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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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说心动，可却并不会冲动。在我心里，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弄清楚，即便是条件再丰厚，我亦是不会与柳莲合作。
我低头看着柳莲，笑容敛起，轻声的问她：“柳莲，本宫有一事不明，你可否替本宫解惑？”
柳莲不明就里的撇我一眼，见我这般的盯着她，随即又伏下身子恭敬道：“娘娘请讲。”
“这般大的事情，你为何来求本宫，却不去求皇上？要知道，皇上才是这后宫里，真正掌握着我们生杀大权的人哪。”我凑近她，盯着她的眸子缓缓道出心中疑惑。
柳莲浑身一震，面色苍白的抿了唇。见她这般，我更是觉得的古怪，只却是不催她，耐着心思等着她开口。我相信，她不会不开口的。反正我时间多，等得起。
许久，柳莲终于开口。只是面色仍是发白，眼神更是透着一股深深的悲哀。她抬头看着我，凄苦笑道：“珍妃娘娘，你怕是不知道罢？虽说我得宠，可皇上却从未动过要给我子嗣的念头。每月定然会守着我喝下一碗汤药，否则，绝不踏入我宫中。这次怀孕，已然是天赐，我必须保住他。一旦让皇上知道此事，那么……”
她伸手抚着自己的腹部，神色更是凄然。
她这话未曾说完，我却仍是被狠狠的震住了。按照柳莲的意思——商君博知道了，那便是会亲手喂下一碗堕胎药么？不可能罢？当初德妃他都未曾这般做，更别说得宠的柳莲了。再如何说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如何下得狠心？
所以，我不信。不相信商君博会如此的狠心！当初他也曾不止一次的表示过不能留下德妃的孩子，可最后还不是让那孩子活得好好的？
我上上下下的看着柳莲的脸，想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一点端倪来。然而，越看我却越是觉得——柳莲并非是在撒谎。因为她面上的那种恐惧很真实，完全就是从心中印照出来的。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可是为何？商君博为何会这般的做？即便柳莲生下孩子，也终归不会和德妃的孩子有同样大的威胁罢？他如此防备，到底是在防备什么？
思及此，我压下心中的疑惑，望着柳莲冷笑，做出一副怎么也不相信她话的模样：“柳莲，你当本宫是傻子么？如此劣质的谎言也想欺骗本宫？若是没那个合作诚意，本宫就当你今日什么也没说过，你回去罢！”
柳莲的笑容越发的凄苦，低叹一声，她仿若喃喃般问道：“娘娘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臣妾呢？难道要臣妾将皇上拉来对峙么？”
我接口，仍是故意用了怀疑的语气：“本宫觉得，你说的事情荒诞不已。自古历来帝王皆是多子，无不想让皇族兴旺发达。可你这般说，却仿若皇上根本不喜孩子，教本宫如何信得？皇上喜爱孩子，这点从每日必定抽时间过来看太子和长公主便知。若你想说服本宫，总归要说出个所以然来罢？”
商君博却实是喜欢孩子的，这点不假。比起柳莲，我更愿意相信商君博。且这事情太过荒诞，教我如何能够相信？
听了我这话，一直都恭顺的柳莲却是突然冷笑起来，抬头哀怨的看着我，她凄然道：“还不是因为娘娘你么？这宫里，谁不知皇上是将娘娘捧在了手心上的？后宫倾轧之事，皇上不仅将娘娘你护得好好的，甚至连告诉娘娘都不曾。更甚至，为了太子日后能顺利的登基，皇上更是不打算再让任何人怀上龙胎！”
见我震惊，柳莲顿了顿，撇了我一眼，而那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讥诮的味道。然后，她才又继续说下去，只语气更为悲愤：“皇上亲口告诉我，宠爱他可以给，甚至可以扶持我家族在朝堂上的势力，可惟独不能给的东西——就是一个孩子！他亲口对我说，若不小心怀上龙胎，便让我自行了断了它！”
商君博亲口说的？我彻底的呆住。随着柳莲的描述，我脑中几乎立刻便浮现出了商君博说这番话的狠厉模样来。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语……确实是商君博的风格。
我看着柳莲，几乎说不出话来。今日之事，实在是让我太过震惊。商君博护着我的同时，却是对柳莲这般的狠厉……
无论如何，心中都是不肯相信这事情的。与商君博的日夜相处，我不认为他是如此狠心之人。可柳莲却又说得如此的确之凿凿，叫我如何？又去相信谁呢？
罢了罢了，即是不相信商君博会如此狠心，那便帮柳莲一把又如何？最主要的是爹爹，能帮到爹爹，即便我吃亏又如何？犹豫几番之后，我终于是点点头：“既然你如此害怕，那本宫便帮你一把。只是，若要合作的话，还请拿出你的诚意来。本宫……可不想当个愚蠢的垫脚石，到头来什么都没捞到不说，反而还亏本。”
柳莲撇我一眼，咬牙道：“明日我爹爹便会在朝堂之上与令尊同仇敌忾。到时候，所有的文武百官，都会知道你我两家是一体。”
我仔细思索了一下，却是摇头拒绝了。这个方法一点也不好，这般明目张胆的勾结在一起，且不说商君博会如何看，就是满朝的文武大臣只怕也有说道。而太后和德妃，自然会知道我们在宫内亦成了一丘之貉，反倒不划算。
“这样罢，你爹将兵符交与我爹爹一半罢。”思考良久，我终于还是想出一个不错的主意来。只要有兵符在手，就不怕她柳家人叛变了……届时，只要一言不合，那就直接可以拿出兵符交与商君博，到时候柳将军才真正的是百口莫辩呢。
柳莲大抵也是没想到我会想出如此的方法来，当场便是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摇头拒绝。不过看我眼神坚决，渐渐的便有些动摇。低头犹疑许久之后，终于还是被迫的点头应下了。不过她却是提出一个条件：“珍妃娘娘，交出兵符也未尝不可，只要我怀胎五个月以上，并且确保安全之后，我才会交出兵符！”
我自然是一口应下。这等事情，对我来说根本就没什么损失，不过是顺手罢了……
合作方案顺利谈成，我与柳莲便成了合作的伙伴。所以，当下我也不再淡漠，很快的便想出应对之法。柳莲是想我帮着她瞒住所有人，然后搞定商君博那边。
对我而言，要商君博同意倒是简单，可要是瞒着别人，就难了。况且现在……柳莲甚至都未曾请太医诊过脉，如何确定是怀孕，又如何确定那胎是正常的？
按照柳莲先前的说法，之前她每月都会服下避孕药物，长久如此身体肯定受到影响，若是这胎儿是畸形的，或者根本就是宫外孕，我们又该如何？
不行，必须请个太医来瞧瞧。仔细想了许久之后，我决定冒一次险。当下我便修书一封，让柳莲替我送出宫去。请她帮忙送，我亦是不得已而为之。她先前说的事情那般肯定，定然已经是和家里商量好了。她肯定有自己独特的联系方法，可是我却没有。所以这一次，我只得借助她的手才好。
信里，不过是让爹爹寻个信得过的太医送进宫来罢了。要做成这事情，没一个自己信得过的太医如何能行？
写完信，我又对柳莲吩咐了一些事情，教她瞒住负责记录月信的女官，然后又让她一定不可在宫中到处走动。怀孕之人，体型仪态都会有变化，若是眼光毒辣者，甚至不必腹部凸现便能一眼看出。
至于商君博那边，我让她先假装身子不舒服，回避了就是。
好容易送走柳莲，并且将细节一一告知之后，我便是将织锦与巧慧唤了进来，我有话问她们。刚才便是想问，只是奈何柳莲在场不太方便，这会终于空闲下来，得以解上一解心中的疑惑。
“跪下。”当他们进来之后，我不由分说便是对他们冷冷的命令道。
织锦没半分疑惑，立刻跪下了。倒是巧慧吓得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怯怯的唤了一声：“娘娘。”那语气不尽惶恐，看得我几乎有些心软。
别开头不去看巧慧，我只自顾自冷冷的问下去：“本宫问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为何要瞒着本宫？”
“娘娘恕罪！奴婢刚才所言都是真的，是皇上吩咐奴婢这样做的！”巧慧一见我这般严肃，立刻便慌了神。加之早在刚才便已经将此事说了出来，此刻也再没什么顾忌，于是便对我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将商君博如何吩咐他们之事说了个明明白白。
听完之后，我终于是明白了柳莲所说的话。果然是商君博。我一直还道是这宫中风平浪静，没什么太多的勾心斗角，却原来是被人护在了温室之中，根本没那机会去感受。
我苦笑的让他们下去了，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桌边，心中的滋味连自己都说不太清楚。感动？有的。疑惑？也有的。甚至是愤怒，亦是有的。
他这般做，到底是何意？我问自己，然却是找不出一个答案来。思绪良久之后，最终我决定做出一副仍旧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来。他要护，我又何苦拒绝？有个遮风挡雨的伞，能让我在后宫这一片腥风血雨之中平安无恙滴水不沾，岂不是很好么？
只是，我应了柳莲这事，会不会让他生气呢？
我虽说心动，可却并不会冲动。在我心里，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弄清楚，即便是条件再丰厚，我亦是不会与柳莲合作。
我低头看着柳莲，笑容敛起，轻声的问她：“柳莲，本宫有一事不明，你可否替本宫解惑？”
柳莲不明就里的撇我一眼，见我这般的盯着她，随即又伏下身子恭敬道：“娘娘请讲。”
“这般大的事情，你为何来求本宫，却不去求皇上？要知道，皇上才是这后宫里，真正掌握着我们生杀大权的人哪。”我凑近她，盯着她的眸子缓缓道出心中疑惑。
柳莲浑身一震，面色苍白的抿了唇。见她这般，我更是觉得的古怪，只却是不催她，耐着心思等着她开口。我相信，她不会不开口的。反正我时间多，等得起。
许久，柳莲终于开口。只是面色仍是发白，眼神更是透着一股深深的悲哀。她抬头看着我，凄苦笑道：“珍妃娘娘，你怕是不知道罢？虽说我得宠，可皇上却从未动过要给我子嗣的念头。每月定然会守着我喝下一碗汤药，否则，绝不踏入我宫中。这次怀孕，已然是天赐，我必须保住他。一旦让皇上知道此事，那么……”
她伸手抚着自己的腹部，神色更是凄然。
她这话未曾说完，我却仍是被狠狠的震住了。按照柳莲的意思——商君博知道了，那便是会亲手喂下一碗堕胎药么？不可能罢？当初德妃他都未曾这般做，更别说得宠的柳莲了。再如何说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如何下得狠心？
所以，我不信。不相信商君博会如此的狠心！当初他也曾不止一次的表示过不能留下德妃的孩子，可最后还不是让那孩子活得好好的？
我上上下下的看着柳莲的脸，想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一点端倪来。然而，越看我却越是觉得——柳莲并非是在撒谎。因为她面上的那种恐惧很真实，完全就是从心中印照出来的。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可是为何？商君博为何会这般的做？即便柳莲生下孩子，也终归不会和德妃的孩子有同样大的威胁罢？他如此防备，到底是在防备什么？
思及此，我压下心中的疑惑，望着柳莲冷笑，做出一副怎么也不相信她话的模样：“柳莲，你当本宫是傻子么？如此劣质的谎言也想欺骗本宫？若是没那个合作诚意，本宫就当你今日什么也没说过，你回去罢！”
柳莲的笑容越发的凄苦，低叹一声，她仿若喃喃般问道：“娘娘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臣妾呢？难道要臣妾将皇上拉来对峙么？”
我接口，仍是故意用了怀疑的语气：“本宫觉得，你说的事情荒诞不已。自古历来帝王皆是多子，无不想让皇族兴旺发达。可你这般说，却仿若皇上根本不喜孩子，教本宫如何信得？皇上喜爱孩子，这点从每日必定抽时间过来看太子和长公主便知。若你想说服本宫，总归要说出个所以然来罢？”
商君博却实是喜欢孩子的，这点不假。比起柳莲，我更愿意相信商君博。且这事情太过荒诞，教我如何能够相信？
听了我这话，一直都恭顺的柳莲却是突然冷笑起来，抬头哀怨的看着我，她凄然道：“还不是因为娘娘你么？这宫里，谁不知皇上是将娘娘捧在了手心上的？后宫倾轧之事，皇上不仅将娘娘你护得好好的，甚至连告诉娘娘都不曾。更甚至，为了太子日后能顺利的登基，皇上更是不打算再让任何人怀上龙胎！”
见我震惊，柳莲顿了顿，撇了我一眼，而那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讥诮的味道。然后，她才又继续说下去，只语气更为悲愤：“皇上亲口告诉我，宠爱他可以给，甚至可以扶持我家族在朝堂上的势力，可惟独不能给的东西——就是一个孩子！他亲口对我说，若不小心怀上龙胎，便让我自行了断了它！”
商君博亲口说的？我彻底的呆住。随着柳莲的描述，我脑中几乎立刻便浮现出了商君博说这番话的狠厉模样来。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语……确实是商君博的风格。
我看着柳莲，几乎说不出话来。今日之事，实在是让我太过震惊。商君博护着我的同时，却是对柳莲这般的狠厉……
无论如何，心中都是不肯相信这事情的。与商君博的日夜相处，我不认为他是如此狠心之人。可柳莲却又说得如此的确之凿凿，叫我如何？又去相信谁呢？
罢了罢了，即是不相信商君博会如此狠心，那便帮柳莲一把又如何？最主要的是爹爹，能帮到爹爹，即便我吃亏又如何？犹豫几番之后，我终于是点点头：“既然你如此害怕，那本宫便帮你一把。只是，若要合作的话，还请拿出你的诚意来。本宫……可不想当个愚蠢的垫脚石，到头来什么都没捞到不说，反而还亏本。”
柳莲撇我一眼，咬牙道：“明日我爹爹便会在朝堂之上与令尊同仇敌忾。到时候，所有的文武百官，都会知道你我两家是一体。”
我仔细思索了一下，却是摇头拒绝了。这个方法一点也不好，这般明目张胆的勾结在一起，且不说商君博会如何看，就是满朝的文武大臣只怕也有说道。而太后和德妃，自然会知道我们在宫内亦成了一丘之貉，反倒不划算。
“这样罢，你爹将兵符交与我爹爹一半罢。”思考良久，我终于还是想出一个不错的主意来。只要有兵符在手，就不怕她柳家人叛变了……届时，只要一言不合，那就直接可以拿出兵符交与商君博，到时候柳将军才真正的是百口莫辩呢。
柳莲大抵也是没想到我会想出如此的方法来，当场便是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摇头拒绝。不过看我眼神坚决，渐渐的便有些动摇。低头犹疑许久之后，终于还是被迫的点头应下了。不过她却是提出一个条件：“珍妃娘娘，交出兵符也未尝不可，只要我怀胎五个月以上，并且确保安全之后，我才会交出兵符！”
我自然是一口应下。这等事情，对我来说根本就没什么损失，不过是顺手罢了……
合作方案顺利谈成，我与柳莲便成了合作的伙伴。所以，当下我也不再淡漠，很快的便想出应对之法。柳莲是想我帮着她瞒住所有人，然后搞定商君博那边。
对我而言，要商君博同意倒是简单，可要是瞒着别人，就难了。况且现在……柳莲甚至都未曾请太医诊过脉，如何确定是怀孕，又如何确定那胎是正常的？
按照柳莲先前的说法，之前她每月都会服下避孕药物，长久如此身体肯定受到影响，若是这胎儿是畸形的，或者根本就是宫外孕，我们又该如何？
不行，必须请个太医来瞧瞧。仔细想了许久之后，我决定冒一次险。当下我便修书一封，让柳莲替我送出宫去。请她帮忙送，我亦是不得已而为之。她先前说的事情那般肯定，定然已经是和家里商量好了。她肯定有自己独特的联系方法，可是我却没有。所以这一次，我只得借助她的手才好。
信里，不过是让爹爹寻个信得过的太医送进宫来罢了。要做成这事情，没一个自己信得过的太医如何能行？
写完信，我又对柳莲吩咐了一些事情，教她瞒住负责记录月信的女官，然后又让她一定不可在宫中到处走动。怀孕之人，体型仪态都会有变化，若是眼光毒辣者，甚至不必腹部凸现便能一眼看出。
至于商君博那边，我让她先假装身子不舒服，回避了就是。
好容易送走柳莲，并且将细节一一告知之后，我便是将织锦与巧慧唤了进来，我有话问她们。刚才便是想问，只是奈何柳莲在场不太方便，这会终于空闲下来，得以解上一解心中的疑惑。
“跪下。”当他们进来之后，我不由分说便是对他们冷冷的命令道。
织锦没半分疑惑，立刻跪下了。倒是巧慧吓得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怯怯的唤了一声：“娘娘。”那语气不尽惶恐，看得我几乎有些心软。
别开头不去看巧慧，我只自顾自冷冷的问下去：“本宫问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为何要瞒着本宫？”
“娘娘恕罪！奴婢刚才所言都是真的，是皇上吩咐奴婢这样做的！”巧慧一见我这般严肃，立刻便慌了神。加之早在刚才便已经将此事说了出来，此刻也再没什么顾忌，于是便对我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将商君博如何吩咐他们之事说了个明明白白。
听完之后，我终于是明白了柳莲所说的话。果然是商君博。我一直还道是这宫中风平浪静，没什么太多的勾心斗角，却原来是被人护在了温室之中，根本没那机会去感受。
我苦笑的让他们下去了，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桌边，心中的滋味连自己都说不太清楚。感动？有的。疑惑？也有的。甚至是愤怒，亦是有的。
他这般做，到底是何意？我问自己，然却是找不出一个答案来。思绪良久之后，最终我决定做出一副仍旧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来。他要护，我又何苦拒绝？有个遮风挡雨的伞，能让我在后宫这一片腥风血雨之中平安无恙滴水不沾，岂不是很好么？
只是，我应了柳莲这事，会不会让他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