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不需要你们救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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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钱，李拜天再不做停留，开着面包车打道回府，回到鼓楼街。
此时，鼓楼街的住户并没有全部迁出，为保证道路畅通、人员安全，欧阳地产决定拆半天，休半天，道口就贴着白底红字的告示，面包车刚出现，就被突然降下的拦路竿拦截，是地产公司负责拆迁的代表，要寻老邢两口子约谈点事。
“小子，我现在没空，”老邢连车门都没出，只是拉下车窗回应：“我们要去探望老邻居去了，有事回来再谈。”
那代表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浓眉大眼，面色很凶，一看就是舞刀弄枪之辈，但是，拆迁讲究先礼后兵，毕竟谁都不想把事情弄到强拆那个份上，因此，代表的态度还算相当不错。
“不是，邢伯伯，拆迁过程中肯定会存在矛盾，关键是解决矛盾，公司交代过了，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长辈，我们一定要耐心，但是您得配合呀，他们都听你的，你得……”
老邢瞪眼：“他们？他们是谁？”
代表尴尬地向街尾瞅了眼：“您看，后面那些不拆的钉子户，人家不都认你老大哥嘛。”
“人家有人家的打算，我老邢头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让人家听我的。”老邢飞个白眼，催促李拜天：“你怎么还不开车啊？”
“邢伯伯……”代表那滋着牙勉强尊老的模样，看得李拜天心里也直逗乐，他招招手，把代表喊到他这窗，小声地说道：“哎，你看，我接触老邢的时间长达三年，深知他是个老顽固，倔脾气，他说有事不方便，你就是把他背下来，他也不会跟你谈拆迁的事，你们就不要再纠缠了，重新约个时间吧。”
代表面露难色，老邢却借机抱怨：“就是，要不是你们老板抠门，咱们用得着闹得这么僵吗？我老邢不是贪财的人，后面那些钉子户也不是故意要做钉子的，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保护鼓楼这个文物，妥善安置后面那些孩子们，仅此而已。”
“邢伯伯，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代表举手，手里的棒球棍直指不远处的那个黑峻峻的建筑：“鼓楼那已经是个破烂，里面文物都在小鬼子侵华的时候倒腾没了，就是几百块烧坏的砖，不仅影响到我们公司对这个区域的整体规划设计，就算维护，修缮它也得一大笔钱。”
“再说，”他尽量耐心解释：“不是我们老板抠门，是他实在没责任，后面那些孩子们，他们根本就不是鼓楼街的住户……”
“我不管，要不是你们拆迁，人家还住得好好的，现在你们赶他们，所以人家要流浪了，这个责任，你们必须承担！”老邢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回去跟你们老板说说……”
“邢伯伯……”
“看到这是谁了吗？”
不用回头看，李拜天就已经感觉到老邢那根枯瘦的手指指中了自己的后脑勺，他激动地唾沫星子飞溅，没有一粒唾沫浪费在他头发丛外：“我楼下的住户！这小子我以前看不起他，恨不得把他踩脚底板……”
李拜天咬牙的空档，看到飘飘也在微微发笑。
老邢叨叨个不停，极力表彰他楼下住户的功德：“就在你们用推土机恐吓要挟我们的时候，人家用一天时间就为孩子们筹得七万多块钱。人和人相比，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伯伯……”
“好了，你也别多说了，回去和你们的负责人反应反应，欧阳华这些年在椰果市吸的血不少，还没吐出过，让他做点善事怎么了？不过是他那倒霉儿子一顿生日宴会的花费而已！”
说罢，他拉起车窗，拍拍座椅：“小李子，开车！”
“哎。”
话刚应完，李拜天毁地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呸！怎么就用了这么个奴才的语气词！！
他慢悠悠地把车停靠在地下室门口，说出自己的看法：“邢伯伯，说良心话，那些孩子们确实不是鼓楼街的住户，不能纯粹让欧阳地产负责！”
“嘿，你这小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老邢责骂，骂完，眉头紧锁。
“拜天啊！”邢婶为难地叹声气：“我也知道，从道理上说，确实和欧阳地产没关系，可是，如果没关系，和谁有关系？总不能叫孩子们流浪吧？”
“我们可以争取让欧阳地产负一半责任，剩下的，我们来做。”
“我们？凭你一个二吊子、已经发霉的小说写手？还是靠我这个半身埋进黄土里的人？”老邢愤愤地下了车，一把拽开驾驶座的车门：“以前，大家伙还能接济接济，以后分开了，谁知道他们会遇到什么人，过得怎么样。如果我有那个经济，你以为我不会拿出来接济他们吗？”
可是，接下来，两人的视线都转移到车前的路面上——破落的鼓楼街，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
“前面怎么了？”老邢喃喃地问。
李拜天摇摇头：“不知道。”
只见路面上靠右那一侧整整齐齐地列着十几辆轿车，夹杂着小货车、SUV，还有桃子借来的皮卡，有些空地上还停着电动摩托和自行车，看样子是来了很多人。
“老婆，你去把咱们准备给老周的那笔钱拿好。”老邢催邢婶，邢婶哎了声，拿起钥匙赶紧回家里去了。
“谁家的阵仗，怎么来了这么多车？”老邢自问，一步步地缓缓向前走，顺便还审视地查看这些车的品牌，暗地里猜测着这些车的价钱，以及开车之人的身份。
“是不是你捣的鬼？”李拜天回头问跟在屁股后的飘：“从刚才开始你就没说话，一定是又瞒着我做啥了不得的事了！”
“没有。”飘的视线往街尾拉伸开去：“好像是从周伯伯家出来的！”
正巧，提前回来的张大陆正向他们奔来，李拜天一瞅他那个喜笑颜开的贱样，就恨不得把他拉到近边先扇个一巴掌：“大陆，怎么回事？”
事实证明，大陆这孩子就是欠揍，扬手指着他，对着周伯伯的废品站，拉扯着他肺力雄厚的嗓门，嘹亮地喊道：“他就是李拜天！李拜天回来啦！”
握草！当时，李拜天就感觉手脚冰凉，要不是小键盘及时地拽住他，恐怕这会儿他就逃得没烟了！
为啥？
伴随着这声落地，废品站的情形也被李拜天看清楚了——二三十个人，各色的衣服各样的脸蛋，各样的身材各种的身份，一起回过身来，换做一副久旱逢甘雨的神情，向着他们疾步扑来！
那几秒里，李拜天把自己从小到大做过的所有腌臜事都回想忏悔了遍，直到震耳欲聋的掌声再次把他拉回现实！
哎我去，这咋回事啊？李拜天是懵逼的，看看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飘，似乎她也是懵逼的。
“欢迎李拜天、香飘飘、秦和！”这些人笑着，同李拜天、香飘飘、老邢握手。
“你们……”李拜天还是回过身来——不，你们到底谁啊，怎么知道我们三的名字？
等等！
他心下一惊，回头，飘和老邢……妈蛋！老秦！！老秦在哪里？？
“飘，咱把老秦落下了！”他大惊，秦和可不是落在别的地儿，而是落在有警察在的酒店！
飘捂嘴，略是抱歉：“啊哦。”
“混蛋，洒家居然把自己猪一样的队友丢下了！”李拜天自责地要命，也不管这一二十人对他说什么，拿起瓢手里的手机一阵指责窥屏的网友：“你们怎么不提醒我？”
网友委屈地很：
【一直在提醒，可是你和飘飘姐一直在秀恩爱】
【好长时间不看屏了，你还好意思指责我们？】
【老子刷了几次屏，告你们丢人丢人了，你们不看】
【我的小秦秦……呜呜】
【见色忘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李拜天！】
【飘飘女神运筹帷幄，她一定清楚小秦秦的动态！】
对，最后这条弹幕给他提了醒：“飘？”
“我甄别到一组信息，是公交车上帮助过秦和的女士，她是秦和的铁粉，多次要求给她和秦和一点独处的时间，我就……”
“你是故意的？”
飘忽然附耳上来，悄声说道：“主人，卖了50块钱呢。”
5……50就让你把秦和卖了？算了，飘飘当时把他卖给桃子的时候只收了五毛，看来，在小键盘的心目中，秦和比她的主人重要了100倍。秦和，赚了！
他回过身，看着眉飞色舞，正等着他发言的众人。
“你们是……你们是谁呀？”他扫了眼道边的车辆：“这车都是你们的？”
“哈哈，李拜天先生你好，我们是椰果市的志愿者，也有张约翰和你、飘飘姐、小秦秦的粉丝。”为首那个肥头大耳的解释：“今天有网友看到你们的直播后告诉了我们，我们特意赶过来帮忙的。”
“帮忙？哪需要什么帮忙？”
好奇地来到周大伯家的废品站院子，李拜天这才惊讶地发现院里已经摆了些崭新的书本、零食、衣服等等物资，还有两辆小童车，孩子们兴奋地抚摸着这些东西，高兴地就像大过年一样，叫李拜天极是感动。
“谢谢你们了。”他真诚地道谢。
“是我们谢谢你们，如果社会上多些你们这样身体力行的好心人，那该多好，有一句歌是这么唱的：只要人人都……”
“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就会变成美好的明天。”张大陆附和，他的心情也格外高兴，毕竟，被粉丝包围是件很幸福的事。
“去，你小子捣什么乱？”
正说笑着，鼓楼的门帘掀开了，从中走出一个鬓白、较魁梧的中年人。
李拜天一看，乐了，叫道：“周大伯！”
但是，周大伯的脸色并不好，铁青地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时的。
老邢似乎看懂了什么，连忙走前去，拍拍周大伯的肩膀：“老弟啊，你看看，孩子们多开心，你也应该很高兴嘛。”
“老哥哥，你也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想法！”周大伯又急又气，瞭了院里一眼，盯紧了李拜天和香飘飘：“你们两个，进来！”
听这种强硬的语气，再回想昨天的碰壁，李拜天就明白了，要是跟着周大伯进了鼓楼，肯定是一顿责备。
“大陆，”他把兴致冲冲的张大陆叫到身边：“桃子呢？”
“桃子姐在后面准备饭食呢。她刚上手，帮忙的还有一些志愿者。”
“很好，”李拜天点点头：“兄弟，招待好大家。”
说罢，他给飘飘使了个眼色，走进鼓楼。
不出所料，他前脚刚踏入，周大伯的指责就飞到了耳边：“你这是干什么？你在干什么？我家的事轮到你插手了吗？”
“老弟，你好好说话！”老邢也想为李拜天开脱：“这孩子是好心，你别责难他。”
“是他不该责难我！”周大伯气得浑身颤抖，原本黝黑的面色此时更是色重：“我说过了，孩子们不需要这种形式的帮助，这对他们的成长很不好！”
“孩子们正是成长的关键时候，他们要懂得只有脚踏实地才能过上好日子，不是什么靠援助，靠让别人知道他们有多可怜，就可以不劳而获！”他指着门帘，气急败坏：“你看看，你看看你招揽来的那些人，他们把我的孩子当做什么了？不止一次我听他们说到了‘真可怜’，我告诉我的孩子们，他们一点都不可怜，他们不比别的孩子少什么，你们这样，会给我的孩子们造成多大的影响知道吗？”
“大伯，”李拜天劝道，端起飘飘递来的水递给周大伯：“大伯，你先喝口水，别急，听我解释！”
不料，周大伯一巴掌就把水杯撩开了，水撒出来，扑了李拜天一身。
大伯怒气扔胜：“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你赶紧带上你的人，拿上你们的东西，给我滚蛋！”
这一切，都被拍进直播中，弹幕也没闲着：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现在还有这种给钱不要的人，真难得啊】
【大伯把自尊看得比金钱重要，32个赞】
【大伯的教育是想让孩子们自尊自强自立，拜天哥是想帮孩子们度过难关，没什么不对】
【难道社会上不应该有爱心吗？】
【献爱心确实可能会带来一系列棘手的问题】
“大伯。”
“滚！我们不需要你们救济！”
取了钱，李拜天再不做停留，开着面包车打道回府，回到鼓楼街。
此时，鼓楼街的住户并没有全部迁出，为保证道路畅通、人员安全，欧阳地产决定拆半天，休半天，道口就贴着白底红字的告示，面包车刚出现，就被突然降下的拦路竿拦截，是地产公司负责拆迁的代表，要寻老邢两口子约谈点事。
“小子，我现在没空，”老邢连车门都没出，只是拉下车窗回应：“我们要去探望老邻居去了，有事回来再谈。”
那代表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浓眉大眼，面色很凶，一看就是舞刀弄枪之辈，但是，拆迁讲究先礼后兵，毕竟谁都不想把事情弄到强拆那个份上，因此，代表的态度还算相当不错。
“不是，邢伯伯，拆迁过程中肯定会存在矛盾，关键是解决矛盾，公司交代过了，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长辈，我们一定要耐心，但是您得配合呀，他们都听你的，你得……”
老邢瞪眼：“他们？他们是谁？”
代表尴尬地向街尾瞅了眼：“您看，后面那些不拆的钉子户，人家不都认你老大哥嘛。”
“人家有人家的打算，我老邢头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让人家听我的。”老邢飞个白眼，催促李拜天：“你怎么还不开车啊？”
“邢伯伯……”代表那滋着牙勉强尊老的模样，看得李拜天心里也直逗乐，他招招手，把代表喊到他这窗，小声地说道：“哎，你看，我接触老邢的时间长达三年，深知他是个老顽固，倔脾气，他说有事不方便，你就是把他背下来，他也不会跟你谈拆迁的事，你们就不要再纠缠了，重新约个时间吧。”
代表面露难色，老邢却借机抱怨：“就是，要不是你们老板抠门，咱们用得着闹得这么僵吗？我老邢不是贪财的人，后面那些钉子户也不是故意要做钉子的，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保护鼓楼这个文物，妥善安置后面那些孩子们，仅此而已。”
“邢伯伯，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代表举手，手里的棒球棍直指不远处的那个黑峻峻的建筑：“鼓楼那已经是个破烂，里面文物都在小鬼子侵华的时候倒腾没了，就是几百块烧坏的砖，不仅影响到我们公司对这个区域的整体规划设计，就算维护，修缮它也得一大笔钱。”
“再说，”他尽量耐心解释：“不是我们老板抠门，是他实在没责任，后面那些孩子们，他们根本就不是鼓楼街的住户……”
“我不管，要不是你们拆迁，人家还住得好好的，现在你们赶他们，所以人家要流浪了，这个责任，你们必须承担！”老邢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回去跟你们老板说说……”
“邢伯伯……”
“看到这是谁了吗？”
不用回头看，李拜天就已经感觉到老邢那根枯瘦的手指指中了自己的后脑勺，他激动地唾沫星子飞溅，没有一粒唾沫浪费在他头发丛外：“我楼下的住户！这小子我以前看不起他，恨不得把他踩脚底板……”
李拜天咬牙的空档，看到飘飘也在微微发笑。
老邢叨叨个不停，极力表彰他楼下住户的功德：“就在你们用推土机恐吓要挟我们的时候，人家用一天时间就为孩子们筹得七万多块钱。人和人相比，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伯伯……”
“好了，你也别多说了，回去和你们的负责人反应反应，欧阳华这些年在椰果市吸的血不少，还没吐出过，让他做点善事怎么了？不过是他那倒霉儿子一顿生日宴会的花费而已！”
说罢，他拉起车窗，拍拍座椅：“小李子，开车！”
“哎。”
话刚应完，李拜天毁地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呸！怎么就用了这么个奴才的语气词！！
他慢悠悠地把车停靠在地下室门口，说出自己的看法：“邢伯伯，说良心话，那些孩子们确实不是鼓楼街的住户，不能纯粹让欧阳地产负责！”
“嘿，你这小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老邢责骂，骂完，眉头紧锁。
“拜天啊！”邢婶为难地叹声气：“我也知道，从道理上说，确实和欧阳地产没关系，可是，如果没关系，和谁有关系？总不能叫孩子们流浪吧？”
“我们可以争取让欧阳地产负一半责任，剩下的，我们来做。”
“我们？凭你一个二吊子、已经发霉的小说写手？还是靠我这个半身埋进黄土里的人？”老邢愤愤地下了车，一把拽开驾驶座的车门：“以前，大家伙还能接济接济，以后分开了，谁知道他们会遇到什么人，过得怎么样。如果我有那个经济，你以为我不会拿出来接济他们吗？”
可是，接下来，两人的视线都转移到车前的路面上——破落的鼓楼街，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
“前面怎么了？”老邢喃喃地问。
李拜天摇摇头：“不知道。”
只见路面上靠右那一侧整整齐齐地列着十几辆轿车，夹杂着小货车、SUV，还有桃子借来的皮卡，有些空地上还停着电动摩托和自行车，看样子是来了很多人。
“老婆，你去把咱们准备给老周的那笔钱拿好。”老邢催邢婶，邢婶哎了声，拿起钥匙赶紧回家里去了。
“谁家的阵仗，怎么来了这么多车？”老邢自问，一步步地缓缓向前走，顺便还审视地查看这些车的品牌，暗地里猜测着这些车的价钱，以及开车之人的身份。
“是不是你捣的鬼？”李拜天回头问跟在屁股后的飘：“从刚才开始你就没说话，一定是又瞒着我做啥了不得的事了！”
“没有。”飘的视线往街尾拉伸开去：“好像是从周伯伯家出来的！”
正巧，提前回来的张大陆正向他们奔来，李拜天一瞅他那个喜笑颜开的贱样，就恨不得把他拉到近边先扇个一巴掌：“大陆，怎么回事？”
事实证明，大陆这孩子就是欠揍，扬手指着他，对着周伯伯的废品站，拉扯着他肺力雄厚的嗓门，嘹亮地喊道：“他就是李拜天！李拜天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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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
伴随着这声落地，废品站的情形也被李拜天看清楚了——二三十个人，各色的衣服各样的脸蛋，各样的身材各种的身份，一起回过身来，换做一副久旱逢甘雨的神情，向着他们疾步扑来！
那几秒里，李拜天把自己从小到大做过的所有腌臜事都回想忏悔了遍，直到震耳欲聋的掌声再次把他拉回现实！
哎我去，这咋回事啊？李拜天是懵逼的，看看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飘，似乎她也是懵逼的。
“欢迎李拜天、香飘飘、秦和！”这些人笑着，同李拜天、香飘飘、老邢握手。
“你们……”李拜天还是回过身来——不，你们到底谁啊，怎么知道我们三的名字？
等等！
他心下一惊，回头，飘和老邢……妈蛋！老秦！！老秦在哪里？？
“飘，咱把老秦落下了！”他大惊，秦和可不是落在别的地儿，而是落在有警察在的酒店！
飘捂嘴，略是抱歉：“啊哦。”
“混蛋，洒家居然把自己猪一样的队友丢下了！”李拜天自责地要命，也不管这一二十人对他说什么，拿起瓢手里的手机一阵指责窥屏的网友：“你们怎么不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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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秦秦……呜呜】
【见色忘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李拜天！】
【飘飘女神运筹帷幄，她一定清楚小秦秦的动态！】
对，最后这条弹幕给他提了醒：“飘？”
“我甄别到一组信息，是公交车上帮助过秦和的女士，她是秦和的铁粉，多次要求给她和秦和一点独处的时间，我就……”
“你是故意的？”
飘忽然附耳上来，悄声说道：“主人，卖了50块钱呢。”
5……50就让你把秦和卖了？算了，飘飘当时把他卖给桃子的时候只收了五毛，看来，在小键盘的心目中，秦和比她的主人重要了100倍。秦和，赚了！
他回过身，看着眉飞色舞，正等着他发言的众人。
“你们是……你们是谁呀？”他扫了眼道边的车辆：“这车都是你们的？”
“哈哈，李拜天先生你好，我们是椰果市的志愿者，也有张约翰和你、飘飘姐、小秦秦的粉丝。”为首那个肥头大耳的解释：“今天有网友看到你们的直播后告诉了我们，我们特意赶过来帮忙的。”
“帮忙？哪需要什么帮忙？”
好奇地来到周大伯家的废品站院子，李拜天这才惊讶地发现院里已经摆了些崭新的书本、零食、衣服等等物资，还有两辆小童车，孩子们兴奋地抚摸着这些东西，高兴地就像大过年一样，叫李拜天极是感动。
“谢谢你们了。”他真诚地道谢。
“是我们谢谢你们，如果社会上多些你们这样身体力行的好心人，那该多好，有一句歌是这么唱的：只要人人都……”
“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就会变成美好的明天。”张大陆附和，他的心情也格外高兴，毕竟，被粉丝包围是件很幸福的事。
“去，你小子捣什么乱？”
正说笑着，鼓楼的门帘掀开了，从中走出一个鬓白、较魁梧的中年人。
李拜天一看，乐了，叫道：“周大伯！”
但是，周大伯的脸色并不好，铁青地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时的。
老邢似乎看懂了什么，连忙走前去，拍拍周大伯的肩膀：“老弟啊，你看看，孩子们多开心，你也应该很高兴嘛。”
“老哥哥，你也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想法！”周大伯又急又气，瞭了院里一眼，盯紧了李拜天和香飘飘：“你们两个，进来！”
听这种强硬的语气，再回想昨天的碰壁，李拜天就明白了，要是跟着周大伯进了鼓楼，肯定是一顿责备。
“大陆，”他把兴致冲冲的张大陆叫到身边：“桃子呢？”
“桃子姐在后面准备饭食呢。她刚上手，帮忙的还有一些志愿者。”
“很好，”李拜天点点头：“兄弟，招待好大家。”
说罢，他给飘飘使了个眼色，走进鼓楼。
不出所料，他前脚刚踏入，周大伯的指责就飞到了耳边：“你这是干什么？你在干什么？我家的事轮到你插手了吗？”
“老弟，你好好说话！”老邢也想为李拜天开脱：“这孩子是好心，你别责难他。”
“是他不该责难我！”周大伯气得浑身颤抖，原本黝黑的面色此时更是色重：“我说过了，孩子们不需要这种形式的帮助，这对他们的成长很不好！”
“孩子们正是成长的关键时候，他们要懂得只有脚踏实地才能过上好日子，不是什么靠援助，靠让别人知道他们有多可怜，就可以不劳而获！”他指着门帘，气急败坏：“你看看，你看看你招揽来的那些人，他们把我的孩子当做什么了？不止一次我听他们说到了‘真可怜’，我告诉我的孩子们，他们一点都不可怜，他们不比别的孩子少什么，你们这样，会给我的孩子们造成多大的影响知道吗？”
“大伯，”李拜天劝道，端起飘飘递来的水递给周大伯：“大伯，你先喝口水，别急，听我解释！”
不料，周大伯一巴掌就把水杯撩开了，水撒出来，扑了李拜天一身。
大伯怒气扔胜：“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你赶紧带上你的人，拿上你们的东西，给我滚蛋！”
这一切，都被拍进直播中，弹幕也没闲着：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现在还有这种给钱不要的人，真难得啊】
【大伯把自尊看得比金钱重要，32个赞】
【大伯的教育是想让孩子们自尊自强自立，拜天哥是想帮孩子们度过难关，没什么不对】
【难道社会上不应该有爱心吗？】
【献爱心确实可能会带来一系列棘手的问题】
“大伯。”
“滚！我们不需要你们救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