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暄璃江山落 > 第30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30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永京城东边,一处豪宅大院。

    全院萦绕着错落有致的假山及精致的庭院建筑,花木并盛,池广树茂,充满着诗情画意,景色怡然,临水处布置了形体不一、高低错落的建筑,主次分明,格调呈现出浑厚、质朴、疏朗之感。

    这样的院子本该住着高洁雅致之士,眼下却是邶国一行使臣的暂居地,显得极其突兀。

    “那梁国皇帝究竟是个甚意思?我堂堂邶国七皇子,未来的天可汗,地位尊崇,人人俯首。如今我瞧上他女儿,是他们求之不来的福气,怎的如此不知好歹,一推再推。难道是想让本王带着草原儿郎们来抢吗?”亭榭中的穆索尔狠狠一砸桌子,怒不可遏道。

    由于邶国境内亦有许多汉人,再加之皇帝推行汉化政策,由牧入农,故邶国上层贵族大多会修习汉文汉字,以便得到更高的文化与技术,类似穆索尔等皇子从小便有汉人师傅,故他的汉话口音虽不纯正,但也相差不远。

    而今穆索尔从宫里探出消息,肃宗将公主嫁娶之事暂且延后,搁置不议。这个举动在他看来,十足是对邶国皇威的挑战,是对他这个未来继承者的挑衅,容忍不得。

    “殿下,还请稍安勿躁,这事总会有个说法的。那蔡明和已经帮殿下去从中斡旋,待会应该就有消息传来。”一旁的亲卫布卡里轻声安慰道,他明白自家主子脾性。

    “哼,蔡明和那厮不会忤逆我们,可不见得梁朝都是他说了算吧?尔且莫忘,我们的宿敌荣亲王萧煜,这个贼子才是万般可恨,常常扬言要与我邶国一战,真是自不量力!还有他那小贱种,在大殿上屡屡坏我好事,真是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截成几段,剁成肉泥,方消我心头之恨。”穆索尔想起了宣元殿的萧暄,双拳紧握,龇牙咧嘴道。

    “王爷,梁国向来臣服,此次应是翻不起多大浪花。”

    “但愿如此,望那蔡明和不要让本王失望,否则...”,穆索尔嗤笑一声,眼底竟是轻蔑之色。

    梁国这群跳梁小丑,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能奈我何?

    一旁的布卡里暗暗摇了摇头,这位七皇子惦记起美人来,比什么事都要上心,实乃可悲矣。

    “好了,布卡里,你们先下去,本王要饮酒歇息了”,穆索尔摆了摆臂,随手从桌上挑起一个葡萄粒,丢进嘴里,咀嚼几下,随意吐出几颗粒。

    布卡里等人得了命令,不再耽搁,弯腰退下,随后一群体态丰腴,面容姣好的女子迎了上来,围在穆索尔左右,肆意献媚,竭力承欢。

    这座宅子乃是丞相府别院,是蔡明和早前时候刻意腾出来,迎接七皇子大驾的。而这群莺莺燕燕更是蔡明和之子蔡卓费心尽力选出来伺候穆索尔,让他纵情享受,以讨欢心。

    穆索尔好色纵欲之名不仅在邶国根深蒂固,梁朝君臣也是早有耳闻。当年这位鼎鼎大名的七皇子年不过十四,就大放厥词,称“得天下绝色而妻之”,而后更是迷上了房中术,大肆求取丹药,滋补壮阳,以供行乐,变得愈发不可收拾,荒唐无道。

    在邶国皇宫,穆索尔就时常与其父后宫佳丽之一的陈妃来往密切,暗地里多行*之事。但见蜂忙蝶恋,弱态难支。水渗露湿,娇声细作。一个原是惯熟风情,一个也曾略尝滋味。惯熟风情的,到此夜尽呈伎俩;略尝滋味的,喜今番方称情怀。一个顾不得身份点破,一个顾不得王命紧严。鸳鸯*百年情,果然色胆天来大。

    后来穆索尔不满于宫中行乐,觉得索然无味,就带着随从去民间寻欢,也曾在寻访各种房事之密,轻轻款款,若点出水蜻蜓,止止行行,如贪花蜂蝶。惹来女子皱眉啮齿,娇声颤作,盘桓一夜,谑浪千般。

    凡其车驾所到之地,近侍预先掠取良家女,以备召幸,有时多达数十车,兴发如狂之时,□□高烧,情烟陡发,夺来少女,略加点破,腥红溅于裙幅,而后少女几不欲生,再三求止,却唤不醒穆索尔神志,这厮只顾一时之快,哪管他人死活,为此闹出不少人命,其兽行令人发指。

    这般行径,可憎之极。邶国也不乏大臣上书邶太宗,向其披露,直言道:\”寿王不仁(穆索尔封号寿王),毫无礼节,贪图淫乐,固为可恨!常肆意□□良女,不顾廉耻,更与好色贪杯之徒苟合,岂服人心!更有甚者,明烛张灯,与诸女戏玩,求快于心!陛下若是再纵容其胡作非为,恐造下无边恶孽,愧对列祖列宗,触动邶朝基业。”邶太宗知晓后大怒,也曾下令惩处,无奈太后、皇后均是宠爱幼子,加之穆索尔知难而退,自我收敛,便不了了之。

    如此可见,这等败坏伦常,罔视道义之人,破坏了多少平静之家,又欺辱了多少待嫁闺女。

    只余两字,可恨!

    这边翻云覆雨,权且不提,而另一边又是不同形状。

    皇城之中,萧灵曦并萧暄二人皆是心情低落,邶国之事始终如一根粗刺扎在心头,拨不出,化不掉,生生作疼,却无可奈何。在东华宫后园说了会体己话,萧暄见着天色不早了,便起身告辞,迈出东华宫,由一小黄门领着出去了。

    路上,途经修政殿,萧暄驻足站立,望着那梁国政务中心,心潮澎湃,那诸多文书法典便是由这金碧辉煌之所发出,送至全国各地,号令百官臣民。

    “唉,那个位置,就如囚笼,一坐上去,便不再是原来的自己,肩上压的是家国天下,心里装的是万千百姓,一言一行,不可放纵,太多为难,自己吞咽”,萧暄凝神屏息望去,仿佛看见了修政殿里那高高在上,专属一人的龙椅。它象征着九五之尊,权力巅峰,可也如暗夜锁链,将身躯乃至灵魂都束缚在高寒之巅,无人问津,冷暖自知。

    萧暄眯着眼,一片思索之色。如今看来,肃宗皇帝也是一可怜之人,接手的江山乃是面似繁华,内却腐朽的烂摊子。他本无大才,却硬是要挑起这副重担,履行皇家之责。

    这些年来,肃宗不是不想反抗,试问哪个一国之君甘愿称臣纳贡,送子嫁女?但他无此能力,梁国也没有那种实力!

    正因如此,萧恪才不得不重用主和派休养生息,可他却不排挤主战派,除了是帝王之术外,怕也是存着抗击邶国的志向。

    受人欺侮,振臂一怒,还以颜色是勇猛与骨气的象征,可是背负耻辱,权衡利弊,继续生存下去更难能可贵。

    今番肃宗更是必须将爱女舍出,为大梁争得喘息的时机。心中的痛楚怕是最深的,他理应知晓这样做的代价有多沉重,使皇家蒙羞,受子民唾弃,更将在流传千古的史册留下极不光彩的一笔。

    但最后他怕是还会行此决策,这是萧氏的劫数,也是历朝历代皇族的宿命。

    “世子爷,可是有哪不舒服?”小黄门见萧暄兀自停住,面色一会青一会紫,一派忧心忡忡模样,这才出言打扰,唯恐萧暄是身子出了毛病,那他可不敢怠慢。

    “无事,走吧”,萧暄回过神来,继续朝宫外行去。

    宫门口,赵安领着三两护卫奉了荣亲王钧旨,早早便候着了,一见着萧暄出现,忙地迎上去,“我的爷,你可算是出来了,这日头渐渐下去,奴才们等的心急,还以为你被留在宫里了,正瞅着是否前去打听呢。”

    “嘁,你个猢狲,这太阳还没落下去,急个甚?莫不是你自个肚子饿了,心下着急,倒埋怨起本世子来了”,先前瞧着赵安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的贼样子,似个泥猴子,萧暄郁闷的心情便是开解少许,眼下听着他话里带着关心的急切,也是难得地打趣他。

    “奴才就是九条命,十个胆,也不敢催世子爷啊。这不是看着天色不早,担心爷饿坏了,伤了身子吗?”赵安小声嗫嚅道,言语里全是一片苦心献沟渠的委屈。

    “好了,好了,收起你那副恶心嘴脸,快回府吧”,萧暄被逗乐了,也不再调侃赵安,上了马车吩咐道。

    一行人便急急朝那文定街的荣王府行去...

    装饰简朴却不失大气的马车转了几个弯,到了茶肆酒楼众多的主街道,此刻已是酉时,街上人来人往,热闹繁复,盛金钱于腰间,微行店中买酒。

    以目遍视,得一个,夜桥灯火连星汉,水郭帆樯近斗牛。

    萧暄拉开马车帘子,瞅着这热闹劲,心情放松一丝。

    不管梁国何如,天子脚下,永京城中,盛况不减。

    正当萧暄准备收回小脑袋时,却是瞧见前方不远处一座酒楼格外醒目,周围宾客,络绎不绝。

    “天香居”,萧暄念了一声名号,心下思量,少顷便是对着外面的赵安吩咐道,“小安子,先别急着回府,今晚咱们就去那天香居坐坐,尝尝这京城第一酒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