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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长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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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芦都转运盐使司府衙后院的误会解除,掌控长芦盐政的几人又重新坐好议事,很快就如以往称兄道弟起来,全没了刚才的不快。

    正厅已被下人收拾干净,也给上首的都转运盐使汤德言新换了杯子,现在他正在那闷闷的喝着茶,想着这几日的状况,在找里面的线索。

    他们这四人自从合谋把持了这长芦的盐政以后,就是那转运使大人想计谋,转运同知来断事,下面那俩人去跑腿。

    这几年这么运作下来,不仅将那个宫里派下来的太监吃得死死的,很快就将长芦都转运盐使司辖区的所有私盐贩子也都收编了。

    现在业务可不仅是直隶顺天府(北京),北直隶真定、保定诸府;远的都到山西、河南一带,连山东都被他们渗透过去了。

    都转运同知胡允看他这样,也不打扰,笑着对边上两位道:“两位仁兄,如此着急前来,可是为了这几日的情况不同寻常!”

    顾飚也算个武学奇才,自小练武也小有成就,打遍沧县竟无敌手,在家乡横行霸道惯了,想到这几日的憋屈,心里那受到了。

    他气鼓鼓道:“胡兄,可不是么,这几日的情况都透着邪乎!咱了几队人都是一去不回,可道上又没啥消息传来,才想到来汤兄这大厅下情况。”

    胡允奇道:“怎么连道上都没消息!难道不是其他同伙干的?”

    周文采抓着脑袋想了会,回道:“是啊!没听到有啥消息,可以肯定不是道上的弟兄们干的。要是他们做的,早有消息了。”

    “问题看来是出在禁军那!”上首飘来汤德言无奈的语气。

    胡允不解的道:“朝廷要改盐政?可也没啥消息出来啊!”

    “为兄就是怕皇家看上了这块肥肉啊!”汤德言的语气还是那样,但更加冰冷。

    “皇家就能如此霸道么!他想拿就拿走,凭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曹飚不服气的道。

    顾飚的语气刺激了有官军身份的范文采,激起了在心底的珍藏的一丝丝尊严,他挖苦道:“凭什么?凭手里的兵呗!你也为都象你家那样也只在沧县称霸哦,那可是官军!”

    顾飚被人捅了菊花,气急败坏道:“你!姓范的!你什么意思!”

    “好好的,你们俩又吵啥,是不是到街上去吵啊!”

    汤德言冷冷道,他一直没弄明白皇帝的这么做的意思,自己才登基三个月,就上下折腾不停;这不是胡搞么?一堆事没解决,还插手盐政!还嫌大明不够乱么?

    头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行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嘛!事情都要人去做,胡允奸笑道:“汤兄!皇家要插手,也得派人来啊!何不如与以前的御史一样,咱们让他呆得不舒服不就得了。”

    下面那两个刚才还差点擦枪走火的两人立马换成笑脸,如同兄弟般得意的奸笑着,这对他们来说是太简单、太熟悉了,他们做这事做得多了。

    起因明了,四人又是一阵谋划才各自满意的散去。

    事情真如他们想得那样么!

    不是!事情比他们想象的更加严重。

    崇祯帝在做信王时就想好的计谋,首先就兵权,再就是财权!

    用抄魏忠贤的家财重建兵权,建好兵权再去夺财权,第一步前面已说了就不多说,这长芦盐政是他的第二步,掌控好长芦盐政,下一步是山东,最后才是两淮和两浙江。

    没几日殿前直军龙骧卫指挥使刘锻,带着直属副千户、两个步军千户在骑兵千户的护送下,以剿匪为名义坐船从运河南下到了沧县。

    龙骧卫拿着圣旨和兵部文书,将负责运河安全的漕运部队控制住,占领了码头几个空仓库做为指挥部,大批的随行物资被搬进仓库。

    第二日,刘锻就带人进了长芦都转运盐使司府衙,随行的有内宫太监、东厂番子还有几个户部的人,其中还有位御史刘士祯。

    正厅内,随行的随行的太监将圣旨一读,都转运盐使汤德言和同知胡允如同烂泥瘫倒在地,随后被东厂的人先行押往京城。

    长芦都转运盐使司被整个端了,朝廷将在天津设立新的长芦都转运盐使司,而新的转运盐使是御史陈廷谟,同知就是刘士祯。

    刘士祯带人在这边接收文书,陈廷谟在天津组建新都转运盐使司,新组建的都转运盐使司只管生产,销售为皇商,安全是新组建的盐丁。

    事情院没那么顺利,东厂的人刚出府衙,就被人拦住了。

    只听到有人高喊:“东厂乱抓人那啦!东厂乱抓人那啦!”,周围一下子冒出了不少人,将整个府衙围得个水泄不通,还有不少人从街面跑了过来。

    情绪激扬的人喊着口号,将东厂番子围在中间,人群中就夹着不少私盐贩子,个个腰揣着凶器,目光阴冷的盯着被抓的两个官员。

    后院,龙骧卫指挥使刘锻正和刘士祯真在为这事争吵,

    只见御史出身的刘士祯激动面红耳赤,对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刘锻跳着嚷着:“刘指挥使,你不能乱来,现在只是民众请愿,本官可以说服。来之前陛下答应过得,不得先动用武力,你想抗旨吗!”

    就是听你的,才带了五十个人过来,早知道让你一人来,看你如何面对。刘锻暗骂着,觉得还是凶险,决然说道:“好!刘大人,就由你去劝说,本官先通知码头的人过来,以防万一。”

    那刘士祯说完就往外走,此刻身体已出后院门,听到如此说法只是一跺脚,加快速度往大门赶去。

    文人的习气在这个时候表露无疑,总以为自己能够在群情激愤时,能让火山熄灭,忘记了火山要喷发可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更何况这些人中本身就有许多心怀叵测的人。

    多数的游行示威没有靠解释平息的,都是靠警察强行冲散或被防爆水车淋得全身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