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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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君子一诺，固然可贵。可是叔叔也是军人，所谓‘兵不厌诈’！”
叔叔眸光一暗，唇边却还是笑意盈盈，“早知会有今日，让汐儿陪我一起提心吊胆，倒不如当日顺手接了那皇位呢。”
本来就是呵！
我还想说些什么，叔叔抬眼看着钥亲王府的大门，意味深长的说道：“从皇宫回王府的路有好些条，可是已经选择了这条，并且已经走到了尽头了。”
翌日，皇上一纸圣旨降下……
帖将军出征南宋穷寇，即日由京师起程，前往边境与尉迟将军连手，务必将南宋败军全军歼灭！
旭日东升的清晨，叔叔于校场点兵！
昨晚我就嚷着要去看叔叔点兵的，如果不是叔叔身中剧毒的话，我是乐意去见叔叔点兵时的英姿飒爽的。而这时决议要去见识叔叔的军容，却是担心叔叔会因为身中剧毒而有不测。
叔叔知道拗不过我，也没有拒绝。
我清晨醒来的时候，叔叔已经先行离开王府，去军营里慰问三军了。
我换上戎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也不难看，还平添了不少的英气。铠甲着身，感觉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沉了许多。又招牌似的配剑在腰，竟是活脱脱一个女兵。
看着冷制和无双，也皆是一身戎装，英气无比！
换装完毕之后，在冷制和无双的护卫下，我策马往玄武门而去。
我到达玄武门的时候，皇上、众位皇子、京城的文武百官，甚至是宫中嫔妃女眷等都已经衣冠整齐的站立在玄武门的城墙上了。
在皇上的率领下，作为太子殿下的二皇子带文武百官于玄武门城墙上屹立，观看叔叔点兵，送望三军！
除却三军之外，即使是皇上，也只能屹立于城墙上阅览军容。至于校场之内，更是军中将士才能立足之地。
不顾冷制和无双的阻止，我策马奔进了校场。
环顾校场，叔叔和三军都还没有到来。诺大的校场里，只我一人坐于马鞍上盼顾。
抬眼，城墙之上是皇上、皇子们和众位大臣。众人瞧见闯进校场里的我后，俱是一惊。城墙太高，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然而我想象的到，文武百官们自是惊讶，而皇上，除了惊讶之外，还有盛怒。至于二皇子和四皇子，或许会担忧我。
皇上还想让人带走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礼乐齐鸣，金鼓三响，三军进入校场的时刻到了！
一声低沉肃远的号角响起，城门缓缓开启。
刹时间，铁骑军潮水般的碎步入了校场，动作之快，不过眨眼功夫。幸而我闪得快，座下的赤电马才没被那阵势惊到。
黑甲铁骑轰天动地的声响，撼地动瓦，响彻京城内外！
一眼望去，只见旌旗招展，金铁光寒。
那些将士们如同秦始皇陵的兵马俑，而攥在士兵们手中的长枪则根根森然雪亮，我站在远处眺望，只看到一片杀气冲天的刀枪森林！
眼看此情此景，火一样的激情在我的血管里沸腾苏醒，巨大的战栗在我的心头爆炸出最原始的威力，我眼中看到的，不再是活生生的具体的军队，而是一股奔腾不休的潜流，飞扬狂肆，焕发着无与伦比的祁月雄风！
刹那间，我只觉得仿佛晴空布满霹雳，滚滚如海浪扑来，每一扑击，都凝聚着天地间最伟大的神力；每一滚动，都能够碾碎高山，填平沧海；每一长啸，都仿佛蛟龙出海，万马奔腾！
漭漭一片，尽是金戎铠甲的铁骑，叔叔手下的亲军！望宫城内外，惟余莽莽，顿失滔滔。皆是金盔明甲，刀剑鲜亮！
“轰轰——”
阵仗如月如勾，气吞山河，气势如宏！
沉重齐整的整军脚步声，刷刷的一片。再定神时，黑压压的军队已成队站立，雄姿英发！
校场再也不是空旷辽远，不是一望无际的巨大场地，取而代之的是看不到边际的头盔人头！
那铁灰色的头盔在清晨的朝霞下排列着无比整齐的队伍，仿佛一片遮天蔽日的乌云，刹那间，士兵们集体抬头，仿佛乌云翻卷飞腾，连那灿烂的朝霞也要为之黯然失色！
所有的士兵都分成了纵横捭阖的方阵，无数个方阵浸透着铁血的刚硬侵占向尽头，严阵以待，气势恢弘！
我胸口一窒，这才惊觉，此斯此景，我竟忘记了呼吸，手心渗出细汗。
黑盔铁甲的铁骑，分作九列，严阵肃立。
刹时场下将士如潮水般齐齐向两侧退散，留出正中三丈宽的一条大道。从大道里策马而入五十铁骑。
当先一人重甲佩剑，盔上一簇白缨，端坐在一匹通身如墨的披甲战马之上，身形笔挺如剑。他一马当先，提缰前行，身后九列铁骑依序而行，步伐划一，每一下靴声都响彻玄武门内外。
他赫然是叔叔！
三军主帅，祁月国权倾朝野的摄政亲王。我的叔叔，上官钥！
叔叔一袭墨黑铁甲，雪色盔翎在朝霞的晨光下，熠熠生辉，闪耀寒芒！
依然是熟悉的黑盔白羽，身披墨色绣金蟠龙战袍，按缰佩剑，身形挺拔傲岸，玄色大氅迎风翻卷。骑紫电骝，着褚黄蟒袍，高冠佩剑！
在这样震撼人心的阵势中，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就这样跃入眼中，我眼前却骤然模糊，似有泪水涌上。
礼乐毕，叔叔勒缰驻马，右手略抬，身后众将立时驻足，行止果决之极！叔叔没有说话，只是庄严沉默地面对雄姿英发的二十万将士，举起了自己高贵而有力的手臂！
叔叔独自驰马上前，在高台十丈外驻鞍下马，解下佩剑，递与礼官，一步步缓缓登上高台。登临高台，俯视众生，凛然如天神！
我也在校场之上，骑着马的我是如此的异于三军的严谨，只一环视校场，就能发现我的存在。叔叔显然是看到了我的，然而他并没有下意识的来看我，甚至连眼中的余光都没有瞥我！
如此阵势，叔叔薄唇紧抿，森寒犀利的眼神，只一一的扫视着高台下的三军！
叔叔离我如此之远，远得看不清面目，仅仅遥遥望去，竟已让我生出压迫窒息之感。遥隔数十丈之远，我却不敢直视叔叔。不敢直视他身上的军容浩瀚，铿锵铁血！
炽烈而凌厉的光芒，无形中迫得人无所遁形。
蓦然间，一声低沉号角，响彻方圆达数里的宫墙！
大地传来隐隐震动，微薄晨曦中，校场四周有滚滚烟尘腾起！
天边最后一抹晨色褪去，天光穿透云层，投下苍茫大地！
四下里赫然是一列列兵马重装列阵，依序前行，靴声撼动高台，卷起黄龙般的股股沙尘！
点将台上，一面衮金龙旗赫然升起，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只见高台之上，叔叔振臂一掀大氅。他的声音威严沉厚，一句句远远传来，“帖大将军代天出征，亲临边城，勤劳王事，抚定边陲。今日校场点兵，众将士依我号令，此次出征务必凯旋而归，扬我军威，以飨天恩！”
数万兵将齐齐高举戟戈，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喊，令人心旌震荡，耳际嗡嗡作响。鼓声隆隆动地，一声声直撞人心，高亢直裂云霄！
仅仅是点兵场，而非真正的沙场厮杀，我仍看得心魄俱震。这浩然军威，雄浑百倍，肃杀无伦，观者莫不为之震慑。
我的呼吸骤然一窒，心中随之翻沸！
所有人都被湮没在这雄浑的呼喊声中，连赫赫的皇家仪仗，也黯然失色。
叔叔默然扣紧剑柄，眉锋如刀，隐有凝重肃杀之气。眼光森寒淡定如朝雪，军容赫赫，威仪不凡。似乎无意间，叔叔的目光扫向了我，我从怔愣中回神，正见叔叔看着我，眼中带笑。
点兵结束了！
那一刻忽地明白，对叔叔，我不是日久生情，不是幼时小女孩对叔叔的迷恋，不是那习惯而生的依赖，不是沉湎那柔情……
我道：“君子一诺，固然可贵。可是叔叔也是军人，所谓‘兵不厌诈’！”
叔叔眸光一暗，唇边却还是笑意盈盈，“早知会有今日，让汐儿陪我一起提心吊胆，倒不如当日顺手接了那皇位呢。”
本来就是呵！
我还想说些什么，叔叔抬眼看着钥亲王府的大门，意味深长的说道：“从皇宫回王府的路有好些条，可是已经选择了这条，并且已经走到了尽头了。”
翌日，皇上一纸圣旨降下……
帖将军出征南宋穷寇，即日由京师起程，前往边境与尉迟将军连手，务必将南宋败军全军歼灭！
旭日东升的清晨，叔叔于校场点兵！
昨晚我就嚷着要去看叔叔点兵的，如果不是叔叔身中剧毒的话，我是乐意去见叔叔点兵时的英姿飒爽的。而这时决议要去见识叔叔的军容，却是担心叔叔会因为身中剧毒而有不测。
叔叔知道拗不过我，也没有拒绝。
我清晨醒来的时候，叔叔已经先行离开王府，去军营里慰问三军了。
我换上戎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也不难看，还平添了不少的英气。铠甲着身，感觉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沉了许多。又招牌似的配剑在腰，竟是活脱脱一个女兵。
看着冷制和无双，也皆是一身戎装，英气无比！
换装完毕之后，在冷制和无双的护卫下，我策马往玄武门而去。
我到达玄武门的时候，皇上、众位皇子、京城的文武百官，甚至是宫中嫔妃女眷等都已经衣冠整齐的站立在玄武门的城墙上了。
在皇上的率领下，作为太子殿下的二皇子带文武百官于玄武门城墙上屹立，观看叔叔点兵，送望三军！
除却三军之外，即使是皇上，也只能屹立于城墙上阅览军容。至于校场之内，更是军中将士才能立足之地。
不顾冷制和无双的阻止，我策马奔进了校场。
环顾校场，叔叔和三军都还没有到来。诺大的校场里，只我一人坐于马鞍上盼顾。
抬眼，城墙之上是皇上、皇子们和众位大臣。众人瞧见闯进校场里的我后，俱是一惊。城墙太高，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然而我想象的到，文武百官们自是惊讶，而皇上，除了惊讶之外，还有盛怒。至于二皇子和四皇子，或许会担忧我。
皇上还想让人带走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礼乐齐鸣，金鼓三响，三军进入校场的时刻到了！
一声低沉肃远的号角响起，城门缓缓开启。
刹时间，铁骑军潮水般的碎步入了校场，动作之快，不过眨眼功夫。幸而我闪得快，座下的赤电马才没被那阵势惊到。
黑甲铁骑轰天动地的声响，撼地动瓦，响彻京城内外！
一眼望去，只见旌旗招展，金铁光寒。
那些将士们如同秦始皇陵的兵马俑，而攥在士兵们手中的长枪则根根森然雪亮，我站在远处眺望，只看到一片杀气冲天的刀枪森林！
眼看此情此景，火一样的激情在我的血管里沸腾苏醒，巨大的战栗在我的心头爆炸出最原始的威力，我眼中看到的，不再是活生生的具体的军队，而是一股奔腾不休的潜流，飞扬狂肆，焕发着无与伦比的祁月雄风！
刹那间，我只觉得仿佛晴空布满霹雳，滚滚如海浪扑来，每一扑击，都凝聚着天地间最伟大的神力；每一滚动，都能够碾碎高山，填平沧海；每一长啸，都仿佛蛟龙出海，万马奔腾！
漭漭一片，尽是金戎铠甲的铁骑，叔叔手下的亲军！望宫城内外，惟余莽莽，顿失滔滔。皆是金盔明甲，刀剑鲜亮！
“轰轰——”
阵仗如月如勾，气吞山河，气势如宏！
沉重齐整的整军脚步声，刷刷的一片。再定神时，黑压压的军队已成队站立，雄姿英发！
校场再也不是空旷辽远，不是一望无际的巨大场地，取而代之的是看不到边际的头盔人头！
那铁灰色的头盔在清晨的朝霞下排列着无比整齐的队伍，仿佛一片遮天蔽日的乌云，刹那间，士兵们集体抬头，仿佛乌云翻卷飞腾，连那灿烂的朝霞也要为之黯然失色！
所有的士兵都分成了纵横捭阖的方阵，无数个方阵浸透着铁血的刚硬侵占向尽头，严阵以待，气势恢弘！
我胸口一窒，这才惊觉，此斯此景，我竟忘记了呼吸，手心渗出细汗。
黑盔铁甲的铁骑，分作九列，严阵肃立。
刹时场下将士如潮水般齐齐向两侧退散，留出正中三丈宽的一条大道。从大道里策马而入五十铁骑。
当先一人重甲佩剑，盔上一簇白缨，端坐在一匹通身如墨的披甲战马之上，身形笔挺如剑。他一马当先，提缰前行，身后九列铁骑依序而行，步伐划一，每一下靴声都响彻玄武门内外。
他赫然是叔叔！
三军主帅，祁月国权倾朝野的摄政亲王。我的叔叔，上官钥！
叔叔一袭墨黑铁甲，雪色盔翎在朝霞的晨光下，熠熠生辉，闪耀寒芒！
依然是熟悉的黑盔白羽，身披墨色绣金蟠龙战袍，按缰佩剑，身形挺拔傲岸，玄色大氅迎风翻卷。骑紫电骝，着褚黄蟒袍，高冠佩剑！
在这样震撼人心的阵势中，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就这样跃入眼中，我眼前却骤然模糊，似有泪水涌上。
礼乐毕，叔叔勒缰驻马，右手略抬，身后众将立时驻足，行止果决之极！叔叔没有说话，只是庄严沉默地面对雄姿英发的二十万将士，举起了自己高贵而有力的手臂！
叔叔独自驰马上前，在高台十丈外驻鞍下马，解下佩剑，递与礼官，一步步缓缓登上高台。登临高台，俯视众生，凛然如天神！
我也在校场之上，骑着马的我是如此的异于三军的严谨，只一环视校场，就能发现我的存在。叔叔显然是看到了我的，然而他并没有下意识的来看我，甚至连眼中的余光都没有瞥我！
如此阵势，叔叔薄唇紧抿，森寒犀利的眼神，只一一的扫视着高台下的三军！
叔叔离我如此之远，远得看不清面目，仅仅遥遥望去，竟已让我生出压迫窒息之感。遥隔数十丈之远，我却不敢直视叔叔。不敢直视他身上的军容浩瀚，铿锵铁血！
炽烈而凌厉的光芒，无形中迫得人无所遁形。
蓦然间，一声低沉号角，响彻方圆达数里的宫墙！
大地传来隐隐震动，微薄晨曦中，校场四周有滚滚烟尘腾起！
天边最后一抹晨色褪去，天光穿透云层，投下苍茫大地！
四下里赫然是一列列兵马重装列阵，依序前行，靴声撼动高台，卷起黄龙般的股股沙尘！
点将台上，一面衮金龙旗赫然升起，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只见高台之上，叔叔振臂一掀大氅。他的声音威严沉厚，一句句远远传来，“帖大将军代天出征，亲临边城，勤劳王事，抚定边陲。今日校场点兵，众将士依我号令，此次出征务必凯旋而归，扬我军威，以飨天恩！”
数万兵将齐齐高举戟戈，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喊，令人心旌震荡，耳际嗡嗡作响。鼓声隆隆动地，一声声直撞人心，高亢直裂云霄！
仅仅是点兵场，而非真正的沙场厮杀，我仍看得心魄俱震。这浩然军威，雄浑百倍，肃杀无伦，观者莫不为之震慑。
我的呼吸骤然一窒，心中随之翻沸！
所有人都被湮没在这雄浑的呼喊声中，连赫赫的皇家仪仗，也黯然失色。
叔叔默然扣紧剑柄，眉锋如刀，隐有凝重肃杀之气。眼光森寒淡定如朝雪，军容赫赫，威仪不凡。似乎无意间，叔叔的目光扫向了我，我从怔愣中回神，正见叔叔看着我，眼中带笑。
点兵结束了！
那一刻忽地明白，对叔叔，我不是日久生情，不是幼时小女孩对叔叔的迷恋，不是那习惯而生的依赖，不是沉湎那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