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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职场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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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逢知己千杯少,遇到闺蜜前来探望,自然是要忍不住彻夜畅谈的。苏子琴和陆鸣不知道聊到了几点,总之是到了很晚才不知不觉地睡着。

    当苏子琴醒来的时候,只看见陆鸣已经打开电脑坐在茶几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来回移动点击鼠标。她从枕头下摸索出手机点亮屏幕,上午十一点四十一。

    “你这是在干嘛呢?”

    苏子琴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弯曲起身子侧躺在床上,舍不得就这么爬起身。

    “干活呀,有个设计下周一要出来,这两天要抓紧弄弄,搞完一半了已经。”

    陆鸣只瞥了苏子琴一眼,然后很快就把视线收回到屏幕上,苦逼画图中。

    “你不是吧,周末还上班?你们老板也太凶残了吧?”

    苏子琴伸了个懒腰。

    “是呀,哪能像你那么幸福。”

    苏子琴又在床上扭扭捏捏了好一阵,实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才不情愿地起床洗漱。路过陆鸣面前时,苏子琴刚好听到一阵久违的“咕咕”声,于是转而到冰箱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放到陆鸣面前。

    “呐,先垫垫你那无底洞一般的肚子,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苏子琴说道。

    陆鸣早就头晕眼花了,赶忙撕开包装,将巧克力塞进嘴里。冷藏过的巧克力有一点点硬,却是拯救陆鸣的大还丹。

    “还是你懂。”

    陆鸣感激地说道。

    过了没一会儿,最后一张界面图也画完了,接下来就只需要撰写设计文档啦。

    陆鸣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半,苏子琴刚好洗漱完,便领着陆鸣先去吃饭了。

    “你可真行,昨天睡那么晚,今天居然还一大早爬起来加班,拼命三娘啊?”

    等待上菜的间隙,苏子琴感叹道。

    “那倒不是,我本来也想上午多睡会儿,晚上回来再弄,可能换了床睡觉不太习惯,很早醒了就睡不着了,干脆就干活呗。”

    “你们公司这么狠的吗?周末还要加班。”

    “说不准,有时候事儿多,有时候事儿少,看项目的情况吧。”

    这时,第一道菜上来了,陆鸣已经迫不及待地抄起碗筷开始享用美食。

    “还是我们公司好,从来不加班,到点就能走,平时也没多少事,最适合我这种咸鱼啦,哈哈!”

    苏子琴的梦想就是可以不用工作,每天睡到自然醒,自由自在地买买买。

    “你们公司是干嘛的呀?能让你这么清闲?”

    “就是外贸公司啊,平日里就看看网络啊、系统啊有没有出问题,帮其他同事解决一些小的操作问题或者异常,一般没什么大事儿,有大事儿也是供应商的售后来处理。”

    听苏子琴这么一说,陆鸣可以想见其清闲的状态。

    陆鸣在彼秀科技做设计师就完全不同了,每天一早过来就是部门的晨会,规划好一天的工作,然后紧锣密鼓地做设计、写文档,时不时要参加一些临时的会议,每天都排得满满当当,经常还要跟研发撕一撕。虽然不像做互联网的一些公司实行996,但是相较于苏子琴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日理万机了。

    “这样也太爽了吧。”

    陆鸣羡慕地说道。

    “哈哈,要不你辞职过来?到我们公司,咱们就又可以一块儿愉快地玩耍了。”

    陆鸣摇摇头,就着太湖白虾咽下一口饭,享用美食的感觉太满足。

    “你这种状态,我怕我会适应不了。其实我还蛮喜欢现在的工作的,跟着一个追求完美的领导,还有几个龟毛的同事,每天能学到一些新的东西,这样过得比较充实。”

    “唉,大城市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样。”

    苏子琴故意调侃道。

    “什么大城市不大城市的,就我们那小破公司,在外环以外,看起来跟长沙郊区也差不多,刚到那儿的时候我都以为我进了传销组织。你下次去看看就知道了。”

    “真的假的?”

    苏子琴半信半疑,再怎么说,那个地方也是魔都上海。

    “骗你干啥?要不我明天给你打包带走,一起去体会体会?”

    “得了吧,还是呆在我们公司舒服。”

    陆鸣低下头,用筷子在饭碗里扒了扒逐渐见底的饭菜,像是思索了片刻。

    “不过,咱们刚开始工作你就这么混上日子了,你就不担心以后吗?”

    陆鸣忽然变得有点正经。

    “担心啊,我也想过这边好像学不到什么东西,以后会不会在这家公司呆一辈子?如果要换工作能去哪里?是不是应该换个行业?但是也没想出什么结果,我还是喜欢就这么当一条咸鱼。”

    苏子琴盛了一碗汤,开始一勺一勺喝起来,同时看着陆鸣问道:“你呢?你怎么打算?”

    “我现在就是个小菜鸟,能有什么打算?先好好学呗。不过吧,带我的人是个产品经理,其实我还挺想转行做产品的,自己来规划和改进产品,看着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想想觉得还挺有意思。”

    陆鸣这么说着,忽然有点小激动,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别人说出这样的想法。与此同时,尽管陆鸣的嘴里说着王乐凌,脑海中闪过的人却是安蓝。新人圈子里,关于安蓝的各种传言,远多于王乐凌,大约是距离产生美,陆鸣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对与安蓝的交往产生了一种期待。

    “好吧,那你可得加油了。”

    吃完饭,苏子琴的帅气男友又开着那辆红色小汽车过来了。

    三人一起去了同里古镇。潺潺流水从古朴的屋舍前穿过,白墙黑瓦,玲珑的拱桥,狭窄的小木船,一片江南水乡的美景让人忘却了生活的烦恼。景区内的一些房屋前还养了几只鸡或一条狗,砖块铺成的路面不像柏油路那样平整,却像极了陆鸣年幼时生活过的小镇。

    陆鸣与苏子琴手挽着手,就像以前在学校一起逛街游玩时一样。趁着这个周末,苏子琴给陆鸣安排安排得满满当当,两人边聊边玩,不亦乐乎。

    然而,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周日下午,三人早早的就一起吃过晚饭,然后在车站依依惜别了。苏子琴将陆鸣送到进站口,两人拥抱在一起。

    “你好好的,跟赵子岩也好好的,少让我操心。”

    苏子琴拍拍陆鸣的后背。

    “你也是啊,咱们下次再聚。”

    陆鸣挥挥手,不舍地进站了。

    半个小时的高铁行程,陆鸣单手托腮望向窗外,天已经全黑了。无数灯光从陆鸣的视线中一闪而过,它们在黑夜中显得那样孤立无援。苏子琴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也不给自己立任何flag,从学校时起就是得过且过。方琳琳大大咧咧,看起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实则在工作的事情上再现实不过,随时准备寻找下一个跳板升职加薪。

    陆鸣心中所想与这两人都不一样。陆鸣没有想明白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她不想碌碌无为,也不想因为职位或薪资的诱惑而盲目选择。跟苏子琴说起想转行做产品经理,只是一时兴起,自那次谈话之后,陆鸣仿佛在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遇到适宜的土壤,很快生根发芽,她已经开始幻象是不是会有这种可能性呢?

    此刻,陆鸣脑海中飞驰过千万种思绪,她看不清楚前路在何方,觉得自己或许需要有个叫做“职业规划”的东西,但她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来规划,如何实现可能的规划。她没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应该为了什么而奋斗。

    陆鸣赶上了即将停运的地铁,风尘仆仆回到上海郊外简陋的出租屋房间内,打开电脑看着写到一半的设计文档。工作四个月,陆鸣已经逐步适应从校园到职场的生活,读书的终点是毕业,可是职场的终点在什么地方呢?

    今天在电脑屏幕上敲下的每一个字符,对于明天的意义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