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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只要毁了你他才不会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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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初笑得清雅,“如果真的找不到,大不了再重买一对

    “可以。”他轻声回答。

    可就这两个字,令她的心咯噔一声。珠宝店的老板说得清楚,女戒是祖传的,他却不曾提过这件事。

    “吃点水果吧。”顾初起身,“我去看看汤好了没。”

    “好。”

    顾初进了厨房,心脏跳得极快,哪还有心思却看汤煲得如何,又悄悄折回去,厨房到客厅有隔断,她躲在隔断后,借着暗影的便利探了头出去。

    客厅的男人先是去洗手间洗了手,坐回沙发上就许久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得顾初误以为他要石化似的,突然他动了,吓了她一跳。

    他抬手,伸向柳橙。

    顾初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直在盯着他的举动,心脏跳得愈发厉害。这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吃还是不吃。如果他吃了,那他极有可能不是陆北辰,可他如果不是,那陆北辰到底在哪?是陆北深吗?可感觉又不像陆北深;如果不吃,那么他可能是陆北辰,但也有可能是察觉出她的试探故意误导。

    一时间心神难安,手指紧攥,手心里冒了汗。

    他拿了一块柳橙在手,在慢慢地拨着橙皮,动作举止十分优雅,不疾不徐。顾初看在眼里,却如同当头棒喝,大脑一片空白,她就傻呆呆地盯着不远处的男人,他将剥好的小块柳橙送进了口中,吃的过程中若有所思。

    顾初双脚一软,猛地扶住隔断方才没有倒地,却由此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来。他听见声响,放下手中的柳橙几步过来,见她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隔断旁边后倍感惊讶,忙上前扶住了她,

    “你怎么了?”

    “我……刚刚不小心崴了脚。”顾初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再开口时嗓音小小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低语,“还能走吗?”

    他靠近,唇稍还沾有甘醇的柳橙气息,她却忽而窒息,摇头,“你背我回沙发上坐一会吧,应该没太大问题。”

    “好。”他转过身。

    顾初深吸了一口气,趁着他下蹲的动作,手猛地抓起他的衬衫往上用力一掀,紧跟着入眼的是男人健硕的后背!

    光洁的后背,一丝疤痕都没有!

    这一次她倒吸一口冷气,一个身心不稳后退了两步。而他也没料到她会有这种突然举动,蓦地回身盯着她,眉梢腾起不悦,低喝,“你在干什么?”

    顾初盯着他,眼中警觉,整个人像是刺猬一样,毛孔都恨不得炸开。

    他与她对视少许,从她眼中看出她的警觉来,唇角就慢慢上扬了,一步步靠近她,她欲要躲闪,他却搭上了一条胳膊,另只手蓦地将她逮住,一张英俊的脸凑近她。

    顾初挣脱不了,只能谨慎地盯着他越压越低的脸,胳膊被他的大手箍得生疼,想喊又喊不出,嗓子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似的。他笑得不善,坚廷的鼻梁凑近了她,低低笑问,“告诉我,你想证明什么?”

    她张了张嘴,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先是无缘无故提登记的事,然后又是柳橙,现在你是上下其手。”他的唇近乎贴上她的,笑容更炽,“我是不是也得还回来算是公平?”话毕,大手覆上了她的腰。

    男人的手刚要动,顾初的声音终于冲破气门,冷冷地道,“你到底是谁?”

    他停了手,瞅着她的脸,许久后笑了,“我是陆北辰。”

    顾初抬头,死死盯着他的双眼,“你不是陆北辰!”

    他松开了她,衣衫还有些凌乱,眼角眉梢的笑却是顾初陌生的了。他道,“我哪里不像陆北辰了?”

    顾初的呼吸变得急促,攥了攥手指。

    “如果我不是陆北辰,那你以为我是谁?”他笑问。

    刚刚他剥柳橙的动作不经意窜到了顾初的脑海,那些过往的记忆蓦地炸开,她指着他,厉声,“你是陆北深!”

    男人盯着她,突然大笑。

    不知怎的,顾初没由来地害怕,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陆北深,那么就意味着在大学里跟她谈过一年恋爱的人就是这个男人,可是不对,这不对劲!

    她蓦地推开了他,转身要跑。

    陆北深却手长脚长,大手一抓就把她给逮住了,她怒喝,“放开我!”

    下一秒她被他按在了墙壁上,有他颀长的身躯为墙,她挣脱不开。陆北深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你害怕我?你怎么可以害怕我?别忘了,咱们在大学的时候谈过恋爱,你不是对我心心念念不忘吗?”

    “不!大学里的那个人不是你!”顾初十分肯定地说。

    “不是我?那你认为会是谁?”陆北深笑得眼眸深邃,“难道你忘了当初你有多爱我?”

    “不对……”他给她的感觉不是陆北深,换句话说,也许他是陆北深,可不是跟她在大学里谈恋爱的那个人,猛地,大脑骤疼了一下,那种长期以来被她压抑着的预感终究还是爆发了,她盯着他,脸色煞白,“陆北深,你只是失踪,那么当年……出车祸的人是……”

    陆北深松了箍住她下巴的手,笑容就渐渐退隐了,看向她,眼里的光近乎冰冷,他一字一句告知,“没错,当年为了你跟家人妥协的人不是我,听到你跟那个姓乔的订婚消息后发了疯的人也不是我,因为你出了车祸差点丧命的人,更不是我。”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神情也冰到了极点,狠狠一甩手,顾初一下子没站稳摔倒在地。

    顾初只听见大脑嗡地一声响,过往的林林种种就如走马观灯似的逐一浮现,从相识的到最后分手的,一场场一幕幕的全都蹦了出来。

    然后,耳畔全都是陆北辰曾经对他说过的北深听到了你跟乔家公子订婚的消息,他发了疯似的不顾家人反对要回上海,要回去找你,结果在赶到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又似乎听他说这道疤……是查案的时候留下来的。

    陆北深蹲身下来,再次捏起她的脸,咬牙,“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想要毁了你,只要毁了你,他才不会那么受罪!你这个人面蛇心的女人!”

    顾初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已经听不见男人在说什么,曾经的记忆折磨得她近乎癫狂,猛地推开了他,踉踉跄跄地逃出了房间。

    他没追,只是缓缓起身,眼底的冷渐渐消散……

    ——————

    雨下个不停,也许,这一晚上的雨压根就没停过。顾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知道开门的时候,拿钥匙的手一直在抖,手指已经凉得打不过来弯。最后还是顾思听见了动静跑出来开的门,见到她后吓了一跳,惊叫,“姐,你怎么了?”

    顾初很狼狈,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打透了,一头长发湿哒哒地贴在巴掌大的脸颊上,衬得那张脸如白纸似的惨白惨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见门开了,她一把拨开顾思,也来不及换鞋就往屋子里跑。顾思着实被她吓得不轻,这让她想到了父母刚去世的时候,顾初就是这般失魂落魄。一道闪电经过,紧跟着是一声震天雷响,顾思一个激灵,心底深处蓦地泛起不详的预感,忙拾起了地上的钥匙,回了房间。

    房间的地板上全都是泥脚印,顾初的。

    “姐?”顾思听见卧室里有动静,朝着里面走过去,不曾想顾初又冲了出来,撞了顾思一个趔趄。

    顾初眼睛里没别人,又冲进了衣帽间,顾思忙跟着进去,一把将她拉住,“姐,你在找什么?”

    “琼州老宅的钥匙……钥匙放哪了?”顾初说话有点不利落,嗓音发颤。

    顾思被她弄得心里惶惶的,小声道,“我那……有一把。”

    “给我。”顾初一把攥住她的胳膊。

    疼得顾思的脸都变形了,用力点头,“我现在就给你找,你先放手……放手。”

    顾初手一松,顾思马上从包架上翻出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把钥匙来递给顾初,顾初二话没说就夺了过来,紧跟着就要往外跑。被顾思一把拖住,急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需要回趟琼州。”顾初压着声音的颤抖,尽量让自己说完整话。

    顾思一怔,很快问,“回琼州干什么?”

    “取东西。”顾初紧紧攥着钥匙,钥匙棱铬得手心生疼,“很重要的东西。”

    “取东西?”顾思震惊地瞅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现在?”

    顾初没多言,甩开了她的桎梏就要往外走,顾思是清醒的,一下子堵在了门口,张开双臂,“姐,你怎么回琼州?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样,你告诉我你要取什么东西,我帮你回去取还不行吗?再或者,让姨妈寄过来也行。”

    顾初听不进去,上前将她扒拉开,“你别管。”

    “现在一没车二没飞机你想怎么回去?难道要走回去吗?”顾思冲着她喝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如当头棒喝,猛地敲醒了顾初,她呆滞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蹲身下来,一时间像是泄了身上所有的元气似的,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顾思见状慌了手脚,忙扶她起来,“姐,你别吓我……”

    好不容易坐回到沙发上,顾思紧紧搂住她,生怕她再一个想不开跑出屋子,“你到底要取什么东西?告诉我,我保证帮你拿回来行吗?”

    “画……”顾初的嗓音无力薄弱,“我以前的那些画。”

    顾思坐直了身子,看向她,问,“就是你在琼州画室里的那些画?”她记得,一张张跟陆北辰一模一样的人物画像,只是她当初告诉她,画中的男子不是陆北辰。

    顾初点点头,眼泪就掉下来了。

    顾思见状,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给她拭泪,“要是因为那些画的话你不用回去啊,画早就不在琼州了。”

    顾初一怔,看着顾思,“你……说什么?”

    “你来上海的时候那些画就被未来姐夫拿走了。”顾思一五一十地告知,“我听姨妈说,当时未来姐夫把画收到了一个很大的红箱子里,你们走了之后我一直在老宅住着,那些画的确都不见了。”

    一个很大的红箱子里?

    顾思小声问,“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

    顾初置若罔闻,她在拼命回想着自己是否见过什么红箱子,可想了半天还是没印象,急了,又问顾思,“到底是什么样的红箱子?”

    顾思吓得一哆嗦,轻声说,“我听姨妈说就是咱们家以前装旧衣服的那个红色木箱。”想了想,一拍脑袋细致描述,“对,就是那个红色烫金的沉香木箱,之前咱妈还说过那个箱子很值钱的。”

    顾初猛地想起了那个箱子,脑中的画面迅速定格在老洋房装修那天,当时陆北辰命两名工人将那只红箱子抬到了阁楼,她见状还笑问他,这么沉的箱子你怎么从琼州弄回上海的?

    他只是笑笑没回答。她又随口说了句,就是个装旧衣服的箱子,搬来搬去的多累啊。陆北辰却说,里面装了我的一些宝贝。她就取笑道,你用我家的箱子装你的宝贝?他揉了揉她的头笑道,对,不准偷看。

    那是上了锁的木箱,她没当回事,后来就一直没腾出时间偷看他的宝贝。

    “阁楼……”顾初喃喃,紧跟着冲上了阁楼。<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