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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国之蛀虫,苏辙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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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司府,内厅。

    开封府府尹杨左快步走了进来,看到韩绛后,关切地问道:“三司使,外面所传是真是假?”

    韩绛眼睛一瞪,拿起一旁的茶杯就要砸向杨左。

    “定然是假的,定然是假的!”杨左笑着说道,同时心里也不由得长呼一口气。

    韩绛表现的如此硬气,显然对郑东行是否行贿之事,一无所知。

    韩绛放下茶杯。

    “若是真的,老夫已进宫请罪去了!杨知府,老夫能不能恢复名誉,可全靠开封府了!”

    如今,开封府已经是韩绛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杨左一脸无奈。

    “三司使,那郑东行根本就没说马车中瓷器与金叶子是行贿之物,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要行贿,此事根本无法立桉。民间所传,全是谣言。我能做的,只能是公布事实,尽可能地阻断流言。”

    这种巧合,让杨左也是无计可施。

    刚好,那辆载有瓷器和金叶子的马车就失控了。

    刚好,三司使也喜欢瓷器。

    刚好,郑家若要行贿,第一选择定然是三司。

    又刚好,马车前行的方向还指向三司府后门。

    这种一连串的巧合,实在是太巧合了。

    莫说杨左,即使杨左的前任包拯包拯在世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百姓悠悠之口,谁能全部封住。

    更何况。

    当下的大宋为了变法图强,是鼓励言论自由的。

    “我尽量努力,明日便将郑东行的证词公布出来,表明此事与行贿受贿无关。”杨左又说道。

    韩绛微微摇头。

    “唉!没用的。郑东行的话已经不重要了,百姓们一定认为,郑东行因为怕得罪老夫故而不敢说实话,百姓只愿相信他们认为对的事情。老夫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没想到辛苦一生,竟落个如此下场,罢了罢了,老夫一会儿就去写辞呈,这三司使,谁愿干就谁干吧!”

    流言勐于虎。

    韩绛已被百姓的谩骂声摧垮,他只能恨自己的运气太差,在百姓心中的口碑太差。

    杨左也帮不上什么忙,安慰几句后便离去了。

    第二日,杨左将郑东行的证词张贴出来,并称此事与三司使无关,告戒百姓不要乱传谣。

    但是,正如韩绛预测的那般,百姓们根本买账。

    “傻子都知道,郑东行行贿未成,他若承认了,不但自己有牢狱之灾,还会得罪三司,他肯定不会承认行贿啊!”

    “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韩绛这等贪官就应该立即从三司使的位置上推下去。”

    “正义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我们要让官家听到我们的声音,将我大宋的蛀虫韩绛严惩!”

    ……

    紧接着,又有人开始朝着韩绛的家中扔小石头。

    与此同时。

    垂拱殿内,赵顼收到了韩绛的辞呈。

    韩绛先是表态自己从未受贿过,然后又称自己压力过大,夜夜失眠,无心做事,只求官家将其罢黜,一则平民愤,二则让其告老还乡。

    看完后,赵顼直接辞呈扔在了一边。

    韩绛对朝廷之功,赵顼是最清楚的,并且用着也顺手,自不能听信百姓之言,将其罢黜了。

    不多时,御史台的奏疏也呈上来了。

    全部都是弹劾韩绛的。

    御史们认为韩绛有受贿的嫌疑且在民间风评甚差,已不适合再担任计相,故而请求赵顼将其罢官,以慰民心。

    “将这些奏疏全都退回去!”赵顼冷声道。

    一旁的喜子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奏疏全抱走了。

    赵顼有些愤怒,且对韩绛有一些愧疚。

    “朕的三司使确实是命运多舛啊,此事怪朕了。当时朕为了发展一品楼,让其成为一品楼明面上的东家,引来百姓不喜。而今,这一系列的巧合又都指向他,确实够冤的!”

    赵顼心中,笃定韩绛是清白的。

    曾经,国库亏空,最缺钱时,韩绛甚至用自己的俸禄朝着国库里面贴。

    韩绛的资产,赵顼也是清楚的。

    除了汴京外,并无产业,田地也不过百亩而已。

    这几年,三司使的辛苦和委屈,超于普通官员数倍,换作一般人早就离职了。

    赵顼压根不相信他受贿。

    但这些,完全不重要。

    赵顼甚至可以下令,向全天下昭告韩绛没有受贿,但仍旧堵不住百姓的嘴。

    民间的流言舆论,比杀人的刀更狠。

    他现在要做的,是必须挽回韩绛在百姓心中的名声,不然韩绛经受不住压力,定然还会请辞。

    现在的三司,还离不开这位忍辱负重的三司使。

    就在这时,徐虎大步走了过来。

    “官家,有新消息。陆惠安反映,汴京街头散播的三司使受贿言论事件似乎是有人组织,刻意而为,才会传播如此迅速,目前他已经展开调查了。”

    听到这话,赵顼的眼睛不由得亮起,喃喃道:“莫非这不是一场巧合?”

    赵顼让陆惠安做《汴京小报》,目的不仅是控制民间舆论导向,还能监视是否有人恶意传播流言。

    而今,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立即召开封府府尹杨左,还有三司度支判官苏辙!”赵顼说道。

    片刻后。

    杨左和苏辙来了。

    听完赵顼讲了有人刻意组织传播三司使受贿言论后,杨左不由得有了新想法。

    “官家的意思是,此事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针对三司使,三司使刚因官员经商的事情被处罚,若再经历此事,那大概率要被罢黜了,其被罢黜后,得到最大好处的人就是……”

    杨左看向一旁的苏辙。

    苏辙眼珠一转,当即就明白了。

    “杨知府的意思是,背后主使者极有可能在三司!”

    “三司使虽在百姓心中口碑不佳,但在朝堂中,没有什么仇敌。唯一希望他下台的,就是三司准备接任三司使的官员了!”杨左接着分析道。

    苏辙有些哭笑不得,道:“此番推断没错,但三司内能接任三司使的官员,可足足有十几位呢!要如何调查呢?”

    韩绛若被罢黜,下面的三司副使、盐铁使、盐铁副使、度支使、度支副使、还有三司推官、判官、巡官、甚至户部侍郎、主事,都有资格接任三司使。

    范围广且无线索,调查起来如大海捞针。

    “郑东行!”杨左的脸上露出笑意,道:“此人就是突破口!”

    赵顼也不由得点了点头,他与杨左的想法不谋而合。

    若真是有人设计陷害韩绛,那郑东行上面绝对有人。

    紧接着。

    杨左看向赵顼,道:“官家,你将苏子由都召来了,想必接下来的部署定与其有关吧!”

    杨左已经大概猜出官家要用何计策,但他自然不能抢官家的风头。

    赵顼点了点头,直接说道:“苏子由作为三司度支判官,有买卖船只之权,朕准备让苏子由去和郑东行去谈一笔买卖,然后索要贿赂,以此引出背后主使者……”

    “官家,你让我去勒索,臣……臣有些做不到啊!”苏辙有些为难地说道。

    赵顼露出笑脸。

    “朕都已经为你想好了,你就假定郑东行已将三司使扳倒,剩下的三司官员定然会给郑家使绊子,郑家要想好好经商,必须要找新靠山,而你愿意做这个靠山。另外你兄长苏轼被朕贬到了琼州,你需要大量的钱财在朝中周转,将其调回来。如此,理由就成立了,至于如何去展现一副贪财者的嘴脸,你自己把控!”

    “臣明白了。”苏辙拱手。

    当下的三司,官家最信任的就是他,他自然不能推脱。

    赵顼思索了一番,又说道:“另外,不用控制民间舆论,就让百姓使劲骂韩绛,朕过段时间,要让百姓们排着队向韩绛道歉!”

    杨左和苏辙皆是眼前一亮,二人虽不知官家要做什么,但笃定官家一定有办法挽回三司使的声誉。

    ……

    当日晚。

    一辆马车停在了汴河旁。

    郑东行有些蒙圈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一个时辰前。

    一个马夫手持三司度支判官苏辙的牙牌,称苏辙要约其聊一聊订购海船的事项。

    郑东行觉得有些古怪。

    他与这位上任不久的度支判官并无交集,并且订购海船,完全可以去官衙聊。

    但他又不敢得罪苏辙。

    因为度支衙门,掌控着朝廷钱财的流入流出,郑家的很多买卖都与朝廷有关。

    若开罪了苏辙,很多事情可能都办不好。

    虽然,他在三司已有了一个靠山。

    但像苏辙这样掌握实权的年轻官员,能讨好便要讨好。

    郑东行思索了一番后,还是坐上了马车。

    郑东行刚下马车,一旁的马夫便递给他了一个斗篷。

    在这个节骨眼,官员们都躲着郑东行,以免被百姓们也骂成国之蛀虫。

    很快。

    郑东行戴着斗篷坐上一艘小舟,然后来到汴河上一艘长约数丈的大船上。

    这时,甲板上。

    一袭灰色长衫的苏辙正躺在一张躺椅上。

    其摆了摆手,一旁的属下都撤去了,只剩下郑东行一人。

    郑东行对苏辙的品性并不了解,当即走到其侧旁,拱手道:“草民郑东行,参见苏判官!”

    苏辙缓缓坐起身来。

    “本官不喜欢绕圈子,便直说了!”

    “你向三司使送礼,导致民怨沸腾,韩大人马上就要被罢官了!”

    听到这话,郑东行甚是兴奋。

    他与那位大人的计划终于得逞了。

    “如今,三司官员们都恨你入骨,你郑家若还想在河海上做生意,投靠本官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说罢,苏辙从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一份文书。

    “你先看看这个!”

    郑东行打开仔细一看,顿时两眼放光。

    “明年开春,朝廷要我郑家打造五十艘平底海船?”郑东行兴奋地抬起头。

    此文书乃是朝廷明年三月份的造船报价。

    一艘平底海船造价三千贯,五十艘便是十五万贯。

    若全由郑家打造,郑家至少能赚五六万贯钱。

    且后续的维护与运营,又可以挣一笔钱。

    这绝对是个好买卖!

    苏辙不屑一笑。

    “造船之事已经定下了。明年,朝廷除了漕运外,还会大力发展海运,但会不会让你郑家做,还需要本官再调查一番你郑家的能力!行或不行,全靠本官决定!”

    听到这话,郑东行便明白了,这是索贿呢!

    “若不是本官急需银钱,想着让我兄长从琼州尽快回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你见面,你应该明白,本官是在帮你!”

    “是……是,我明白的,明晚草民便将重礼送上!”郑东行弓着身子说道。

    其脸上满是笑容,心中却对苏辙厌恶到了极点,已经思索着要去找那位大人物来整治苏辙一番了!

    “你的重礼是多少?”

    “三千片金叶子!”郑东行伸出三个手指。

    苏辙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啪!”

    一巴掌将一旁小桌的茶水打翻在地上,冷声道:“你当本官不知此次买卖,你们能赚多少吗?”

    “明晚,本官要收到一万贯金叶子,然后此事交由你郑家时,再给本官拿出五万贯钱!”

    “五万贯?”

    郑东行面色惊诧,这笔买卖,他郑家的总利润也就只有五六万贯。

    这个三司度支判官的心实在太黑,吃相太难看了。

    此刻。

    郑东行才明白他爹说的那句话:在咱大宋朝,最暴利的生意不是做买卖,而是做官。

    “不行吗?你若不做,本官自会找他人来做,但明年你郑家的生意若一落千丈,可千万别怪我了!”

    苏辙仰面朝天,一脸狂傲。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郑东行气得咬牙切齿,心想:等着吧,本公子能将三司使弄下去,也能将你弄下去!

    少顷,郑东行又化作笑脸。

    “行,完全没问题。能为朝廷做事已经是我郑家的荣幸了!”郑东行再次躬身。

    苏辙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突然伸出手放在了郑东行的头上,一边像揉搓狗毛那般揉搓,一边笑着说道:“这才听话嘛!”

    “是……是……是!”郑东行强忍着暴怒。

    片刻后。

    郑东行乘小舟离开后,苏辙不由得长呼一口气

    “原来,演一个大贪官这么爽,呸!呸!呸!我怎么能生出如此龌龊肮脏的想法呢!”

    郑东行上岸后,越想越生气。

    他没有选择回自己的别院,而是叫了一辆马车,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而这时,杨左派遣的探子也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