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苹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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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高悬空中，像个极亮的白球，肆无忌惮地散射着眩乱刺目的光芒。阳光刺透层层茂叶，被剪得细碎，针似的，密密麻麻地扎在洛尘的身上。
洛尘大汗淋漓，泌出的汗珠顺着肌肤淌下，才换上的衣物很快被汗水浸透。他放下行李包，长吁一口气，席地而坐。
目光死死地锁在前方的树上——
树皮上歪歪斜斜地刻了个箭头。
洛尘很清楚，那是他昨天做的记号。
这意味着他走了一天，白费力气，又回了原点！
气得他随手拾起块石头，狠狠地掷向那棵树。
“嗖——”
石头撞上柔韧的枝条，猛然弹回，子弹似的，向洛尘飞速袭来。
“呃啊！”
洛尘闪身躲开，不慎被树根绊倒，滚了几圈才勉强稳住身形。狼狈地爬起来，身上手上脸上都糊上了土。
洛尘觉得自己好像马戏团里滑稽可笑的小丑。
第四天。
今天是洛尘试图走出这座森林的第四天。连续三天他都在迷宫般的茂林里暴走，一面前行一面用利刃刻字做标记。
今天也是洛尘在森林里遇到的头一个大晴天，阳光肆无忌惮地破开层云，嚣张跋扈到像要把石子烤化。
在此之前，天气不是阴云密布就是暴雨倾盆，天地间时有异象，林中气象万千、诡谲多变。
当然不可能是单纯的自然现象，洛尘明白，在这座森林里栖居着许多法力高强的家伙，林中异象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按那本非自然生物典籍的描述，他们中的一部分甚至有通天之力，是令洛尘避之不及的强大存在。
为了躲开他们，洛尘轻易不涉足太过幽深恐怖的地方。
他循着水声寻到一条小河，便沿河前行。河岸上树木稀散，应该不会有过于凶猛残暴的怪物来往。
他时刻警惕着，手中常握一柄利刃。
白天在前行的同时还要提防飞禽走兽的突袭，神经高度紧绷，劳神劳力。
夜里根本无法安安稳稳地睡觉，一睁眼就是阴郁渗人的黑暗，一闭眼就是被食人野兽生吞活剥的血腥画面。半夜三更，一有风吹草动他就猛然惊醒，一连十余次。到最后睡不着，顶着硕大的黒眼圈疑神疑鬼。
呵呵，新生出的治愈能力会不会减少寿命不知道，这样下去，不等走出森林就会倒地身亡是真的……
洛尘自嘲。
“咕——”
从肚子发出的声响似乎是在验证他的想法。
这些天洛尘一直处于半饥饿状态。
森林中当然有很多野果供他采摘，但其中他叫得上名字的屈指可数。而且只吃野果也不是长久之计，难以果腹，而且营养不均衡，身体迟早要垮。
大部分果实花花绿绿、绮丽缤纷，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任意搭配组合，诡谲渗人。
还是不吃为妙，免得中毒，把命都搭上去。
洛尘盘算着，若是能打到些小鸟小兔就好了。他可以用能力创造些简易工具，捉些小动物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一连走了几天，连根兔毛都没见着。
唯一见到的鸟还是之前分食人形蜘蛛腐尸的群鸦，一群群的，绕着支离破碎的尸体狂叫，像在大笑——
“下一餐就是你！”
“下一餐就吃你！”
只能乖乖啃果子。
洛尘想，活下去第一重要。在野外还计较食物，那是脑袋有坑。
“咚！”
什么东西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砸中洛尘，差点给他脑袋砸出坑来。
是个苹果。
一个鲜红欲滴、圆润饱满、硕大可爱的苹果，比他以往见到的所有苹果都要大上几分。
洛尘仰头张望，发觉眼前立着一棵枝繁叶茂的苹果树，团团绿叶簇拥着硕大饱满的红色果实。
很诱人。
洛尘咽了口水，终于明白了亚当与夏娃冒着被逐出伊甸园的风险也要偷食苹果的感受。
但是人类的理性不允许他立即爬上树采食。
洛尘眯着眼神审视着那些苹果，总觉得不对劲——
先前在森林中不是没见过苹果树，只是棵棵干瘪枯瘦矮小，比他高不了多少。树上结的果实稀少，小若乒乓球，入口苦涩，不比在市面上卖的优质苹果。
相比之下，眼前的这颗树也过于壮硕了，高十余米，硕果累累，枝繁叶茂。
洛尘拾起掉落在地的红苹果，细细端详，并无疑点。
是上去饱餐一顿，还是相信直觉掉头走开？
就在洛尘迟疑之际，从苹果树繁密的枝叶中探出个小巧玲珑的头来。
“吱吱！”
是只小雀，腹部嫩黄，其他部分羽毛艳红。
洛尘觉得眼熟，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那小雀好整以暇地立在枝头用喙梳理羽毛，不一会儿竟恍若无人地叽叽喳喳哼起了小曲。
正愁找不到小鸟小兔，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鸟鸣一下激起洛尘的斗志。他扫视苹果树，确认无异常情况后，迅速准备捕鸟工具。
他的指尖悄无声息地生出晶体，旋聚、变幻、成形……很快，一副木制弹弓就出现在手掌上方。
瞄准、拉弦、射击！
洛尘的动作一气合成，那小雀无丝毫察觉，连一声惊叫都没有，身子在瞬间歪倒。
清脆的鸟鸣戛然而止。
哗啦——
它坠下去，惹起苹果树的叶子窸窸窣窣一阵轻响，最后挂在稍低一点的枝条上。
一动不动，看样子真的咽了气。
洛尘望着小雀的尸体简直不敢置信——
这和他预料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从没有过捕鸟经验的自己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抓到那个小东西。
“总之，现在只要把它捡回来就好了。”
对食物的渴望终究胜过了疑惑。
洛尘摩拳擦掌，迅敏地攀上苹果树的枝干，不过多久就爬到了那小雀所在的枝条高度。
就差一点了！
洛尘望着近在眼前的小雀，本能地紧张起来，全身上下血液的流速骤然加快，能力也随着血液的流动愈加汹涌！
快了！
快了！
“呀！”
就在洛尘扯住那枝条的一瞬间，什么东西猛然扯住了他的脚腕，将他向后用力拽去！
什么东西！
洛尘心停跳一拍，猛然低头，定睛一看，竟然是苹果树长而卷曲的枝条！
太阳高悬空中，像个极亮的白球，肆无忌惮地散射着眩乱刺目的光芒。阳光刺透层层茂叶，被剪得细碎，针似的，密密麻麻地扎在洛尘的身上。
洛尘大汗淋漓，泌出的汗珠顺着肌肤淌下，才换上的衣物很快被汗水浸透。他放下行李包，长吁一口气，席地而坐。
目光死死地锁在前方的树上——
树皮上歪歪斜斜地刻了个箭头。
洛尘很清楚，那是他昨天做的记号。
这意味着他走了一天，白费力气，又回了原点！
气得他随手拾起块石头，狠狠地掷向那棵树。
“嗖——”
石头撞上柔韧的枝条，猛然弹回，子弹似的，向洛尘飞速袭来。
“呃啊！”
洛尘闪身躲开，不慎被树根绊倒，滚了几圈才勉强稳住身形。狼狈地爬起来，身上手上脸上都糊上了土。
洛尘觉得自己好像马戏团里滑稽可笑的小丑。
第四天。
今天是洛尘试图走出这座森林的第四天。连续三天他都在迷宫般的茂林里暴走，一面前行一面用利刃刻字做标记。
今天也是洛尘在森林里遇到的头一个大晴天，阳光肆无忌惮地破开层云，嚣张跋扈到像要把石子烤化。
在此之前，天气不是阴云密布就是暴雨倾盆，天地间时有异象，林中气象万千、诡谲多变。
当然不可能是单纯的自然现象，洛尘明白，在这座森林里栖居着许多法力高强的家伙，林中异象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按那本非自然生物典籍的描述，他们中的一部分甚至有通天之力，是令洛尘避之不及的强大存在。
为了躲开他们，洛尘轻易不涉足太过幽深恐怖的地方。
他循着水声寻到一条小河，便沿河前行。河岸上树木稀散，应该不会有过于凶猛残暴的怪物来往。
他时刻警惕着，手中常握一柄利刃。
白天在前行的同时还要提防飞禽走兽的突袭，神经高度紧绷，劳神劳力。
夜里根本无法安安稳稳地睡觉，一睁眼就是阴郁渗人的黑暗，一闭眼就是被食人野兽生吞活剥的血腥画面。半夜三更，一有风吹草动他就猛然惊醒，一连十余次。到最后睡不着，顶着硕大的黒眼圈疑神疑鬼。
呵呵，新生出的治愈能力会不会减少寿命不知道，这样下去，不等走出森林就会倒地身亡是真的……
洛尘自嘲。
“咕——”
从肚子发出的声响似乎是在验证他的想法。
这些天洛尘一直处于半饥饿状态。
森林中当然有很多野果供他采摘，但其中他叫得上名字的屈指可数。而且只吃野果也不是长久之计，难以果腹，而且营养不均衡，身体迟早要垮。
大部分果实花花绿绿、绮丽缤纷，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任意搭配组合，诡谲渗人。
还是不吃为妙，免得中毒，把命都搭上去。
洛尘盘算着，若是能打到些小鸟小兔就好了。他可以用能力创造些简易工具，捉些小动物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一连走了几天，连根兔毛都没见着。
唯一见到的鸟还是之前分食人形蜘蛛腐尸的群鸦，一群群的，绕着支离破碎的尸体狂叫，像在大笑——
“下一餐就是你！”
“下一餐就吃你！”
只能乖乖啃果子。
洛尘想，活下去第一重要。在野外还计较食物，那是脑袋有坑。
“咚！”
什么东西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砸中洛尘，差点给他脑袋砸出坑来。
是个苹果。
一个鲜红欲滴、圆润饱满、硕大可爱的苹果，比他以往见到的所有苹果都要大上几分。
洛尘仰头张望，发觉眼前立着一棵枝繁叶茂的苹果树，团团绿叶簇拥着硕大饱满的红色果实。
很诱人。
洛尘咽了口水，终于明白了亚当与夏娃冒着被逐出伊甸园的风险也要偷食苹果的感受。
但是人类的理性不允许他立即爬上树采食。
洛尘眯着眼神审视着那些苹果，总觉得不对劲——
先前在森林中不是没见过苹果树，只是棵棵干瘪枯瘦矮小，比他高不了多少。树上结的果实稀少，小若乒乓球，入口苦涩，不比在市面上卖的优质苹果。
相比之下，眼前的这颗树也过于壮硕了，高十余米，硕果累累，枝繁叶茂。
洛尘拾起掉落在地的红苹果，细细端详，并无疑点。
是上去饱餐一顿，还是相信直觉掉头走开？
就在洛尘迟疑之际，从苹果树繁密的枝叶中探出个小巧玲珑的头来。
“吱吱！”
是只小雀，腹部嫩黄，其他部分羽毛艳红。
洛尘觉得眼熟，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那小雀好整以暇地立在枝头用喙梳理羽毛，不一会儿竟恍若无人地叽叽喳喳哼起了小曲。
正愁找不到小鸟小兔，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鸟鸣一下激起洛尘的斗志。他扫视苹果树，确认无异常情况后，迅速准备捕鸟工具。
他的指尖悄无声息地生出晶体，旋聚、变幻、成形……很快，一副木制弹弓就出现在手掌上方。
瞄准、拉弦、射击！
洛尘的动作一气合成，那小雀无丝毫察觉，连一声惊叫都没有，身子在瞬间歪倒。
清脆的鸟鸣戛然而止。
哗啦——
它坠下去，惹起苹果树的叶子窸窸窣窣一阵轻响，最后挂在稍低一点的枝条上。
一动不动，看样子真的咽了气。
洛尘望着小雀的尸体简直不敢置信——
这和他预料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从没有过捕鸟经验的自己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抓到那个小东西。
“总之，现在只要把它捡回来就好了。”
对食物的渴望终究胜过了疑惑。
洛尘摩拳擦掌，迅敏地攀上苹果树的枝干，不过多久就爬到了那小雀所在的枝条高度。
就差一点了！
洛尘望着近在眼前的小雀，本能地紧张起来，全身上下血液的流速骤然加快，能力也随着血液的流动愈加汹涌！
快了！
快了！
“呀！”
就在洛尘扯住那枝条的一瞬间，什么东西猛然扯住了他的脚腕，将他向后用力拽去！
什么东西！
洛尘心停跳一拍，猛然低头，定睛一看，竟然是苹果树长而卷曲的枝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