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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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春’节,是西家过得最冷情的,西远和老太太在彦绥没有回来,西韦狗蛋都留在那里陪着大哥,不点虽然很想去,可是,家里把照顾嫂子的任务‘交’给了她,小小的不点,不得不肩负起责任。,:。

    她不清楚为什么,总觉得家里气氛很怪异,但是大人什么事情都不肯跟她讲,虽然心里疑虑,不点还是耐下来‘性’子陪着嫂子。她敬爱长兄,虽然觉得嫂子不那么让人喜欢,可是爱屋及乌,还是尽量往好了同玲子相处。

    村里其他人不知情,可是同西家关系好的几家,还是感觉出了西家今年的不同寻常。以前一进西家的院子,即使在西家仍然贫苦的那些岁月,也能感受到温馨幸福,一家人虽个忙个的,那种快乐却随着每一个动作洋溢出来,让看到的人羡慕不已,被西家影响,也对生活充满了美好憧憬。

    可是,如今进西家院落,虽然一切如旧,却透着说不出的清冷与萧索。

    虽然奇怪卫成的突然从军,与西家的变化,他们却没有多嘴询问,人家已经够闹心了,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南柱子两个考中了秀才,家里人都很高兴,可是自从卫成走了以后,两个孩子说不出的难过,他们和卫成关系好,这样突然的离开,年少未经过离别的人,还无法从中和缓过来,常常听到马蹄声响,就跑出去看看,总觉得那个神采飞扬的卫长山,会在马上笑着朝他们眨眼睛。

    他们都如此,西家兄弟又会如何呢?

    西远病已大好,家里的事情由父母二叔和西阳打理,他只是想起什么,叮嘱一下就可以了。

    除夕的夜晚,吃过饺子,‘奶’‘奶’年纪大了,熬不住夜,西远早早安顿老人歇息。他自己坐在桌子前面,桌子上摆着三个泥人,他、卫成和西韦。这是他过生日时,卫成用自己攒下来的零‘花’钱给哥哥买的。

    本来泥人只有卫成自己,过生日把自己的小泥人像送给哥哥,只有他才干得出来,当时西远对于自己生日,要争取好几次才能有自己的小泥人,非常不满,拿鞋底子朝卫成比划了半天,卫成才不情愿的把哥哥的泥人拿出来,他当时是捏了两个,西远的那个想自己留着。

    后来西韦发出抗议,就又找人家捏泥人的,补了个西韦。

    见哥哥摆‘弄’泥人,西韦没有去打搅,哥哥病好了以后,人变了好多,那些让人觉得安心温暖的东西少了,多了一些冷峻和沉寂。而且常常陷入沉思,不知道是回忆以前,还是在谋划以后。

    狗蛋在自己屋子里看医书,五哥说大哥时常睡不安稳,狗蛋努力寻找相关的书籍和‘药’方,他现在时常去西记‘药’铺坐堂,有那家里困难的人家,虽然觉得狗蛋太小,看病如何值得怀疑,但是没法子,有大夫总比没有的好,所以时常会请狗蛋诊治。狗蛋的医术也在这个过程中突飞猛进。

    李原坐在七少爷旁边,将桌子上狗蛋剩下的吃食,放在嘴里噶蹦蹦嚼着,他对吃的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执着,就像狗蛋对医术一样。

    城里过节的气氛比乡村浓厚一些,家家‘门’口都挂着大红灯笼,远远近近的鞭炮噼里啪啦响,从早晨到深夜,就没停过,越发衬得这个院落的安谧。

    ……

    千里外的一处营地,那些热血方刚的健儿们,正在豪爽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火炉里的炭火爆裂开来,像民间的鞭炮一般,炭火映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庞,跳跃着新年的喜悦。

    日落时分,参与巡哨完毕的卫成,跟长官请了假,独自骑着红马,出了营帐,缓缓驰上一处高坡,向着彦绥的方向长久的驻足凝望!

    雪‘花’簌簌而下,落在身上,一人一马,很快融入了白‘色’世界。

    开了‘春’,冰雪开始融化,玲子坐老赵叔的马车,来到了彦绥。西远一直不肯回家,玲子想缓和两个人的关系而不可得,只好自己来彦绥找西远,她本来还打算带着前前,想用孩子打动西远,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俩的亲闺‘女’。

    西远娘没有让,孩子还小,又是不足月生的,虽然照顾的‘精’细,身体仍不如正常出生的孩子那样硬朗,而且总爱苦闹,西远娘和‘奶’娘两个伺候着都累了够呛,哪里能放心让玲子往出带。

    这次,西远娘一改一贯的好脾气,态度异常坚决。她是婆婆,虽然不习惯给儿媳‘妇’立规矩,西家也没有给媳‘妇’气受的传统,但是,那不意味着玲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平时对孩子不上心,这时候倒想起来了,用前前辖制她儿子,想都不要想。

    没办法,玲子只好一个人带着买来的丫头,名字叫小红的,陪她一起去了彦绥。

    玲子来了,西远倒没躲没避,只是晚上歇息的时候,把她和小红安置在了另外一个房间。

    桌上的蜡烛快要燃尽,西远没有到自己房间来,玲子打开房‘门’,见书房还亮着灯,连忙从灶下拿热水沏了一壶茶,提着走了进去,西远正在灯下翻看一本大燕地理志。

    灯光摇曳,两个身影映在窗上,屋内的说话声时高时低,过了一会儿,玲子苍白着嘴‘唇’走了出来,她跪了、求了、跟那个人说后悔了,希望给一次改过的机会,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孝敬长辈友爱兄弟,做一个合格的长嫂,可是,西远一句话就把她打回了原型。

    西远说:“你那天身下流的血,是‘鸡’血吧。”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那天是哪天,她不会忘,西远也不会忘。

    她怎么忘了,这个人是大夫,因为西远很少给人看病,所以,她常常把这一点忽略,可这个人的的确确学了好几年医术,开了一家‘药’材铺,教会了一个医术颇‘精’的小叔,怎能分不清人血和‘鸡’血?

    当时情况紧急,西远没有想那么多才没注意,等知道真相,事后一推敲,一切都很明了,如果说受了别人蛊‘惑’跟卫成争吵口不择言,还情有可恕的话,蓄意栽赃陷害就罪不容情了。

    原谅你?我用什么原谅你?

    我养大的成子,想让他无忧快乐的成子,你凭什么给我撵走?我娇惯着的弟弟,生怕受了一丝委屈的弟弟,你凭什么给指责栽赃?我的成子,在外面正不知道经历哪些苦难,受着啥样的罪,我用什么理由来原谅你?

    书房内,西远合上地理志,“啪”地摔在书桌上,眼中闪现从未曾有过的冷意。

    第二天,西远由栓子陪着去了滨江府,玲子在城里待了几天,虽然西家其他人待她并没有疾言厉‘色’,可是,态度很明显有些冷淡。

    本来还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只要做小伏低,曲意温存,就能哄得丈夫回心转意的玲子,几天后,回了莲‘花’村,然后跟婆母打了声招呼,叫老赵赶马车回靠山屯娘家,说是要小住几天。

    西远娘点头同意了,她现在‘抽’不出心思理这些,因为要照顾孙‘女’,她只是年前的时候去彦绥待了一天,看了看就回来了,现在人在家中,心里惦记着小远,只盼天气快点转暖,自己好抱孙‘女’去看儿子。

    滨江府城,一处租来的院落里,西远同孙叶一起,看他帮自己买来的几个人。这几个人各行各业都有,但是有个共同点,他们所干的行当都跟骑兵有些关联,有会修理甲胄武器的,有会给马挂铁掌做鞍鞯辔头的,有会草‘药’知识的……

    这些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以后,将会被派到西远指定的几个地方,在那里开铺子,每个人做的都是老本行,没有什么特殊‘性’,也不要他们从事其他的事情,铺子盈利与否也不重要,不过,他们都会熟悉一个没有见过的人,熟悉他的长相,能在见到他时,马上认出来,并把消息传回。

    还有,就是铺子开起来后,在铺子外面的幌子下,都会有一个不起眼的东西,有的是一个纸糊的灯笼,有的是一双小孩子穿的羊皮靴子,有的是一个野‘鸡’‘毛’做的毽子,都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只不过熟悉它们的人,看到了,就会明白。当然,这些只是复制品,原件西远是舍不得拿出来的。希望成子看到这些东西,能够知道这是家里的铺子,跟家里人取得联系。

    这些人只是第一拨,以后还会陆续买进人来,也会陆续往出派,西远手里捏着他们的卖身契,不怕他们不忠诚。他只告诉这是家里失散的兄弟,一直没有找到,如果谁帮着找到了,一定不会亏待于他。

    匠人们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使得生活难以为继,或者本来就是给富户家做事情的,现在有一个人能够给他们提供衣食住行,还给钱开铺子,都觉得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如果能帮着主人找到走失的兄弟,那更是奇功一件,都很踊跃。

    不过,训练的时候,西远用心观察了,觉得心思不好的,打自己小算盘的,都剔除出去,之所以如此方法寻找卫成,是为了不给家里添麻烦,卫成所在虎豹骑驻扎的地方,定是军事重地,如果自家往每一处都派人,被人察觉了,未免有刺探军情之嫌,这也是西远用租来的院子,化名买人的缘由,不能为了找成子,不顾全家的安危。

    滨江府的事情完毕,第一拨人派了出去,西远又回到了彦绥城,此时已经到了初夏。

    玲子回娘家住了俩月后,又回了西家,原以为她会再找西远哭闹或者恳求,但是她都没有,只是去彦绥的时候多了起来,没事儿还常常往自家铺子跑,西远冷眼旁边,置若罔闻。

    张财他们虽然觉得少‘奶’‘奶’总往铺子跑有些别扭,但是跟少东家说了几次,东家都叫他们跟平时一般行事就后,无奈接受了这个事实。

    初秋的时候,玲子跟西远提出和离,西远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除了把玲子当初出嫁的嫁妆还给她,还额外给了她二百两银子。

    一切完毕,临走前,玲子叫住西远,问他,有没有喜欢过她。西远答:当初娶你为‘妇’,是想举案齐眉,相伴白头。

    玲子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可是,一切都不能回头,成亲一年半,却有一年独守空房,年少之人,哪里耐得住这等寂寞与凄凉。

    两人和离后,玲子没有回娘家,而是用西远给的银钱,在彦绥买了一个小院落,不久,西家食铺斜对面,原来的宋记杂货铺,改弦易辙,不卖杂货,卖起了跟西家一样的吃食,麻辣‘鸡’爪、鸭掌鹅掌;泡椒‘鸡’爪、鸭掌鹅掌以及其他麻辣泡椒的东西。

    因为价钱比西记便宜,很是吸引了一批人来买。

    在宋记食铺开张的第三天,西记食铺关‘门’,再也没有开‘门’做过买卖。彦绥城里的人都感觉很诧异,因为尽管宋记卖的是西记里面的部分吃食,但是,还伤不了西记的根本,不知道西记为啥一下子关掉了,有好事者就会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慢慢地就有传言出来,说是西记少东家,虽然对妻子一往情深,但是,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他们家少‘奶’‘奶’与原来宋记杂货铺的宋老板,情投意合,矢志不移,没办法,西少东家只好忍痛与妻子和离,谁承想,他的妻子临走前,却偷走了家里的吃食方子!

    同行是冤家,西少东家旧情难忘,不肯互相争斗,因此宁可关掉西记,如今伤心至极,卧‘床’不起。

    一个‘女’人,有了丈夫,却勾搭别的男人,和离后又偷走夫家赖以谋生的方子,该是怎样水‘性’杨‘花’而又心狠之人。一时之间,玲子竟然成了彦绥的名人。宋记食铺的人倒是多了起来,不过,买东西的人不多,因为大家都是奔着一睹负心‘女’子真容来的,害得玲子大‘门’不敢出,二‘门’不敢迈。

    宋记杂货店以前的生意不大好,宋老板没事坐在自家店前,看着西记人来人往很是羡慕,他本来没想到能够勾搭上玲子,只是打算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点西记的秘密。

    玲子知道西远不可能再原谅她了,回娘家,家里老人叫她或者和离,或者多忍耐几年,等西远气消了,卫成找到了,再哄他回头,可是,玲子等不及,也咽不下这口气。

    也赶巧了,有一次他去西远的书房,无意中看见了西记吃食的秘方,估计是西远刚看完,忘记放回去,玲子认字不多,但是最上面的几个字还是认得的,当初跟西远感情好的时候,西远教过她一些。

    玲子鬼使神差的把秘方放入怀中,回去后心扑通扑通跳了好半天,然后下了决心,既然你西长关因为一个卫成,对我无情,好,我何苦留恋于你,你们西家不就仗着有点臭钱嘛,有了这个方子,我也一样可以开铺子,可以赚很多钱,看你西长关在我面前还傲的起来吗?

    正好宋老板跟她眉来眼去,玲子自忖自己一个‘女’人,还不能跟整个西家抗衡,因此勾搭上了宋老板,两个人狼狈为‘奸’。

    玲子这回不傻,先是让宋老板娶她为妻,然后才做西家吃食,而且,方子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连宋老板都不告诉,这是她以后安身立命的东西,当然放在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宋老板已经快三十岁了,发妻前两年去世,却一直没有子嗣,正想着娶一个呢,可巧遇到玲子这个一拍即合的。

    夫妻两个合计的‘挺’好,只是没想到情况会急转直下。本来玲子是跟西远置气,我就开在西记对面,就跟你打擂台,没想到,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人家西记关‘门’了,还什么一往情深!玲子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好一个一往情深,好一个旧情难忘!

    擂台没打成,倒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而且,这样坏名声的店铺,卖的还是吃食,人们不得不怀疑,宋记的东西,买回去吃着放不放心,因此,一开始还有主顾,后来越来越少了,一并有买过宋记吃食的人反应,味道比西记差了很多,估计是两口子良心不正,偷工减料,以次充好,所以几个月后,宋记‘门’口基本可罗雀。

    宋老板一看,实在经营不下去,只好把铺子转租出去,和玲子夫妻两个去邻县投奔舅舅,打算在那里开食铺卖吃食,在彦绥,人们习惯了西记的味道,但是在别的地方没有人吃过,所以,他们的吃食应该还能卖出去。

    西远和离,西记关‘门’,西家人本以为西远会着急上火,可是,却没有任何异样,反而像卸下麻烦一般,老人们虽然疑‘惑’,但是看西远还好,安慰了一下,没追问。

    只有西韦,夜深无人的时候,悄悄问哥哥:“哥,你故意的吧?”他们家做吃食哪里有什么写在纸上的秘方,都是哥哥记在心里,临时调配的。

    “好好读你的书。”西远敲了西韦脑袋一下。

    一个那样虚荣的‘女’人,怎么可能甘心过完好日子,再去过清苦的生活,方子本来是个试探,玲子心中但凡有一丝善意,西远也不会下决心将她‘逼’走,如今也好,免得他的成子回来,想起那个‘女’人心烦,眼不见为净最好。

    成子,他的成子,尽管过去好几个月了,派出去的人仍然没有成子的音讯,但是,西远觉得,不管怎样难,万水千山,他一定要把成子找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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