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繁枝落 > 第五章 得偿所愿乎?

第五章 得偿所愿乎?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当日,金氏便请了谢守信过来用饭,两人关着门说了好一会儿话。

    待谢守信离开时,已是金乌西坠。

    他惯例去了周姨娘的院子,等到了院门口却迟疑了。

    “二房的女孩儿竟都要成了睁眼瞎子不成?”

    又是一贯直接凌厉的问话,谢守信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温柔顺从那一天起就消失殆尽了。

    他知道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不说谢家,便是东京府任何平民百姓得女儿,但凡家中有些余钱,也是要送去学堂念几天书,识几个字的。

    更何况,是他的女儿。

    所谓的女子无才便是德,也不过是他的借口,他只是心中郁着一口气罢了,那人也清楚得很。

    他谢守信动不了别人,只能迁怒于自己的孩子,何等的可悲,何等的可叹。

    那个罪魁祸首已然不在了,只怕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倒是干净痛快。

    可他却走不出来了,路已经被走死了,纵使错了,也只能继续。

    若是庭兄还活着,见到自己如今的模样,只怕也是要嗤之以鼻的。

    这其中的道理,他也都晓得,又不是三岁小儿了。

    只是……只是…

    “只是我不甘心啊……”,谢守信背手绕步回了书房。

    “罢了罢了,便随了她去吧,只是……”只是再等等吧,他还是绕不来啊。

    谢守信摇着头躲在书房里酩酊大醉一场,嘴里胡乱的喊着故人的名字,等到周管事进来时,谢守信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周管事见惯了老爷这副模样,和平常一般叫人进来伺候谢守信梳洗,自个儿合衣蹲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望着天,过了一会儿又用衣摆擦起了眼睛。

    等到了第二天,就没事了,就没事了。

    “姨娘且去歇息吧,老爷怕是不会来了。”绿萝端着盏油灯劝着。

    周姨娘摇摇头,她半靠在门边,染的嫣红的指甲来回在雕花板上刮着。

    “你忙去吧,我再等等老爷,他必是要来的。”

    周姨娘口气笃定,绿萝见状也只好作罢,不再相劝。

    “您要是站累了,就先进来歇歇吧”,绿萝算着这位站这儿也得有小半时辰了。

    她把油灯留给周姨娘,自己摸着黑回了房里,除了老爷过来,她们夜里是从不点蜡烛的。

    各院的份例都有数,别看周姨娘得宠,可老爷也不会多给她什么,说是怕乱了尊卑。

    叫她说,这周姨娘也就是面上光鲜,每月手里的银钱不凑手,姨娘又是个面团性子,两个孩子的月钱箱笼都叫乳母捏在手里,真是白担了名在。

    掀开帘子,又吹过一阵冷风,绿萝打了个冷战,她双臂环胸小跑着进了屋,赶忙往榻上一瞧。

    幸好六姑娘只是瘪了瘪嘴,还不曾醒来,绿萝拍着六姑娘的被子,自己合衣睡在了榻边。

    睡前还嘀咕着六姑娘的乳母,怨她躲懒回家去了,倒要她在这儿守着。

    绿萝又想起还等着的周姨娘,心道:老爷怕是不会来了,她且等着去吧,只是待会儿莫要再叫她起来要水就是。

    第二日,金氏起了个大早,打理家事,诵经焚香又抄写佛经,做完这些后,也才将将拂晓。

    梳头娘用刨花水给金氏梳了个雾髻,上头斜插着一把牙白的发梳,描眉施粉,又换上新熏过的藕色玉兰花褙子,半靠在茶案边品茶。

    只那对眉毛舒展不起来,仍紧紧锁在一处。

    “她病了?这倒怪哉。”

    金氏捧着茶盏,用那染了丹蔻的鲜红指甲拨弄着茶盘里的水珠,连眉毛都没抬起来一下。

    说话的婆子,头仍埋的低低的,大气不敢出一声。

    屋内放着冰,清凉的寒气一阵阵的冒过来,张婆子却更觉难受,黄豆大小的汗珠不住的淌着,生怕说错了话,惹恼了太太。

    那陈二家的,不就是在太太这里说错了话,一家子都被送到庄子上了。

    这可不是东京府,谁知道老爷什么时候回京,到时候那庄子不就全卖了,还能指望主子惦记起把他们也带上不成?

    别做梦嘞!

    “回太太的话,姨娘身边的绿萝说是夜里害了风,今儿早起就烧起来了,吃了半碗姜茶也不见好,这才来求太太给寻个郎中……”

    金氏仍不以为意,她头也不太抬:“她如今倒金贵起来了,往日跟着我的时候也没见她这般娇贵,可见是个不会享福的。”

    “荔溪不比东京府,买来的人不好调教,这才少拨了几个人给她,怎么?她这是不满意了?”

    张婆子一时不好接话,她晓得这是太太不待见周姨娘呢,那里的下人何止是少,满打满算也才三、四个人真正能用。

    会说官话的就更少了,一个绿萝,一个她,如何够?

    至于少爷那里,就更比不得了,那些小蹄子只听那乳母的话,半点不把周姨娘放在眼里,

    张婆子又左右为难起来。

    金氏见张婆子不说话,把丹蔻上的水珠一弹:“倒不是我怠慢她,如今正值恶五,家里要做法师,哪里去寻郎中给她,仔细起了冲撞,且叫她等等吧,怎么也得等几日到端月才行。”

    张婆子嘴里抖动了几下,又把话吞了回去。

    等到端月还得十好几天呢,如何等得,可这话却不能对太太说。

    张婆子只好灰溜溜的缩了回去,只盼着周姨娘命大,自个儿好起来。

    待张婆子走了后,金氏把茶盏一推,也没了喝茶的兴致。

    对陈妈妈抱怨道:“她倒是痴情,竟真真儿是等了一夜?”

    陈妈妈也恼周姨娘:“那也是个笨的,当初也没想到她是真动了情,这才难办起来……”

    “这倒成了我的过错了?只有她周雪柳是个痴心人?”二太太想起那事就气得咬牙切齿。

    周姨娘原是她身边的大丫头,到了年岁只等着她指个人家,没曾想那时家中出了乱子,她又怀着梧哥儿,一时间顾不上。

    等发现时,她已与谢守信珠胎暗结,那六丫头只比她的梧哥儿小两月,简直是可恶至极。

    即便如此,也不能罚她,只好将错就错,这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太太别动怒,仔细自个儿的身子,她也是左了心,不知轻重,以后才晓得太太您的好嘞”陈妈妈心道,也是痴心错付了,如何能指望老爷呢?

    “那便先晾她几日,他谢守信也不会说什么的,那人心里恐怕也只有梧哥儿了……”

    金氏赌气般的说起了孩子话,陈妈妈也哭笑不得,却只能依她去了。

    果然,谢守信晓得了后,道:“别是犯了伤寒,可别过给了梧哥儿,先把梧哥儿给挪出来吧”

    他想了想:“就先挪去王姨娘那里吧,多叫几个人伺候着!”

    等谢织葑知道的时候,谢绍梧已经在王姨娘院里住了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