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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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床幔蚊帐，竟然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哪里。原来，我还没有死么？我看着朱雀宫里再熟悉不过的摆设，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产婆呢？玄墨呢？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呢？四下看着，我发现四周竟然是静谧得可怕。一股恐慌不可遏制的从心底冒了出来，许多不安的揣测亦是不住的从脑海中涌现。
“玄墨。”我出声唤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而且一动就觉得干渴难耐，就像是有一把火在喉咙里烧着。不过有这些感觉，我却是欣喜异常的——因为这些个感觉，正说明了我还没有死，还活在这个世界里！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值得我高兴？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可以继续和孩子们在一起，看着他们长大成人，看着他们娶妻、嫁人、生子。只要我还活着，一切的遗憾就都有了补救地机会！
“娘娘醒了？！”玄墨一阵风似地冲进来，又惊又喜，一脸的欢欣。不等我回应，便是率先开口，噼里啪啦的问了一长串：“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稀粥？还疼不疼？感觉怎么样？要不要让太医先来瞧瞧？”
我扯出一抹笑容来，好笑道：“不用。喝点水就好。”我也有千言万语要问玄墨，可是喉咙却是痛得厉害，况且——现在我有的是时间，不用如此的急切，先喝点水慢慢再说。
玄墨听我这样要求，这才一拍额头，自责道：“我怎么忘记了？娘娘出了那么多血，肯定会口渴的，是该先喝水润润喉咙的。”然后飞快的去给我倒了一碗蜂蜜水，小心翼翼的伺候我喝了下去。
咕嘟咕嘟的喝下去小半碗，感觉喉咙那股烧灼感消失了之后，我就没敢多喝了。虽然饿得很难受，可我更怕喝得太急，反而伤了胃。我不知道自己几天没吃东西了，那股进食的欲望很强烈。不过这样也算是好现象，只要还有胃口，就说明生命力旺盛，不是吗。
“娘娘，有没有感觉那里不舒服什么的？或者还是请个太医来看看罢。”玄墨见我放下碗不肯再喝，以为是我觉得不舒服，于是神色焦急起来。
我赶紧摆摆手，示意我没事，然后擦干唇角的水渍，这才开口道：“玄墨，为什么我没事了？还有小公主呢？我是不是睡了好几天？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是有些心急了，竟然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弄得玄墨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娘娘没事，是因为太医们及时赶到的缘故。经过多位太医的共同施针，最终娘娘便是得救了。”玄墨对我一一解释起来，“小公主被奶娘照顾着，娘娘不必担心。娘娘只睡了两天，太医说恢复得还不错。至于外头的情况，皇上吩咐了，暂时让娘娘不要管这些，先安心修养着身子就是了。”
听完玄墨的述说，我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情况也并不太糟糕。至少，险象环生之后，我们仍然能够平安，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放松下来，我轻轻靠在软枕上，仔细的回想起那日的情形之后，忽然觉得有些蹊跷。
柳莲突然撞过来，似乎并不像是偶然。尤其是将那日情形仔细前后回想，便越是能找出其中的漏洞来。
那日，因为天气还算不错，于是孔太妃便是下了帖子，邀请后宫所有的嫔妃们一起去御花园里赏菊。我欣然前往，去了才知道就连一向不大出门的柳莲也出来了。当时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当时柳莲的胎已经稳定下来了，所以出来走动也是正常的。
可现在再一想那个情况，却是感觉有些不对劲。柳莲闭门不出整整几个月，可那日偏偏就出来了。而且，那么多人，正好就撞上我了。偏巧，为何我靠上的那一段栏杆就腐朽得那么不经事，断裂了开来呢？
而且……为何当时救我们的人，经过了那么久才来？当时那么侍卫宫人，难道一个会游泳的都没有？还是说——这么多的“巧合”撞在了一起，根本就不是巧合，而已经成为了预谋？
那天……柳莲为什么会突然朝着我撞了过来？我仔细的想着，可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当时我正在欣赏远处那一个菊花做成的金龙，忽然便是听见背后传来了柳莲的惊呼声，当转过头去的时候，已经看见她朝着我跌了过来。
或许，这事情只有柳莲才能够替我解除迷惑了罢？想了许久仍旧是没有头绪后，我便是放弃了，没再继续想下去。反正此事，只要找到柳莲一问，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柳莲呢？我记得那日她也在生产，情况如何？”我忽然想起那日玄墨所说，柳莲的情况比起我来，更加的不妙，于是便问了一句。想来，也应当是平安无事了罢？我这样的情况，都能度过难关，她应当也能吧？
然而，一听我这样问，玄墨的面色立刻是变了，犹豫迟疑了许久之后，这才轻声对我道：“娘娘，柳贤妃她……她已经去了。”
我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而是傻愣愣的问了一句：“去了？去了哪里？”直到这话说完，我才是猛然的想起了到底是“去”了哪里。当下也忍不住的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明明我这样的情况都能够活下去，而她倒是……
玄墨见我如此，叹了一口气道：“当日从水中救上来之后，柳贤妃已经出现了生产的预兆。可是当娘娘生下小公主后，贤妃娘娘仍然未能够生下孩子。根据产婆所说，贤妃娘娘是难产了。最后孩子虽说生下来了，可贤妃娘娘却是没挺过去。”
怎么会这样？我木然的听着玄墨的诉说，心里全然已经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味了。按理说，我若是去了倒还平常，可柳莲……她的身子绝对比我好，这是肯定的。我知道柳莲其实自小便有习武锻炼的习惯，所以身子比一般女子要结实许多。
上次虽说流产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可饶是如此，她的身子骨也比我好上许多。怎么会撑不过的？我感觉很是不可思议。或者说，根本就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我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早在柳莲怀孕之初，我便是已经知道，柳莲这次绝不会轻易的生下孩子，可如今……怎么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死了？
“那孩子呢？”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情，我立刻有抓住玄墨问道。柳莲死了，那她的孩子呢？孩子应该没事罢？
“孩子……也没了。”玄墨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而丢下这一句之后，她便是匆忙的离开：“娘娘，还是不多说了，我去煮些粥给娘娘吃罢，娘娘不必操心这些，只专心养好身子即可。等身子好了，该知道的，娘娘想不知道都不行。”
言下之意，竟是让我别再问下去。我一阵愕然，不过却也知道她的意思。看来，此事只怕是不简单啊……不过，既然她不让我问，那便是说明，此时不是我知道这个的时候。当下，我只得压抑住心中的好奇，点点头：“我也累了，那便是睡了。”
躺下去，闭上眼睛，我仍然忍不住的想着这件事情。直到感觉到伤口的疼痛，我这才想起我的孩子来。当下不由得一阵好笑——竟然还有母亲忘记自己孩子的，真是太粗心了。许是我才生产，还未从思想上调整好罢？
不过，想起那日听见的细细弱弱哭声，我忍不住的有些担忧——真的没事么？七个多月的早产儿，在现代都是极其容易夭折的。
我本想让玄墨去将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的，毕竟心里是不安生，只有真切看见了孩子没事自己才能静下心来，可是听了玄墨的话之后，我却是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玄墨说，因为孩子是早产的，所以特意在暖房里养育，怕抗不住深秋的寒气。在满月之前，是不许抱出来的。就连别人要去看，也是不许的。
我想想也是，七个月的孩子，免疫系统都还未发育完全，如何扛得住严寒？至于不让人过多的人接触，也是怕带进去病菌罢？毕竟暖房的条件。正是滋生细菌的温床，一个不慎，很可能就会让孩子感染上什么病毒。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感冒，也会让孩子夭折。
所以，再忍耐忍耐罢。况且，我现在也需要休养。毕竟是大出血，确实掏空了我的身子。就这么一会功夫，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疲乏不堪。
于是，最后只得作罢。乖乖的躺在床上好好的修养，任凭玄墨摆布。现在，我只想快些养好自己的身子，其他的……暂时都不要想了罢。事情既然已经是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可挽救的了，索性不如尽管其变。
当我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床幔蚊帐，竟然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哪里。原来，我还没有死么？我看着朱雀宫里再熟悉不过的摆设，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产婆呢？玄墨呢？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呢？四下看着，我发现四周竟然是静谧得可怕。一股恐慌不可遏制的从心底冒了出来，许多不安的揣测亦是不住的从脑海中涌现。
“玄墨。”我出声唤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而且一动就觉得干渴难耐，就像是有一把火在喉咙里烧着。不过有这些感觉，我却是欣喜异常的——因为这些个感觉，正说明了我还没有死，还活在这个世界里！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值得我高兴？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可以继续和孩子们在一起，看着他们长大成人，看着他们娶妻、嫁人、生子。只要我还活着，一切的遗憾就都有了补救地机会！
“娘娘醒了？！”玄墨一阵风似地冲进来，又惊又喜，一脸的欢欣。不等我回应，便是率先开口，噼里啪啦的问了一长串：“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稀粥？还疼不疼？感觉怎么样？要不要让太医先来瞧瞧？”
我扯出一抹笑容来，好笑道：“不用。喝点水就好。”我也有千言万语要问玄墨，可是喉咙却是痛得厉害，况且——现在我有的是时间，不用如此的急切，先喝点水慢慢再说。
玄墨听我这样要求，这才一拍额头，自责道：“我怎么忘记了？娘娘出了那么多血，肯定会口渴的，是该先喝水润润喉咙的。”然后飞快的去给我倒了一碗蜂蜜水，小心翼翼的伺候我喝了下去。
咕嘟咕嘟的喝下去小半碗，感觉喉咙那股烧灼感消失了之后，我就没敢多喝了。虽然饿得很难受，可我更怕喝得太急，反而伤了胃。我不知道自己几天没吃东西了，那股进食的欲望很强烈。不过这样也算是好现象，只要还有胃口，就说明生命力旺盛，不是吗。
“娘娘，有没有感觉那里不舒服什么的？或者还是请个太医来看看罢。”玄墨见我放下碗不肯再喝，以为是我觉得不舒服，于是神色焦急起来。
我赶紧摆摆手，示意我没事，然后擦干唇角的水渍，这才开口道：“玄墨，为什么我没事了？还有小公主呢？我是不是睡了好几天？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是有些心急了，竟然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弄得玄墨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娘娘没事，是因为太医们及时赶到的缘故。经过多位太医的共同施针，最终娘娘便是得救了。”玄墨对我一一解释起来，“小公主被奶娘照顾着，娘娘不必担心。娘娘只睡了两天，太医说恢复得还不错。至于外头的情况，皇上吩咐了，暂时让娘娘不要管这些，先安心修养着身子就是了。”
听完玄墨的述说，我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情况也并不太糟糕。至少，险象环生之后，我们仍然能够平安，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放松下来，我轻轻靠在软枕上，仔细的回想起那日的情形之后，忽然觉得有些蹊跷。
柳莲突然撞过来，似乎并不像是偶然。尤其是将那日情形仔细前后回想，便越是能找出其中的漏洞来。
那日，因为天气还算不错，于是孔太妃便是下了帖子，邀请后宫所有的嫔妃们一起去御花园里赏菊。我欣然前往，去了才知道就连一向不大出门的柳莲也出来了。当时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当时柳莲的胎已经稳定下来了，所以出来走动也是正常的。
可现在再一想那个情况，却是感觉有些不对劲。柳莲闭门不出整整几个月，可那日偏偏就出来了。而且，那么多人，正好就撞上我了。偏巧，为何我靠上的那一段栏杆就腐朽得那么不经事，断裂了开来呢？
而且……为何当时救我们的人，经过了那么久才来？当时那么侍卫宫人，难道一个会游泳的都没有？还是说——这么多的“巧合”撞在了一起，根本就不是巧合，而已经成为了预谋？
那天……柳莲为什么会突然朝着我撞了过来？我仔细的想着，可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当时我正在欣赏远处那一个菊花做成的金龙，忽然便是听见背后传来了柳莲的惊呼声，当转过头去的时候，已经看见她朝着我跌了过来。
或许，这事情只有柳莲才能够替我解除迷惑了罢？想了许久仍旧是没有头绪后，我便是放弃了，没再继续想下去。反正此事，只要找到柳莲一问，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柳莲呢？我记得那日她也在生产，情况如何？”我忽然想起那日玄墨所说，柳莲的情况比起我来，更加的不妙，于是便问了一句。想来，也应当是平安无事了罢？我这样的情况，都能度过难关，她应当也能吧？
然而，一听我这样问，玄墨的面色立刻是变了，犹豫迟疑了许久之后，这才轻声对我道：“娘娘，柳贤妃她……她已经去了。”
我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而是傻愣愣的问了一句：“去了？去了哪里？”直到这话说完，我才是猛然的想起了到底是“去”了哪里。当下也忍不住的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明明我这样的情况都能够活下去，而她倒是……
玄墨见我如此，叹了一口气道：“当日从水中救上来之后，柳贤妃已经出现了生产的预兆。可是当娘娘生下小公主后，贤妃娘娘仍然未能够生下孩子。根据产婆所说，贤妃娘娘是难产了。最后孩子虽说生下来了，可贤妃娘娘却是没挺过去。”
怎么会这样？我木然的听着玄墨的诉说，心里全然已经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味了。按理说，我若是去了倒还平常，可柳莲……她的身子绝对比我好，这是肯定的。我知道柳莲其实自小便有习武锻炼的习惯，所以身子比一般女子要结实许多。
上次虽说流产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可饶是如此，她的身子骨也比我好上许多。怎么会撑不过的？我感觉很是不可思议。或者说，根本就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我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早在柳莲怀孕之初，我便是已经知道，柳莲这次绝不会轻易的生下孩子，可如今……怎么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死了？
“那孩子呢？”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情，我立刻有抓住玄墨问道。柳莲死了，那她的孩子呢？孩子应该没事罢？
“孩子……也没了。”玄墨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而丢下这一句之后，她便是匆忙的离开：“娘娘，还是不多说了，我去煮些粥给娘娘吃罢，娘娘不必操心这些，只专心养好身子即可。等身子好了，该知道的，娘娘想不知道都不行。”
言下之意，竟是让我别再问下去。我一阵愕然，不过却也知道她的意思。看来，此事只怕是不简单啊……不过，既然她不让我问，那便是说明，此时不是我知道这个的时候。当下，我只得压抑住心中的好奇，点点头：“我也累了，那便是睡了。”
躺下去，闭上眼睛，我仍然忍不住的想着这件事情。直到感觉到伤口的疼痛，我这才想起我的孩子来。当下不由得一阵好笑——竟然还有母亲忘记自己孩子的，真是太粗心了。许是我才生产，还未从思想上调整好罢？
不过，想起那日听见的细细弱弱哭声，我忍不住的有些担忧——真的没事么？七个多月的早产儿，在现代都是极其容易夭折的。
我本想让玄墨去将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的，毕竟心里是不安生，只有真切看见了孩子没事自己才能静下心来，可是听了玄墨的话之后，我却是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玄墨说，因为孩子是早产的，所以特意在暖房里养育，怕抗不住深秋的寒气。在满月之前，是不许抱出来的。就连别人要去看，也是不许的。
我想想也是，七个月的孩子，免疫系统都还未发育完全，如何扛得住严寒？至于不让人过多的人接触，也是怕带进去病菌罢？毕竟暖房的条件。正是滋生细菌的温床，一个不慎，很可能就会让孩子感染上什么病毒。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感冒，也会让孩子夭折。
所以，再忍耐忍耐罢。况且，我现在也需要休养。毕竟是大出血，确实掏空了我的身子。就这么一会功夫，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疲乏不堪。
于是，最后只得作罢。乖乖的躺在床上好好的修养，任凭玄墨摆布。现在，我只想快些养好自己的身子，其他的……暂时都不要想了罢。事情既然已经是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可挽救的了，索性不如尽管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