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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大结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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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年南辰情绪激动的话,医生叹息着,无声的摇了摇头儿。

    “没有用的,年老先生的情况,就算是做了手术,也没有用的!”

    年永明的情况,已经不是手术能治疗的了,他脑颅里的肿瘤细胞已经转移扩散了,这颗0.8公分的恶性肿瘤就算是被切除了,他只能暂且让他的生命得到多余几个月的延续罢了。

    再者说了,颅内手术向来风险都是其他手术风险的十几倍,依照年永明现如今这样的情况,他能不能下来手术台,都是两说。

    “什么叫没有用的?你们是医生,治病救人不是你们的职责所在吗?你怎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年南辰激了,想到连手术都挽救不了自己父亲的情况,他双手揪紧一下子揪紧了医生的衣领,撕裂开殷红血丝的眉目,都在剧烈颤抖着。

    “年先生,你先别激动,我……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在年南辰咬牙切齿的声音质问下,医生赶忙转换了脑筋,换了一种说话方式。

    听医生转了话锋,在话里透露给自己关于自己父亲的手术还有转圜的余地,他难看的脸色,才稍稍有了回温的迹象。

    抿了抿唇,沉寂一下思绪,道:“尽快给我父亲安排手术,如果医院的资源不行,我可以从国外引进医疗设备,从国外找专业脑科医生。”

    年家企业这么些年来转型产业,从其他领域跨度到医疗器材的采购,所以在医学界人脉很广,对于要找专家问诊这样的事情,不在话下。

    “嗯嗯,可以这样,不过,我得先和其他的医生商讨一下,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给年老先生安排手术。”

    ————————————————————————————————————————————————————

    这边年永明被推进抢救室里,那边,邵萍也被推进了抢救室。

    “病人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氧气罩准备!”

    “准备!”

    抢救室里,医生忙得手忙脚乱的抢救着邵萍。

    “病人心脏骤停,马上准备给病人进行心肺复苏!”

    “准备,下压深度125xp!”

    医生准备好,就将电-击器,按在了邵萍的心肺。

    接连电-击了几下,心电图没有反应。

    “加压,140xp。”

    “140xp已准备!”

    加大了电-击的电压,医生再度把电-击器,压在了邵萍的心肺上……

    抢救室里,医生因为邵萍,忙得不可开交,抢救室外,却是死一样的沉寂……

    邵昕然的脸,因为邵萍的一耳光,到现在都还在红肿着,只不过,她已经没有心思管自己的脸怎么样了,一心想到的都是自己在抢救室里的母亲。

    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邵昕然虽然没有膈应到乔慕晚心里到现在都还没有解气,只不过……想到自己非但没有膈应到乔慕晚,还反而把自己的母亲给刺激到了,然后出现了现在这样自己母亲进了抢救室的局面。

    不顾及自己单薄的身体,置身在一片清冷的白墙上,她兀自捏紧着手指,骨节泛白的抱住孱弱的身体。

    一边,厉锦江的情绪也不好的很。

    默不作声的坐在座椅里,他没有责备邵昕然,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反应,就那样一声不吭的坐着,自己兀自一个人陷入到自我的世界里。

    等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也不见抢救室里有人出来,邵昕然的心弦,都要瓦解了。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母亲患了癌症,而且是乳腺癌晚期的事情,只是……她真的没有想过要气自己的母亲啊,她想的,就是在众人面前羞辱乔慕晚,以达到让自己心理平衡的目的,谁曾想……

    越想,她越是懊悔的很,直到自己的唇瓣,都泛起了青白色,她才有了反应的把目光看向厉锦江。

    眼眶泛红着一圈,映衬着她苍白面色的脸,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忽的,她快步走到厉锦江面前,咆哮着——

    “你为什么不骂我了?为什么不骂我了啊?你在厉家老宅那会儿,骂我骂的不是很有气势吗?这会儿怎么了,你怎么不骂我了啊?”

    她质问着,眼眶隐隐有泪水在闪烁,却没有流下来……

    天知道,这会儿她多么希望厉锦江对自己非打即骂,那样,有了身体上面的鞭挞,她就不至于心理这么痛苦了。

    可是该死的,厉锦江对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听着邵昕然歇斯底里狂啸的话,厉锦江苍老的眸子,泛着血丝,抬起,看向自己的“女儿!”

    没有想和邵昕然说话的意思,如同他觉得打她,或者骂她有用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把一个耳光落下。

    只是她太清楚了,别说自己打她、骂她没有用,自己在医院这样的公众场合做出来点儿什么事儿,还会落下笑话。

    没有搭理邵昕然的意思,厉锦江又低下了头,陷入到自己世界的沉寂中……

    邵昕然这会儿本就懊悔的不行,见一向和自己话多的厉锦江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在以一种冷战的态势对自己,心里更是难受的厉害。

    “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她蹲下身体,强迫要厉锦江看自己。

    “你骂我啊,你憋着不难受吗?你要是想骂我,你就骂啊,实在是不行,你要是想打我,就打我,我心甘情愿承受啊!”

    她真的是要被逼疯了,就这样死寂一样,只有她一个人孤孤零零的样子,真的是让她整个人的思绪都是一团乱。

    身体被邵昕然力道很重的摇晃着,厉锦江变得颓废的身子,晃了好久。

    “有用吗?”

    被邵昕然摇晃了好一会儿,厉锦江才张开唇,说了话。

    虽然厉锦江的声音很轻,但邵昕然听了,还是怔忡住了动作。

    “如果说我打你、骂你能让你母亲脱离危险,你以为我不会做吗?”

    邵昕然:“……”

    “知道吗?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我更不会责怪你,我只保持沉默,不和你说话,让你承受良心的谴责!”

    这个世界上,最激烈的对峙不是动手打骂,而是冷战,以不和你说话的态度,冷傲的孤立你,让你孑然一身,没有任何精神支撑……

    听了厉锦江的话,邵昕然的表情,僵硬住了好一会儿。

    她再放开捏住厉锦江衣袖的手时,站起身,笑了。

    “呵呵……”

    她脚下发虚,往后面趔趄了好几步……

    “不和我说话,让我承受良心的谴责!呵……好狠……”

    她想,不光光是厉锦江,哪怕就算是自己的母亲,估计也会这么做。

    你……不再是我的女儿!

    邵萍昏倒之前的话,到现在都清晰深刻的在邵昕然的耳边,不断的徘徊着。

    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愿意认自己了,她突然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步子发虚的往后面一再退了好几步,她在站稳脚步的时候,不可控制的从嗓子眼里,发出失了理智的话。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一个个的人为什么都要远离我?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最我的母亲,不认我了,你们一个个的人都拿我当祸水、当病毒一样的对待,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了啊?”

    她不过就是喜欢上了一个在他们大家看来不应该喜欢的人,可是……是无罪的,就算是自己喜欢上了不应该喜欢的人,又碍到谁的事儿了?

    想到自己非但和厉祁深之间没有什么,到最后还和自己所有亲近的人,关系都奔崩离析,她一直藏匿在眼眶中的泪水,就那样难以控制的流了出来……

    厉锦江本就足够的闹心,这会儿听了邵昕然如丝如缕的声音,带着悲鸣,心弦死死的揪紧着。

    再怎样说,邵昕然也是自己的女儿,听她尖锐的控诉,他心脏某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重击了似的。

    在邵昕然发了疯一样的哭嚎声中,厉锦江想到她脸上还有伤,身体也没有怎么恢复好,就准备上前止住她。

    “昕……”

    不等厉锦江把邵昕然的名字唤全,抢救室里,有医护人员从里面出来。

    “妈!”

    见抢救室里有人出来,邵昕然直觉反应的是自己的母亲出来了,就赶忙迎了上去。

    只不过,出来的并不是邵萍,而是一个去取东西的医护人员。

    邵昕然先是怔愣了一下,旋即,也顾不上其他,双手按住医护人员的双肩,质问着:“我妈呢?我妈怎么样了?她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出来?”

    医护人员被突然冲上来的邵昕然问得一怔,定了定神儿后,开了口——

    “我不清楚,医生还在里面抢救,不过,病人的情况不是很好!”

    “什么叫病人的情况不是很好?她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

    一听到说自己母亲的情况不好,邵昕然没有了任何理智,不管不顾的摇晃着医护人员的双肩。

    这个医护人员才从大学毕业不久,她不过是出来取东西,不想竟然碰上了这么难缠的邵昕然。

    被邵昕然质问着,眼见着抢救室里着急用东西,医护人员拨开了邵昕然的手。

    “我没有时间和你说病人的情况,我还有事儿要做!”

    “不许走!”

    邵昕然抓住医护人员的手腕,不允许她离开。

    她都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也没有等到关于自己母亲的一星半点儿消息,这会儿有人从里面出来,她自然是不能让她走。

    看邵昕然难为着一个医护人员,厉锦江疾步走上前。

    “你这是干什么?这个小-护-士要拿东西去,要是耽误了你母亲的事情,你是打算这辈子自责死吗?”

    说着话,厉锦江在邵昕然表情变得怔愣的一瞬间,把医护人员从她的桎梏中,拉了出来。

    “这没有你的事情了,去忙吧!”

    厉锦江刚让医护人员离开,邵昕然就又一次失控的要叫住医护人员。

    实在是没有空理邵昕然这个像是得了失心疯的女人,医护人员瘪了瘪嘴,说了一句“神经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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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不要我去问她?”

    稳定了情绪的邵昕然,情绪激动的质问厉锦江,眼眶中的泪水,又有夺眶而出的趋势。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要我问她的情况?你知不知道,我越是不知道我母亲的情况,我越是心慌!”

    她真的是太担心了,她母亲被送来医院那会儿,脸色有多白,根本就是简单的词汇可以形容的。

    邵昕然的失控,让厉锦江无奈的抿紧着唇。

    虽然她这个孩子做事儿没有分寸,但是她母亲的事情,真的耗竭了她太多的精力。

    “她不过是一个小-护-士,能知道什么啊?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不问!”

    听了厉锦江的话也是在理,邵昕然眨了眨有水雾浮动的睫毛,松弛下来紧绷的神情,整个人就像是大海上面,没有方向的孤帆,往后面退后着步子。

    虽然自己生活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但是自己的母亲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自己,而自己,除了关于当年年南辰的事情,还有后续关于厉祁深的事情之外,她这辈子都没有受到过什么打击,现在可好……

    不禁,邵昕然自嘲的笑了。

    或许是自己上半生过得太过安逸了,所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因此就让自己经受这样的身心上罹难般的煎熬……

    厉锦江把邵昕然苍白脸色的样子完全看在眼里,尤其是看到她青紫色的唇瓣,就像是漂洗过一样,不着一丝血色,他的心脏,都为之震荡了起来……

    不打算让让邵昕然再继续在这里等下去,他走上前,按住了她的小臂。

    “你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回国后也没有能好好休息,我送你先去休息!”

    “我不去!”

    邵昕然甩开厉锦江的手臂,不假思索,直接拒绝到。

    自己的母亲还在抢救室里,她哪里有什么心思去休息,如果说自己的母亲真的就此因为自己离开了自己,她也活不下去的。

    “我妈还没有醒,我不要去休息!”

    “你不要去休息,可是你看看你都什么样子了?”

    厉锦江忍不住呵斥着她,她的母亲现在在手术室里,自己目前来说,是最能约束她的人。

    “我就算是什么样子,我也不要去休息,我要在这里等我妈出来!”

    邵昕然依旧再坚持着,可是话说完了以后,突然脑袋一沉,眼前出现虚幻的一切……

    “昕然!”

    见邵昕然情况不对,厉锦江赶忙惊呼了一声。

    在他伸出手,接住邵昕然的身体时,她双眼眼皮一沉,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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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南辰再经过医生的允许,进入到了年永明的病房里。

    他没有告诉自己母亲关于自己父亲得了脑瘤的消息,反正他们夫妻的关系已经破碎了,破镜难圆这样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就像是自己和乔慕晚、和乔茉含……就算是再怎样挽留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就此让所有的事情,任由风吹散,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您醒了?我去找医生过来。”

    年南辰进入到病房里的时候,发现脸上罩着氧气罩的自己父亲,这个时候,眼皮支开一道缝,人已经醒了过来。

    虽然有之前事情的种种让他对自己的这个父亲心里起疙瘩,但是他现在的情况,还是让他狠不下心的唤了“您”,但是“父亲”这个词汇,对他来说,还是陌生极了,他张不开嘴巴,唤不出这个称呼。

    本以为经历了事情的种种,自己要成为孤家寡人一个,但是看到自己的儿子,还是在自己住进医院,第一时间陪在自己的身边,他心里欣慰极了。

    年南辰再折回来的时候,走上前,看了眼旁边的仪器,见仪器的指标还算正常,他看向年永明。

    “您觉得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觉得好一些?头还疼吗?”

    闻言,年永明摇了摇头儿,然后蠕动干涸的唇。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别白忙活儿了!”

    年永明虽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身体上面的疲乏和头经常作痛,还是让他有了一个很真切的认知,自己——绝对是患了很严重的病,有极大的可能,危急到了自己的生命!

    听到自己的父亲说他清楚他的身体,年南辰皱了皱眉。

    “您早就知道了?”

    他误以为年永明是早就知道了关于他患了脑瘤的事情,声线压得很低,问道。

    “就算是不知道,我自己个的身体,还能不清楚了吗?”

    说着话,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就要去握年南辰的手。

    把年南辰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的时候,年永明眼眶变得湿润了起来。

    “南辰……爸、爸对不起你!”

    年永明的嗓音实在是太干-涩了,以至于发声,都有气无力的。

    “爸这一辈子,做过的错事儿太多了,爸不求其他人能理解我,原谅我,但是你是我的儿子,爸……爸……爸爸真的很你!我能承受的住其他人不原谅我,不理解我,但是我不希望你不理解我!”

    年永明说着发自肺腑的话,这辈子,他自认为被辜负了太多,也辜负了很多;他对不起很多人,这个世界也对不起他很多。

    不过这其中,他自认为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乔慕晚和年南辰。

    见自己父亲说话本就困难,还说了这么多让自己心里泛酸的话,年南辰抿紧唇成了一字型,摇了摇头儿。

    “您别说了,我……都清楚!”

    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儿,外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原谅他的,不过自己是他的儿子,自己再怎么不原谅他,血缘的关系在那里了,他做不到和自己父亲一样狼心狗肺,丧心病狂,所以,只能对这件事儿,报以“父债子还”的态度。

    听年南辰这么说,年永明欣慰极了,直觉性的认为他理解自己不是有意而为之。

    定了定神儿,他开口,“我想见见慕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