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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掌 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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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元…阿元……

    阿元快过来啊……

    杨绮罗还年幼的时候,是养在小陈氏屋里的。

    有时,小陈氏心情好了,便会唤她的乳名,阿元。

    这是二老爷过世前给她起的。

    那时,杨丝罗还没有出世,阿元还是她的乳名。

    大夫人的丝罗体弱多病,便听信了方士之言,夺了她的名去了。

    母亲懦弱无能,祖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杨绮罗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堂妹顶着属于自己的名儿,一日日长大。

    说来也怪,杨丝罗自打得了这个阿元的乳名,身子竟一日好过一日,如今只是偶感咳疾。

    这样一来,大夫人更信了那方士的话了,从此变本加厉。

    杨绮罗总觉得有一日,也许自己什么也不会剩下了。

    好恨啊……

    “姑娘……您…您还是别去瞧了……”

    松衣没能阻拦住谢织葑,后者强硬的来到了串绣的尸身旁。

    串绣还挂在那棵松树下。

    是被人捏短脖子后吊上去的。

    谢织葑一眼就瞧出来了,她赶紧问松衣:“其他人还没回来么?玉衣呢?”

    这时,织荃原本的院子突然冒起了浓烟。

    烧起来了!

    谢织葑心道不妙:“赶紧,快带着二姐回老夫人那儿!”

    “姑娘那您呢!”

    松衣也慌了神。

    “我去去就回!先带她过去!”

    谢织葑冒雨来到了织荃原本的院门口。

    那里的火烧的正旺,还夹着一丝铁锈味儿。

    是桐油的味道!

    谢织葑很熟悉这种味道,她也曾用过这种手段。

    不过,那时是为了摆脱苦海般的日子。

    这下,谢织葑是真信了。

    不管竹音有没有兄长,杨府里有人行凶,欲置织荃于死地是真。

    也许……她不该留下的。

    谢织葑突然睁大了眼睛。

    那是………

    她什么也顾不得了,拔腿就跑。

    谢织葑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裹脚,仍是一双天足。

    急促的脚步声,紧随其后。

    谢织葑一次也不敢回头。

    怎么办,怎么办!

    再快些!再快些!

    上一次也是这样跑,那些人在身后追着她。

    只是她输了而已。

    谢织葑跑得很是狼狈,终于在假山处,她甩掉了那人。

    真的吗?

    她躲在假山里大气不敢出,心中后悔万分。

    等了许久,也没有动静。

    就在谢织葑等到腿麻了,准备离开的时候。

    突然,有人说话了。

    “躲到那里去了?”那人似乎找了许久:“算了,先干正事要紧,不然又得挨骂了。”

    他还有同谋?

    谢织葑心想,也对,怎么会没有同谋呢。

    府里还有人活着么?

    绮罗呢,她怎么样了?

    谢织葑拼命打消了那个念头。

    她得先想法子离开,最多……最多能带走织荃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那人走远了吗?

    脚步声渐渐远了,谢织葑还未来得及松下一口气,就又悬起了一颗心。

    “还没出来啊,可真能躲,要不是我钻不进去……算了,待会儿再来,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那人自言自语着走远了。

    谢织葑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鼻口间满是泥土的腥气。

    她捂着口鼻,艰难的喘着气,浑身颤抖不已。

    真是…太可怕了……

    如果方才没有瞧错的话,那人…那人生了怎样一张可怕的面容啊。

    那真的是人应有的模样吗?

    大伯父到底给织荃选了一个什么样的婆家啊。

    难怪,她前世没有见过织荃,只怕她也是早早就没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谢织葑小心的从假山的洞里爬了出来。

    手肘和膝盖都磨破了,狼狈不堪。

    谢织葑从假山跳下来时,感觉泥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注意到有一点金色的角露在外面。

    有些眼熟。

    谢织葑用手挖了出来。

    “是蘅姐儿的坠子?怎会在这儿的?”

    她突然想起,有一日蒽姐儿找了许久的坠子。

    “那日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难道说不是同一块么?

    谢织葑掏出帕子把它包了起来,那一日,蒽姐儿一定是在这儿看到了什么,才会露出那样的神色吧。

    直觉告诉她,这也许和今日的事情有关。

    伤口又开始作痛,她拼命忍住泪水,往垂花门的方向跑去。

    谁料在垂花门前,尸身也摆了了一地。

    没有什么血腥味儿,桐油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

    玉衣!

    谢织葑走近看,才松了一口气,还活着。

    应该只是晕过去了。

    外头已经烧起来了,木头正噼里啪啦烧的作响,火星和黑灰正顺着风往内府飘来,很快又被雨点给打在地上,冲散。

    守门的婆子也都晕倒在地,横七竖八的躺着。

    谢织葑自知是出不去了,只得往老夫人的院子跑去。

    “绮罗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