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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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白石拱顶的宫殿里，王子的书房中，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恭敬的回话：“殿下，爱丽丝小姐已经睡下了。”
王子揉了揉额头，有些烦躁的说：“她没有听到消息吧？”
侍卫说：“没有，爱丽丝小姐身边没人多嘴。”
王子点了点头，挥手让侍卫退下了。
书房中重新恢复了寂静，王子却更觉烦躁。
就在今天，他的父王突然提起了他的婚事，意图让他与邻国的公主结婚。以他的身份，这样的联姻很正常，他也早就是有所准备，但现在的问题是爱丽丝……
距离那一日的海难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那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其实坠海后他的确是昏迷了过去，但在后来就慢慢苏醒了过来，但在他睁开眼的刹那，就看清了救下自己的居然是一条美人鱼。
没人清楚他在那一瞬间的惊惧。
身为皇室之人，他当然知道百年前发生的那件秘辛，历史上最为年轻有为的国王就是被一条美人鱼刺杀而死。因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年轻的国王又后继无人，整个国家乱作一团，临近的几个国家也意图趁火打劫。好在国王还有个年幼的弟弟，不得不被推举出来继承了王位，但年幼的君主对国家的掌控力完全不够，国家开始陷入了长达十余年的混乱，直到这位年幼的国王长大亲政，才终于将国家的局势扭转了过来。
而那个将国家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美人鱼，成了皇室谈之色变的角色。
所以在发现自己是被美人鱼抱在怀中的时候，年轻的王子如何不惊惧？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意识到美人鱼是想要救他，甚至有了许多不好的猜想，只以为美人鱼一族又要来祸乱他的国家了。只是当时身在大海，他纵有千万念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继续装作昏迷，打算将计就计。
直到最后他被送上岸，才惊觉这两条美人鱼的确是救了他……
很快，他被送回王宫，受了凉生了一场病。
不过关于美人鱼的事情他并没有像任何人提起，心中惊疑不定的他，在第二天病情略微好转的时候重新去到了岸边，就捡到了爱丽丝。
他一眼就认出了爱丽丝是救下自己的美人鱼之一，即使她已经变成了人类的模样。
虽然爱丽丝赤/身/裸/体的模样足以吸引任何男人，他却完全没有被对方的美貌迷惑，第一时间在他脑海中闪过的是人鱼族是否有什么阴谋。
难道人鱼族在百年前刺杀了国王还不够，现在又想用同样的方法来伤害他这个王储吗？
基于种种猜测，他就干脆装作一无所知的将爱丽丝带回了宫殿。
只是一个多月过去，所有监视爱丽丝的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这似乎真的是个单纯善良的少女。
想起爱丽丝那满含着爱意的双眸，王子心头微微颤动，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对于这样一个全新爱慕自己的少女，他不是没有感觉。可是她并非人类，又有以前的历史，他如何敢相信她的目的单纯？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隐瞒了关于他婚事的消息，不只出于忌惮，也终究不忍心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眸中出现伤心的神色。
这时书房门被敲响。
“进。”
“殿下，东西找到了。”一个侍卫走进来，单膝跪地，双手将一本笔记一样的东西呈上。
王子面色一喜，将那笔记拿起，随意翻看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没有惊扰到人吧？”
侍卫忙说：“殿下放心。”
王子满意的挥手示意他退下，虽然他的权力不小，但毕竟还不是国王，这样的东西不是他目前可以查看的。但此时事关自身，也只能让人偷偷弄出来，只要避开那些人的眼线就可以了。
翻开有些陈旧的笔记，映入眼帘的是一手极漂亮的字。
王宫中挂着不少以前历任国王的书画，他一眼就认出了这的确是百年前那位国王的笔迹。
手指捻动泛黄的纸张，这里面记录的就是当年那被掩盖的秘辛的真相。
大半个小时后，王子合上了这本笔记，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他万万想不到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看来那一场刺杀并不是什么人鱼族的阴谋，而是因为那条美人鱼因爱生恨？
想到这个可能，王子脑子里一团混乱，这样的真相有些荒谬，但也……
王子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对爱丽丝隐瞒了婚讯，从这位国王的记载看来，美人鱼都是这样刚烈的？若是被爱丽丝知道，说不准爱丽丝也会对他动手吧？这么猜测着，原本对爱丽丝的些许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揉了揉疲惫的眉眼，王子站起身，他也该睡觉了。
然而这时一阵夜风刮过，让他冷的打了个哆嗦，但也精神了一些。
夜风都这么冷了……这个念头一闪，王子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他记得窗户明明是关上的！
猛然抬头，只见窗户大开，窗边的地面上，一个黑发黑眼的美貌女子正在对他微笑！
目光一闪，他立刻认出了来人，正是当时救下他的另一条美人鱼！
此时她正以极为淑女的姿势站立在那里，双脚的脚尖从长长的裙摆下露出，她也变成了人类的模样！
来人正是秦璇，看到王子先是震惊，但立刻就恢复了平静，心中不由默默点了点头。
却不知王子此时正在心里暗暗叫苦，他也不傻，看到秦璇能够不惊动任何人就出现在他的书房，当然猜测到了对方一定有不俗的本事。对方当初既然会救他，应该对他没有太大敌意，若是他贸贸然呼救，估计不但没用，反而可能惹恼了对方。
“看来，你认出我了？”秦璇笑着说。
王子也笑了：“说来，还要多谢姑娘和爱丽丝小姐的救命之恩。”略行了一个绅士礼，王子干脆大大方方的坐回了椅子上，似乎完全不担心她会对他不利。
秦璇眯眼，她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能好办得多了。
*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王子的婚讯已经传遍了王宫，爱丽丝也终于听说了。
但是单纯善良的爱丽丝却无法去阻止什么，只能独自黯然神伤。
这一天，她独自坐在海边的礁石上伤心时，王子寻找到了她。
“对不起，爱丽丝。”王子坐在她的身边，歉然道。就算对爱丽丝有所提防，他这句道歉也是真心实意，终究还是他伤害了这个单纯的少女。
爱丽丝含泪摇头，这段时间的生活她已经明白是自己太过天真了，明白了他身为王子的责任，他不会娶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
她知道自己的结局，得不到王子的爱，她就会彻底消散，但是她不后悔。
王子伸手将爱丽丝揽入怀中，长叹一声：“你知道吗？我们的故事，和百年前是怎样的雷同？曾经，有一位国王就像我一样，在海边救下了一个美貌的少女，也爱上了她，可是他却不得不迎娶一位贵族的妻子……”
他的故事吸引了爱丽丝的注意，忙追问：“之后呢？那个少女怎样了？”
王子说：“就在他结婚的第二天，国王死了，那少女失踪了。”
爱丽丝惊讶的捂嘴：“怎么会？”这太出乎她的预料了。
王子叹息：“那少女以为国王背叛了他，痛苦之下就杀了他……只是那少女不知道，以国王的身手和身边的侍卫，若不是他有意放水，她又怎么能得手呢？”
爱丽丝惊呼：“国王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
王子叹道：“因为他唯有这么做才能救下那个少女……”迎着爱丽丝更加迷惑的眼神，王子面露感动：“那位年轻的国王早就已经发觉那少女受到了诅咒，若是不能嫁给他，她就会死亡。而解除这个诅咒的唯一途径，就是由她亲手杀了他。他爱她，却又不能娶她，又怎么能忍心看她去死呢？于是他故意冷落少女，激怒少女，伤害少女，最终死在了她的手中。”
爱丽丝被感动的眼泪汪汪：“怎么会这样？可是他死了，她要怎么办呢？”
王子苦笑：“不知道，不过不管如何，她都活下来了，就算恨他，也没有死亡不是吗？”
爱丽丝流着泪摇头：“可是这样活着多痛苦啊？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会多么伤心自责呀？”
王子微笑：“那少女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就无从得知后来的故事了。但那位国王去世后，后人就按照他的遗书安置了他的尸体。说来也有些奇怪，他在遗书中说他受到了海神忒提斯的庇护，可保他尸身百年不腐，人鱼之泪可使他复活。不过这大概都是谣传，人鱼只是传说中的生物，到哪里去弄来人鱼的眼泪呢？但是他的尸身的确是百年不腐，在水晶棺中看起来的确与活人无异，因此后人都说他也许的确是得到了海神的眷顾吧……哎，若是他还活着，也许真能成为一位伟大的国王呢！”
爱丽丝完全没有听到王子之后的感慨，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明白，那位少女应该也是一条人鱼！
顿感同病相怜的爱丽丝更为这个爱情故事感动了，她几乎就想立刻奉献出眼泪救活那位国王，可是她现在已经不是人鱼了啊……
望着王子，爱丽丝想要开口说出人鱼是存在的，甚至她能帮忙弄到人鱼之泪，但她又犹豫着不敢开口了。
与爱丽丝不同的是，不远处的海水中，听到了全部谈话内容的几位人鱼公主都已经泪流满面。她们下意识的就想说自己愿意献出眼泪，但在看到身边那个被悲伤和痛苦笼罩的女子时，就将口中的话都咽了回去。
满是皱纹的脸上泪水纵横，干枯的手掌从宽大的黑色袖子下拿出了一个小瓶，转眼就将脸上的泪水收集其中。
接着，她接连吞下两瓶不同的药剂。
就在几位公主震惊的视线中，女巫那原本干树皮一样的皮肤开始变得光滑白皙，浑浊的双眼渐渐恢复了光彩，鱼尾也变幻成了完美的双腿。
几乎就在十几秒内，那个阴森可怕的老太婆就变成了一个红发碧眼的年轻女子，其美貌甚至还比她们这些公主更盛几分。
婀娜完美的身体在海水中舒展，很快她就破水而出，身披宽大的黑袍出现在了王子和爱丽丝的身边。
无视了两人惊愕的眼神，她美艳至极的脸上只有冰冷冷的神色，声音却极为动听：“我是人鱼公主，海伦。带我去见他。”
冰冷的神情在她的目光投向宫殿时骤然柔软了下来，眼神中的温柔缱绻如冰山融化后涓涓的细流般动人。
王子收起了震惊，平静的点点头，带头走向了宫殿。
海水中遥望着这一幕的几位公主纷纷喜极而泣，单纯的她们都愿意看到那段爱情能有圆满的结局。她们此时已经完全忘了平日里对女巫的恐惧，以及女巫算计她们小妹妹的愤怒了。
爱丽丝也喜悦的跟了上去，她的想法跟几位姐姐完全相同。
海伦的心思也全都放在了当初的爱人身上，回想着当年的甜蜜、误会和一会儿可能发生的事情。
因此，没人注意到王子嘴角那一抹略带嘲弄的笑容。
深夜。
白石拱顶的宫殿里，王子的书房中，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恭敬的回话：“殿下，爱丽丝小姐已经睡下了。”
王子揉了揉额头，有些烦躁的说：“她没有听到消息吧？”
侍卫说：“没有，爱丽丝小姐身边没人多嘴。”
王子点了点头，挥手让侍卫退下了。
书房中重新恢复了寂静，王子却更觉烦躁。
就在今天，他的父王突然提起了他的婚事，意图让他与邻国的公主结婚。以他的身份，这样的联姻很正常，他也早就是有所准备，但现在的问题是爱丽丝……
距离那一日的海难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那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其实坠海后他的确是昏迷了过去，但在后来就慢慢苏醒了过来，但在他睁开眼的刹那，就看清了救下自己的居然是一条美人鱼。
没人清楚他在那一瞬间的惊惧。
身为皇室之人，他当然知道百年前发生的那件秘辛，历史上最为年轻有为的国王就是被一条美人鱼刺杀而死。因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年轻的国王又后继无人，整个国家乱作一团，临近的几个国家也意图趁火打劫。好在国王还有个年幼的弟弟，不得不被推举出来继承了王位，但年幼的君主对国家的掌控力完全不够，国家开始陷入了长达十余年的混乱，直到这位年幼的国王长大亲政，才终于将国家的局势扭转了过来。
而那个将国家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美人鱼，成了皇室谈之色变的角色。
所以在发现自己是被美人鱼抱在怀中的时候，年轻的王子如何不惊惧？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意识到美人鱼是想要救他，甚至有了许多不好的猜想，只以为美人鱼一族又要来祸乱他的国家了。只是当时身在大海，他纵有千万念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继续装作昏迷，打算将计就计。
直到最后他被送上岸，才惊觉这两条美人鱼的确是救了他……
很快，他被送回王宫，受了凉生了一场病。
不过关于美人鱼的事情他并没有像任何人提起，心中惊疑不定的他，在第二天病情略微好转的时候重新去到了岸边，就捡到了爱丽丝。
他一眼就认出了爱丽丝是救下自己的美人鱼之一，即使她已经变成了人类的模样。
虽然爱丽丝赤/身/裸/体的模样足以吸引任何男人，他却完全没有被对方的美貌迷惑，第一时间在他脑海中闪过的是人鱼族是否有什么阴谋。
难道人鱼族在百年前刺杀了国王还不够，现在又想用同样的方法来伤害他这个王储吗？
基于种种猜测，他就干脆装作一无所知的将爱丽丝带回了宫殿。
只是一个多月过去，所有监视爱丽丝的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这似乎真的是个单纯善良的少女。
想起爱丽丝那满含着爱意的双眸，王子心头微微颤动，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对于这样一个全新爱慕自己的少女，他不是没有感觉。可是她并非人类，又有以前的历史，他如何敢相信她的目的单纯？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隐瞒了关于他婚事的消息，不只出于忌惮，也终究不忍心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眸中出现伤心的神色。
这时书房门被敲响。
“进。”
“殿下，东西找到了。”一个侍卫走进来，单膝跪地，双手将一本笔记一样的东西呈上。
王子面色一喜，将那笔记拿起，随意翻看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没有惊扰到人吧？”
侍卫忙说：“殿下放心。”
王子满意的挥手示意他退下，虽然他的权力不小，但毕竟还不是国王，这样的东西不是他目前可以查看的。但此时事关自身，也只能让人偷偷弄出来，只要避开那些人的眼线就可以了。
翻开有些陈旧的笔记，映入眼帘的是一手极漂亮的字。
王宫中挂着不少以前历任国王的书画，他一眼就认出了这的确是百年前那位国王的笔迹。
手指捻动泛黄的纸张，这里面记录的就是当年那被掩盖的秘辛的真相。
大半个小时后，王子合上了这本笔记，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他万万想不到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看来那一场刺杀并不是什么人鱼族的阴谋，而是因为那条美人鱼因爱生恨？
想到这个可能，王子脑子里一团混乱，这样的真相有些荒谬，但也……
王子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对爱丽丝隐瞒了婚讯，从这位国王的记载看来，美人鱼都是这样刚烈的？若是被爱丽丝知道，说不准爱丽丝也会对他动手吧？这么猜测着，原本对爱丽丝的些许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揉了揉疲惫的眉眼，王子站起身，他也该睡觉了。
然而这时一阵夜风刮过，让他冷的打了个哆嗦，但也精神了一些。
夜风都这么冷了……这个念头一闪，王子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他记得窗户明明是关上的！
猛然抬头，只见窗户大开，窗边的地面上，一个黑发黑眼的美貌女子正在对他微笑！
目光一闪，他立刻认出了来人，正是当时救下他的另一条美人鱼！
此时她正以极为淑女的姿势站立在那里，双脚的脚尖从长长的裙摆下露出，她也变成了人类的模样！
来人正是秦璇，看到王子先是震惊，但立刻就恢复了平静，心中不由默默点了点头。
却不知王子此时正在心里暗暗叫苦，他也不傻，看到秦璇能够不惊动任何人就出现在他的书房，当然猜测到了对方一定有不俗的本事。对方当初既然会救他，应该对他没有太大敌意，若是他贸贸然呼救，估计不但没用，反而可能惹恼了对方。
“看来，你认出我了？”秦璇笑着说。
王子也笑了：“说来，还要多谢姑娘和爱丽丝小姐的救命之恩。”略行了一个绅士礼，王子干脆大大方方的坐回了椅子上，似乎完全不担心她会对他不利。
秦璇眯眼，她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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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单纯善良的爱丽丝却无法去阻止什么，只能独自黯然神伤。
这一天，她独自坐在海边的礁石上伤心时，王子寻找到了她。
“对不起，爱丽丝。”王子坐在她的身边，歉然道。就算对爱丽丝有所提防，他这句道歉也是真心实意，终究还是他伤害了这个单纯的少女。
爱丽丝含泪摇头，这段时间的生活她已经明白是自己太过天真了，明白了他身为王子的责任，他不会娶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
她知道自己的结局，得不到王子的爱，她就会彻底消散，但是她不后悔。
王子伸手将爱丽丝揽入怀中，长叹一声：“你知道吗？我们的故事，和百年前是怎样的雷同？曾经，有一位国王就像我一样，在海边救下了一个美貌的少女，也爱上了她，可是他却不得不迎娶一位贵族的妻子……”
他的故事吸引了爱丽丝的注意，忙追问：“之后呢？那个少女怎样了？”
王子说：“就在他结婚的第二天，国王死了，那少女失踪了。”
爱丽丝惊讶的捂嘴：“怎么会？”这太出乎她的预料了。
王子叹息：“那少女以为国王背叛了他，痛苦之下就杀了他……只是那少女不知道，以国王的身手和身边的侍卫，若不是他有意放水，她又怎么能得手呢？”
爱丽丝惊呼：“国王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
王子叹道：“因为他唯有这么做才能救下那个少女……”迎着爱丽丝更加迷惑的眼神，王子面露感动：“那位年轻的国王早就已经发觉那少女受到了诅咒，若是不能嫁给他，她就会死亡。而解除这个诅咒的唯一途径，就是由她亲手杀了他。他爱她，却又不能娶她，又怎么能忍心看她去死呢？于是他故意冷落少女，激怒少女，伤害少女，最终死在了她的手中。”
爱丽丝被感动的眼泪汪汪：“怎么会这样？可是他死了，她要怎么办呢？”
王子苦笑：“不知道，不过不管如何，她都活下来了，就算恨他，也没有死亡不是吗？”
爱丽丝流着泪摇头：“可是这样活着多痛苦啊？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会多么伤心自责呀？”
王子微笑：“那少女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就无从得知后来的故事了。但那位国王去世后，后人就按照他的遗书安置了他的尸体。说来也有些奇怪，他在遗书中说他受到了海神忒提斯的庇护，可保他尸身百年不腐，人鱼之泪可使他复活。不过这大概都是谣传，人鱼只是传说中的生物，到哪里去弄来人鱼的眼泪呢？但是他的尸身的确是百年不腐，在水晶棺中看起来的确与活人无异，因此后人都说他也许的确是得到了海神的眷顾吧……哎，若是他还活着，也许真能成为一位伟大的国王呢！”
爱丽丝完全没有听到王子之后的感慨，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明白，那位少女应该也是一条人鱼！
顿感同病相怜的爱丽丝更为这个爱情故事感动了，她几乎就想立刻奉献出眼泪救活那位国王，可是她现在已经不是人鱼了啊……
望着王子，爱丽丝想要开口说出人鱼是存在的，甚至她能帮忙弄到人鱼之泪，但她又犹豫着不敢开口了。
与爱丽丝不同的是，不远处的海水中，听到了全部谈话内容的几位人鱼公主都已经泪流满面。她们下意识的就想说自己愿意献出眼泪，但在看到身边那个被悲伤和痛苦笼罩的女子时，就将口中的话都咽了回去。
满是皱纹的脸上泪水纵横，干枯的手掌从宽大的黑色袖子下拿出了一个小瓶，转眼就将脸上的泪水收集其中。
接着，她接连吞下两瓶不同的药剂。
就在几位公主震惊的视线中，女巫那原本干树皮一样的皮肤开始变得光滑白皙，浑浊的双眼渐渐恢复了光彩，鱼尾也变幻成了完美的双腿。
几乎就在十几秒内，那个阴森可怕的老太婆就变成了一个红发碧眼的年轻女子，其美貌甚至还比她们这些公主更盛几分。
婀娜完美的身体在海水中舒展，很快她就破水而出，身披宽大的黑袍出现在了王子和爱丽丝的身边。
无视了两人惊愕的眼神，她美艳至极的脸上只有冰冷冷的神色，声音却极为动听：“我是人鱼公主，海伦。带我去见他。”
冰冷的神情在她的目光投向宫殿时骤然柔软了下来，眼神中的温柔缱绻如冰山融化后涓涓的细流般动人。
王子收起了震惊，平静的点点头，带头走向了宫殿。
海水中遥望着这一幕的几位公主纷纷喜极而泣，单纯的她们都愿意看到那段爱情能有圆满的结局。她们此时已经完全忘了平日里对女巫的恐惧，以及女巫算计她们小妹妹的愤怒了。
爱丽丝也喜悦的跟了上去，她的想法跟几位姐姐完全相同。
海伦的心思也全都放在了当初的爱人身上，回想着当年的甜蜜、误会和一会儿可能发生的事情。
因此，没人注意到王子嘴角那一抹略带嘲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