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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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流水一手举着烛火,淡淡冷笑。“王爷对流水有救命之恩。流水才不会就这么死去!所以一会子她们来的时候,请王爷配合流水就成。”话说到这儿,她便扬声对四婢扬声道,“快来,王爷喝醉了。”

    她几人正愁不能接近房间,一听苏流水这么喊,便赶紧飞奔过来。她们远远的便闻见屋子里头一股子的酒味儿,春天蹙眉道,“怎么这么大的酒味儿?”

    苏流水举着烛火,却倒不让她们进门。她笑着冷道,“立刻给我备轿。送我回去!”

    秋天面色一寒,道,“你在开玩笑?”

    苏流水把烛火移至她跟前。道,“谁跟你开玩笑。我跟王爷身上现在全是酒。你若要王爷的命,就给我把轿子抬来!不然,我一把火把这儿全烧了!我固然不在了,你们娘娘的宝贝儿子也就不在了!”

    “你敢!”春天朝着她跨前一步。“你别以为总把死字挂在嘴边,咱们就怕了你!你不过是只纸老虎而已!你拿什么跟我们斗!”

    “住嘴,你们连本王也不顾了么?”温于意勉强起身,一步一顿的走到苏流水的身后。他把重量全都压到她背上。气若游丝的道,“流水,她们不管我,你也不爱我。那咱们便死在一块儿。”他说罢,便伸手过来要夺她的烛火。

    他那么一说,倒真把个春天吓坏了。她急道,“还不快让人抬轿!咱们送王爷出府!”

    苏流水听她们这么一说,不由的松了口气。

    官轿慢悠悠的走在帝都街道上。温于意便这么歪在一边,额头烫得吓人。轿子里头全是酒气,苏流水闻着有些头晕,便呕了几声。

    她这么一呕,温于意便哑道,“我以为这一回跟你终有了牵扯,可原来并非如此。你的心不在我身上。他的孩子终于还是他的。就像他的太子位,终于也是他的一样。旁人想争想夺,绝无可能。”

    苏流水一直紧张的持着烛火,听到他这么说,倒却松了口气。“这事儿是我对不起你。再怎么说,你对我也有过两次救命之恩。今儿个我这样挟持你,却是我不对。可是温于意,很多事儿就是如此,强扭的瓜不甜。”

    他咳嗽两声,道,“他能给你幸福么?他能一辈子都待你好么?苏流水,你知道我母妃过的是什么日子么?帝王之爱,从不长久。她承宠不过短短两月。若非有了我,她又怎会在宫里头有一席之地?上次父皇去清风殿,已是三年前的事儿了。苏流水,你确定你的选择没错么?”

    苏流水身子微颤,她哑然道,“人不能想这么多。哪怕将来真有那么一天,他的心已不在我身上,那我便会远走他乡,再不留恋。眼前,我便只有全心全意的爱他。如此而已。”

    温于意听到这儿,身子一震。“全心全意的爱他?如今说得这么潇洒,只怕有朝一日,你会落得跟母妃一般的下场。父皇这人道似有情却无情。就这么一直给母妃希望,可却永远也不爱她。这世间女子皆以夫为天,嫁了他,若要离去,便只有下堂。”

    “别拿我跟你母妃比。苏流水不是你想像中的人。流水从来都清楚知道自个儿想要的东西。”她打断他。

    “若真清楚,你又怎会开头的时候选二哥,后来便又选了五哥?”他的声音最终还是拔高了。

    苏流水听到这儿,淡淡的一笑。她轻叹道,“王爷以为我怎会如此?不如我给王爷提个醒如何?寻死前的苏流水,为何会被二王清零捧在手心。可心底却那般的不屑?”

    温于意心中一震。“你在打什么哑谜?”

    苏流水漠漠一笑。“王爷若能想明白,便会知道我说的话不假。”

    太子府。

    温行云站到堂前,却见家中白绫处处。家里摆了口棺材。棺材里头置了些苏流水的衣物。前面摆了个牌位。张然跪在一边哀哀哭泣。

    苏流水的娘亲蓝姑草也坐在一旁,不断的揩眼泪。

    温行云两道眉毛蹙在一起,他猛的拔剑,把白绫全都斩落。那他这般,张然便跪到他跟前,道,“爷,您别这样,您让姐姐好好的去罢。”

    温行云抬起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人没死,你们哭什么!你们摆什么棺材牌位?”他说罢,便又拿了那块牌位扔到地上,霹断。

    接着又去霹那棺木。蓝姑草伤心欲绝。她又岂想摆出这种灵位来?可她能怎么办?“已经二十日了,能找的地儿都找了。她人没了就是没了。行云,你别这样了。让她好好的去罢。”

    温行云面色一寒,他冷道,“岳母,流水不会扔下我一个人。她是祸水,祸水该一千年才是。她不会就这么走了。”他说到这儿,扬声道,“以后谁要再敢摆出她的牌位来,就自个儿下去领罚!”

    躲在暗处的熹儿知道他在说她,便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爷,您别这样好么?夫人已经去了。您为了这事儿还把皇上得罪了。花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下去找她。可她却依然没有消息。爷,您醒醒罢!夫人没了!”

    他面色一冷,咬牙笑道,“好你个熹儿,果然是你把他们叫来的哪。现在你连爷的话都不用听了么?”

    熹儿赶紧摇头,道,“熹儿不敢!”

    “不敢你还叫他们来!摆什么灵堂?现在你很希望她死么?她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他目赤如血,每说一字,便朝熹儿逼近一步。

    “行云,这事儿是我错了。你别怨熹儿。然儿,咱们走。咱们走就是了!”蓝姑草说罢,便要去拉张然。

    张然泪如雨下,“是然儿错了。这事儿不能怨熹姑娘,熹姑娘也是为了爷好!”

    “爷的事儿,自个儿能作主。不需要你们为爷好!立刻叫人把这些东西收拾了。若是夫人今儿回来瞧见了不高兴,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赔!”温行云冷斥道。

    “这是怎么了?”月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下轿瞧了眼一地狼籍,冷道,“行云,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灵堂的东西怎么能砸?”

    温行云上前道,“母妃。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月妃着了一袭华贵红裳,淡淡笑道,“我来瞧瞧我儿子不成么?回来这么久,你竟一次都没进宫瞧过本宫,倒把心思全都扑在了你那短命的女人身上了。这叫为娘的好生妒忌。”

    蓝姑草跟张然楞了许久,才对她行礼。她一见,赶紧过来扶起蓝姑草。“我道是谁生了这么个颠倒众生的女子出来,早就想瞧瞧了。今儿个一见,倒却真长了见识。”

    她说罢,转了个身。嘴里便无声的吐出一句,不过如此。

    蓝姑草面色苍白,她哑声道,“是流水命薄。不能陪伴太子左右。”

    月妃面罩寒霜,唇角却隐出抹笑来。“怎么能叫命薄呢?她有太子的爱,纵是上了黄泉也不寂寞。不像本宫!罢了,今儿个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行云,还不过来跟你岳母赔罪?”

    温行云不情愿的上前几步,低头道,“对不起,岳母大人。刚刚是小婿无状了。以后流水由我一人去寻。可若谁还说流水死了,小婿也不能保证是不是会比今儿更无状。”

    月妃一听这话,唇角抿着一点薄怒。“行云,你就是这么跟你父皇说的?难怪他现在连见都不想见你!你从来都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怎能这么伤了父亲的心呢?你要找她,你就去找。母妃不会拦你。可你回过头来瞧瞧跟着你那一大群人。你也为他们想一想!你这般沉迷女色,成么?”

    “那是因为母亲不能让父皇也沉迷女色!母亲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父皇给不起你,你就把他拒之门外。永不侍寝。母亲想要的东西,行云也想要!”他的手指骨格格作响。

    月妃听到这儿,突然纵声大笑。“你父皇给得起的!可他的心却不是给了我!是!我确是一个失败的女人。可你是我的儿子,你怎能这么说我?怎能?”话说到这儿,她的泪便这么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