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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狼群法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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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渐适应了对方的性格之后,天默似乎也明白寒雨凝没有恶意,习以为常地询问道:“你不是去见学院管理层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已经去过了。”寒雨凝无奈地摊手解释道:“但是在去的路上,刚巧碰见了查尔顿家族的人。发现他们也是为此事而来,我就识趣的偷偷溜走了。业木区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有些事情让他们去说,会比我更加方便。”

    “你倒是真会推卸责任啊。”天默考虑到寒雨凝,之前没有和乔治接触过,又苦笑着反问道:“你不跟去,怎么知道他们会怎么做。”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让擅长的人,去做他擅长的事。这是管理的基本原则。”寒雨凝叹了一口气,看着天默坦言道:“我虽然不喜欢跟家族的人打交道,但是小时候跟着父亲见的多了,这些道理我还是懂的。既然大家都是目的相同,那何必在意这些细节?”

    天默被寒雨凝反呛了一句,无言以对地点了点头,又好像有些不服气地疑问道:“以你的身份和经历,居然会不喜欢和家族的人打交道,真是有些让我难以理解。”

    “请注意你的用词。我只是不喜欢有太多礼数而已,并不是讨厌他们。”寒雨凝鄙视地甩了天默一个白眼,将注意力全放在了,那个被人欺负的红发小女孩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莱美尔,我叫莱美尔。”红发小女孩低着头,回答的声音极其微弱,甚至于不仔细听,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脏兮兮的小手,一直在揉捏着上衣的衣角,似乎根本不敢和寒雨凝目光有任何交流。整个儿身体像是一根在风雨中,摇曳地枯枝般瑟瑟颤抖。

    她并没有跟随学院的老师们和同学们离开,反而是选择了留在原地跟两个陌生的洗罪人待在一起。在天默看来这像一种无所适从的表现。

    在莱美尔的身上,天默看不出一丝符合她年纪的朝气与活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于心不忍的怯懦和自卑。不知为何,天默看着她突然想起了年幼时的自己。

    因为自己与众不同的样貌,所以始终都会遭到同龄人的排挤。莱美尔或许和自己的经历相似,她是这个学院中少数的异类之一,越是想融入,反而受到的伤害越多。无休止循环的尝试,然后失败的经历,造成了她现在的这种样子。

    天默是幸运的,是受到上天眷顾的,他得到了创世文本,但莱美尔却没有。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想到这里天默也俯下身子,柔声询问道:“还有为什么你没有上课?”

    莱美尔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儿轻轻地摇了摇,却没有任何回答。反而是和爱丽一样,对天默诡异的白皙样貌产生了好奇心。

    寒雨凝见状叹了一口气,继续劝解说:“你不告诉我们,我们是没办法帮你的。”

    “我真的没事,谢谢你。”莱美尔转头看向寒雨凝,面对一再的追问,欲言又止地鞠躬道了声谢,便急匆匆的转身逃走了,

    寒雨凝想追上去,却被天默从身后按住了肩膀。

    看着他轻轻摇头地阻止的样子,寒雨凝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难道你想放任她不管吗?”

    “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我们是洗罪人,不是学院里的老师,这些不是我们应该管的。”天默看着寒雨凝不情愿的样子,平静地劝说道:“而且,你帮得了她一时,也帮不了她一世。”

    “我在学院的时候就见过这种情况,可我就是看不惯!”寒雨凝用力试图挣脱天默的手,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反抗也无法挣脱,“就是因为像你这样的人存在,所以学院才总有孩子被人欺负。”

    “我并不是在责怪你的所作所为。”天默放开寒雨凝,有气无力地解释说:“我指的是你解决问题的方法有问题。”

    被放开的寒雨凝,没有再往前追的意思,反而是呵呵冷笑了两声讽刺说:“像你那样掰断孩子的骨头,就是对的吗?”

    “惩罚不是目的,所以也无关轻重缓急。重要的是让受到惩罚的人,意识到自己做错了。所以就算有些过分,我至少敢保证经过这次之后,那个孩子以后再也不敢装病撒谎了。”天默慢慢走到了寒雨凝前面,重申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指的是你做事的方法有问题。像刚才那样的情况,如果我和乔治不出现,你难道要动手教训那个女老师吗?”

    “可是我确实没做,但那个老师就是抓住这一点不放,我能有什么办法?”寒雨凝做了一个轻推得姿势,“我最讨厌这种纠缠不休的人了。刚才那个诈伤的孩子,我几乎都没用力他就自己倒下去了。”

    天默发现寒雨凝想往前走,自己则一边倒退,一边耐心的劝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你总是在单方面主观的考虑事情,却完全不为对方考虑。那位女老师可能没有目睹全部经过,所以她第一时间考虑的是保护学生,而不是其他的事情。大家都是在恪尽职守,只不过误会的起因却是一个孩子的谎言。”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寒雨凝重新打量着天默,“对于一个刚刚掰断孩子腿骨的人来说,你的这番话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天默莞尔一笑,仿佛在重新介绍自己一般,别有深意地说:“善恶皆在我,我只随本心行事而已。我一直以来都只做我喜欢的事,不要因为一两件事就去评价一个人,那样是很难真正了解一个人的。人亦如此,人做的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分清对错的。”

    “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寒雨凝突然停住了脚步,叹息道:“如果像你说的一样,你难道不觉的很累吗?做事如果瞻前顾后,那恐怕什么事情也做不好了。”

    “一味的坚持自我,只会伤害到那些想亲近你的人。人类是通过肢体语言交流的生物,如果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遵守,你根本做不成任何事情。”天默指着寒雨凝补充道:“你总是想把你认为好的东西,强加在那些你想保护的人身上。就像刚才一样,你确实保护了莱美尔。可下一次呢?恕我直言,最糟糕的结果是她会遭受更恶劣的报复。”

    看着寒雨凝没有插言,天默又补充了一句:“你之前在学院就读的那段时间,就见到过类似的事情。你阻止了,但为什么到了今时今日它仍旧在不断发生?”

    寒雨凝一时语塞,瞬间闪过了一丝哀怨地神色。在她就读学院的那段时间里,也竭力帮助过那些遭受过欺负的学生。可结果却是令人惋惜的,仿佛是角色互换一样,那些遭受过欺凌的学生仰赖寒雨凝的庇护,最终却转变成了学院中欺负别人的施虐者。当时还是寒门大小姐的她,也被人扣上了多管闲事,仗势欺人的“帽子”。

    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结局?对寒雨凝自己而言,一直是一件百思不得其解的迷。如今旧事重提,她似乎仍旧无法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难道让我们眼看着什么也不做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你再与人发生争执的时候,能想象我对你说的这番话。”天默苦笑着调侃道:“其实,那位老师说得对。这里不是寒门掌管的速水区,没人会对你百依百顺。”

    话音未落,寒雨凝突然停住了脚步,锋利的袖箭猛然弹出,抵在了天默喉咙位置,“听着,我现在心情不好。而且寒门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长这么大从来也没让别人迁就过我。如果你再拿寒门消遣我,小心让你好看。”

    “哦?你看,你又生气了。”因为感觉不到任何杀气,天默轻笑着伸出手指,弹了弹抵在自己喉咙上的袖箭。清脆悦耳的响声中,他望着寒雨凝因为生气而微微泛起红晕地脸颊说:“我只是感觉,这些话以后或许能救你一命。冲动可不是什么美德,它会让你送命的。”

    寒雨凝冷哼了一声,不屑的反驳道:“你在担心我的实力吗?要不要立刻试试?”

    “实力?不,我的大小姐。你根本对真正的实力一无所知。”天默淡然一笑,猛然向前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