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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回: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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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赠子槟榔花,

    杂以扶留叶。

    二物合成甘,

    有如郎与妾。

    车到大门口,任笔友自去买了见丈母娘及老丈人的礼物。原来任笔笙听说兄弟要去女孩家见其父母,便叮嘱他一定要带礼物去的,这是最基本的礼仪,也能间接反应出自己是重视和女孩的关系的,跟钱财无关,切记莫失莫望!在得知他已身无分文时,便不由分说塞给他一百元钱,要他好生安排,礼物要显得大气,但又不能浪费。

    买上了满意的礼物,再带上自己心爱的女孩重新踏上相亲之路,任笔友心花怒放,也有点飘了,便情不自禁的啍起小曲来: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

    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只为这一句啊哈断肠也无怨,

    雨心碎风流泪梦缠绵情悠远

    ……”

    吕希燕笑了,男人的歌声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但她仍感觉醉了,搂着男人的虎腰偎依着男人的熊背,也跟着男人的曲调同声哼唱道:

    “西湖的水我的泪,

    我情愿和你化着一团火焰,

    啊……啊……啊……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

    雨心碎风流泪梦缠绵情悠远,

    西湖的水我的泪,

    我情愿和你化着一团火焰

    ……”

    相亲车儿在绿荫大道上轻快的奔驰着,就象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草原那边花正开,七月秋葵人人爱。我们走在大路上,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幸福的花儿在心中开放,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我们的心飞向远方,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过糖厂,到加工厂,左转进入一条宽大不平的煤渣路,远远的看见一个小村庄被胡杨林环绕,象是一个婴儿安祥的躺在母亲的怀里,若隐若现,若即若离。行不到千米,到得村头,原来这第一户院落便吕希燕的家。

    家里没人,应该都下地去了。

    进入两扇篱笆门组成的院门,是百十平的院坝,右边是一栋矮小的西厢房,是放置农具和拴牲口的,西厢房前面是一片一米多深的洼地,里面种有各种小菜。左边便是面南背北的主体住房,红砖高墙,厚板大瓦。整个院落由东南两面高大的围墙连成一个整体,显得新色又很简朴。

    吕希燕告诉男人,这房去年才修起,这块地原本是整平的,为了垫高正房,南面的土用来抬高正房的地基了。

    任笔友随着女孩刚要上台阶跨入正房,却突然从东面围墙下窜出一条黄毛大狗扑向他,只骇得他忙躲到女孩身后。吕希燕笑了,道:“拴着的,你怕什么?”

    随后,她走到还在狂吠的黄毛大狗身边,搂着它的脖子,道:“阿友,听话,别叫了,笔友是我们家的贵客。”一边说着,一边收短了铁链。

    黄毛大狗似乎听懂了女孩的话,它嗯嗯叫两声,伸出舌头舔舔女孩的脚,然后摇晃着尾巴钻入它狗窝。任笔友不乐意了,道:

    “雪芹,你刚才叫狗狗什么名字?”

    “阿友,怎么了?”

    任笔友一时不知该回话还是不回话,只得默默的看着女孩,显得有点尴尬。吕希燕似乎明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道:

    “笔友,你多心了,阿友是我在认识你之前就给狗狗取的名字,真的只是巧合。再说了,我是叫狗狗为阿友,叫你笔友,有区别的。”

    任笔友笑笑,他托起女孩的手,吻吻,道:“雪芹,给狗狗换个名字吧。”

    吕希燕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道:“好吧,那就叫它笔友吧。”

    “算了,算了,就还叫它阿友吧。”

    任笔友哭笑不得,只好随着女孩进到一间屋里。屋里只有一台小的黑白电视机,一张大圆桌和几张木橙,原来这是女孩家的餐厅,那隔壁肯定就是厨房了。

    吕希燕打开电视,道:“笔友,你歇会吧,我去去就来。”

    “雪芹,你干什么去,我帮你。”

    “不用,你看电视吧。”

    “走吧,你不用跟我客气。”

    “我上厕所去。”

    “上厕所?”任笔友尴尬的笑了起来,这个确实勿需客气。吕希燕笑盈盈的亲了男人一下,道:

    “笔友,今天你就安安心心的当我们家的贵客吧!”

    调换了几个电视频道,里面尽讲些维语等让人难懂的话声,要不就是没完没了的广告,任笔友觉得无聊,便关掉电视,走出房间。

    还是外面的世界新奇诱人啊!

    虽然阳光依旧,却没了烘烤的感觉,反而晒着还很舒服,突然就想睡觉了。任笔友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再看看院内,却瞅见那条也叫阿友的黄毛大狗正啍哼的瞪着自己。他乐了,欺它被链子拴着,便冲它扮着鬼脸,道:

    “你不是也叫阿友吗,当初你不是很凶吗,怎么,这会蔫了?来咬我呀!”

    阿友瞅了瞅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东西,哼哼两声,爬在地上,把头扭向南边,我懒得理你这个狗仗人势的家伙。

    任笔友继续对阿友热嘲冷讽,阿友许是被激怒了,它突然站起来昂头摆尾的汪汪大叫两声。毫无防备的任笔友被吓得跌了个仰面朝天,女孩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笔友,你干什么呢?阿友,你干什么?”

    阿友兴奋的汪汪再叫两声,任笔友听着女孩的话却显得别扭,道:“雪芹,我想和阿友套个近乎,哪知它狗仗人势凶我,差点吓得我尿裤子。”

    吕希燕笑着,一边拍打着男人身上的灰尘,一边说道:“笔友,你是在欺负阿友吧!”

    “欺负它,我为什么要欺负它,我犯得着吗?”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回屋去吧。”

    吕希燕拉着男人的手,复往餐厅走去。任笔友又打个哈欠,道:“娘子,我想去你卧室看看。”

    吕希燕便又领着男人去东首第一间屋内,道:“这就是我和三姐的卧室。”

    房间内虽摆设简单,却是窗明几净。一张大床上,铺着印有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的白色床单,叠得整齐的上面画有鸳鸯戏水图案的粉红色的被褥,绣着并蒂莲的双人枕。窗前,一张本木色书桌上,一个小书架整齐的码满了书,墙上一个玻璃镜框里,装着几张黑白色的老照片。

    任笔友指着其中一张泛黄的照片道:“雪芹,这个小不点肯定是你吧,哎呀,好可爱哦!”

    吕希燕拧了他一把,道:“你啥子意思嘛,我就是这么丑,你嫌弃我了?”

    “哪儿的话,”任笔友突然抱着吕希燕,亲了亲她的小嘴儿,道:“娘子,我想要。”

    吕希燕推开他,说道:“不行,你这第一次来我家就想干这些风流烂事,会破坏我家风水的。”

    任笔友道:“这哪跟哪啊!再说了,我们都是要结婚的了,是一家人,不会影响风水的。”

    “不行就是不行。”

    任笔友面露难色,却也不敢造次,只得幽哀的长叹一声。吕希燕给了男人一个吻,笑道:

    “你这就是闲的。这样吧,我们去菜园摘菜。估计我爸妈他们也快回来了。”

    任笔友只得怏怏不乐的跟着女孩去到洼地摘菜。菜园不大,种的菜品却不少,有小白菜、莴笋、菠菜、大葱韭菜等,还有西红柿茄子青椒豆角等,还有黄瓜苦瓜玉米。一日三餐想吃的蔬菜应有尽有,一年四季都不用额外去买菜了。自给自足,看来丈母娘一家很会过曰子啊!难怪雪芹能把缺油少菜的砖机食堂打理的有条不紊,令众兄弟心服口服,这必然也是丈母娘教导的结果吧!

    吕希燕选那丰满的豆角摘,并笑道:“笔友,你想吃啥,就摘啥哈。”

    任笔友道:“娘子,我想吃你。”

    吕希燕瞪了男人一眼,娇嗔道:“野骆驼,在有人的场合可不能这么叫我哈。”

    “我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生枝,美甘甘同心结带。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

    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涶,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直扰匹配眷姻谐,真个偷情滋味美。

    想想都兴奋!任笔友对女孩的身体无条件着迷,他以为,女人是世间最精致最神圣的物种,没有之一。不仅仅因为女人是孕育生命的摇篮,更因为她的善良,她的贤惠!

    “笔友,看你那傻样,笑什么呢?”

    “没事偷着乐,没事偷着乐!”

    “正经的,你想吃什么菜?”

    “苦瓜,我摘几个苦瓜。”

    他俩愉快的摘着可爱的菜儿,满院子尽是他们惬意的欢声笑语。不知不觉的,他们竟然摘得满满一筐子的菜,吕希燕惊叫道:

    “哎呀,光顾听你吹牛,忘了时间,这么多菜,吃不了放坏了就可惜了。”

    任笔友端起筐子,笑道:“一顿吃不了可以吃两顿,一天吃不完可以吃两天啊!我就在你们家里呆着,把这点菜吃完了再走。”

    吕希燕笑道:“想得美呢你,你不想上班我还得挣钱呢!”

    他们刚上得坝子,篱笆门外便进来两人,吕希燕见之惊喜的叫了起来:“妈妈,爸爸,你们回来啦。”

    女孩忙着去接母亲手中的钯子,高兴得象个小孩,道:“妈,爸,他就是笔友。”

    这就是雪芹的父母!他们似有六十来岁,丈母娘衣着很是朴素,一双千层底的布鞋上粘满了泥土,虽然满头花白的头发微乱,却也丝毫掩饰不住她慈眉善目的微笑。老丈人甚至还穿着带补丁的蓝色中山装,他幽暗的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就象一道道疤痕,无时不刻向外界展示着他生活的艰辛。

    这就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和老丈人!

    任笔友忙将菜筐放好,微笑着迎上前去打招呼道:“伯父、伯母,你们辛苦了。”便也主动去扶推老丈人手中的自行车到农具房中停好,然后侍立于二老近旁。

    兰桂珍略微打量一番小伙子,笑道:“来了很久了吧,快到屋里坐!”

    吕常根便也跟着说道:“屋里坐。”

    任笔友略微前倾颔首,道:“伯父伯母请。”

    他们回到餐厅,兰桂珍招呼任笔友坐下,对吕希燕道:“雪芹,给笔友倒杯水吧。”

    吕希燕道:“妈,他不渴。”

    “你这丫头,这么热的天,你怎么知道笔友不渴。”

    “伯母,我真的不渴。”

    任笔友忙起身,提起暖水瓶,拿过水杯给二老各倒半杯开水,道:“伯母伯父,倒是你们辛苦了,请喝水。”然后又给吕希燕倒了一杯水。

    吕常根捧起水杯,说道:“好好好!”

    兰桂珍笑了,她小呷一口开水,道:“笔友,听雪芹说,你今年二十一岁了。”

    任笔友点点头,道:“是的,不知道的都以为我有三十岁呢。”

    “没有,没有,这说明你成熟稳重嘛。她爸,是吧?”

    吕常根点着头,道:“是的,是的。”

    “笔友,听雪芹说,你原来在天水有份好工作,怎么就到新疆来了呢?”

    “是这样,天水这是碗关系饭,我吃不惯,所以就辞职了。”

    “没有别的原因吗?”

    “没有。”

    “我怎么听说你是因为犯了错才来新疆的。”

    吕常根似乎很吃惊,道:“啊,你犯过事?”

    吕希燕忙说道:“爸,妈,你们别听她们胡说八道。”

    任笔友懵了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逐微笑道:“伯母,伯父,别说你们怀疑,就是我爸妈也很不理解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

    稍停,他又说道:“这主要是因为我能力有限,愚蠢,适应不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去年六月份,我还被一个姓段的养猪骗子骗走了价值近万元的好酒几十件。”

    吕希燕“啊”一声惊叫,道:“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啊?”

    兰桂珍忙说道:“那么多钱啊!那怎么办,厂里要你赔吗?”

    吕常根道:“所以你就被厂里开除了?”

    “被骗子骗的钱厂里没要我赔。”任笔友道:“我走主要是因为厂子生产贴牌名酒,我怕吃不了得兜着走,所以就辞职了。”

    兰桂珍松了口气,道:“贴牌名酒是啥子洒?”

    吕希燕道:“妈,贴牌名酒就是造假酒。”

    “假酒?”吕常根道,“假酒可是要喝死人的!笔友做得对,违法的事咱不干。”

    吕希燕指着餐桌上的礼品,道:“爸爸,这是笔友给你买的两瓶伊力特曲,妈妈,这是笔友孝敬你的冰白葡萄酒,还有这水果瓜子。”

    兰桂珍满面慈祥,笑着责备道:“你这孩子,来就来吧,干嘛花这些冤枉钱呢!”

    “伯母,伯父,你们含辛茹苦的把雪芹养大,并教会她善良、孝敬、勤劳、节俭的品德,正值她该孝敬你们的时候,我却自私的把她从你们身边抢走,我很惶恐。因此,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抹去我心中对你们的歉意。此生唯有对雪芹好,才能弥补我对你们造成的亏歉。”

    吕希燕闻言自是感动,她深情的看着任笔友,心想,此生能嫁笔友,无悔亦。兰桂珍呵呵笑着,道:“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雪芹能跟你,我们也很放心。”

    吕常根也乐呵道:“你们聊,我去做晚饭,今晚我们好生喝一个。”

    吕希燕道:“爸,妈,你们歇息吧,晚饭我和笔友去做。”

    兰桂珍道:“我们一起吧,待会你大姐二姐要回来。”

    于是,他们四人便在厨房忙活了起来。原来,兰桂珍知道女儿今天要带准女婿回来,早早的就准备好了酒菜,只等着烹饪了。吕希燕想着能让未婚夫得到父母的认可,便要任笔友展示自己的厨艺。任笔友本身喜欢做菜,再者这是做给爱妻的家人们吃的,他便欣然同意,也想着尽可能的多做几道菜来为自己加分。

    这期间,大姐吕希梅一家三口到了,随后二姐吕希玲与朱军到了。在准备吃饭时,二婶二叔与堂妹吕希媛又到了。

    那吕希媛是一名高中一年级的学生,她看着满桌的菜品,跟吕希燕笑道:“四姐,看任哥这么好的厨艺,将来肯定是个好煮夫。你就把任哥招上门来,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我也可以沾沾你的光,来饱饱口福。”

    二婶笑道:“媛媛,你大妈家有你军哥,怎么可能再招上门女婿呢?”

    “军哥做不来饭,又老爱欺负我,大妈,你就把军哥嫁出去上门,让四姐把任哥娶回来吧!”

    兰桂珍乐坏了,道:“媛媛,大妈听你的,就把你军哥嫁出去。”

    众人围着餐桌坐定,吕常根拿出伊力特曲酒,说道:“这是笔友买的,来,我们满上走一个。”

    吕希媛道:“任哥,你给他们男人买的白酒,给我们买的什么啊?”

    吕希燕拿出葡萄酒,笑道:“媛媛,你任哥给我们买的红酒。”

    “不错不错,这个冰白葡萄酒好喝,任哥想的真周到。四姐,给我们倒上吧。”

    吕常发道:“缓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喝什么酒嘛。这满桌的佳肴,还不够你吃吗?”

    吕希媛一边催促吕希燕给倒红酒,一边说道:“爸,亏你还是教师,没美酒何来的佳肴,正如没我四姐,何来任哥?”

    吕希玲笑道:“媛媛,你朱哥可也没少给你买礼物哦,怎么从不见你夸奖过他呢?”

    吕希媛闻闻碗中的暗红略带褐黄的酒液,夸张的呶嘴舒眉,道:“二姐,朱哥冷俊清高,象是寒冬腊月里盛开的梅花,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印象。任哥很接地气,象是野外无处不有的小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吕希燕看看任笔友,见他正拘谨的和二叔等人碰杯饮酒,逐笑道:

    “媛媛,你是说你任哥长得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