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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集体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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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回到了随便基地,苏辞一言不发地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众人担忧地想去叫他,寒翊川:“让他自己静一静吧。”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寒翊川和慕挽歌的脸色不好,也没有着急问。

    寒熙辰坐立不安的,他竟然看到爷爷了,可是爷爷早就牺牲了,他怀疑自己眼花了,可那种真实的感受是骗不了人的。

    看着二叔的黑脸,他不敢多问,但他实在是忍不住,就去找了慕挽歌。

    “二婶,爷爷是不是,是不是……”

    慕挽歌知道他想问什么,便干脆利落地回答,“是,他没死。”

    寒熙辰很激动,“那他为什么……”

    慕挽歌:“他在执行一个绝密的任务。”

    寒熙辰:“都末世了,还管什么任务。”

    慕挽歌:“如果他执行的正是跟末世有关呢?”

    寒熙辰没有说话。

    慕挽歌将自己知道讲给他听,他良久没有出声。

    慕挽歌:“阿晨,这件事,先别告诉你太爷爷,如果你爷爷回不来,他也不用再承受第二次打击。”

    寒熙辰沉重地点点头。

    温少卿从宴会厅回来的时候,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虽然大家的面色如常,但显然不像以往那样欢声笑语不断。

    晚饭的时候,苏辞竟然没有下来,哪怕翩跹去敲门,他都没有开。

    寒老爷子和张妈也感觉出不对劲了。

    为避免两位老人操心,慕挽歌告诉他们是宴会厅上闹了不愉快,不过都是些小事。

    吃过了晚饭,翩跹再次敲了苏辞的门,“苏辞,我想进去,不要不理我。”

    苏辞这次开了门,翩跹端着张妈刚做好的一大碗牛肉面。

    “苏辞,你肚子饿了吧,快吃吧。”翩跹还贴心给他拿了辣椒酱。

    苏辞看着面前的翩跹,小小的人,说着大人的话,还怕他饿肚子,给他端来这么大的一碗面,他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低笑出声:“平时没白疼你。”

    翩跹:“我不是小没良心的。”

    苏辞坐在椅子上,将面放在书桌上,大口的吸溜起来。

    他看向翩跹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他伸手将她招过来,“来一口?”

    翩跹也没跟他客气,就着他的筷子也吸溜了一大口。

    苏辞:“晚饭没吃饱?”

    翩跹:“吃饱了,就是想吃一口你碗里的。”

    苏辞有心好笑,“还吃吗?”

    翩跹摇头,“不吃了。”

    苏辞这才将辣椒酱全部倒进碗里,面都染红了,翩跹瞧见就觉得舌头痛,“不辣吗?”

    苏辞:“辣,但很舒服。”

    他挑了一片酱牛肉,上面还沾着许多辣椒,“试试?”

    翩跹头摇得像拨浪鼓。

    苏辞很给她面子,将一大碗牛肉面吃个精光。

    翩跹:“还要吗?”

    苏辞:“我不是猪,这都有些多了。”

    翩跹抱着空碗看他,不肯出去。

    苏辞赶她,“下去吧,吃完饭,我好多了,我睡会觉,明天就好了。”

    翩跹这才抱着碗一步一回头地下楼。

    苏辞躺在床上想,他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还要一个小孩操心,有点太不像话了。静坐了一下午,他也想明白了。

    不管是神鬼蛇神,只要他们万众一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寒叔叔能为了全人类,忍辱负重,只身前行,他又有什么资格放弃?

    虽然生活多磨砺,但只要他迈过去了,就是成长。

    他还有很多要保护的人,还有很多没完成的事,他的心态不能就这么崩溃了。

    想想那些身在底层却苦苦挣扎的人,他是多么幸运的人,因为老大和大嫂,他衣食无忧,身边都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不必再强求其他了。

    苏辞想了很多,想得脑袋快要炸了,终于想着想着睡着了。

    而寒翊川这边,他受到的冲击不可畏不大,父亲说过的话,一直在他脑袋里回响。

    最初他以为父亲为国捐躯,他痛苦也为他骄傲,他觉得随时准备好付出一切是身为一个军人的职业,他理解他。

    后来看到他领着丧尸来攻城,看着他清灰的皮肤和灰白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随便基地的人不断地倒下,他不敢置信,痛恨他,埋怨他,但更多是不解和疑惑,他有一百万个问题想问他,他却避而不见。

    再后来,随便基地遇险,他千方百计地寻他无果,他无助又无奈,他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

    可现在,他又主动出现了,不再是清灰的皮肤和灰白的眼睛,他看来与一般人并无差别,他带来一个惊天的消息,他还是那个正在执行任务的军人。

    寒翊川心里五味杂陈,他的父亲与以前一般无二,他依旧是个英雄,无名英雄。

    他任务完成,没有人会知道他。他任务失败,就会死得悄无声息。

    寒翊川静静地躺在床上,他手里压着那幅地图,那幅不知用什么代价换来的地图。

    地图上精准的路线和标记,是父亲一点一点手绘完成的,纸张有些陈旧,却保存得完好无损,他莫名觉得辛酸。

    “寒翊川,你睡了吗?”慕挽歌轻轻问。

    寒翊川:“没有,我睡不着。”

    慕挽歌:“寒翊川,你说当初那场集体葬礼,那些人是不是都没有死,都去执行这个绝密任务了?”

    寒翊川的声音有些低沉:“不是,我妈妈确实在那场爆炸中身亡了,在现场找到一小块她的头盖骨。”

    慕挽歌忍住想哭的冲动,她说:“我很想知道我爸爸是怎么死的,可我又不敢问,我怕我接受不了。关于末世的实验太可怕了,这让我想起那棵变异柳树,和那些人和动物的结合体……我怕爸爸受尽折磨和屈辱。”

    寒翊川伸手揽过她,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从父亲的只言片语中就可以知道那些人有多残忍,在那种地方生存,一旦暴露身份,后果可想而知。

    他想那次父亲带丧尸来攻城,恐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要么攻城,要么暴露。

    攻城意味着会有人死亡,有可能会是自己的至亲。暴露会导致任务失败,任务失败了会有更多的人死亡。

    父亲当初那种丧尸的模样,他记忆犹新,他不敢想象父亲是怎样在炼狱里生存的。

    “寒翊川,爸爸会成功的对不对?他这个任务执行了这么久,没道理失败。”

    是啊,一个十几年的任务,如果失败了,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

    “会的,我相信他,从前他在军队中是一个神话,没有他完成不了的任务,这次也一样。”

    慕挽歌:“我们一定要配合好他。”

    寒翊川在黑暗中点点头,他拍着慕挽歌的背,“挽挽,睡一会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慕挽歌点头,她翻了一个身,却没有闭眼。

    寒翊川也一样,他们听着彼此清浅的呼吸声,谁都没有说话,他们紧挨着,在黑暗里互相慰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