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笼中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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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信函都是被编造出来的？”虽然觉得有理有据，可寒雨凝仍旧有些难以信服地质疑道：“应该不会吧？毕竟，教廷也被牵扯进来了，而且莉莉还只是个孩子，艾尔伯特作为父亲，想要保护自己女儿的动机，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实在是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要说谎。”
“的确，查尔顿家族和教廷之间存在协定，艾尔伯特想要以此为借口欺骗我们，确实显得有些太儿戏了。”十三撇了撇嘴，似乎是站在异种的角度评价道：“可这恰恰是我感觉有趣的地方，同时也是我为什么要把莉莉单独区分出来的原因。或许在你们眼中，她只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柔弱的小姑娘。可在我看来，她更像是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魔法容器。刚才艾尔伯特跟我们谈话的时候，虽然表现出了袒护之意，但却没有顾忌当时在场的莉莉。也就是说，这位莉莉是知道内情的。”
“你在怀疑伪造信函的是莉莉，但作为父亲的艾尔伯特并不知情吗？”天默沿着十三提出的思路继续推测下去，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疑问和矛盾。
面对疑问，十三意料之中地指了指鼻子说：“没错，信函上没有一丁点儿血腥味，这是最不正常的地方。就算可能也只有两种，第一，这是根本就不是异种传达的信件；第二，对方是和我同等级的原型，其他衍生出来的造物根本不敢与之为敌。可这种等级的家伙，如果出现在附近，我们不可能没有察觉。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性。”
怀有同样疑惑的寒雨凝，耐心听完十三的解释，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呢喃道：“关于异种骚扰的问题，是艾尔伯特先提出来的。如果莉莉一直都在说谎伪造信件，但作为父亲的艾尔伯特并不知情，那他口中的异种骚扰又该如何解释？”
“这个矛盾的本质问题在于，莉莉和异种之间的关系。”十三意料之中地轻笑着，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天默，语气有些暧昧地解释说：“人类和异种通常认为，彼此之间无法共存，但凡是都有例外。如果将这一前提排除的话，矛盾也就自然而然的不存在了。莉莉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换作是你又该怎么做？反抗？还是顺从？亦或者是，接受陌生人充满善意的帮助？To be or not to be，选择其实并不重要，问题本身才是关键所在。”
看着十三如同舞台剧演员一般矫揉造作的肢体动作，天默不禁苦笑着调侃道：“伟大的莎士比亚先生，难道你真的认为一个小姑娘，有能力做到这种程度吗？”
“我并没有针对莉莉的意思，但她也绝对不是普通的小姑娘。更何况，你不觉得很有寓言意味吗？”十三环望着周遭诡异阴沉的小巷，仿佛是在讲述童话故事一般，另有所指地坦言道：“被谎言囚禁的纯洁少女，为了挣脱深陷囹圄的命运，与恶魔签订契约，最终成为了丑恶的魔女。莉莉拥有的惊人魔力，对异种而言也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尤其是对那些本身就是从魔法中孕育出来的怪物。”
发现天默和寒雨凝没有回应，反倒是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望着自己。十三不禁收起了浮夸的动作，清了清喉咙补充说：“孩子说谎的理由往往很单纯，甚至可以让人理解产生同情。可谎言终究是谎言，想要不被拆穿，只能不断用更多的谎言去掩盖。就好像滚雪球一样，一个小小的错误，当它彻底失去控制时，也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更何况，莉莉又出生在查尔顿这样的大家庭中，微不足道的错误都被无限放大。高压之下，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乘虚而入，也不是什么令人奇怪的事情。”
发现寒雨凝一直没有开口，天默虽然明白十三的意思，但考虑到现在局势尚未明了，便委婉地转移话题道：“虽然对我们而言，现在的状况是越乱越好。可还是优先搞清楚异种的身份，然后再做判断吧。你什么办法吗？”
十三若有所思地沉吟着，探头看了看天色，有些为难地说：“异种不像人类，我们大多是独行者，而且活动的范围也很广，还有领域的庇护。就算是对我而言，要调查他们，也是一件大海捞针般的麻烦事情。”
“真的没有办法吗？”天默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站在此地商议的功夫儿，夜色早已悄然降临。
白昼的阴霾逐渐散尽，晴朗的夜空中月明星稀，可却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沐浴在凄冷月光之下，十三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僵硬，眼眸中也透着一种莫名神采。望着天默期盼的神色，他勉强维持着人类的姿态，苦笑道：“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寻求附近异种势力的协助。相较于那些游兵散勇，他们要更安全，也更容易沟通。比起我们这些外乡人，也更加了解这边土地上的一草一木。”
“你指的是吸血鬼？还是狼人？”望着十三随手推开一栋废弃民居的门，天默有些不太情愿地提醒道：“我以前跟他们有一些过节，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十三扶着门框莞尔一笑，态度有些不置可否地回答道：“洗罪人跟异种之间的过节，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现在时代已经变了，像吸血鬼和狼人这类夜行性的异种，和以前相比已经十分安分了。他们现在更喜欢称自己为夜族，是区别于其他异种，还有人类的独特存在。就像洗罪人如今也变成了神域城的管理者一样，既然双方的立场不同了，那也不必挂念曾经的仇恨了。”
“但愿如此，不过最好还是有些防备为妙。”天默闻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仍旧有些不太安心地补充道：“包括我在内，洗罪人当初可没少跟他们交手。这些家伙和你不一样，小心眼儿程度可是和寿命成正比的。”
十三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淡然地安抚道：“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既然有事相求，做好低头认错心的理准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今早已不是秩序崩溃之初的混乱时期了，不止是人类，像他们这类拥有庞大基数的异种，似乎也在寻求安定的生存方式。更何况，我们只是打听一些消息而已，只要不表现出明显的敌意，相信他们也不会轻易动武的。”
说着，十三悠然地走入民宅没了动静。天默和寒雨凝见状相视一眼，略带犹豫地跟了过去。
废弃民宅的门内是那间挂满格式钟表，令人多少感觉有些熟悉的药铺。看着十三悠哉游哉地坐下，寒雨凝不解地问道：“我们不是要去找夜族吗？为什么又回来了？”
“现在对他们来说，是进食的时间。我可不想在他们饥肠辘辘的时候，贸然跑去跟他们谈事情。这很愚蠢，也很危险，所以我们最好等到太阳重新升起再出发。”十三挥了挥手将进来时的房门关闭，然后又指了指另一侧的内室说：“内室中有床和洗漱用品，不过很久没人用了，可能会有一些灰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里面休息一会儿。”
寒雨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天默淡然地点头应允下，有些郁闷地服从命令走进内室。
十三见状有些不解地试探道：“她看起来，好像对我有意见，难道是因为刚才的事情？”
“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天默苦笑着撇了撇嘴，有些不置可否地替寒雨凝辩解道：“据我所知，寒奇峰以前对她的管教很严，长大后选择加入洗罪人，也实属一种无奈之举。莉莉现在的样子，可能让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多少有些触景生情吧？”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信函都是被编造出来的？”虽然觉得有理有据，可寒雨凝仍旧有些难以信服地质疑道：“应该不会吧？毕竟，教廷也被牵扯进来了，而且莉莉还只是个孩子，艾尔伯特作为父亲，想要保护自己女儿的动机，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实在是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要说谎。”
“的确，查尔顿家族和教廷之间存在协定，艾尔伯特想要以此为借口欺骗我们，确实显得有些太儿戏了。”十三撇了撇嘴，似乎是站在异种的角度评价道：“可这恰恰是我感觉有趣的地方，同时也是我为什么要把莉莉单独区分出来的原因。或许在你们眼中，她只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柔弱的小姑娘。可在我看来，她更像是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魔法容器。刚才艾尔伯特跟我们谈话的时候，虽然表现出了袒护之意，但却没有顾忌当时在场的莉莉。也就是说，这位莉莉是知道内情的。”
“你在怀疑伪造信函的是莉莉，但作为父亲的艾尔伯特并不知情吗？”天默沿着十三提出的思路继续推测下去，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疑问和矛盾。
面对疑问，十三意料之中地指了指鼻子说：“没错，信函上没有一丁点儿血腥味，这是最不正常的地方。就算可能也只有两种，第一，这是根本就不是异种传达的信件；第二，对方是和我同等级的原型，其他衍生出来的造物根本不敢与之为敌。可这种等级的家伙，如果出现在附近，我们不可能没有察觉。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性。”
怀有同样疑惑的寒雨凝，耐心听完十三的解释，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呢喃道：“关于异种骚扰的问题，是艾尔伯特先提出来的。如果莉莉一直都在说谎伪造信件，但作为父亲的艾尔伯特并不知情，那他口中的异种骚扰又该如何解释？”
“这个矛盾的本质问题在于，莉莉和异种之间的关系。”十三意料之中地轻笑着，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天默，语气有些暧昧地解释说：“人类和异种通常认为，彼此之间无法共存，但凡是都有例外。如果将这一前提排除的话，矛盾也就自然而然的不存在了。莉莉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换作是你又该怎么做？反抗？还是顺从？亦或者是，接受陌生人充满善意的帮助？To be or not to be，选择其实并不重要，问题本身才是关键所在。”
看着十三如同舞台剧演员一般矫揉造作的肢体动作，天默不禁苦笑着调侃道：“伟大的莎士比亚先生，难道你真的认为一个小姑娘，有能力做到这种程度吗？”
“我并没有针对莉莉的意思，但她也绝对不是普通的小姑娘。更何况，你不觉得很有寓言意味吗？”十三环望着周遭诡异阴沉的小巷，仿佛是在讲述童话故事一般，另有所指地坦言道：“被谎言囚禁的纯洁少女，为了挣脱深陷囹圄的命运，与恶魔签订契约，最终成为了丑恶的魔女。莉莉拥有的惊人魔力，对异种而言也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尤其是对那些本身就是从魔法中孕育出来的怪物。”
发现天默和寒雨凝没有回应，反倒是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望着自己。十三不禁收起了浮夸的动作，清了清喉咙补充说：“孩子说谎的理由往往很单纯，甚至可以让人理解产生同情。可谎言终究是谎言，想要不被拆穿，只能不断用更多的谎言去掩盖。就好像滚雪球一样，一个小小的错误，当它彻底失去控制时，也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更何况，莉莉又出生在查尔顿这样的大家庭中，微不足道的错误都被无限放大。高压之下，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乘虚而入，也不是什么令人奇怪的事情。”
发现寒雨凝一直没有开口，天默虽然明白十三的意思，但考虑到现在局势尚未明了，便委婉地转移话题道：“虽然对我们而言，现在的状况是越乱越好。可还是优先搞清楚异种的身份，然后再做判断吧。你什么办法吗？”
十三若有所思地沉吟着，探头看了看天色，有些为难地说：“异种不像人类，我们大多是独行者，而且活动的范围也很广，还有领域的庇护。就算是对我而言，要调查他们，也是一件大海捞针般的麻烦事情。”
“真的没有办法吗？”天默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站在此地商议的功夫儿，夜色早已悄然降临。
白昼的阴霾逐渐散尽，晴朗的夜空中月明星稀，可却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沐浴在凄冷月光之下，十三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僵硬，眼眸中也透着一种莫名神采。望着天默期盼的神色，他勉强维持着人类的姿态，苦笑道：“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寻求附近异种势力的协助。相较于那些游兵散勇，他们要更安全，也更容易沟通。比起我们这些外乡人，也更加了解这边土地上的一草一木。”
“你指的是吸血鬼？还是狼人？”望着十三随手推开一栋废弃民居的门，天默有些不太情愿地提醒道：“我以前跟他们有一些过节，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十三扶着门框莞尔一笑，态度有些不置可否地回答道：“洗罪人跟异种之间的过节，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现在时代已经变了，像吸血鬼和狼人这类夜行性的异种，和以前相比已经十分安分了。他们现在更喜欢称自己为夜族，是区别于其他异种，还有人类的独特存在。就像洗罪人如今也变成了神域城的管理者一样，既然双方的立场不同了，那也不必挂念曾经的仇恨了。”
“但愿如此，不过最好还是有些防备为妙。”天默闻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仍旧有些不太安心地补充道：“包括我在内，洗罪人当初可没少跟他们交手。这些家伙和你不一样，小心眼儿程度可是和寿命成正比的。”
十三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淡然地安抚道：“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既然有事相求，做好低头认错心的理准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今早已不是秩序崩溃之初的混乱时期了，不止是人类，像他们这类拥有庞大基数的异种，似乎也在寻求安定的生存方式。更何况，我们只是打听一些消息而已，只要不表现出明显的敌意，相信他们也不会轻易动武的。”
说着，十三悠然地走入民宅没了动静。天默和寒雨凝见状相视一眼，略带犹豫地跟了过去。
废弃民宅的门内是那间挂满格式钟表，令人多少感觉有些熟悉的药铺。看着十三悠哉游哉地坐下，寒雨凝不解地问道：“我们不是要去找夜族吗？为什么又回来了？”
“现在对他们来说，是进食的时间。我可不想在他们饥肠辘辘的时候，贸然跑去跟他们谈事情。这很愚蠢，也很危险，所以我们最好等到太阳重新升起再出发。”十三挥了挥手将进来时的房门关闭，然后又指了指另一侧的内室说：“内室中有床和洗漱用品，不过很久没人用了，可能会有一些灰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里面休息一会儿。”
寒雨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天默淡然地点头应允下，有些郁闷地服从命令走进内室。
十三见状有些不解地试探道：“她看起来，好像对我有意见，难道是因为刚才的事情？”
“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天默苦笑着撇了撇嘴，有些不置可否地替寒雨凝辩解道：“据我所知，寒奇峰以前对她的管教很严，长大后选择加入洗罪人，也实属一种无奈之举。莉莉现在的样子，可能让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多少有些触景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