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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209、千年华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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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猜晴明完全不纯良的那部分的心思实在太难了, 练红霸果断放弃,他们眼下需要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他需要建立据点, 给养也能传输到位,更可以召唤他已有的英灵前来。

    安倍晴明那张脸实在太扎眼,练红霸一张符拍在他脑袋上,白发的阴阳师很乖, 半点不反抗的。

    特别是练红霸还牵着他的袖子,这个小动作让他心头微暖。

    “去寻找落脚地吗?”他问道, 说话之间的气息让符纸飘了飘。

    “嗯, 先在城里安顿下来。”

    话虽这么说,练红霸对平安京却说不上多熟悉, 只能找人问。正当他想拉住路人询问哪里的房屋出租时,安倍晴明主动出声, 替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如果这里是以平安京为蓝本的话,我大概有几个不错的地点可供选择。”阴阳师微微一笑, 符纸挡住一边的眼睛,“我们去看看?实在不行的话, 再询问其他人。”

    他总是这种征询的语气, 让人感不到压力, 任何人跟他相处都会感到很舒服, 进而想更深入的交往下去。白发的安倍晴明也无疑会回应这种期待, 黑发的晴明乃至完整的晴明,估计就……

    “我们到了。”随着轻缓的语调,练红霸抬头, 看着这间二层的小小民居。房屋有些旧,却很干净,周围的地段也比较繁华,从临时居住的角度来说,几乎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安倍晴明要隐藏,只有练红霸上去问是否出租,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白发的阴阳师似乎松了一口气,笑道:“太好了,没有让你白跑一趟,看来这里对平安京的复制比我们预想的更彻底。”

    他们花了点钱,直接租了半年,攻略倒是不需要花费这么多时间。

    主人家指点他们去哪里买些日用品和崭新的被褥,以及周围有哪些吃饭的地方,一切都与晴明记忆之中吻合。他略看了练红霸一眼,练红霸向他不动声色地点头。

    买齐东西,又在外面吃了饭,这一天差不多宣告结束。练红霸提着一份糕点和一条鱼,东西的大头都在安倍晴明那里。那张符纸不过是削弱他的存在感,走在街上一般不会被注意到,当然不耽误拿东西。

    夕阳里,白发的阴阳师看着走在前面的练红霸,忍不住弯起笑眼。

    “晴明很高兴?”练红霸回头看他一眼,“有什么可高兴的?”

    “只是觉得……”阴阳师微有些害羞,睫毛轻柔的垂下去,“有点像婚后的生活……”

    卧槽出现了!恋爱脑的白晴明!

    练红霸默默的又把头扭回去,谁知安倍晴明快走两步,与他并肩前行,眼底的笑意一点都没有消失。

    “我是说真的,红霸,这是我今后期盼的日子。”

    他在这里稍微一停顿,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些资料,一丝忧虑浮上心头。

    他从没想过时间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竟然以毁灭整个人类为己任,想要将这温暖而又平凡的日常全部消抹。

    可怕……何等可怕!

    “红霸……经常出入这种特异点吗?”安倍晴明又问道,“感觉很熟练。”

    “也还好,咕哒是拯救人理的主力,我不过从旁协助。”一说起这个,练红霸就懊恼不已,“那个可能是幕后黑手的你太可恶了!明明这次打算好好帮助咕哒的!也想体验一番雾都的风貌,结果……”

    安倍晴明闭上嘴,一人的锅两人背,他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练红霸只不过抱怨一下,他的情绪持续不了多久,也几乎不记仇,很快就把这件事甩在脑后。

    两人一同回到租住的地方,门口竟然站了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人,看样子等了一会儿。

    “您是……”练红霸疑惑道。

    老人家慈祥的笑了笑,“也是我打扰了,忘记你第一天搬过来,要去置办东西的。”

    安倍晴明的存在感现在极低,她只发觉练红霸站在面前。

    “现在河鱼正肥美,我听五郎说搬来了个好漂亮的孩子。我身边没有子孙,就想着,要做长期的邻居了,不如送给你吃。”

    五郎是这幢小楼的原主任,也就是练红霸的房东,为人热情大气,很是爽朗。他告知周围邻居有新搬来的人,并不奇怪。

    老太太手里捧着个有些掉漆的食盒,笑容满面的递到练红霸面前。

    “尝尝吧,我稍微煎了煎,很香的。”

    练红霸对老人家很有礼貌,他想双手接,碍于手上提着东西。老太太倒是很慈和,连说单手就可以。于是练红霸把所有东西都换到一只手,另一手接过食盒。

    “您住在哪里?吃完之后我洗刷干净送还给您。”

    “就在对面哦。”老太太笑眯眯的指指街对面的小房子,“我住在哪里,有空常来做客,虽然算不上厨艺高超,我的煎鱼和点心还是拿得出手的。”

    练红霸道谢,老人家就笑眯眯的蹒跚着,慢慢向小房子走去,逢魔之时的夕阳将她的影子拉长。

    “真是位好心肠的老人家。”安倍晴明含笑道,突然觉得练红霸的表情有点沉重,不由问道,“怎么了,红霸?”

    练红霸松开眉心,“没什么,只是稍微感觉……算了……”

    他不说,应该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者极其拿不准的情况,等他自己想清楚了就会说的,安倍晴明没有追问。他们买了不少食材,晚上吃了很丰盛的一餐,之后布设据点,当那一圈深蓝的光辉荡开时,意味着他们有了稳定的补给通道。

    “今天也累了,先休息,明天再侦查。”练红霸打个呵欠,抱着崭新的被褥打算好好睡一觉。房子整体布设了结界,就算有外敌闯入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睡前,练红霸还跟晴明一起总结了一下他们目前已知的信息。

    第一,这城里有另一个晴明,鉴于练红霸已经知晓晴明被分裂的事实,那么那个晴明是黑晴明无疑,他搞事的可能性不能说很大,应该说必定搞事。

    第二,那个晴明广受爱戴。

    第三,城中还有一个叫做平将门的人,历史上失败的平将门之变恐怕在这里成功了。

    第一条信息让练红霸想到芦屋道满含糊其辞说的那些话,道满张狂得很,又很傲娇【划掉】,他暗示练红霸小心黑晴明,恐怕是真正意义上的受到过胁迫。

    “我真不喜欢一肚子心思的家伙……”练红霸翻滚一下,用被子蒙住头悲鸣,“玩什么阴谋诡计?有种跟我正面怼啊!”

    白发的阴阳师被褥跟他挨着,闻言嘴角微抽。

    跟你正面怼的才是傻子!

    不过练红霸实在情绪低落,安倍晴明十分不忍心,主动伸了手,握住他的手。

    “别烦心了,他的心思,我大概能猜到一点。”

    抱着被子骨碌碌滚动的练红霸一秒精神了,最了解晴明的当然是晴明自己!就算分裂了,基本思维还是不会变的,充其量不过是一方温和一方偏激而已。

    白晴明是温和的一方,如果把他的思路向极端倾斜一下,无疑就是黑晴明的思路。

    “我们从头说起吧。”

    天虽然全黑,时间却很早,大概七八点钟的样子,远不是练红霸睡觉的时间。他在自己被子里拱了拱,离晴明近一点,最后干脆不客气地钻进他被子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头冒出来,眼睛亮亮的。

    “你快说~”

    怎么这么可爱呢?白发的阴阳师只不过犹豫一瞬,就把他顺势拢进怀里,两人紧挨着,练红霸有些高的体温传过来,泛凉的指尖也增添了温度。

    他总是很暖和,蓬蓬勃勃的,像团火。

    阴阳师的嗓音不由得又低柔几分。

    “我们从一开始说起,那个战场红霸有什么发现?”

    练红霸想了想,“一方的绝对优势,排兵布阵虽称不上极致,也勉强可以写入教科书当个范本了。”

    练红霸尤其嫌弃那个山崖上的弓兵阵地,那么好的条件,要是他来,绝对是三层方阵轮换,在箭矢没有用尽之前,地下的人全都别想抬头。

    “也就是说,至少是个将才的布阵了。”先下这个结论,安倍晴明继续说道,“但是我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本领,就算是另一个我,在战场上,估计也只能负责后方调度一类的事情。”

    “所以?”

    “那些城中居民提到的‘平将门大人’,恐怕是那个我所操纵的一枚棋子,说不定也有其他人,只不过我们没听说而已。”

    “然后是那场雾,我倒不觉得那是手段,更像是……试探?或者久别重逢的打招呼?除了制造一些走出去的麻烦之外,确实没有什么恶意。”

    这倒是。练红霸侧头听着,点点头,“你继续。”

    “然后是城中的情况,外界如此诡谲荒芜,内里却繁华如初,甚至连叛变都没有造成半分影响。须知,皇室的权威不容动摇,篡位夺权却不会遇到民心上阻力的,实属罕见,那个我肯定在其中下了不少功夫。”

    “我想我们大概已经暴露在那个我的监视之下了,他下一步应该会……”

    阴阳师话没说完,楼下传来剧烈地拍门声,结界也开始示警。练红霸迅速起身,披上外衣,剑拿在手里,狐之助给他们开监控。

    “快醒醒!快醒醒!起火了!!!”

    门外浓烟缭绕,面容苍老的老妇人焦急地拍着门,不时咳嗽一两声。视角拉远,整个平安京全部淹没在大火之中!

    “开什么玩笑……”练红霸咬牙,低咒一声,接着高声回应老妇人。视讯的画面中,老妇人见叫醒了他们,立刻蹒跚着转移向下一家,街道上有了救火和奔逃的人,显然都是她叫醒的。

    “晴明!我们下去!救人!”

    作者有话要说:平安京末日轮回开始,共八日,每天都有新一步地推进,每次灾害都由一只特定妖怪带来。你们不要害怕,最后会赢的。

    当成是个rpg游戏就行,达成条件,向下推进,攻略失败,读档重来,目前处于第一章【天火】之中。

    谨记这个老妇人,她是一切的关键,真实身份最后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