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掳情掠爱,腹黑总裁步步谋婚 > 067 如果说,我要的是你

067 如果说,我要的是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067 如果说,我要的是你

    那场订婚宴成了一场笑话,尽管拿出了合理的解释延迟推后,却闹得宾主皆不欢。

    顾靳原第二天回到家里,便听到了顾夫人在讨论着昨天的事情。

    “阿原,你昨天有事没去绍廷的订婚礼,还幸好是没去啊。”顾夫人在一旁叹息。

    顾靳原的峰眉动了动,随意地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顾夫人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慢悠悠道:“我也不知道这小年轻是怎么了,你说平日里绍廷挺好的一个孩子啊,和莫家那个丫头也是挺门当户对的,怎么就在这个当口上犯了轴呢?”

    顾夫人也是一幅怒其不争的样子,看了眼自己儿子,有些恶狠狠道:“你要是不安安份分给我找个媳妇儿,我可饶不了你!要是你以后也整这么一幺蛾子,我是管不动你,到时候让你爸抽你!”

    让他爸抽他?算了吧,从小到大哪一次不是鞭子还没落下,就没他妈给拦下了。

    顾靳原凑上前去坐在顾夫人身边,笑道:“说着绍廷的事情呢,您怎么又扯我身上来了,您继续说啊。”

    “也不知道绍廷这孩子怎么了,打死不肯和莫家那丫头订婚。两家这么多亲戚在外面等着,最后愣是没见到人影儿,这不是瞎折腾么?”

    顾靳原哦了一声,倒是略有些惊讶。

    只听得顾夫人继而又道:“我后来听人说啊,绍廷把他家沈部长都给气的进医院了。真是好好的一件喜事儿,就被闹成了这样。你说那个莫家的丫头以后怎么办?”

    “妈,我说您成天为别人家的事情瞎操心儿什么啊,人家怎么样碍着咱家什么事了?”

    “我哪里乐意操心别人家的事情,你老大不小的年纪,你就不能找个安分可心的人儿带回来么!和我这么大岁数的,有几个还没抱上孙子?”

    不说还好,顾夫人觉得真是越说越气,照理说他们家阿原走出去谁不夸,怎么到现在身边还能没个人呢。

    “又来了,我说妈您能消停会儿么,要抱孙子你去催我哥啊。”

    顾夫人恨不得戳他脑门,随即又叹道:“你晚些可以,不过可千万别像绍廷那样闹的家里不可开交啊。”

    顾靳原淡淡地应了一声,良久没有接话。

    沈绍廷这次的做法超出了他的意料,只是现在把动静闹得这么大,还有用么?

    早干嘛去了!

    若说他不喜欢许初见,那绝对不可能。

    沈家就这么个独子,倒也争气,以后怕是会一步一步爬上他爸的位置,可谓前途无量。一向是个意气风发的高干公子。

    那天在他的别墅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颓废的沈绍廷。

    顾靳原看得出他的挣扎,他的痛苦。

    可当他问到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却是没了下文。

    下意识地想起那只小花猫,顾靳原突然间替她有些不值。爱上这么一个做事情优柔寡断的男人。

    先是把人抛弃了,这会儿却又好像情圣一般整这一出。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有意思么?

    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应该牢牢地在自己手里攥着,藏着掖着,这个苦衷那个苦衷都是瞎扯。

    闹成这样的地步,不知情的人还好,知情的人还不得把错都归在许初见身上?还不知道暗地里怎么对付那丫头呢。

    思及此,顾靳原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人家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过,他忍不住自嘲,就犯贱吧!

    在顾靳原看来,想要的就去争取,哪怕是抢是夺。

    后来宋楠给他发的一条短信,让他得知了许初见的行踪。

    ——那天,许初见订了最快的航班回了家。火急火燎的,一路上都是忧心忡忡。

    阿姨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家里出事了。

    若有事的是别人,许初见说不定还不会怎么放在心上。

    在浏览网页的时候,网上显示了一条新闻。

    ——

    某城区中心建筑,开盘在即,豆腐渣工程,轰然倒塌,两人遇难五人重伤……

    当看到开发商名字的时候,许初见移动鼠标的手倏然地停住了。

    那是——

    新闻上附带的照片,是轰然倒塌的大楼废墟,以及一幅幅写着讨要说法的横幅。

    最后一张是有关部门介入展开深入调查,开发商负责人已被司法控制。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

    十二月的天,夜风刺骨。

    北方的风是干冷,而南方的风却是湿冷,像是冷到了人骨子里。

    许初见眼睛红红的,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尤其的累。

    但是在面对亲人的变故时,她突然觉得自己那些小情小爱又算得了什么。

    这两天甚至没有睡过什么安稳觉,眼眶发涩,被冷风一吹像是泪眼朦胧。

    许初见缩了缩脖子,将下巴埋进了围脖里面,试图抵挡着肆虐的寒风。

    “滴——”

    不远处黑色的车子闪烁了一下,随即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

    是许初见的舅舅。

    明明才四十出头的舅舅,此刻却像是瞬间老了十来岁,借着机场白色的灯光,她看到了舅舅两鬓上生出了不少华发。

    许则扬脱下大衣罩在她身上,语气之间尽是关切之意:“冻坏了吧,咱们家这边的冷和你学校那边可不一样。”

    明明就是一句稀松平常的话,许初见鼻子一下子酸了起来,是来自亲人的关切,最真最纯。

    “舅舅,外公怎么样了……”

    许初见还是没忍住哭了鼻子,还像小时候那样,出了什么事情习惯性的依偎在舅舅身边。

    许则扬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回家再说吧。”

    许初见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来过了,大四整个一年都在外面没有回过家。而家里每个角落都充斥着熟悉的气息,连沙发前蹲着的老花猫还是一如既往的懒。

    只是,以往的每年。每当她回来的时候,不管多晚,外公都会起来等她回来。

    而今日,却是少了一人。

    她的房间仍然整理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像是一年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舅妈一边铺床一边说着:“大晚上的怎么就把你叫回来了呢,你那个阿姨也真是的,平日里也没见着她这么积极。”

    她知道舅妈是在心疼她,“我才不担心他们怎么样呢,我只是担心外公。”

    那边那个家,她很少去。

    不知道为什么,从很小的时候,她就觉得爸爸不喜欢她。

    因为她姓许,而不是跟那个男人姓。

    “咱们家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说着,还顺手将房间内的空调温度打高了一些,这小丫头怕冷得很,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一门心思想要去北方念书。

    “嗯。”许初见点了点头,她发现多年养尊处优的舅妈眼角也多了些许细纹,莫名的心酸。

    “舅妈,你也早些睡。”

    “会的。”

    躺在熟悉的柔软的床上,明明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

    舅妈说的轻巧,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又是谁能真的睡着呢,他们只是怕她担心安慰她而已。

    许初见心里乱糟糟的,沈绍廷的事,无故无法考试的事,如今是家里的事,大大小小的事情好像都集中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

    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渐渐地,她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调查结果迟迟没有出来,许初见急得要命。外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哪能经得起这样来来回回的审问呢。

    中心城区的大楼坍塌,牵连了不少的住户被迫疏散,巨额的赔偿便很有可能面临破产的危机。

    老话说的没错,祸不单行!

    倒楼事故中死者家属与事故现场的工作人员发生纠纷,进而引发了肢体冲突。

    舆/论又开始呈现一边倒的形势,大肆的批判黑心开发商事故致人死亡,讨要说法却被危险恐吓。这个时代,黑的都能被说成白的,更何况是这种添油加醋的戏码。

    此刻电视台正大肆播报着这则消息。

    画面的背景仍是那一大片废墟,混乱嘈杂的现场,闹事的人一度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一辆京A牌照的车子路过的时候停留了一会儿,随即又隐入茫茫车流中。

    ——

    许初见在第三天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外公。头发已斑白,以往精神抖擞眸子此刻变得浑浊不堪,只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还是在努力的扯出微笑。

    “外公!”隔着一层玻璃,许初见只能牢牢地握着外公的手,眼泪抑制不住地往外流。

    那双大手也紧紧地回握着,苍老的脸上也满是动容之色,似是想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因着那一层玻璃难以够到,只得放弃。

    “小心肝啊,哭得真不讨喜。”

    许初见闻声,眼泪掉的更凶了,这调查结果只要一天不下来,便会拖着一天。殊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

    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才发现这个为她遮了半世风雨的男人已经到了迟暮之年,却还要受这种灾祸。

    母亲过世那一年,外公把她接回了家,至此再也没回去过。

    她一直跟着外公这边姓,姓许。

    而她父亲在许氏扎根多年,在许氏亦是安插了不少自己人,这一次的事故八成与他脱不了关系。如今也被执行司法控制,可许初见一点也不想去看他。

    见面的时间有限,许初见几乎是隐忍着泪,看着外公离开时萧索的背影,心里酸的发慌。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许初见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原来已经好久没有开机了。

    一点电都没有。

    她充上电开机,三天之内,未接来电满满的都是那个曾熟悉异常的号码。

    这算什么?

    许初见心烦意乱,看着这个熟悉的号码,心里忍不住伸出一种悲凉之感。他明明都已经订婚了,为什么还要给她打电话。

    随后,她直接将卡拔了出来,换上了本地的号码。

    ——

    短短几天,却仿佛过了很长的一个冬天,异常的寒冷。

    岌岌可危的许氏,巨额的赔偿。

    没有哪一家银行愿意贷款给这样一家企业,许则扬几乎每天都是带着失落以及疲惫不堪回来的。

    所有遭受损失的业主联名上诉要求赔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平日里来玩积攒的人脉关系,在这个时候却条条死路。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可就是没有了。

    “舅舅,我们该怎么办?”

    许初见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却也能知晓事情的严重性。

    有的时候甚至在想,会不会哪一天直接等来了一张法院的封条,将这个住了三代人的宅子封了起来。

    许则扬叹了口气,眉头深锁,“我们现在的情况根本无力赔偿所有业主,除非有哪家有实力的公司收购地块和房产。可现在在本市,哪还会有人愿意接手。”

    事情仿佛进入了让一个死胡同,无论从哪里都是死路一条。

    除非硬生生从墙上能打出一个洞来,事情才见得会有转机。

    而这个转机,在许氏被逼的走投无路之时,悄然地来了。

    据说是北边来的大人物,放出风声有意向在中心城区建一座大型商业广场,这个消息对于许氏来说可谓是看到了一线生机,而到底能不能把握这一线生机显而易见没那么容易。

    ——

    那一日,许则扬踌躇满志地出门,等回来的时候却依旧是愁眉不展。

    许初见看到舅舅是这幅样子,便也知道八成事情没有了着落。

    “舅舅,怎么样了?”许初见小心地问着。

    许则扬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事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转机。

    那是个很年轻的人,却身份尊贵不凡。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却在看到市委大秘和那个年轻人尊敬有加的时候,那一刻心里是震惊的。

    到底是哪路来头,背景这么强大。

    就这么一个愣神的时间,许初见注意到了他拿回来的一张名片。

    彰显尊贵的黑色硬卡,原城集团。

    许初见的眸光一闪,脑海里有个很熟悉的东西一晃而过,有些怔愣。

    许则扬以为她又在担心,温和地笑了笑,道:“没事,这些事情原本就不该是你这小丫头应该担心的,再怎么样舅舅在上面给你撑着呢。”

    此刻,许初见又怎能不担心呢,毕竟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亲人,可以说是她仅剩下的亲人。

    “为什么调查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这都多少天了。”她相信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外公的责任,天气越来越冷,在这么拖下去,外公的身体哪受的住。

    “找人打听过上面的消息,只是说上面这段时间大小动作不断,这些案子根本顾不上,司法程序都得走好久。里面已经尽量去打点了,现在我们真的算是什么也做不了。”

    许初见却是望着那张名片出了神,直到许则扬说完话,她才反应过来。

    每天都沉浸在这样的氛围内,每个人的心情都会变的烦闷烦躁。

    她见舅舅脸上的白头发又多了许多,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道过晚安后,许初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手里紧捏着黑色名片,拿起手机,她试着拨打了上面这个号码。

    电话虽是打通了,却迟迟没有人接听,许初见屏住呼吸在心里数着点数。

    一次未接通。

    她抬头看了一下时间,九点不到,排除了睡着的可能性。

    下意识地,她继续拨打着这个号码。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依旧没有人接。

    一而再再而三,许初见打了第三次。

    原本她都准备好这一次依旧没人接,却在挂电话时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声音有些冰冷,有些低沉,却恰好是她熟悉的那个声音。

    “顾先生。”

    ——

    以前外公的门禁很严,从来不允许她晚上出门,她抬眼看了下壁钟上的时间,恰好九点。

    寒风凛冽,许初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敢出门。轻手轻脚的,生怕惊动了家里的其他人。

    “喵——”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许初见吓了一跳,却实,人倒是没有惊动,只是惊动了一只猫。

    这只猫的岁数搁人寿命里估计和外公的年纪差不多,小时候还是她把它抱回家养的,也差不多十年了。

    脑海中有什么片段一闪而过,太快,以致于她还没有来得及抓住。

    走了好远的一段路,才走到路边打到车子。

    她直接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位于最繁华市区的五星级酒店,她站在顶楼的豪华套间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按下了门铃。

    刚才的电话里,男人只说了一句话:“想要说什么,来面对面说。”

    顾靳原开门,不动声色地望向许初见。

    穿着厚厚的大衣,整张脸似是都包裹在了粗针围巾之下,只能看到那双明亮的水眸此时定定地看着他,只是那眼下带着一圈淡淡的青黑,想也知道她最近的日子并不是很好过。

    “进来。”

    顾靳原让开身子,示意她进去。她虽有犹豫,却还是立马走了进去。

    在她进门的时候,她听到了房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房间内开着空调的原因,室内的温度有些高。许初见脱下了围巾,终于舍得将整张脸露出来了。

    顾靳原淡淡地瞅了一眼,似乎是瘦了,本就尖细的下巴此刻更像是没肉了。

    他在沙发上坐下,身上仅穿着一件深色毛衣,居家休闲。

    神情之间带着些淡淡的慵懒,“还真听话啊,说来就来了。”

    许初见有些受不了他这样太过直接的打量,这男人的眸子太有侵略性,像是一团火一般能将人洞穿。

    同时又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确实是的,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顾先生,欢迎您来金陵。”

    许初见不知道什么样的开场白才能适合现在这样的场景,于是下意识地说了句最老套的。她依旧记得那天早上,她还曾笑着对他说有时间请他来这座城市好好玩玩。

    没想到人家这是不请自来了。

    “想尽地主之谊?”顾靳原垂下眼睑轻笑了一下,又出其不意地站起身来,慢慢向她靠近。

    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连脑子都没有了,但凡长点记性的话,又怎么会大晚上地随叫随到,而且还是出入酒店这种暧昧的场所。

    顾靳原微勾着唇角看着她,在等着她的回答。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又像是狼又像是狐狸,可能是偏狐狸多一点,优雅神秘,给人一种猜不透的感觉。

    与他斗智斗勇,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许初见只得顺着他的话语往下接。

    “是啊,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带你转遍整个城。”

    男人勾了勾唇角,淡淡笑开道:“我记得不久前,你避我如豺狼蛇蝎。”

    这会儿又求于他了,连语气都变了不一样。

    换句话说,求人的时候态度就是不一样。

    虽然这句话听得刺耳,许初见却不能不忍着。

    她的两手垂在身侧,甚至怎么放都觉得不自在。

    抬起头,对上男人的视线,许初见豁出去般道:“顾先生,我知道你在看地皮,能不能考虑一下……”

    说到后面,她有些说不下去了,似是在寻找什么形容词来形容。

    在他肆无忌惮的眸光下,她的脸上有些发烫。其实他们两什么关系都算不上,这会儿有求于人的时候才摆出这样的姿态,她自己都觉得她的行为很羞愧。

    顾靳原看着她心里挣扎的样子,挑了挑眉,“那块倒塌的大楼?”

    “是。”许初见小声地说着,如果他答应,那于许家而言,便是一线生机,至少不用守着这一块废墟而债台高筑。

    顾靳原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不紧不慢地开口:“死过人的地方,嫌晦气。地段好的地方比比皆是,我为什么非得看上那地儿呢?”

    撇开显赫的红色贵族不说,顾靳原也是个成功的商人,这点是无可厚非的。与虎谋皮,她当然说不过他。

    许初见沉下眸子,听他这语气怕是依旧没有希望。如果可能的话,白天的时候舅舅和他应该就已经说好了。

    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一两句话就改变了主意。

    她艰涩的点了点头,虽然预料到了,却还是不免有些失落,灯光下脸色苍白了几分。

    “顾先生,打扰您了。”

    说完后,许初见的脚步开始动了,向着门口的方向,只想快快离开有这个男人的地方。

    就当她走到门口,即将转动门把的时候,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缓缓而来:“也不是不可能。”

    “嗯?”许初见捕捉到了关键词,立即转过身来看着仅隔着几步距离的男人,清亮的水眸里面像是瞬间燃起的火花,耀目生辉。

    看着她眸子里闪过的光芒,顾靳原却只微勾了勾唇,深邃的眸色淡淡睨着她,矜贵冷漠。

    这才是顾家三少应有的高高在上。

    过了一会儿,他忽而开口:“我是商人,必有所图。”

    许初见一听,心里不由得一慌,这言外之音便是要附加条件。

    “那,顾先生想要什么?”

    许初见小心翼翼地问着,这个男人的心情阴晴不定,这一刻做的决定,很难保证他下一秒是否还坐实。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连这点机会都不给了。

    相比与她的小心翼翼,男人的目光却是这样地放肆大胆,深邃的眸色里染上了些不知名的情愫。

    语气半是戏谑,半是玩笑,“如果说,我要的是你?”

    这一句话,使得她惊愕地抬起头,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口,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反应来面对。

    这不是她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赫然听到,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那时候,她是沈绍廷的女朋友,自然有了拒绝的理由。现在,她也依旧不敢招惹这个男人。

    这些出身权贵世家的子弟,永远不知道普通人的生活是怎样的。

    顾靳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用这么惊讶,你知道的,我对你一直有图谋。”

    “顾先生,我没什么好的。”她将视线撇向一边,而避开他慵懒而灼热的眼眸。

    对,是没什么好。

    “不用急着回答,调查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你大可以等着。等着看看会不会还有人愿意接手这盘烂棋。”

    说话间,男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些独有的倨傲,毫不谦逊。

    她下意识地沉默,这一无声的动作,又在无形之中惹恼了眼前的男人。

    顾靳原面上一片平静,只有那眸中的温度渐渐凉了下来。

    这个女人还是不要他,即使是在沈绍廷抛弃她之后,她还是不要他。此时,胸臆间仿佛是有一团烈焰在叫嚣着让人觉得烦闷无比。

    就像是那一根羽毛,不断地在撩拨着心弦,却始终得而不到。

    “顾先……”

    “滚!”

    她正欲开口说着什么,却蓦地被他一声冷叱止住。

    深邃的眸中温度骤降,寒凉入冰。

    许初见下意识地转身,似是被他这样的暴戾吓到了,水眸里沾上了些雾气,嘴唇动了几下却怎么也没发出声音。

    这个男人的脾气果然阴晴不定!

    她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许初见觉得自己今天是疯了才会想要来试一试,毕竟她曾觉得他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许初见没有忽略前台看她的眼神,满满的都是鄙夷之色,就像是看那种女人……

    这座城市虽然比不上帝都的繁华,却也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味。

    路灯昏黄的灯光,映衬着道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树,不免有些萧索的味道。

    据说那个曾经在这座城叱咤风云的男子,因为自己的妻子喜欢法国梧桐,便将整座城载满了法国梧桐。

    究竟是不是真的谁也无从考究,只是人们愿意相信这样的浪漫,强大的温柔。

    现在室外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度以下,却依旧觉得比不上顾靳原眸中的凉意。

    广场上的地灯上,此刻有流浪猫可怜兮兮的蹲在上面,小小的一团身影蜷缩着。

    因为冷,在黑夜里就会更加地向往光源与温暖。可这光源若是太过炽热,也是会被灼伤的。

    骤冷的温度让她不得不抓紧回家的步伐,这个点怕是也很少有人在马路上晃荡了。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

    如果说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后悔没有选择顾靳原的提议。

    上面好不容易松了口风,可以办理取保候审。

    接外公回家的那一天,许初见的眼泪几乎就没干过。

    调查部门不知为何一直在拖着结果,别人可以等得起,可身体不好的老人又怎么能等得起呢?

    债台高筑的许氏,在濒临绝望的边缘。

    随后外公的急性中风,如同噩耗一般让她手足冰凉不知所措。

    轰然倒下老人,像是失去了支撑的信念一般。

    医院,手术室外。

    四壁雪白的地方要么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要么则是给人一种死寂。

    头顶白炽灯的灯光打在灰白的墙壁上,呈现出来的是一种死灰一般的颜色,让人心慌的很。

    许初见站在外面,看着那个手术中的灯依旧亮着,她顿时觉得手足冰冷,心里又惊又怕。

    “放心吧,老爷子会挺过去的。那一年你妈妈出事的时候,老爷子差点不行了,不过好歹这么多年也过来了。”

    许初见握紧了舅妈的手,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不知道多久过后,那盏红色的灯才熄灭。

    许初见在重症监护室外守了一夜,即使是累到不行,她也不想回去休息,生怕这中间有什么差错。

    早上的时候,许则扬见她的眸子里满是血丝,也是心疼不已,“听话,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和你舅妈看着。”

    许初见摇了摇头,固执地不想离开。

    祸从不单行,原本同意和解赔偿的事故家属此刻却有意件事情闹大,本来并不富裕的人家此刻却不惜重金聘请律师团队,一幅势必要人把牢底坐穿的样子。

    事故一但牵扯到了人命便是很棘手的问题,大楼坍塌的那时候,发生意外的那两人恰好正在做最后收尾工作,于是发生了一场悲剧。

    百万的事故赔偿金已经是他们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了,再多的话应该也拿不出。

    许初见明显的感觉到这两天舅舅的状态也是明显的力不从心。

    官司,纠纷,赔偿,还有来来回回的调查。

    好好的一个家,在短短的几天之内,让人觉得渐渐有种崩溃的感觉。

    在外公清醒的那一天,虽然眸子依旧浑浊,甚至暂时还认不出人,但她已经觉得是再幸运不过的了。

    那天她才拖着满身疲惫回到家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她睡醒的时候,俨然已是下午了。

    许初见躺在床上,此刻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着呆。

    一闭上眼,却是外公的苍老的容颜,舅舅两鬓的白发,以及这几天来的一幕一幕。

    最后一个在脑海里出现的,竟然是那个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在她脑海里成了挥之不去的画面……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洗漱好起床准备继续去医院。

    好久没有使用的那个电话卡,她也将其重新塞进了手机里,开机的时候仍然是很多条电话记录。

    有认识的又不认识的,而现在的她却是一个人都不想回复。

    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蓦地,手机又震动了起来,归属地显示的是北京,她却不认识这个号码。

    她犹豫着按下了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漠生疏的女声,许初见一下子僵直了后背,她记得这个声音,是沈绍廷的母亲。

    “许小姐,我希望你不要在绍廷面前乱说什么,要是乱说的话,后果你自行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