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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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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年的第一场雪,肖雪儿出生了。

    2022年的第一场雪,肖雪儿病逝了。

    一场雪带来了希望。

    一场雪带走了未来。

    肖雪儿的人生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如雪洁白,又如雪脆弱。不需要阳光照耀,手掌的温度足以让她融化。

    而她还没来得及触碰未来的阳光,就倒在了哥哥温暖的怀抱中,爱笑的眼眸,轻轻阖上,再也不愿睁开。

    肖央抱着逐渐冰冷的身体,眼睛赤红,强忍的悲伤化作炙热的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肖雪儿纤长的睫毛上,沉重的泪珠压垮了卷翘的睫毛,顺着眼角滑落,隐没。

    像是在哭一样。

    看到这一幕,肖央像是受到刺激一样,低声呢喃。“抱歉,原谅哥哥吧!“

    肖央抬手,轻轻擦去肖雪儿脸上的泪痕,胸腔疼得发抖,他的妹妹啊,这么乖巧可爱,上天怎么舍得伤害她呢?

    “央……“李沫沫扶着门,气喘吁吁,看到坐在床边,半抱着妹妹的男朋友,咽下了嘴边的话,上前,轻轻从身后抱住了他,有时候,言语上的安慰,还不如一个简单的动作来得有效。

    至少,当你悲伤的时候,想要陪在你身边,哪怕,什么也做不了,也想要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在。

    “雪儿……走了……“肖央声音哽咽,低着头,往身后靠了靠,他知道身后的是谁。

    “嗯,我在。“所以不要太难过,从今往后我会陪着你。

    肖雪儿的葬礼很简单,来的不过是几个相熟的朋友。

    肖家没有什么人在了,在父母离世后,早就断干净了。

    肖央站在最前面,为妹妹献上她最喜欢的海棠花,鲜红的花瓣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是今天早上刚摘下来的,出自肖雪儿最爱的一盆花。

    花终将会枯萎,还不如送给最合适它的人。

    “雪儿,你最爱的就是海棠了,哥哥现在为你摘来,喜欢吗?“肖央声音温柔,可是再也没有人会回答他的话。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肖雪儿。

    对于世界来说,肖雪儿是一个人,但是对于肖央来说,肖雪儿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他以为自己能保护妹妹,到最后……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保护不了。

    雪还在下,洁白的,柔软的,轻轻飘落,落在树枝上,落在人身上,落在地上,落在那张灿烂的笑脸上。

    肖雪儿是幸福的,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因为哥哥很好,因为她在乎的人很好,因为这人间值得。

    唯一的遗憾是不能做哥哥的伴娘了,不能看到沫沫姐穿上婚纱,不能看到哥哥幸福。

    肖雪儿漂浮在半空中,心疼的看着憔悴了许多的哥哥,想告诉哥哥别伤心,想告诉哥哥自己就在这里,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死了。

    肖雪儿伸手,抱住了肖央,身影更加透明,她可能要消失了吧!

    哥哥,要幸福啊!

    “雪儿?“肖央似有所感,猛的抬头,眼前什么也没有。

    我在!

    肖雪儿回应,手抚上哥哥满是胡渣的下巴,手直直的穿了进去。

    这模样该要遭到沫沫姐嫌弃了吧!要好好整理自己啊,要不然沫沫姐跟别人跑了,我可要跟你急了。

    最后,肖雪儿在消失之际,用尽最后的力气,终于是拖住了肖央的手,覆在李沫沫的手心里。

    ‘笨蛋哥哥,我走了。’

    “雪儿!“肖央喊出声,直直的盯着一个地方,一片雪花落在眼睑上,肖雪儿透明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看见,最亲爱的妹妹开心的笑着和自己挥手道别,说着什么,最后还是消失了。

    “知道了,小屁孩就爱多管闲事。“肖央笑了,只是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沫沫,我们回去吧!“

    “嗯!“李沫沫一直的安静陪在他身边,紧紧握住了他冰冷的手,希望通过手掌把温度传递过去。

    雪还在下,覆盖了所有,一片亮眼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