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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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和风险，这个怎么说？”格林男爵不解问道。
“要平安，老夫可以帮忙运作，让你们隐于幕后，平安得到奖励。虽然奖励少了点，荣誉没有了，但是不用站到风口浪尖上，不会惹来莫名其妙的敌人。冒风险，需要你们亲自站到台前去，与人针锋相对。当然，风险越大，收益越高，只要成功，名誉地位身份财富，全都少不了的。”
“风险？为什么会有风险？”格林男爵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从没混过官场的他，实在想不通，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居然还要承担风险？
“难道是影响了魔晶矿主们或者运输商们的利益？”艾华斯也猜测道。
宰相大人摇了摇，道：“魔晶矿大部分都已经收归国有了，那些管事们压力都很大，巴不得可以减减压。至于运输业，现在在帝国的政策限制下，已经没有多少利润空间了，蒸汽机的出现，反而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顿了顿，宰相大人沉吟了片刻，道：“好吧，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你们格林家终究要接触到上层政治了，今天就当先给你们提个醒吧，免得以后你们以后站错了队。”
格林父子两立刻坐正姿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宰相大人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开口道：“这个帝国其实从建立之初就分成两个派系，一个是以皇帝为中心的新兴贵族势力。这个势力都是开国皇帝以及后代皇帝册封的，大部分都是依附于皇权生存，所以是皇权的坚定支持者，被称为皇权派或者新贵派。
另一个势力则是以四大侯爵为首的传统旧贵族领主势力。他们一边把持贵族议会，维护自身利益，一边对抗皇权，蚕食国家利益。这个派系被称为传统派，大都成员是上个帝国遗留下来的贵族和领主，他们在开国战争的时候支持了皇家起兵，所以建国之后得到了很大的利益，结果就尾大不掉了。”
艾华斯微微点头，心里明白，这传统派就像唐朝初建时的关陇贵族，是一个势力极大的利益集团，而这新贵派就是皇帝陛下专门提拔上来对抗传统派的。
“领主存在对帝国的意义是什么？”宰相大人突然问道。
艾华斯脑海中跳出来的第一答案就是，没有意义，就是蛀虫。
格林男爵却中规中矩地回答道：“领主有兵役任务和贡赋任务，就是给帝国提供士兵和钱粮。同时，领主还有镇守一方，稳定一地的职责，边疆的领主还有守卫疆土的义务。”
宰相大人点了点头，道：“这些都是传统意义上的领主职责，或者说，这些都是表面上意义而已。说白了，领主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帝国分忧，为帝国贡献力量。可是，传统派的领主们，他们领土大都在帝国的西部，也就是帝国的大后方，没有战争威胁，没有守卫边疆的压力，偏偏他们交上来的贡赋还没有其他地方官员们收上来的税收多，完全已经失去了作为领主的意义。但他们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领主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持传统，维护贵族们的利益，镇‘压胆敢反抗的庶民们。”
“开国皇帝陛下曾经想过将这些领主们转移到边疆地区去，从而可以减少庞大的边军开支，但是却被领主们联合抵制了。受限于贵族议会和《贵族盟约》，开国皇帝知道仅凭皇室是奈何不了他们的，不得已之下，只得在帝国东边大封领主，一方面是为了镇守边疆，缓解边军压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制造新贵派，来对抗传统派。于是，两派的对抗就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得益于贵族议会和《贵族盟约》，对抗一直在规则范围内进行，所以并没有给帝国造成多大的危害。”
说着，宰相大人看着格林男爵道：“你家祖上就是开国皇帝册封的伯爵，也算是新贵派的，不过你们领地都丢了，到了你这一代，已经没有派系的痕迹了。”
“所谓风险就是重新加入新贵派？”
宰相大人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只要皇帝陛下新册封的领主，肯定会被划入皇权派的，这点如果也算风险，那就是必须要承担的。”
“之前说的都是两派之间恩怨起源，接下来要说的，才是现在的政治情况。
两派斗争到现在，是各有损伤，各有收益，总得来说，保持着一个平衡的状态。但是最近，这个平衡状态被打破了。起先是，古恩达侯爵想要晋升公爵。领主是没有公爵的，最大就是侯爵，一旦有人成了公爵领主，那威望之大，恐怕可以跟皇权争锋了。”
“这种事，皇帝陛下肯定不会答应的吧？”
“当然，但是现在帝国面临一个大困难，就是魔晶矿产量不足。皇帝陛下曾经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而派船队出海寻矿，结果全军覆没了，后来只得发出悬赏，发动民间力量前去海外寻矿。结果，四大侯爵之一的古恩达侯爵找到了海外矿脉，并且拿着这个矿脉勘测图要求皇帝陛下晋升他为公爵。”
听到这里，艾华斯忍不住道：“海外矿脉，先不说开采和运输的难度，就说‘海外’两个字，就知道是帝国无法完全掌控的。只要开采了，其他接海的国家肯定也会觊觎的，再加上海外开采和运输的高昂成本，恐怕跟进口魔晶矿没什么区别了吧？”
看着艾华斯激动的样子，宰相大人笑道：“是啊，但是对帝国而言，却是唯一摆脱进口魔晶矿的办法。有了自己开采的魔晶矿，至少可以摆脱对其他国家的依赖吧？”
宰相大人摇了摇头，继续刚才的话题：“皇帝陛下自然不肯答应，但是海外矿脉又是帝国的救命稻草了，陛下也不能随便放弃。所以，接下来的政治斗争便围绕着这个难题展开了。皇帝陛下是既想要海外矿脉，又不想给古恩达侯爵晋升……”
听到这里，艾华斯下意识地喃喃道：“所以，古恩达侯爵的领地就被反抗军攻陷了，我说呢，当时怎么就感觉那么突兀呢！”
宰相大人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艾华斯，接着居然毫无顾忌地说道：“主要原因是古恩达侯爵为了海外寻矿，损失大批人手，而老夫只是利用间谍，稍稍煽动了一下反抗军而已。古恩达侯爵的领地，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又是易守难攻，远离中央，非常适合反抗军盘踞，所以只是稍稍透露点消息给反抗军，他们就行动了，效果好得出乎老夫和陛下的预料。”
闻言，格林男爵吞了下口水，听到这种秘闻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弄不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他听到这里，也隐隐明白所谓的风险是什么了。
艾华斯则是暗暗高兴，宰相大人这么说，就是完全接纳格林家了。反正都要绑上这条战线的，早点得到认可，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
宰相大人继续道：“反抗军的行动，使得帝国的政治风向再次转变了。按照《贵族盟约》的规定，非国家战争期间，领主的领地丢失之后，领主有半年的缓冲时间，可以自行借兵收回领地，如果完成不了，帝国再出兵平叛，不过，到时候帝国会收回领地，取消领主资格。
所以，接下来，古恩达侯爵的诉求从晋升公爵转为了收回领地了。反抗军实力强大，古恩达侯爵想靠借一些乌合之众来收回领地，基本不可能，所以只能请求帝国提前出兵了。而他的筹码依然是他手中的海外矿脉。
对帝国而言，古恩达侯爵手上的矿脉就是帝国的救命稻草，所以皇帝陛下最终还是会妥协的。只是这妥协的条件，双方还在拉锯当中。皇帝陛下的条件是至少收回古恩达一半的领地，而古恩达的条件是，恢复原领地。但是……”
说到这里，宰相大人顿了一下，露出了莫名的笑容：“只要你们家的蒸汽机真有如你们所说的效果，那么古恩达侯爵手中的海外矿脉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正如你刚才所说，海外矿脉的开采和运输的可行性很低，大海实在太危险了，曾经全军覆没的帝国舰队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初只是病急乱投医而已，没办法了才需要那个救命稻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们的出现，使得主动权又回到了皇帝陛下的手上，只要熬过半年，不，准确的说，还剩五个月不到，就能名正言顺地出兵收回领地，彻底解决古恩达侯爵这个盘踞在帝国五百年的大毒瘤了。”
说着，宰相大人再次看向格林父子，道：“现在，这风险，你们明白了吗？”
格林男爵艰难地点了点头，道：“明白了，我们格林家一旦冒头，恐怕就立刻会成为古恩达和传统派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且皇帝陛下要彻底毁灭古恩达侯爵，恐怕到时候走投无路的古恩达会拿我们格林家泄愤啊！”
宰相大人淡淡道：“风险越大，收益就越大，如果你们格林家愿意亲自冲锋，老夫可以为你们谋取更多。子爵领最少有一个区，但是也可以有两个区，甚至三个区的。而且，作为陛下的先锋，是一个重要的招牌，陛下以及皇权派的人士，都不会看你们这块招牌倒下的，所以也不用太担心传统派的反扑。”
“平安和风险，这个怎么说？”格林男爵不解问道。
“要平安，老夫可以帮忙运作，让你们隐于幕后，平安得到奖励。虽然奖励少了点，荣誉没有了，但是不用站到风口浪尖上，不会惹来莫名其妙的敌人。冒风险，需要你们亲自站到台前去，与人针锋相对。当然，风险越大，收益越高，只要成功，名誉地位身份财富，全都少不了的。”
“风险？为什么会有风险？”格林男爵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从没混过官场的他，实在想不通，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居然还要承担风险？
“难道是影响了魔晶矿主们或者运输商们的利益？”艾华斯也猜测道。
宰相大人摇了摇，道：“魔晶矿大部分都已经收归国有了，那些管事们压力都很大，巴不得可以减减压。至于运输业，现在在帝国的政策限制下，已经没有多少利润空间了，蒸汽机的出现，反而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顿了顿，宰相大人沉吟了片刻，道：“好吧，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你们格林家终究要接触到上层政治了，今天就当先给你们提个醒吧，免得以后你们以后站错了队。”
格林父子两立刻坐正姿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宰相大人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开口道：“这个帝国其实从建立之初就分成两个派系，一个是以皇帝为中心的新兴贵族势力。这个势力都是开国皇帝以及后代皇帝册封的，大部分都是依附于皇权生存，所以是皇权的坚定支持者，被称为皇权派或者新贵派。
另一个势力则是以四大侯爵为首的传统旧贵族领主势力。他们一边把持贵族议会，维护自身利益，一边对抗皇权，蚕食国家利益。这个派系被称为传统派，大都成员是上个帝国遗留下来的贵族和领主，他们在开国战争的时候支持了皇家起兵，所以建国之后得到了很大的利益，结果就尾大不掉了。”
艾华斯微微点头，心里明白，这传统派就像唐朝初建时的关陇贵族，是一个势力极大的利益集团，而这新贵派就是皇帝陛下专门提拔上来对抗传统派的。
“领主存在对帝国的意义是什么？”宰相大人突然问道。
艾华斯脑海中跳出来的第一答案就是，没有意义，就是蛀虫。
格林男爵却中规中矩地回答道：“领主有兵役任务和贡赋任务，就是给帝国提供士兵和钱粮。同时，领主还有镇守一方，稳定一地的职责，边疆的领主还有守卫疆土的义务。”
宰相大人点了点头，道：“这些都是传统意义上的领主职责，或者说，这些都是表面上意义而已。说白了，领主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帝国分忧，为帝国贡献力量。可是，传统派的领主们，他们领土大都在帝国的西部，也就是帝国的大后方，没有战争威胁，没有守卫边疆的压力，偏偏他们交上来的贡赋还没有其他地方官员们收上来的税收多，完全已经失去了作为领主的意义。但他们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领主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持传统，维护贵族们的利益，镇‘压胆敢反抗的庶民们。”
“开国皇帝陛下曾经想过将这些领主们转移到边疆地区去，从而可以减少庞大的边军开支，但是却被领主们联合抵制了。受限于贵族议会和《贵族盟约》，开国皇帝知道仅凭皇室是奈何不了他们的，不得已之下，只得在帝国东边大封领主，一方面是为了镇守边疆，缓解边军压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制造新贵派，来对抗传统派。于是，两派的对抗就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得益于贵族议会和《贵族盟约》，对抗一直在规则范围内进行，所以并没有给帝国造成多大的危害。”
说着，宰相大人看着格林男爵道：“你家祖上就是开国皇帝册封的伯爵，也算是新贵派的，不过你们领地都丢了，到了你这一代，已经没有派系的痕迹了。”
“所谓风险就是重新加入新贵派？”
宰相大人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只要皇帝陛下新册封的领主，肯定会被划入皇权派的，这点如果也算风险，那就是必须要承担的。”
“之前说的都是两派之间恩怨起源，接下来要说的，才是现在的政治情况。
两派斗争到现在，是各有损伤，各有收益，总得来说，保持着一个平衡的状态。但是最近，这个平衡状态被打破了。起先是，古恩达侯爵想要晋升公爵。领主是没有公爵的，最大就是侯爵，一旦有人成了公爵领主，那威望之大，恐怕可以跟皇权争锋了。”
“这种事，皇帝陛下肯定不会答应的吧？”
“当然，但是现在帝国面临一个大困难，就是魔晶矿产量不足。皇帝陛下曾经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而派船队出海寻矿，结果全军覆没了，后来只得发出悬赏，发动民间力量前去海外寻矿。结果，四大侯爵之一的古恩达侯爵找到了海外矿脉，并且拿着这个矿脉勘测图要求皇帝陛下晋升他为公爵。”
听到这里，艾华斯忍不住道：“海外矿脉，先不说开采和运输的难度，就说‘海外’两个字，就知道是帝国无法完全掌控的。只要开采了，其他接海的国家肯定也会觊觎的，再加上海外开采和运输的高昂成本，恐怕跟进口魔晶矿没什么区别了吧？”
看着艾华斯激动的样子，宰相大人笑道：“是啊，但是对帝国而言，却是唯一摆脱进口魔晶矿的办法。有了自己开采的魔晶矿，至少可以摆脱对其他国家的依赖吧？”
宰相大人摇了摇头，继续刚才的话题：“皇帝陛下自然不肯答应，但是海外矿脉又是帝国的救命稻草了，陛下也不能随便放弃。所以，接下来的政治斗争便围绕着这个难题展开了。皇帝陛下是既想要海外矿脉，又不想给古恩达侯爵晋升……”
听到这里，艾华斯下意识地喃喃道：“所以，古恩达侯爵的领地就被反抗军攻陷了，我说呢，当时怎么就感觉那么突兀呢！”
宰相大人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艾华斯，接着居然毫无顾忌地说道：“主要原因是古恩达侯爵为了海外寻矿，损失大批人手，而老夫只是利用间谍，稍稍煽动了一下反抗军而已。古恩达侯爵的领地，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又是易守难攻，远离中央，非常适合反抗军盘踞，所以只是稍稍透露点消息给反抗军，他们就行动了，效果好得出乎老夫和陛下的预料。”
闻言，格林男爵吞了下口水，听到这种秘闻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弄不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他听到这里，也隐隐明白所谓的风险是什么了。
艾华斯则是暗暗高兴，宰相大人这么说，就是完全接纳格林家了。反正都要绑上这条战线的，早点得到认可，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
宰相大人继续道：“反抗军的行动，使得帝国的政治风向再次转变了。按照《贵族盟约》的规定，非国家战争期间，领主的领地丢失之后，领主有半年的缓冲时间，可以自行借兵收回领地，如果完成不了，帝国再出兵平叛，不过，到时候帝国会收回领地，取消领主资格。
所以，接下来，古恩达侯爵的诉求从晋升公爵转为了收回领地了。反抗军实力强大，古恩达侯爵想靠借一些乌合之众来收回领地，基本不可能，所以只能请求帝国提前出兵了。而他的筹码依然是他手中的海外矿脉。
对帝国而言，古恩达侯爵手上的矿脉就是帝国的救命稻草，所以皇帝陛下最终还是会妥协的。只是这妥协的条件，双方还在拉锯当中。皇帝陛下的条件是至少收回古恩达一半的领地，而古恩达的条件是，恢复原领地。但是……”
说到这里，宰相大人顿了一下，露出了莫名的笑容：“只要你们家的蒸汽机真有如你们所说的效果，那么古恩达侯爵手中的海外矿脉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正如你刚才所说，海外矿脉的开采和运输的可行性很低，大海实在太危险了，曾经全军覆没的帝国舰队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初只是病急乱投医而已，没办法了才需要那个救命稻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们的出现，使得主动权又回到了皇帝陛下的手上，只要熬过半年，不，准确的说，还剩五个月不到，就能名正言顺地出兵收回领地，彻底解决古恩达侯爵这个盘踞在帝国五百年的大毒瘤了。”
说着，宰相大人再次看向格林父子，道：“现在，这风险，你们明白了吗？”
格林男爵艰难地点了点头，道：“明白了，我们格林家一旦冒头，恐怕就立刻会成为古恩达和传统派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且皇帝陛下要彻底毁灭古恩达侯爵，恐怕到时候走投无路的古恩达会拿我们格林家泄愤啊！”
宰相大人淡淡道：“风险越大，收益就越大，如果你们格林家愿意亲自冲锋，老夫可以为你们谋取更多。子爵领最少有一个区，但是也可以有两个区，甚至三个区的。而且，作为陛下的先锋，是一个重要的招牌，陛下以及皇权派的人士，都不会看你们这块招牌倒下的，所以也不用太担心传统派的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