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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协议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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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名出来了。”仓田和江川千惠三人坐在社团教室里,明明学校已经放假了,却还要在这个时间到这里会谈,可见事态的严重性,再看江川千惠将第一手的两校期末考试排名名单复印了多份,分发给在场其他人,以及她脸上严肃的表情,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仓田接过这份排名名单看了看,从排名上倒是一下子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名列前茅的学生两所学校所占名额相差无几,他一眼扫了一遍,一年级组排名中,比较感兴趣的几个人,知世仍然高居榜首,小樱也排在十七位,接着他自己排在第三十七,江川千惠他们三个则在六七十名之间,至于石田羽川就不用多说了。

    看完了排名后,仓田才不慌不忙地把名单翻到最后一页,这里是两校期末考试各年级的平均成绩,这次两校竞技的胜负也是取决于此。

    问题,也出在这里。

    “奇怪。”冈本英树第一个出声,“我们三个年级平均成绩都输给了明辉高校,而且有明显的差距,这太奇怪了。”

    如果一所是名牌学校,一所是普通学校,出现这种情况倒是正常的,可是明辉和星条高校都只是普通学校,反过来想,若是明辉和星条高校差距真这么大的话,当初江川望校长也不会答应结盟了。

    “嗯,我看看……名次前一百的学生我校稍占优势,名次一百以后的,我校就大有不如,尤其是垫底的倒数一百名,我校的学生占了绝大多数。”冈本英树出身大财团,耳濡目染之下,对数字的敏感度很高,他很快就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怪情况的原因找了出来。

    “试题泄露了吗?”杉山摸了摸下巴猜测着,随即又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明辉的整体成绩会更上一个档次,而且这么大范围的泄露试题给学生,太容易暴露了。”

    “比较常规又合法的手段,就是针对这次考试的出题老师,进行了强化复习或者猜题,不管怎么说,已成定局,现在讨论这个也没什么意义,我想,你一直在意的不仅是这个问题吧?”仓田看向江川千惠问道。

    江川千惠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江川千惠的回忆***************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后,江川千惠为了第一手的情报,敲开了校长室的门,一进去,就看到她的爷爷,那个一贯保持着自信微笑,老当益壮的江川望校长,此刻正叼着烟斗,吧嗒吧嗒地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身旁缭绕的烟气,将他脸上的憔悴和失意渲染得愁云惨淡。

    “怎么了,爷爷?”江川千惠皱了皱眉头,把校长室得门给关好,然后走到江川望身边,轻轻将烟斗从他嘴边摘了下来,放到一边,轻柔地问道,“是什么烦心的事,可以说给千惠听听吗?”

    一边问着,一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外边的光线和空气流通进来,顿时室内的环境变得舒畅许多,之后江川千惠才靠在默不作声的爷爷身旁,依偎在他的身侧,双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

    在江川千惠一连串的举动中,饶是江川望有着莫大的心事,也融化在了她的温情攻势中,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重振了精神,说道:“没什么,一点小事,是爷爷走了眼,识人不淑,不要紧,让小千惠见笑了。”

    “嗯,不要气坏自己的身体就好。”千惠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任校长室内的时光静静流淌。

    好半晌,江川望终于精神了许多,他用慈祥的目光看着依偎在身边的孙女,也是老怀欣慰,顿时觉得有这么乖巧伶俐的孙女在,自己遇到的困难也算不上什么了。

    “千惠啊。”

    “嗯?”

    “爷爷呢,对你入学后的那点小动作也是有过了解的,当然也清楚你想做什么。”江川望语气中没有任何的责备的成份。

    江川千惠当然知道自己那点心思瞒不过他的爷爷,也就是星条高校的实际掌权者,只不过一个是在她爷爷的默许下任性,另一个则是宠溺地由着孙女任性罢了。

    “这件事情呢,本来爷爷是不想说出来,让你替爷爷担心的,不过爷爷想了想,我们家的小千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而且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和你有那么点联系,所以啊,爷爷在这里先问问你,要不要知道?”江川望顾忌着乖孙女的反应,尽量用委婉的话说道,顿了顿,又强调了一下,“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可就没那么容易抽身了。”

    江川千惠嫣然一笑:“爷爷你说什么呐,您的事当然和您的孙女千惠有联系了,您说吧,千惠听着呢。”

    她当然知道她的爷爷说的联系不是爷孙之间的联系,但她却带着十成的真心,这么地说道。

    “呵呵呵,”江川望笑了起来,他心底的阴霾一瞬间豁然开朗了,他摸了摸江川千惠的头发,慢悠悠地开始述说了起来,“这件事情呢,要从我们星条高校和明辉高校缔结盟约的时候说起,那天早上,有个自称是明辉高校学生会会长的年轻人找到了我……”

    ****************江川望的回忆*****************

    “两校联盟?”江川望坐在会客室中的沙发上,看着对面那个男人的提议,把手放在膝盖上,手指轻敲了几下,有些犹豫的样子。

    “是的,我们明辉高校和您的星条高校,两所学校缔结联盟,在此期间,两所学校的考试都将采用相同试卷,成绩排名也是以两所学校的综合排名为基准,同时,会不定期地交换学生,以及举办一些有意义的活动……这样容易提高学生们的竞争意识,激发他们的潜在能力,所以是一项意义深远的举措,希望您能考虑一下这个提议。”坐在江川望校长对面沙发上的男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一副上流精英气质,他一丝不苟地说道。

    “嗯,这些我明白,不过,我在意的事是,为什么贵校要选择我校作为联盟学校?在东京诸多高校中,我校仅仅只是芸芸其一,也没有什么赞耀之处,比起那几所高等精英学校,自叹弗如……所以,希望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江川望校长老而成精,这个提议看上去很有吸引力,从表面来看,也是有利无弊,可是他不会轻易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呵呵,您谦虚了,据我们了解,江川校长可是胸怀壮志,心有雄鹰,在就任星条高校的校长一职后,几年来大刀阔斧地对学校进行改革,得到了非常好的效果,也是有目共睹,您的星条高校虽然在东京诸多学校中泯然于众,不过江川校长您本人在我们一众校长当中,可是声名显赫啊!”金丝眼镜男子平淡地说道,没有丝毫恭维的语气,仿佛说的只是一件普通的事实,可恰恰是这样的态度,令人听了不由好感大生。

    “所以我们相信,如果能和您的星条高校联盟,我们明辉高校能学习到更多宝贵的经验。”

    这么一番话下来,江川望校长表面上不动声色,不过内心却已经欣喜不已,到了他这个年龄,对于财富、美色之类的早已没了年轻时的渴望,反倒是更加的追求实绩和名望,就算哪一天驾鹤西去,也算是留下了名声在人间。

    “嗯……原来如此,看来贵方也是诚意十足,如果我还推三阻四的话反倒显得我小肚鸡肠,也罢,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吧。”江川望大手一挥,两校联盟的事落实了下来。

    “这真是明智之举,那么,对于这两校联盟的名称,就从星条高校和明辉高校中各取一字,命名为【明星联盟】,如何?”最后,金丝眼镜男子为两校联盟起了个很有表现力的名字,江川望校长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再签订了一系列协议后,关于两校联盟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了。”江川望带着惆怅,断断续续地将故事完整地说了一遍。

    “嗯,这么说来,是那份协议有什么问题吗?”江川千惠一直用心倾听着,她敏锐地听出了当她的爷爷最后说到那份协议的时候,口吻有了异样,仿佛那是一根刺,梗在了他的心中,一触即疼。

    “不愧是我家的小千惠,被你听出来了啊。”江川望此时早没了那份沮丧,反倒是对自家孙女的洞察力表现得非常欣喜,“没错,那人在协议中设下了隐晦的陷阱,当时我没有察觉出来,直到这次期末考试两校排名出来后,对方才公然撕破了伪装的面皮,让我知道了他们赤果果的野心!”

    “这份协议就在这里,”江川望指了指桌上的一叠白纸黑字的协议书,“你拿去琢磨琢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