点各尝了一块，便悄悄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师傅们总算可以多留一些时候了。
余光瞥见桑若的小动作，崔窈乐好笑地摇了摇头，这小丫头想必没少吃人家嘴短。
对上小姐似笑非笑的眼神，桑若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呵呵干笑两声。
见小姐伸了手，忙从袖兜里掏出一条罗帕在冰水盆里浸湿了为她轻拭唇角，拧了湿布给她仔细擦了手，又从丫鬟手里接过茶水服侍小姐漱了口，才又拿帕子给自己擦了擦汗，低眉垂眼，不敢叫小姐看见自己心虚的眼神。
“呵呵，瞧你这点儿出息，你呀，就是个贪吃嘴，今儿个小姐我心情好，且满足了你，就这个吧，以后也不必再换了，也不必捡着这几样做，只管做些时兴的，倒也便宜。哦，这些点心你们且分了吧。”
崔窈乐伸手点了点桑若的脸颊。
嗯，越发圆润了～
这小丫头真是惯会享福，自己这个当小姐的挑嘴，倒是喂饱了她。
哎，果真比自己有口福。
桑若喜滋滋地点了点头，小姐真好，嘿嘿。
“诶，小姐，别的就罢了，这绿豆糕好歹可口，不如让厨房日常备着？”
小姐不是向来钟爱绿豆糕的吗？
每年夏日可都是不可缺少的。
外人都道小姐独爱绿豆糕的清爽不腻。
若是与自家府上亲近的，便会明白不过是睹物思人——
要知道从前小姐纵是再喜欢这绿豆糕，也不曾这般频繁品尝并延请各方名厨聘来府上的。
“没了那人的味道，再可口又如何呢？罢了，你看着办吧。”
长长叹息，久久无言。
桑若明白小姐口中的‘那人’所指为何。
遂心内一阵酸涩，两人一时默默无言。
幸过了几息小姐便不再纠结于此，转而问起时辰来。
盛夏酷暑，不宜出行。
穿一身松绿罗衣的丱发女童却很是无奈的暴露在毒太阳底下。
荷花亭亭，适宜观赏。
脸颊烫红的女童也没心情去赏。
荷池幽幽，恰好乘凉。
女童端着绿豆糕，远瞧见矮团子，无精打采地晃了晃手中的碟子。
荷香缕缕，颇具凝神。
走近了闻了，身心俱清爽，女童幸福的简直要晕。
假山临水，攀爬可歇。
扑通，女童掉入荷池。溅起的水花洒满假山，矮团子从山顶处跃下。
有丫鬟小厮叠声喊小姐少爷，彼时，矮团子已救了人抱了往岸上拖。
“竿子，竿子，快醒醒……”
一番按压放水皆无果后，矮团子急的抡起胖乎乎的肉手就要拍巴掌。
躺尸的女童忽一下弹跳起，瞪圆了眼睛，手指着矮团子气鼓鼓道：“谢团子你要谋杀你的做饭恩人吗？”
“我、我、我没、没有……”
矮团子语无伦次。
“那你刚才要干嘛？”
女童不理丫鬟碎碎念，只掐腰看着矮团子。
矮团子也避开小厮包围圈，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很是认真道：“我想让你醒。”
“那你就打我啊！”
女童气的眼睛瞪了又瞪。
“我、我、我救你……”
矮团子认真分辨。
“你就这样救啊？不是跟你说了嘛，要亲亲吹气的！”
女童很是无语地翻个大白眼。
“嘿嘿，我、我今天吃了韭菜包子……”
矮团子不好意思地将眼睛笑成了一道缝。
“你说啥？你吃了……”
女童有些不可置信。
“你偷吃了娘亲给我做的——，啊～我打你个偷吃的骗子，还敢躲猫猫！”
女童怒吼一声，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
“竿子，竿子你坏坏！我救了你……”
矮团子满腹委屈。
“呵呵，是吗？”
女童咧嘴怪笑，矮团子害怕的瑟瑟发抖。
“你傻啦，本竿子可是府里的同龄游泳小能手呦！”
女童得意完便挥起了藕节般的小手臂，对准矮团子的弱点开始狠挠。
“啊…哈哈…啊哈………竿子不要……别…别挠……我找表婶告……”
“什么？还敢告状？本竿子挠死你！”
“啊……”
‘啪’的一声，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崔窈乐猛地从罗汉床上坐起，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
桑若忙放下打了大半的络子，撩开珠帘紧步走出耳房，随意一扫便走至门边。
对外头吩咐了句，很快便有三四个小丫鬟进门。
往冰盆里加了冰，在小几上摆了新的茶具并几盘点心，又放下一盆水。
待收拾地上碎茶具毕的小丫鬟悄声退出去后，宴息室便只余二人。
桑若见小姐已捧了碗酸梅汤饮着，便自莲花头面盆架上取了条干布浸入冰水中，静待几息方拧干了轻轻为崔窈乐擦汗。
“小姐可是做噩梦了？”
“是啊～”
桑若正要追问，却见自家小姐正从小几上拿了绿豆糕，明显是要吃，便适时地闭了口。
将湿布放入水盆，自有丫鬟端去又换了新的来。
忙完这些，便从袖兜里掏了帕子轻轻拭了汗，便恭身立在一侧，屏息静待吩咐。
冰凉的绿豆糕一入手，就有一股清凉的触感，待凑近了闻到那清幽的冒着冷气儿的香味时，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桑若见小姐修长的手捏着块绿豆糕，在绿莹莹的糕点衬托下，愈发显得那只手莹白纤长，配上那恍惚的眼神，却迟迟不见吃下，不由得脱口道:“小姐，可是……”
“嗯，你小姐我就是做了噩梦呐～”
冷不丁听到小姐说话，桑若有些愣神，待反应过来忙问“小姐你怕……”
突然意识到什么，忙咬住了唇不再开口。
“呵～”
一声轻笑，似羽毛挠在心头，桑若不由有些身子发麻。
“我怕什么，做噩梦的可不是我呐……”
说完，一口咬下绿豆糕，咀嚼了几下，良久才咽了下去，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桑若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皱紧眉头，很是不解。
明明小姐刚说的是做了噩梦的呢，咋又说自己没做？
想了想就问了出来，小姐却是笑而不语，桑若便也无法。
随即又想到什么又紧张的问:“小姐，可是师傅做的不可口？奴婢跟管家说声要他再请好的师傅来。”
崔窈乐只是顿了下，便接着将一整块绿豆糕吃下，犹豫了一下，又伸手把各碟糕点各吃了一块。
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桑若见她眉头皱都没皱就将剩下的几碟糕点各尝了一块，便悄悄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师傅们总算可以多留一些时候了。
余光瞥见桑若的小动作，崔窈乐好笑地摇了摇头，这小丫头想必没少吃人家嘴短。
对上小姐似笑非笑的眼神，桑若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呵呵干笑两声。
见小姐伸了手，忙从袖兜里掏出一条罗帕在冰水盆里浸湿了为她轻拭唇角，拧了湿布给她仔细擦了手，又从丫鬟手里接过茶水服侍小姐漱了口，才又拿帕子给自己擦了擦汗，低眉垂眼，不敢叫小姐看见自己心虚的眼神。
“呵呵，瞧你这点儿出息，你呀，就是个贪吃嘴，今儿个小姐我心情好，且满足了你，就这个吧，以后也不必再换了，也不必捡着这几样做，只管做些时兴的，倒也便宜。哦，这些点心你们且分了吧。”
崔窈乐伸手点了点桑若的脸颊。
嗯，越发圆润了～
这小丫头真是惯会享福，自己这个当小姐的挑嘴，倒是喂饱了她。
哎，果真比自己有口福。
桑若喜滋滋地点了点头，小姐真好，嘿嘿。
“诶，小姐，别的就罢了，这绿豆糕好歹可口，不如让厨房日常备着？”
小姐不是向来钟爱绿豆糕的吗？
每年夏日可都是不可缺少的。
外人都道小姐独爱绿豆糕的清爽不腻。
若是与自家府上亲近的，便会明白不过是睹物思人——
要知道从前小姐纵是再喜欢这绿豆糕，也不曾这般频繁品尝并延请各方名厨聘来府上的。
“没了那人的味道，再可口又如何呢？罢了，你看着办吧。”
长长叹息，久久无言。
桑若明白小姐口中的‘那人’所指为何。
遂心内一阵酸涩，两人一时默默无言。
幸过了几息小姐便不再纠结于此，转而问起时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