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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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哥哥……”
二皇子一笑，“回去吧，明儿过来东宫，我等你……父皇无情，母妃和表妹都撒手西去，现在我只想你好好的，想你陪我这一生一世。”
次日我醒来时，天已是大亮，叔叔早已离开了英华宫。我梳洗更衣后，便由公公领路，去了二皇子的东宫。冷制和无双，依旧紧随我后。
东宫是太子的居所，果然与其他皇子的宫殿不同一类。守卫森严不说，其宫殿的建造，也很有储君的气魄。
我注意到进入东宫的人，不论是太监、宫女还是名士，宫殿门口的侍卫都严格的盘查。我过了去，侍卫例行其事的盘问，我正要说出身份的时候，二皇子的贴身太监小万子已迎了过来。侍卫见此，一句话也没问，放了我和无双、冷制入内。
二皇子正在大殿里等我，“汐儿！”
二皇子今日的精神好了许多，显然，昨天在叔叔的英华宫里的遇见，已经被二皇子消化的差不多了。我欣慰起来，真好，二皇子没有因为谢小姐的死，和叔叔说姓谢的人该死而耿耿于怀。
我突然觉得二皇子唤我‘汐儿’越来越顺口了，我听着也没以前那么别扭了。“致哥哥，昨晚搜宫的结果如何？”
昨日下午二皇子搜了后宫，昨晚又将后宫以外的宫殿搜了一遍，若是昨晚也徒劳无功的话，那宝石项链自然是在宫外了。那样一来，查探起来更是不易。
二皇子摇首，“没有找到，还弄的整个皇宫人心惶惶。”
我笑道：“人心惶惶倒没什么忧虑，这些日子以来，宫里的气氛本就低迷，这样一来，倒也无妨。只是……所有的宫殿，都搜过了么？”
“恩。”二皇子欲言又止，最终依然说道：“除了父皇的回春宫和他的养心殿。”
我暗自迟疑，要搜皇上的寝宫，这本来就是于理不合的。可是，越是越矩，可能性就越大，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这最后的坚持。
“走吧，我们去养心殿。”我笑。
二皇子舒气，“我知道你的意思。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二皇子道：“半年前父皇召了一批喇嘛入宫。这半年间，他们也不过是为宫里的亡魂超度，偶尔做做法事。可是此次父皇病中，竟然让那批喇嘛随身侍侯。除了皇叔之外，其他的人，都见不到父皇。昨日我们回宫，也是因为皇叔，才得以见了父皇一面。”
我听二皇子说的话，不觉间已是心惊肉跳。
二皇子不赞同皇上不理朝政外，也疑惑那批喇嘛是叔叔安置在宫里的。二皇子说起除了叔叔之外，其他的人都见不到皇上之时，他的语调，分明是在怨恨叔叔。
二皇子一向与叔叔不对调，特别是在昨日之后。此时，他或许又以为是叔叔唆使喇嘛和尚妖言惑主，迷惑皇上呢！毕竟，叔叔一人能得见皇上，这在旁人看来，都诡异的很。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因为那批喇嘛而让二皇子更加怨愤叔叔，在我的心里，已将那批喇嘛恨了个彻底。
我道：“致哥哥，皇阿叔只是说了不见叔叔以外的其他人，我们执意要见他，皇阿叔未必不会召见我们。实在是避不相见的话，我们就硬闯，皇阿叔终究是不会怎样苛责我们。那批喇嘛到底是不是居心不良，我们也好得到证实。现在国事、家事聚成一团了，只有得见了皇阿叔，娘娘的死因，才有眉目可寻。回春宫和养心殿，我们是一定要搜宫的！”
二皇子赏识的一笑，言道：“汐儿的意思，与我正好为谋！”
养心殿外，隐约能听到喇嘛诵经的声音。我听的厌烦不已，二皇子也早已敛眉不悦。在东宫侍卫的护卫下，我和二皇子去了养心殿。
“太子殿下，郡主！”
养心殿外竟聚集着皇上的禁军，我不由暗吃一惊。见了我们过来，禁军统领微觉麻烦，数十禁军更是严阵以待，惟恐我们闯宫。
二皇子身后的东宫将领呵斥道：“大胆，竟敢挡太子殿下的驾！”
那禁军统领微一颔首，应道：“本将只忠于皇上！”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出根源，总觉得此时的阵仗，跟逼宫似的。可是事在眼前，已由不得我们退缩了，当二皇子上前一步时，禁军手里握着的长矛竟然毫不顾忌的指向了二皇子。
“混帐！”二皇子怒极，挥手之间，近身处的长矛被折成两断。
禁军统领见状，作揖道：“殿下请回，皇上不见任何人，请殿下别难为我们。”
二皇子冷哼，“钥皇叔也在任何人之列么？”
禁军统领哑然，半响才道：“皇上得见王爷，自然是与王爷有要事相商！”
“林将军。”养心殿里走出了一人，赫然是叔叔的家臣，段先生。
那被唤作林将军的禁军统领恭敬的对段先生作揖，“先生。”
段先生温和的回了一笑，微蹙了眉，眼神停在了我的身上。我更是心惊，连叔叔身边的家臣都可以自由出入养心殿。而太子，却被拒之门外！
而林将军对二皇子和段先生的态度更是让我心疑。林将军对二皇子礼遇，对段先生却是敬畏。或者，他敬畏的是段先生的主子——我的叔叔。
段先生见我和二皇子在一起，竟然蹙了眉。莫非……是叔叔不愿意我此时和二皇子站在同一战壕？或者，叔叔要对二皇子做出什么？
我想了想二皇子的东宫侍卫和皇上的禁军对峙的情景，心中突然一跳，莫非……叔叔借着二皇子的大不韪，要逼宫……废太子？
叔叔，你不能……
趁着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我奔上了步步阶梯，跑进了养心殿。
一则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另则，见只有我一人闯进来，禁军们也不敢对我持矛相对。
我心里清楚的很，禁军们能对段先生敬畏，对叔叔，自然是更敬畏了。甚至……皇上身边的这些禁军，名义上忠于皇上的人，实则却是叔叔的亲信。待到皇上与叔叔兵戎相见之时，他们忠贞的人，不是皇上，而是叔叔！
当我平安的闯进了养心殿，我亦知道，我的猜测果然是对的。这些禁军，忠于的人，竟是叔叔！
无论如何，此时我得以进到养心殿，我的一言一行，都是要继续与二皇子商榷好的事。
我提着裙裾奔上了养心殿里金碧辉煌的大殿，曾几何时，皇上坐在那里批阅奏折，我憨憨的跑上去捂住他的眼，叫着皇阿叔？
“古诅勒呃弥莫刺无……”
喇嘛诵经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越来越大了。
一路畅通无阻，推开那道美仑美奂的宫门，是皇上的寝宫。
我进去时，皇上身着御绣内衫，斜倚在塌上。塌的中央摆放着棋盘，叔叔正与皇上在下棋。皇上手里捏着一黑子，迟疑不决的看着棋局。很显然，这局棋，皇上正处在为难的境地。
皇上和叔叔的心思都在那局棋上，两人对我进来，都视若未睹。或者，都不诧异我会闯进来。寝殿的内室隔着轻纱，两排喇嘛正半闭着眼念念有词的吐着我听不懂也永远不想听懂的梵语。
此时，静谧的寝宫里，喇嘛念着的梵语更加的清晰入耳，扰得我心烦意乱。
一阵药香扑鼻，脚步声由远而近。我看去，只见是一个端着药盅的大喇嘛过了来。大喇嘛径自从我身边走过，兰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到了皇上那里，大喇嘛垂首道：“皇上，该用汤药了。”
“先放着罢。”皇上唏嘘不已，叔叔的唇边嗪一丝冷冷的笑。
热烫的汤药升腾起袅袅的烟雾，隔着那层烟雾，我看不清叔叔的面容。
而此时，听觉却格外的清晰。或者自从随着冷制练剑以来，武艺上日益精进的我，听觉尤为敏锐。
我是从左方过来皇上的寝宫的，进入皇上的寝宫的通道，四处都是名义上忠于皇上，而实质上忠于叔叔的禁军。左方无甚动静，与此相反，寝宫深处，却似有身怀绝技的禁军速速行来。
“致哥哥……”
二皇子一笑，“回去吧，明儿过来东宫，我等你……父皇无情，母妃和表妹都撒手西去，现在我只想你好好的，想你陪我这一生一世。”
次日我醒来时，天已是大亮，叔叔早已离开了英华宫。我梳洗更衣后，便由公公领路，去了二皇子的东宫。冷制和无双，依旧紧随我后。
东宫是太子的居所，果然与其他皇子的宫殿不同一类。守卫森严不说，其宫殿的建造，也很有储君的气魄。
我注意到进入东宫的人，不论是太监、宫女还是名士，宫殿门口的侍卫都严格的盘查。我过了去，侍卫例行其事的盘问，我正要说出身份的时候，二皇子的贴身太监小万子已迎了过来。侍卫见此，一句话也没问，放了我和无双、冷制入内。
二皇子正在大殿里等我，“汐儿！”
二皇子今日的精神好了许多，显然，昨天在叔叔的英华宫里的遇见，已经被二皇子消化的差不多了。我欣慰起来，真好，二皇子没有因为谢小姐的死，和叔叔说姓谢的人该死而耿耿于怀。
我突然觉得二皇子唤我‘汐儿’越来越顺口了，我听着也没以前那么别扭了。“致哥哥，昨晚搜宫的结果如何？”
昨日下午二皇子搜了后宫，昨晚又将后宫以外的宫殿搜了一遍，若是昨晚也徒劳无功的话，那宝石项链自然是在宫外了。那样一来，查探起来更是不易。
二皇子摇首，“没有找到，还弄的整个皇宫人心惶惶。”
我笑道：“人心惶惶倒没什么忧虑，这些日子以来，宫里的气氛本就低迷，这样一来，倒也无妨。只是……所有的宫殿，都搜过了么？”
“恩。”二皇子欲言又止，最终依然说道：“除了父皇的回春宫和他的养心殿。”
我暗自迟疑，要搜皇上的寝宫，这本来就是于理不合的。可是，越是越矩，可能性就越大，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这最后的坚持。
“走吧，我们去养心殿。”我笑。
二皇子舒气，“我知道你的意思。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二皇子道：“半年前父皇召了一批喇嘛入宫。这半年间，他们也不过是为宫里的亡魂超度，偶尔做做法事。可是此次父皇病中，竟然让那批喇嘛随身侍侯。除了皇叔之外，其他的人，都见不到父皇。昨日我们回宫，也是因为皇叔，才得以见了父皇一面。”
我听二皇子说的话，不觉间已是心惊肉跳。
二皇子不赞同皇上不理朝政外，也疑惑那批喇嘛是叔叔安置在宫里的。二皇子说起除了叔叔之外，其他的人都见不到皇上之时，他的语调，分明是在怨恨叔叔。
二皇子一向与叔叔不对调，特别是在昨日之后。此时，他或许又以为是叔叔唆使喇嘛和尚妖言惑主，迷惑皇上呢！毕竟，叔叔一人能得见皇上，这在旁人看来，都诡异的很。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因为那批喇嘛而让二皇子更加怨愤叔叔，在我的心里，已将那批喇嘛恨了个彻底。
我道：“致哥哥，皇阿叔只是说了不见叔叔以外的其他人，我们执意要见他，皇阿叔未必不会召见我们。实在是避不相见的话，我们就硬闯，皇阿叔终究是不会怎样苛责我们。那批喇嘛到底是不是居心不良，我们也好得到证实。现在国事、家事聚成一团了，只有得见了皇阿叔，娘娘的死因，才有眉目可寻。回春宫和养心殿，我们是一定要搜宫的！”
二皇子赏识的一笑，言道：“汐儿的意思，与我正好为谋！”
养心殿外，隐约能听到喇嘛诵经的声音。我听的厌烦不已，二皇子也早已敛眉不悦。在东宫侍卫的护卫下，我和二皇子去了养心殿。
“太子殿下，郡主！”
养心殿外竟聚集着皇上的禁军，我不由暗吃一惊。见了我们过来，禁军统领微觉麻烦，数十禁军更是严阵以待，惟恐我们闯宫。
二皇子身后的东宫将领呵斥道：“大胆，竟敢挡太子殿下的驾！”
那禁军统领微一颔首，应道：“本将只忠于皇上！”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出根源，总觉得此时的阵仗，跟逼宫似的。可是事在眼前，已由不得我们退缩了，当二皇子上前一步时，禁军手里握着的长矛竟然毫不顾忌的指向了二皇子。
“混帐！”二皇子怒极，挥手之间，近身处的长矛被折成两断。
禁军统领见状，作揖道：“殿下请回，皇上不见任何人，请殿下别难为我们。”
二皇子冷哼，“钥皇叔也在任何人之列么？”
禁军统领哑然，半响才道：“皇上得见王爷，自然是与王爷有要事相商！”
“林将军。”养心殿里走出了一人，赫然是叔叔的家臣，段先生。
那被唤作林将军的禁军统领恭敬的对段先生作揖，“先生。”
段先生温和的回了一笑，微蹙了眉，眼神停在了我的身上。我更是心惊，连叔叔身边的家臣都可以自由出入养心殿。而太子，却被拒之门外！
而林将军对二皇子和段先生的态度更是让我心疑。林将军对二皇子礼遇，对段先生却是敬畏。或者，他敬畏的是段先生的主子——我的叔叔。
段先生见我和二皇子在一起，竟然蹙了眉。莫非……是叔叔不愿意我此时和二皇子站在同一战壕？或者，叔叔要对二皇子做出什么？
我想了想二皇子的东宫侍卫和皇上的禁军对峙的情景，心中突然一跳，莫非……叔叔借着二皇子的大不韪，要逼宫……废太子？
叔叔，你不能……
趁着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我奔上了步步阶梯，跑进了养心殿。
一则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另则，见只有我一人闯进来，禁军们也不敢对我持矛相对。
我心里清楚的很，禁军们能对段先生敬畏，对叔叔，自然是更敬畏了。甚至……皇上身边的这些禁军，名义上忠于皇上的人，实则却是叔叔的亲信。待到皇上与叔叔兵戎相见之时，他们忠贞的人，不是皇上，而是叔叔！
当我平安的闯进了养心殿，我亦知道，我的猜测果然是对的。这些禁军，忠于的人，竟是叔叔！
无论如何，此时我得以进到养心殿，我的一言一行，都是要继续与二皇子商榷好的事。
我提着裙裾奔上了养心殿里金碧辉煌的大殿，曾几何时，皇上坐在那里批阅奏折，我憨憨的跑上去捂住他的眼，叫着皇阿叔？
“古诅勒呃弥莫刺无……”
喇嘛诵经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越来越大了。
一路畅通无阻，推开那道美仑美奂的宫门，是皇上的寝宫。
我进去时，皇上身着御绣内衫，斜倚在塌上。塌的中央摆放着棋盘，叔叔正与皇上在下棋。皇上手里捏着一黑子，迟疑不决的看着棋局。很显然，这局棋，皇上正处在为难的境地。
皇上和叔叔的心思都在那局棋上，两人对我进来，都视若未睹。或者，都不诧异我会闯进来。寝殿的内室隔着轻纱，两排喇嘛正半闭着眼念念有词的吐着我听不懂也永远不想听懂的梵语。
此时，静谧的寝宫里，喇嘛念着的梵语更加的清晰入耳，扰得我心烦意乱。
一阵药香扑鼻，脚步声由远而近。我看去，只见是一个端着药盅的大喇嘛过了来。大喇嘛径自从我身边走过，兰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到了皇上那里，大喇嘛垂首道：“皇上，该用汤药了。”
“先放着罢。”皇上唏嘘不已，叔叔的唇边嗪一丝冷冷的笑。
热烫的汤药升腾起袅袅的烟雾，隔着那层烟雾，我看不清叔叔的面容。
而此时，听觉却格外的清晰。或者自从随着冷制练剑以来，武艺上日益精进的我，听觉尤为敏锐。
我是从左方过来皇上的寝宫的，进入皇上的寝宫的通道，四处都是名义上忠于皇上，而实质上忠于叔叔的禁军。左方无甚动静，与此相反，寝宫深处，却似有身怀绝技的禁军速速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