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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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记食铺开了起来,生意还不错,以前这些吃食只在聚德楼卖,普通老百姓,没事谁去那么贵的酒楼,所以西记一开,酒楼里的东西走平民路线,虽然没做啥大阵仗的吆喝,不过小县城就那么大,慢慢的,一传十,十传百,有了口碑。

    孙叶在西远跟他讲要独自开食铺之后,就把张财送给了西远,西远拿着张财的身契怎么都不肯要,这是孙家家奴,自己要了算怎么回事。

    “拿着吧,他不是我们家的家生子,有一年跟他爹讨饭讨到这里,他爹生病死了,张财卖身葬父,我看着可怜,收留他在聚德楼做了一个小伙计。”孙叶啥人啊,西远那点心思,瞒不过他的眼,给西远解释了一下张财的来历。

    “成,那我就收下了。”西远觉得再推辞不好,不如大方点。然后让张财收拾东西跟他走,张财当孙叶的面哭了一鼻子,转过脸又和西远嘻嘻笑。

    他感‘激’孙东家当初的相助之恩,但是也认为跟着西家这样心善的主家会更好,一路纠结着跟西远回了家。

    西远没耽搁,第二天领张财去衙‘门’消了他的奴籍。

    张财扯着西远的袖子不同意,问西远是不是不要他了,很是哭了一鼻子,后来‘弄’的西远没办法,跟张财签了个终身雇佣契约,并且注明,如果张财受西家雇佣达到三十年以上,年老后,西家要给足张财荣养之资,若不想离开主家,西家可以给他养老。张财破涕为笑,拿着新的契约和新的户籍,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丫子后面去了。

    “多大了,咋还跟个小孩似的?”西远打了张财一下,张财比他还大呢,已经十八岁了。

    “小东家,人家高兴还不行啊?”张财‘摸’着西远打他的地方嘿嘿乐。他当年是因为家乡受灾,一家人逃难来滨江府投奔亲戚,结果亲戚没找到,父母相继亡故。

    张财吃够了无处可去,漂泊无依的苦头,对外面有一种本能的害怕,觉得最好的日子就是依傍主家过活,尽管奴才之间也会有倾轧,但是总好过流‘浪’街头,食不果腹。

    西远理解张财的想法,在这个世道,自由身的平民,如果没有‘门’路,日子并不好过,像栓子,差一点家散人亡。而奴仆,如果碰到好主家,因为有依傍,生活反而更有保障。

    张财帮西远打理西记,他就是个活招牌,去过聚德楼的都认识张财,有他在,没有人怀疑西记卖的吃食,有没有聚德楼的好吃。加上张财在聚德楼这么多年,见过形形□□的人,很会来事,会招揽主顾,见啥人说啥话真是炉火纯青。

    本来西远还担心,他们家没有人脉,怕有人来捣‘乱’。结果刚开张时,管理市集的市丞到西记溜达了一圈,张财很有眼力见的给包了一篮子吃食,市丞被答对的很满意。

    现在没事儿就来“买”点东西,张财每次都包足足的量,手脚麻利的把市丞递过来的钱塞到篮子底下,一起递过去,市丞装没看见,拎着篮子走人,彼此心知肚明。

    张财本来以为这么做,要跟主家好好解释解释,毕竟他没经过主家的许可,‘私’自拿东西送人,可是西远不但没说他,反而给了奖励,让张财看好来往客人,特殊对象一定特殊对待,张财乐坏了。

    有张财“看人下菜碟”,西记的生意一直没人捣‘乱’,也不是没有人动过心思,下手前观察几天,发现县城里几位管事的,时常出入西记,这些人‘摸’不着他们和西记有啥渊源,因此还真没人敢来触霉头。

    好吧,白送出去许多东西,也保住了西记的平安,还是比较划算的,西远安慰自己,现实就是这么骨感,没办法。

    平时西记由张财打理,西远和栓子两个人轮换着过去帮忙,旬末的时候,正好也是彦绥城的大集日,十里八乡的都来赶集,人比较多,西远就叫程南他们几个去帮忙,他按天给工钱。

    程南几个很积极,积极的一个月都不回一次家,因为他们很羡慕卫成西韦的马,都摩拳擦掌想自己攒钱买一匹。

    为这事,程南还壮起胆子跟他老子程义跳过一回脚,说程义领着村里大人抢他们的来钱道(指做罐头果酒果酱啥的),不然他们再做两年也能买小马了。

    气得程义把儿子一通收拾,不过也答应程南,等家里钱宽裕了,给他买一匹小马。程南起义成功,柱子三个也相继揭竿而起,把这几家大人愁的,不同程度的妥协。

    几个孩子闹腾归闹腾,也清楚家里的情况,大人们正卯足了劲想盖砖房呢,给他们买马一定排在盖房之后,几个孩子想想,真是遥遥无期啊,所以,西远给提供了赚钱的机会,他们非常珍惜,珍惜的休沐都不回家。

    程义虽是严父,照样想儿子,程南快一个月没回去,忍不住搭西家的马车到城里来看看。

    西家开食铺,并没有跟村里人讲,知道的人很少,不过,程义就是很少里面的一个。西远陪着他在西记待了一会儿,正赶上旬末,铺子里的人就没断过,程义见了,也起了干劲,回去和西远还有二叔,一起商量村里果品作坊的事情。

    本来聊的热火朝天,但是因为一个问题,大家又暂时停滞了。作坊现在是小打小闹,几个大人就可以,但是明年村里第一批栽种的果树结果子,那时候就不单单这一点儿了,可是,几个人都不是村里里正,发动村里人一起办作坊名不正言不顺。

    想到这里大家都有些郁闷,“程叔,要是你能当里正就好了,咱们村跟着你,以后日子一定能越过越好。”西远不禁感叹。

    “里正岁数‘挺’大了。”二叔没明说,今年围墙合拢,明年修水渠,虽然有人说闲话,程义在村里的威望还是一日一日增长,如果老里正不干了,位置很可能是程义的。

    “里正不里正的,我倒是不贪图,就是想让咱们的日子都好起来。”程义喝了一口茶水,是西远领着狗蛋做的‘花’茶,喝着清凉解暑。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咱村里的东西,都可以拿到我们西记来代卖。”西远给程义吃了个定心丸。

    “作坊的事,小远再帮大家想想,怎么干合适。”程义临走时还叮嘱西远,西远点了点头,程义要是村里里正怎么都好说,不是的话,就有些难办。

    程义来了一回后,西远强制命令几个孩子一个月至少回一次家。

    不过,几个孩子里面不包括秋阳。

    秋阳一开始去过两次,有一次,县城的一个‘浪’‘荡’子,去铺子里买东西,看见了秋阳,没事趴柜台上跟秋阳拉了半天话,后来那个人不知道‘抽’啥疯,把秋阳负责卖的东西叫家奴都买了下来,‘弄’得秋阳莫名其妙。

    西远听说后,不再让秋阳去铺子,并且告诉张财他们,如果那个人来问,就说秋阳是雇佣来的,不知道为啥不干了,也不知道他家住哪里。

    ‘浪’‘荡’子来了几回,没遇到过秋阳,加上市丞总去,后来才消停了。

    秋阳不能去铺子里帮忙,感觉很失落。他跟着叶先生读了两个多月的书,叶先生喜欢秋阳秉‘性’醇厚,也知道秋阳读书不易,减免了他一半的费用,但是要求秋阳和西远一起帮他收集资料。

    秋阳还没觉得如何,西远却是为他高兴,知道叶先生是照顾秋阳,这对秋阳来讲是个大好的机会,前世西远给导师打过下手,如果能参与到导师的项目中来,是以后发展的资本。

    以叶先生的声望和资历,他编撰书籍,即使署名中没有,只要在前言或者后序中稍有提及,那也是了不得的事情。

    现在,西远的案头就放着叶先生以前写的书,是他搜集来的。西远没事儿拜读一下,越发为先生学识所折服。

    西记包食物用的油纸,本来可以和纸铺直接定做,不过,西远想了想,直接买的大张,然后在家由秋阳裁成大小适合的,这样,秋阳不是没事可做,而且还拥有了一个只有他和西远知道的秘密。

    看着在阳光下静静忙活的秋阳,真是温润如‘玉’,笑颜如‘花’,西远却不由得叹了口气。

    几天前,西远正在家里教小勇狗蛋功课,西阳和程南跑了回来,说先生让他去学堂,现在就去。

    西远一听准有事儿,马上去找叶先生。到了叶先生书房,好嘛,卫成和西韦两个在那儿罚站呢。

    “先生,他两个?”西远以为是功课没学好,或者在先生讲书的时候调皮了。

    “你自己问他两个吧。”先生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去学堂了。

    “怎么回事?”西远愣了,要是小事情,先生不会这个态度。

    “哥!”卫成抬起头看了哥哥一眼,又低下了。

    “哥,这事儿真不怨二哥,本来说好的,一人对一个,打赢打输了都不许告诉大人……”西韦还有点不忿,辩解道。

    “把人打坏了?”西远问。

    “哥,我下手有轻重,虽然那天打的重点,可是,程叔教过我们打哪疼还看不出来。”卫成眼巴巴地跟哥哥解释,他知道自己这次闯祸了。

    “他家里来找先生了?”西远猜测情况。

    “嗯,说我们殴打同窗,品行不好,还说要去衙‘门’告我们无故伤人。”西韦把事情说了一下。

    “怎么没去咱家闹,跑先生这里来了?”问完西远想到他们家刚过来,那家人估计不知道他们住哪里,所以才到学堂来闹,这样,坏了先生对孩子的印象,一举两得。

    “打的谁?”说了半天还不知道对象是谁呢。

    “张华。”西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为什么打?总不是因为你们看人家不顺眼吧?”这一问,两个孩子却无论如何不肯说,他们不想骗哥哥,但是也不想说出真相。

    “哥,他就欠打。”西韦憋的难受,脑瓜筋都绷起了。

    “走吧,今天学堂先不上了,跟哥回家。”西远见问不出来,不问了。

    “哥,那这事怎么办啊,就这样了?”卫成迟疑的问,他心里有些担心。

    “看情况再说,张华他们家做啥的?”西远领两个孩子往出走,学堂里传来叶先生讲课业的声音,不知道老先生用什么办法把张家人哄走的,既没有让他们在学堂闹,也没有找自己家闹。

    “西二道街张记布庄是他家的。”西韦嘴快回答到。

    “哦。”这么一说,西远心里有了点底,张记布庄他去过,规模也就中等。

    回到家,西远看看离中午散学还要一会儿,把两个孩子留在家,自己去了一趟聚德楼,对方如果刁难,他还真摆不平,所以要找孙叶商量一下。

    孙叶在彦绥可算是地头王,这一点西远颇为了解,只是,哎,就是觉得欠孙叶人情太多了。

    他来的不巧,孙叶没在,孙叶现在不大在彦绥,他在滨江府开的聚德楼分店,据说经营的很好,西远从孙叶给他的分红中就能看出来。

    今年孙叶打算再开一家分店,地点选在离滨江府最近的另外一个府城,西远当时还跟孙叶开玩笑,问他是不是要一路开到京城去,不过看孙叶的神情,还真有这个可能。

    听说孙叶不在,西远有些失望,刚要走,正好被现在聚德楼掌柜看见,过来和西远打招呼,问西远有什么事情。

    西远心一动,聚德楼每天人来客往的,都是彦绥城非富即贵的人物,掌柜的见多识广,说不上能帮这个忙。

    西远并无隐瞒的把事情说了,其实没啥事儿,就是两个孩子打架,遇到开明的家长,根本不会深究,估计对方以为他们从村里来的,好欺负,才无所顾忌。

    “张记啊,没事儿,我认识他,如果需要,我可以一起走一遭。”李掌柜倒是痛快,他知道东家和这个少年关系匪浅,做到掌柜这个位置,凭的就是一颗七窍玲珑心,有巴结东家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恐怕要劳烦李掌柜跟我走一趟了。”西远没客气,看掌柜的模样,估计张家不是多么显赫的人家,不然不会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他。

    中午吃饭的时候,西远把西阳叫到无人处,家里几个孩子,西阳比较厚道,西韦卫成不肯说,西远觉得从西阳这能问出来,他们哥几个都在学堂读书,不可能一点不知道。

    “大哥,”西阳一开始吭吭哧哧不说,后来瞧西远看他,一双眼睛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怎么想,憋得脑袋都冒汗了,最后,‘挺’不住西远的高压,还是说了。

    “大哥,张华特别讨厌,秋阳哥刚去学堂,他就往秋阳哥身边凑,没事揪秋阳哥头发,还‘摸’秋阳哥脸,说秋阳哥一笑俩酒窝,好看。我们几个看着来气,跟先生打了招呼,把秋阳哥换到我们中间,张华不是心思,那天散学,堵着秋阳哥不让走,一‘门’说要请秋阳哥吃饭,秋阳哥不肯,他就不撒手,后来二哥恼了,和五哥一起把他夹在那动不了,我们才和秋阳哥回来的。第二天,张华就没来。”西阳说完,忐忑的望着大哥。

    “没事儿,哥知道了,你回去吧。”好吧,又是蓝颜惹得祸。

    下午,西远写了一个明日拜访的名帖,叫栓子投至张府。

    第二天,西远领着卫成和西韦,让栓子赶着马车,到聚德楼接了李掌柜,一起到了张家。

    张家连个人都没出来,等了半天,才有个仆人带他们到了一个小厅,没座位,也没茶水,看来是想给个下马威。

    西远有的是耐心和他们耗,也没恼,神‘色’不变的在那等着,卫成和西韦吃不住劲儿了,看哥哥让人家冷落,心里不舒服,“哥,咱走吧,别在这受他们气了。”

    “哥咋做你们就咋做,别费话。”西远严厉的瞅了他们一眼,两个孩子顿时蔫了。

    等了有两刻钟,一个长得很胖的中年人,一步一摇的走了进来,满脸怒气,后面几个家仆也脸‘色’难看。

    中年人很不屑地用眼睛扫了西家几个,当目光落到李掌柜身上时,猛然一愣,接着是不可置信,然后瞬间换上了笑脸。

    “哎呀,这不是李掌柜嘛,您怎么来了,我这有失远迎,您可千万别见怪。快,还愣着干啥,快去端茶,没用的奴才,一点不懂待客之道。”

    李掌柜微微一笑,没说什么,他越是这样,中年人心里越没底,连忙把他们让到另外一间厅。

    落座时,李掌柜礼让西远坐上首,西远没客气,他找李掌柜来就是要狐假虎威。中年人——张老爷也就是张华爹,见了吃了一惊,卫成和西韦没坐,乖乖站在哥哥身后。

    “这是我们孙东家的朋友,孙东家人不在彦绥,特意让我陪西少当家来您府上赔罪。”李掌柜简单一句话介绍了西远的身份。

    他这么说张老爷哪里还敢难为,连忙把话往回转,有李掌柜坐镇,西远礼节周到的该让俩孩子赔礼赔礼,该赔偿医‘药’费赔偿医‘药’费,并领着卫成和西韦亲自探视了一下张华。

    事情到此算是做了一个了结,出来时张老爷一直送到大‘门’外,望着远去的马车,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本以为是一家无知乡下愚民,没想到竟然和聚德楼孙东家有渊源,真是看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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