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美人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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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凰熙抱着娃儿在怀拿着布老虎逗着来玩,忽上忽下地举着,已会站的小娃儿咯咯笑地站起来用那小胖手就要去抢李凰熙手中的布老虎,李凰熙也跟着发出愉悦的银铃般地笑声。

    一时间宽敞的殿中气氛极是和谐,除了夏荷紧皱着眉头在殿门前张望的神情。她不安地来回踱了好久,表情更是没有半分放松。

    李凰熙逗孩子玩了半晌,直到小平安因为抢不到她手中的布老虎而要哭出来的时候,她才大发善心地将布老虎塞到小平安的手中,果然娃儿又咯咯笑起来,她刮了刮他嫩嫩的鼻梁,眼角又瞄到夏荷不安地走动。

    她道:“夏荷,你晃得我眼花,赶紧坐下来别再晃了。”

    “公……不,夫人,您就一点也不担心,那两人就那样走了?”夏荷急忙蹿到她身边焦虑道,这事她怎么想都不妥,依她在忠王府与皇宫呆了那么多年的见识,自然知晓这第一宠妃的杀伤力可是杠杠的。

    小平安一见到亲娘,举着布老虎朝母亲挥着小胖手,咯咯笑的嘴角流下一串口水,夏荷见到忙伸手抱他在怀里抽帕子给他揩去嘴角的口水,“夫人,您倒是上心点,这到底是人家的地盘……”

    李凰熙茗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地道:“有什么好上心的?不过就是两个跳梁小丑,我若放在心上,无颜见我家祖宗。”将茶碗轻轻地放下,她这个婢女终究还是缺少慧根的,“好了,你也不用这般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天塌下来还有人顶,夏荷,放心,轮不到你。”

    这些人打什么主意她自是一清二楚,再说这些是非判断从来不是靠一张嘴说就行的,那什么阮妃如果沉不住气当即就赶来寻她找场子,那她还要笑她一声蠢,就算她是宠妃,这宫里还有一个人叫皇帝。

    现在她的丈夫不在寝宫里,一个宠妃大喇喇地上门教训皇子妃,放在平时倒没什么,好歹也是庶母,可现在毕竟不是正常情况,再怎么有理也站不住脚,不被她反咬一口就算万幸了。

    所以她是一点也不担心,该干嘛就干嘛,再说她不会来也在她的预料范围。

    夏荷没法,公主的镇定是她如何也学不来的,只是想到那两个大宫女当时发生的事情,她又掩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李凰熙没留意侍女的举动,而是起身看了看窗外的绿意,以前她气愤的时候唤过白晏父系的姓氏,但从心底里她还是排斥居多,对于拓跋皇族她实在喜欢不起来,只是过了今天,她的丈夫到底还是要改回父系的姓氏。

    李凰熙心底的想法在这一刻的白晏,不,应是唤做拓跋晏的男人是不知晓的,随着那一长串仪式过后,他这飘泊在外的浮萍终究还是要在自家祖宗面前跪下,这一刻的感觉很微秒。前世之时他也跪过,但那会儿他更多的是想早日集结兵力攻陷梁家把持的建京,为此他需要拓跋氏的支持,有北魏皇子这身份行事到底方便些。

    所以他当时并没有产生过多的想法,只知道他爱的女人还在建京吃苦,更遑论收到她写来的信,他的心潮更是澎湃,恨不得胁下生双翼立即就挥军南下。

    一旁年约五十许的明祯帝很欣慰地看着他的爱儿,等了这么多年终究没有白费功夫,他沧桑的眼里闪过一抹柔情,目光落在儿子刚才亲自放上的牌位,白妃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怀里,哪怕只是一个牌位。这一切要由她与他的儿子亲自做才有意义,此时他如是想。

    “阿晏,父皇有生之年能等到你祭拜太庙,就算此刻瞑目也能含笑九泉了。”皇帝感慨地握住儿子厚实的手掌道。

    拓跋晏的眼角瞄了瞄其余几个兄弟,老二皮笑肉不笑,老三瞪圆了双眼,老四笑咪咪,真是各具形态,他的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提,“父皇这样说实是折煞孩儿了,能在父皇膝下承欢并尽孝,这是儿子应尽的义务。”

    其实这句话他说得并不抑扬顿挫,但是明祯帝已是热泪盈眶,“朕对不起你娘,当年若朕早些察觉或是对你娘更上心一些,也不会气着她转身就走,你我父子二人也不会经历了这么些年的分离,阿晏,父皇会好好补偿你的。”他满怀当父亲的骄傲拍了拍儿子的臂膀。

    这些话他说得轻淡,但是下面的几位皇子与大臣均不由自主地怔在那儿,在脑海里将帝王这一句话左右上下反复思量。

    晋王拓跋圭不由得暗暗咬紧银牙,父皇是不是打算要立这来历不明的五弟为太子?他的手在袖下攥得紧紧的,指甲更是陷进肉里一阵刺痛,他却无所感,脸上的笑容险险维持不住。

    四皇子微微侧目,这最爱装的二哥看来这回是真刺激到了,嘴角不禁暗含一抹嘲笑与讽刺。

    拓跋晏自然没有推辞明祯帝要重修旧好的讯息,很是识时务地回了几句漂亮话,一时间,父子二人似乎感情更进一步,接下来出了太庙,几个兄长也轮番道贺,表示欢迎他这个弟弟回家。

    身为秦王的三皇子使劲拍着拓跋晏的肩膀,“还是我大魏好吧,你在南齐那个破地方当人家驸马哪有回来当皇子来得风光自在?五弟还是很识时务的嘛,哈哈……”

    看似说得豪迈,实则暗含机锋,提及这新晋皇子的过去,就是要人们都忘不了他曾是南齐女婿的前尘,要倒戈支持他的大臣都要掂量清楚,那南齐的驸马可不同于他大魏的,看看嘉元公主的驸马混到了右相,那可是有实权的。

    拓跋晏暗施巧劲就卸了这三哥拍下来巴掌的劲道,一脸慵懒笑容道,“多谢三哥关心了,这么些年来都把弟弟记挂在心中,不知情的人怕会误会三哥。”说完,肩膀一抖就离开他无礼的巴掌。

    秦王闻言,大笑的声音一度停顿,好一会儿才继续笑下去,这五弟果然头脑转得快,难过人家老说南齐人的心眼多,果然诚不欺我。

    晋王拓跋圭暗骂一声老三愚蠢,父皇还在一边就敢让五弟出丑,那不亚于向父皇宣战,果然父皇看向老三的眼光很是阴冷,他一派兄长的模样上前,“五弟,欢迎回家,开阳这儿是你的家,你又是刚刚回归,有什么需要的向二哥说,二哥必定为你达成。”

    “那五弟就谢过二哥了。”拓跋晏也没含糊,与他演一场兄友弟恭的戏码。

    “好说,好说……”拓跋圭连忙道,果然看到父皇一抹赞许的目光,心里怒骂这老不死的死偏心眼。

    拓跋渊自然也少下了当众表现亲热,毕竟他这一路可是迎接这五弟到开阳的,若是表现生疏只怕面子不好看,父皇又要猜疑给他冷脸看。

    拓跋晏脸上的笑容始终保持一贯,若是李凰熙在此,以她枕边人的身份必定会说他笑得太假,那笑容底下的嘲讽之意太过于明显,好在此处并没有人太过于了解他。

    再加上他相貌堂堂,有四分像当今帝王,三分像那昔日后宫宠妃白氏,又有他几分自己的特色,这样一组合起来不但女人看得痴迷,男人也会赏心悦目度其为君子,哪会轻易地看清他凉薄的本质?

    故此人人推崇他,私下里赞他的气质如朗朗乾坤,颇有太祖之风。

    在回程,宽大的帝王轿辇里面,明祯帝慈爱地看向他的爱儿,“你在宫外的住所朕已经派人整理好,你迟些再入住,多在宫里陪陪朕。”随后想到什么又叹息一声,“本来我有意要加封你母妃为后,一偿朕这么多年的心愿,这也是朕欠了你母妃的,只可惜到底还是有人反对,你且再等等。”那时候的爱恋至今仍在他的梦里徘徊,所以对于与爱妃有几分相像的儿子,他更是上心。

    “无妨,母妃她故去多年,也不差这些日子,只是听闻当时侍候母妃的旧人说,她怀我时老是拿着父皇的旧物背着人哭,可见她是极不愿离去的,只是这宫里有太多人见不得她与父皇恩爱……”拓跋晏道,暗中却是紧盯明祯帝的反应,果然一如他所料一听到宫里有人见不得他与白妃恩爱的话,他的脸上就有一层薄怒与尴尬。

    都这般试探与暗示,明祯帝仍是没有松口处置当年导致他生母远离北魏的罪魁祸首,他心底本来因他之故而升起的些许暖意瞬间就消失无踪。

    桓嬷嬷当年念念不忘的恩怨,其实他本来也不甚在意,毕竟人都去了那么多年,只是现在既然回来了,身为人子到底还是要让白氏在天之灵能得以安歇,还有他放弃了的桓嬷嬷。

    明祯帝着实觉得坐下的凉褥一阵火热,儿子虽然没指名道姓是谁,脸上也没有指责怨恨,但他就是掩不住地心虚,这是他的心病了,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怕手背肉不及手心厚,也是不能真狠下心肠来。

    嗫嚅了半晌,他才道:“朕早已让那些人去了阴曹地府,阿晏,只是你一直不回来,朕这位置也要传人,所以才会留着你那几个兄长,他们的母妃虽说有错,却只是别人的枪手……”

    拓跋晏眼眉一挑道:“父皇说的是,儿臣没有怨言,再说父皇的后宫极是空虚,儿臣即使在南齐,心里也为父皇叫屈……”

    明祯帝见话题已经引开,脸上又再没有那丝愧疚,“有什么屈不屈的?你母妃走后,朕的心也随她而去了……”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他的话题终于扯到儿子带回来的女人身上,“阿晏啊,你是朕期待已久的儿子,能不能与朕说句实话,你带回来的那女人真实身份到底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