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 1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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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所有的事情, 都是在循环往复着的。
先不说这句话在外人看来有没有道理，至少在现在的温妮看来，是很有道理的：
她正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跋涉着，和她在第一个新手世界里, 借着再生摇篮的力量养伤的时候陷入进去过的黑暗并没有什么不同。
自从她和618号系统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后, 再加上她一直以来的好运气加成，温妮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
不, 这伤甚至都不像是一个人能够造成的, 就好像……整个阿卡姆疯人院范围内, 由那些暴/乱的犯罪分子们在未能及时逃脱的普通人身上留下的伤, 全都在能力卡的作用下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一样。
而且受这张卡牌的特殊条件限制，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她这一身骇人的伤势甚至都没有半点好转的可能。
半梦半醒间, 温妮听到有人在交谈，似乎这段谈话的主角正是她本人，而且这两道声音还都耳熟得要命, 首先开口的就是蝙蝠侠那近乎标志性的嘶哑的声音了：
“她的伤势有好转的可能吗？”
另一人的回答却隔了不短的时间才给出，分明是扎塔娜的声音：“我建议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虽然我已经使用了反语魔法，可她的伤势不知为何没有半点复原的征兆。”
扎塔娜是黑暗正义联盟的创始者之一，又曾经和蝙蝠侠并肩作战迎击过无数次敌人, 以她那堪称登峰造极的反语魔法造诣来看, 如果她说“治不好”，那不管再换多少人来，估计也只能是徒劳了。
因此, 当这番无限接近于“宣判死刑”的话语落定之后，这里便安静得无限逼近死寂。
而在这样的死寂中，即便有个全然陌生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不管是出于伤势过重无法动作，还是这份死寂有着近乎凝成实体的分量，总之温妮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能静静地听着这道声音在她的脑海里进行和当初618号系统无甚差别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前来接替618号系统的001号系统，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愉快。”
哪怕换作最细心的人来盯着她，也只能发现她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轻轻皱了一下而已，半点异常也没有：
“618号呢？它被你们带走了吗？”
新来的001号系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很抱歉，宿主现有权限无法查阅此问题。”
如果618号系统还在的话，那么它仅凭一个编号，就能够从里面看出不少东西来：
所有的系统编号都是按照诞生顺序和综合实力排的。先不说都排到三位数了的618号系统究竟是输在了诞生得太晚这点上，还是输在了综合实力不高的这点上，至少这位编号001的系统的实力绝对毋庸置疑地胜过它。
由此可知，主系统依然没有放弃对温妮的培养，甚至在发现了温妮的身世可能并不简单之后，按照正常的“高质量宿主搭配高质量系统”的这条规则，把001号子系统指派到了她身边。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也说得通，要是你养了很久准备炖来喝汤的肉鸡在待宰前夕突然出问题了，类似“似乎预感到了自己即将死亡的命运于是要抗议”这样的情况，为了让前期所有的投入不至于白费，怎么说也要努力挣扎一下，看看还能不能把它挽救回来的吧？
而且就算刨去这么人性化的思考方式不说，眼下明显“派去新系统矫正人类宿主的行为”这个选择，要比直接不顾以往所有的投入，对这位失控的人类宿主进行全面抹杀来得划算。
所以主系统才会派出所有子系统中，和主系统最为相像、因此也最不可能失控的第一顺位系统。
说来也奇怪，明明和618号系统用的是同样的声线，可新系统的声音就是和618号系统有着微妙的不同：
“系统更换，任务升级，为使宿主能够更好适应新系统，本世界修复程度将不予计算，记忆消除等相关事宜将按照正常完成修复任务标准执行。”
“经查询，618号系统在失踪之前将所有卡牌的操控权已转移给宿主，眼下卡牌操控权正被强制回收中，请宿主留意，查询回收完成后有无产生bug导致卡牌缺失。”
听惯了618号系统时不时的吐槽之后，温妮觉得新系统的声音很是刺耳，可现在也没空去管刺耳不刺耳的事：
因为有人推门进来了。
更要命的是，与其说这人是“推门”进来的，倒不如说他是悄无声息地撬开了门，然后偷偷溜进来的，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的架势。
如果换做旁人，听到了被派来的新系统亲口承认了“本世界修复程度将不予计算”这样的话之后，肯定开心都来不及；但换做对主系统的秉性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的温妮，就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
001号系统只说“修复程度不予计算”，可一点没说这个世界不危险！
——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世界依然很危险，但这次就算你失败了也不会被淘汰，还要照样给我们干活就是了。
如果温妮的推断没错的话，那么能够满足这个条件的世界，恐怕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她之前，只听说过这个世界的赫赫大名的【惩罚世界·万物颠倒】。
不过以上还都只是推测而已，想要获取最终的答案，果然还要向系统求证一下：“这个世界的名字和危险程度是什么？”
001号系统发出了一阵漫长的杂音后，一板一眼地告诉温妮：
“很抱歉，宿主现有权限无法查阅此问题。”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温妮偷偷睁开半边眼睛，想看一下来的人是谁：
毕竟从名字上来推断的话，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万物颠倒的惩罚世界，那不少人的身份和阵营可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只要看一看就能验证自己的猜想；就算不是，那如果能看到来的人和主世界的正常状态相比有哪些变化，基本上也能推断得出这个世界的基础情节是什么。
结果温妮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一睁开眼，就和一双隐藏在镜片后的、半点感情也不带的蓝色双眼对了个正着。
来者明显是迪克，却又不是温妮记忆中的那个人。
他的脸上戴着的并非眼熟的多米诺面具，而是一只乍看上去和猫头鹰有几分相似的护目镜，作战服的手部还镶嵌着锋锐的长刃，周身都被包裹在黑色的作战服里。
就好像和不知多久之前，在阿卡姆成功接住了从高空坠落下去的她的人，并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生命体征已扫描。”001号系统很适时地帮温妮确认了一下：
“已确定来者为理查德·格雷森，是否需要消耗卡牌解锁其他情报？”
温妮沉默了下：“不用，我已经明白了。”
她一看这身极具猫头鹰法庭利爪风格的装扮，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以及为什么这明明是在他自己的家，却还要这样偷偷摸摸地进来了：
救她的人是迪克·格雷森，没错；但他同时也是猫头鹰法庭的利爪，专门为清理不该存在的人和事物而存在的杀手，这点也没错。
在不明白利爪究竟有什么目的之前，温妮明智地保持了沉默，可惜在场的另一个人并不想用安静结束这场难得的会面。
他走到温妮床前，看起来颇想把她给拉起来问话的样子，可在看到她过重的伤势之后又犹豫了，只嘶声问道：
“为什么我会想保护你？你是什么人？”
那一瞬间，温妮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她只是茫然地看着一片空白的天花板，感受着温热的湿意划过侧脸，任凭这后知后觉的泪水打湿她的鬓发与衣领，就连利爪格雷森都有些束手无策了。
他凑过去，试图给温妮擦擦眼泪，却又在伸出手的一瞬间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利爪，只好悻悻地收回手，咕哝道：
“……你不想说就不说，哭什么？搞得就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哪怕他现在的状态还是个未被洗脑完全的利爪，这样的对话也过于有人情味儿了一点，可他自己完全没发觉。
温妮挣扎着向他伸出手去，试图碰一碰迪克的侧脸，可她的四肢已经被尽数折断了。
严格来说，她身上现在绝大部分的伤都不是小丑造成的；但也不能说这伤和小丑没有关系也没有，事实上，二者之间关系匪浅：
这是小丑在二代罗宾的身上留下的伤痕。
然而在名为“目标集中”的能力启动的一瞬间，就被温妮全都带走了。
接触无果之下，她只能让手臂颓然垂落下来，喃喃道：
“原来你还有这个样子的时候。”
在新手世界里，温妮见过身为37号特工的迪克；b级世界·究极重生的夜翼和主世界并无差别；在亚特兰蒂斯的世界里，她又见过了还是罗宾的迪克，却终归还是错过了他的这一段的时光。
可不管以上种种状态如何，至少都是好的，唯有眼下的利爪，是他哪怕遍寻平行世界也难得一见的阴暗面。
眼下所有的拼图几乎已完备，温妮终于能够从无数个平行世界里，看到她所爱之人在不同阶段的容貌，就好像她一直都在沿着时光的长河漫步，将所有断断续续的碎片拼接起来一样：
“我知道为什么……可我不要告诉你。”
——因为我是你的世间万物。
——虽然这样说很不好意思，颇有自夸的嫌疑，但正因如此……正因如此，所以就连万物都颠倒了，你才会依然都要保护我。
——世界上所有的事情, 都是在循环往复着的。
先不说这句话在外人看来有没有道理，至少在现在的温妮看来，是很有道理的：
她正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跋涉着，和她在第一个新手世界里, 借着再生摇篮的力量养伤的时候陷入进去过的黑暗并没有什么不同。
自从她和618号系统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后, 再加上她一直以来的好运气加成，温妮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
不, 这伤甚至都不像是一个人能够造成的, 就好像……整个阿卡姆疯人院范围内, 由那些暴/乱的犯罪分子们在未能及时逃脱的普通人身上留下的伤, 全都在能力卡的作用下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一样。
而且受这张卡牌的特殊条件限制，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她这一身骇人的伤势甚至都没有半点好转的可能。
半梦半醒间, 温妮听到有人在交谈，似乎这段谈话的主角正是她本人，而且这两道声音还都耳熟得要命, 首先开口的就是蝙蝠侠那近乎标志性的嘶哑的声音了：
“她的伤势有好转的可能吗？”
另一人的回答却隔了不短的时间才给出，分明是扎塔娜的声音：“我建议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虽然我已经使用了反语魔法，可她的伤势不知为何没有半点复原的征兆。”
扎塔娜是黑暗正义联盟的创始者之一，又曾经和蝙蝠侠并肩作战迎击过无数次敌人, 以她那堪称登峰造极的反语魔法造诣来看, 如果她说“治不好”，那不管再换多少人来，估计也只能是徒劳了。
因此, 当这番无限接近于“宣判死刑”的话语落定之后，这里便安静得无限逼近死寂。
而在这样的死寂中，即便有个全然陌生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不管是出于伤势过重无法动作，还是这份死寂有着近乎凝成实体的分量，总之温妮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能静静地听着这道声音在她的脑海里进行和当初618号系统无甚差别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前来接替618号系统的001号系统，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愉快。”
哪怕换作最细心的人来盯着她，也只能发现她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轻轻皱了一下而已，半点异常也没有：
“618号呢？它被你们带走了吗？”
新来的001号系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很抱歉，宿主现有权限无法查阅此问题。”
如果618号系统还在的话，那么它仅凭一个编号，就能够从里面看出不少东西来：
所有的系统编号都是按照诞生顺序和综合实力排的。先不说都排到三位数了的618号系统究竟是输在了诞生得太晚这点上，还是输在了综合实力不高的这点上，至少这位编号001的系统的实力绝对毋庸置疑地胜过它。
由此可知，主系统依然没有放弃对温妮的培养，甚至在发现了温妮的身世可能并不简单之后，按照正常的“高质量宿主搭配高质量系统”的这条规则，把001号子系统指派到了她身边。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也说得通，要是你养了很久准备炖来喝汤的肉鸡在待宰前夕突然出问题了，类似“似乎预感到了自己即将死亡的命运于是要抗议”这样的情况，为了让前期所有的投入不至于白费，怎么说也要努力挣扎一下，看看还能不能把它挽救回来的吧？
而且就算刨去这么人性化的思考方式不说，眼下明显“派去新系统矫正人类宿主的行为”这个选择，要比直接不顾以往所有的投入，对这位失控的人类宿主进行全面抹杀来得划算。
所以主系统才会派出所有子系统中，和主系统最为相像、因此也最不可能失控的第一顺位系统。
说来也奇怪，明明和618号系统用的是同样的声线，可新系统的声音就是和618号系统有着微妙的不同：
“系统更换，任务升级，为使宿主能够更好适应新系统，本世界修复程度将不予计算，记忆消除等相关事宜将按照正常完成修复任务标准执行。”
“经查询，618号系统在失踪之前将所有卡牌的操控权已转移给宿主，眼下卡牌操控权正被强制回收中，请宿主留意，查询回收完成后有无产生bug导致卡牌缺失。”
听惯了618号系统时不时的吐槽之后，温妮觉得新系统的声音很是刺耳，可现在也没空去管刺耳不刺耳的事：
因为有人推门进来了。
更要命的是，与其说这人是“推门”进来的，倒不如说他是悄无声息地撬开了门，然后偷偷溜进来的，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的架势。
如果换做旁人，听到了被派来的新系统亲口承认了“本世界修复程度将不予计算”这样的话之后，肯定开心都来不及；但换做对主系统的秉性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的温妮，就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
001号系统只说“修复程度不予计算”，可一点没说这个世界不危险！
——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世界依然很危险，但这次就算你失败了也不会被淘汰，还要照样给我们干活就是了。
如果温妮的推断没错的话，那么能够满足这个条件的世界，恐怕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她之前，只听说过这个世界的赫赫大名的【惩罚世界·万物颠倒】。
不过以上还都只是推测而已，想要获取最终的答案，果然还要向系统求证一下：“这个世界的名字和危险程度是什么？”
001号系统发出了一阵漫长的杂音后，一板一眼地告诉温妮：
“很抱歉，宿主现有权限无法查阅此问题。”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温妮偷偷睁开半边眼睛，想看一下来的人是谁：
毕竟从名字上来推断的话，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万物颠倒的惩罚世界，那不少人的身份和阵营可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只要看一看就能验证自己的猜想；就算不是，那如果能看到来的人和主世界的正常状态相比有哪些变化，基本上也能推断得出这个世界的基础情节是什么。
结果温妮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一睁开眼，就和一双隐藏在镜片后的、半点感情也不带的蓝色双眼对了个正着。
来者明显是迪克，却又不是温妮记忆中的那个人。
他的脸上戴着的并非眼熟的多米诺面具，而是一只乍看上去和猫头鹰有几分相似的护目镜，作战服的手部还镶嵌着锋锐的长刃，周身都被包裹在黑色的作战服里。
就好像和不知多久之前，在阿卡姆成功接住了从高空坠落下去的她的人，并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生命体征已扫描。”001号系统很适时地帮温妮确认了一下：
“已确定来者为理查德·格雷森，是否需要消耗卡牌解锁其他情报？”
温妮沉默了下：“不用，我已经明白了。”
她一看这身极具猫头鹰法庭利爪风格的装扮，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以及为什么这明明是在他自己的家，却还要这样偷偷摸摸地进来了：
救她的人是迪克·格雷森，没错；但他同时也是猫头鹰法庭的利爪，专门为清理不该存在的人和事物而存在的杀手，这点也没错。
在不明白利爪究竟有什么目的之前，温妮明智地保持了沉默，可惜在场的另一个人并不想用安静结束这场难得的会面。
他走到温妮床前，看起来颇想把她给拉起来问话的样子，可在看到她过重的伤势之后又犹豫了，只嘶声问道：
“为什么我会想保护你？你是什么人？”
那一瞬间，温妮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她只是茫然地看着一片空白的天花板，感受着温热的湿意划过侧脸，任凭这后知后觉的泪水打湿她的鬓发与衣领，就连利爪格雷森都有些束手无策了。
他凑过去，试图给温妮擦擦眼泪，却又在伸出手的一瞬间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利爪，只好悻悻地收回手，咕哝道：
“……你不想说就不说，哭什么？搞得就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哪怕他现在的状态还是个未被洗脑完全的利爪，这样的对话也过于有人情味儿了一点，可他自己完全没发觉。
温妮挣扎着向他伸出手去，试图碰一碰迪克的侧脸，可她的四肢已经被尽数折断了。
严格来说，她身上现在绝大部分的伤都不是小丑造成的；但也不能说这伤和小丑没有关系也没有，事实上，二者之间关系匪浅：
这是小丑在二代罗宾的身上留下的伤痕。
然而在名为“目标集中”的能力启动的一瞬间，就被温妮全都带走了。
接触无果之下，她只能让手臂颓然垂落下来，喃喃道：
“原来你还有这个样子的时候。”
在新手世界里，温妮见过身为37号特工的迪克；b级世界·究极重生的夜翼和主世界并无差别；在亚特兰蒂斯的世界里，她又见过了还是罗宾的迪克，却终归还是错过了他的这一段的时光。
可不管以上种种状态如何，至少都是好的，唯有眼下的利爪，是他哪怕遍寻平行世界也难得一见的阴暗面。
眼下所有的拼图几乎已完备，温妮终于能够从无数个平行世界里，看到她所爱之人在不同阶段的容貌，就好像她一直都在沿着时光的长河漫步，将所有断断续续的碎片拼接起来一样：
“我知道为什么……可我不要告诉你。”
——因为我是你的世间万物。
——虽然这样说很不好意思，颇有自夸的嫌疑，但正因如此……正因如此，所以就连万物都颠倒了，你才会依然都要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