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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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声音像个垂垂老者，萧择躲在柜子后面偷偷探头，发现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穿长衫的老头，身上的衣服很干净，非常干净，虽然年龄大了，但是腰板却很直，而且他的双眼竟然是白色的。
“不要站在那里，那里什么都没有，找卷宗要到这边来。”
萧择依旧不敢吱声，躲在柜子后面不出来，他想慢慢的往门边挪，然后接着书架的掩护溜出去。
老头把身子转向这里，道：“门边也没有，卷宗要到这边来，你是哪个部的？”
萧择惊奇的发觉这个老头竟能隔着柜子看见他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藏不住，所以从柜子后面转了出来，杀人灭口倒不至于，但至少得把这个老头打昏逃跑吧。
“你是哪个部的？要什么卷宗？”老头依旧问道。
老头的双眼看向这里，明明是向这边看，但却双目无神，瞳仁根本没有锁定什么东西。
萧择此时也有些疑惑，他现在穿的是一身打杂工的衣服，按理来说打杂工是不准进入这里的，但这个老头却问他是哪个部门来的，似乎是将他当成了公人。
“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萧择问道。
“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了，进门之后走了五步，向左转了三步，摸了第一书架的第三层和第二书架的第二层，拿了三年前放在这里的兵部门口的石狮子修建账单又放了回去。”
萧择更加吃惊了，他刚才的确是这么做的，而当时周围可并没有人在观察他呀，而且就算有人，也不可能看到他拿了什么卷宗，内容又是什么。
“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头仰头一笑：“很久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我不是看到的，而是听到的。”
萧择这才明白过来，老头的双眼并非白色，而是瞎了。
“我三十多岁到这里来管理案卷库，一干就是二十年，后来生了一场大病，眼睛瞎了，我本来想把这差事辞了回家，但转念想想这里没人比我更熟悉这里，所以就留了下来又干了二十年，这里的每寸地板，每份卷宗我都知道具体位置，只要有人踏进这里一部，即使不用眼睛，我也可以知道他们的精确动向。话说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来过我这里了。”
萧择听完暗吃一惊，原来还真有此等奇人，不由得朝后退了一步。
“别后退，说你要什么？”
“我要近一年所有兵部负责的北境物资运输清单，您这有吗？”
“哦，是尚书大人吩咐的吗？”
“是的。”
“我知道，就在这里，随我来。”老者带萧择穿过了，十几个大书架继续往里走，打开一扇小门，里面是比外面稍微小一点的卷宗室，他们又往里走，到了最里面抵着墙的一个小架子旁边，老头拿起一个小木盒子递给萧择。
“这里面都是，拿出去的时候不要给别人看，尚书大人吩咐的，不然可是要掉脑袋的。”
萧择接过小木盒：“谢谢爷爷，若无事那我就走了。”
“去吧。”盲眼的老头摆摆手，似乎是在催他快些离开。
萧择抱紧怀中的盒子离开了案卷库，向门外四面张望依旧没有人，离午休结束还有一段时间，萧择抱着小盒子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打开小盒子把里面的案卷取出来塞到怀里以方便带出去，然后拎着盒子走了几步来到墙边将盒子扔了出去，待会儿他出去的时候会把盒子捡走。这些事情他当时不敢在卷宗库里做，毕竟里面有个听力高手，幸亏他今天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听力好的瞎子，要是真遇到普通人，那就可真要以动手收场了。
随后萧择本想再往里走，可不曾想再往内院走竟然有卫兵把守，把内院外面围了个水泄不通，萧择旋即打消了这个主意，向门口守卫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对于出门的外人连身都不搜，我回来可得好好整治一下，就今天门口那几个守卫就都得撤，萧择心里暗想道。
萧择回到那条小巷街中去找洛轩辕还了衣服和令牌，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出门直奔大街去找林雨瞳。
到了约定好的一家茶楼，看到林雨瞳果真在那里正在喝茶。
“我回来了。”萧择也叫了一小壶茶，今天虽然有些不顺利，但总体上来说还算有所收获，这个时候他得好好休息休息，回去之后再好好看看从兵部偷来的卷宗。
“还顺利吗？”林雨瞳问道。
“还好还好，你就不问问我去干什么？”
林雨瞳莞尔一笑：“各人有各人的事，我何必要强求你呢？”
萧择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这可不是她的性格，换作是平常林雨瞳绝对会揪着他问到底。
“怎么了？”林雨瞳轻轻地问。
简直闹鬼了，连说话的语调都不对。
萧择把手里已经洒了一半的茶碗放下，问道：“那个，雨瞳，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别吓唬人成么？”
林雨瞳眨巴着眼睛：“我没什么事啊。”
“那你怎么怪模怪样的？”萧择对语气中带着惊恐，俗话说得好，不常必有妖，而林雨瞳一有妖估计就是要揍人。
林雨瞳歪头，随即展露出更加灿烂温柔的笑容：“过一段时间告诉你哦，你放心，她很快就回来了。”
“谁……要回来了？”
“没事，没事。”林雨瞳依旧是笑，再也没有回答萧择的问题。
茶楼外的风变得有些大，空中乌云密布，很快便飘起小雪来，在风中飘舞摇荡着落向地面，就如同一群小小的精灵一般。
“说起来，今天是初六，也该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啊。”萧择从小就喜欢看雪景，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道。
林雨瞳却将衣领提了提：“有些冷呢。”
萧择怀疑自己听错了，惊恐的看着她，林雨瞳可是从来不怕冷的，大冬天她都觉得热，况且现在气温也不是很低啊。
萧择看向林雨瞳，可是林雨瞳似乎没有注意到，小手里捧着那碗热茶小口呷着，依旧看外面的雪花。
今天的邪门事可真多，萧择不禁心想，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带林雨瞳去灯会，看哪条街，走哪条路最近。
外面的雪花渐渐变大变急，街边的屋檐上很快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萧择正欣赏着这一片美丽的白色世界，忽然注意街头走来一个少女。
白色的小袄，白色的靴子，耳边别着一朵小花，长发披散在脑后，还撑着一把茶色的纸伞，美艳不可方物，看呆了所有的路人。
萧择猛然想起这不就是那日在宫中见过的那位皇帝身边的绝美少女吗？她的名字好像叫泠雪。
看到她穿的那身衣服，萧择忽然又一阵恍惚，脑袋微微作痛，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像他手中茶碗的香气一样弥漫在他身边，似远似近，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却终究什么都想不起来。
少女看到了坐在这边的萧择，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又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林雨瞳，惊讶之余，笑意更浓了。
听声音像个垂垂老者，萧择躲在柜子后面偷偷探头，发现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穿长衫的老头，身上的衣服很干净，非常干净，虽然年龄大了，但是腰板却很直，而且他的双眼竟然是白色的。
“不要站在那里，那里什么都没有，找卷宗要到这边来。”
萧择依旧不敢吱声，躲在柜子后面不出来，他想慢慢的往门边挪，然后接着书架的掩护溜出去。
老头把身子转向这里，道：“门边也没有，卷宗要到这边来，你是哪个部的？”
萧择惊奇的发觉这个老头竟能隔着柜子看见他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藏不住，所以从柜子后面转了出来，杀人灭口倒不至于，但至少得把这个老头打昏逃跑吧。
“你是哪个部的？要什么卷宗？”老头依旧问道。
老头的双眼看向这里，明明是向这边看，但却双目无神，瞳仁根本没有锁定什么东西。
萧择此时也有些疑惑，他现在穿的是一身打杂工的衣服，按理来说打杂工是不准进入这里的，但这个老头却问他是哪个部门来的，似乎是将他当成了公人。
“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萧择问道。
“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了，进门之后走了五步，向左转了三步，摸了第一书架的第三层和第二书架的第二层，拿了三年前放在这里的兵部门口的石狮子修建账单又放了回去。”
萧择更加吃惊了，他刚才的确是这么做的，而当时周围可并没有人在观察他呀，而且就算有人，也不可能看到他拿了什么卷宗，内容又是什么。
“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头仰头一笑：“很久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我不是看到的，而是听到的。”
萧择这才明白过来，老头的双眼并非白色，而是瞎了。
“我三十多岁到这里来管理案卷库，一干就是二十年，后来生了一场大病，眼睛瞎了，我本来想把这差事辞了回家，但转念想想这里没人比我更熟悉这里，所以就留了下来又干了二十年，这里的每寸地板，每份卷宗我都知道具体位置，只要有人踏进这里一部，即使不用眼睛，我也可以知道他们的精确动向。话说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来过我这里了。”
萧择听完暗吃一惊，原来还真有此等奇人，不由得朝后退了一步。
“别后退，说你要什么？”
“我要近一年所有兵部负责的北境物资运输清单，您这有吗？”
“哦，是尚书大人吩咐的吗？”
“是的。”
“我知道，就在这里，随我来。”老者带萧择穿过了，十几个大书架继续往里走，打开一扇小门，里面是比外面稍微小一点的卷宗室，他们又往里走，到了最里面抵着墙的一个小架子旁边，老头拿起一个小木盒子递给萧择。
“这里面都是，拿出去的时候不要给别人看，尚书大人吩咐的，不然可是要掉脑袋的。”
萧择接过小木盒：“谢谢爷爷，若无事那我就走了。”
“去吧。”盲眼的老头摆摆手，似乎是在催他快些离开。
萧择抱紧怀中的盒子离开了案卷库，向门外四面张望依旧没有人，离午休结束还有一段时间，萧择抱着小盒子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打开小盒子把里面的案卷取出来塞到怀里以方便带出去，然后拎着盒子走了几步来到墙边将盒子扔了出去，待会儿他出去的时候会把盒子捡走。这些事情他当时不敢在卷宗库里做，毕竟里面有个听力高手，幸亏他今天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听力好的瞎子，要是真遇到普通人，那就可真要以动手收场了。
随后萧择本想再往里走，可不曾想再往内院走竟然有卫兵把守，把内院外面围了个水泄不通，萧择旋即打消了这个主意，向门口守卫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对于出门的外人连身都不搜，我回来可得好好整治一下，就今天门口那几个守卫就都得撤，萧择心里暗想道。
萧择回到那条小巷街中去找洛轩辕还了衣服和令牌，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出门直奔大街去找林雨瞳。
到了约定好的一家茶楼，看到林雨瞳果真在那里正在喝茶。
“我回来了。”萧择也叫了一小壶茶，今天虽然有些不顺利，但总体上来说还算有所收获，这个时候他得好好休息休息，回去之后再好好看看从兵部偷来的卷宗。
“还顺利吗？”林雨瞳问道。
“还好还好，你就不问问我去干什么？”
林雨瞳莞尔一笑：“各人有各人的事，我何必要强求你呢？”
萧择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这可不是她的性格，换作是平常林雨瞳绝对会揪着他问到底。
“怎么了？”林雨瞳轻轻地问。
简直闹鬼了，连说话的语调都不对。
萧择把手里已经洒了一半的茶碗放下，问道：“那个，雨瞳，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别吓唬人成么？”
林雨瞳眨巴着眼睛：“我没什么事啊。”
“那你怎么怪模怪样的？”萧择对语气中带着惊恐，俗话说得好，不常必有妖，而林雨瞳一有妖估计就是要揍人。
林雨瞳歪头，随即展露出更加灿烂温柔的笑容：“过一段时间告诉你哦，你放心，她很快就回来了。”
“谁……要回来了？”
“没事，没事。”林雨瞳依旧是笑，再也没有回答萧择的问题。
茶楼外的风变得有些大，空中乌云密布，很快便飘起小雪来，在风中飘舞摇荡着落向地面，就如同一群小小的精灵一般。
“说起来，今天是初六，也该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啊。”萧择从小就喜欢看雪景，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道。
林雨瞳却将衣领提了提：“有些冷呢。”
萧择怀疑自己听错了，惊恐的看着她，林雨瞳可是从来不怕冷的，大冬天她都觉得热，况且现在气温也不是很低啊。
萧择看向林雨瞳，可是林雨瞳似乎没有注意到，小手里捧着那碗热茶小口呷着，依旧看外面的雪花。
今天的邪门事可真多，萧择不禁心想，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带林雨瞳去灯会，看哪条街，走哪条路最近。
外面的雪花渐渐变大变急，街边的屋檐上很快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萧择正欣赏着这一片美丽的白色世界，忽然注意街头走来一个少女。
白色的小袄，白色的靴子，耳边别着一朵小花，长发披散在脑后，还撑着一把茶色的纸伞，美艳不可方物，看呆了所有的路人。
萧择猛然想起这不就是那日在宫中见过的那位皇帝身边的绝美少女吗？她的名字好像叫泠雪。
看到她穿的那身衣服，萧择忽然又一阵恍惚，脑袋微微作痛，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像他手中茶碗的香气一样弥漫在他身边，似远似近，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却终究什么都想不起来。
少女看到了坐在这边的萧择，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又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林雨瞳，惊讶之余，笑意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