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只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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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美国回来后。
我一下飞机，刚走出航站楼，就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照映在冬日的阳光下。
吴亦.凡修长的身子，背对着我站在一辆法拉利面前，我走过去，四处看了看：“你的行礼呢？”
“行礼？我来接人，当然不用带行礼。”他转身微笑着看着我，侧着头，伸出双臂向我索抱。
“你不怕我的那个吗？”我调皮的问偿。
他一脸自信的拍自己的肩头，很男人的说：“小云，你觉得我是那么愚昧无知的人吗？”
“哦！”我扑到他的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双手一紧，箍住我的腰，将腾空我甩抱了起来，我吓得搂着他的脖子不敢放手撄。
他以自己为轴，以我为旋转的风页一样，呼呼生风的把我的身体悠了起来，心情大好的问：“怎么小云变肥了。”
“哪有。”我也大笑着捶着他的肩，双臂用力勾在他的脖子上，放松的说，“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就说我变肿了。”
吴亦.凡抱着我转了三圈后，一脸苦不堪方的表情揉着肩膀：“唉呀，真是太重了，我的旧伤就要复发了。”
我跳起来抱着他的胳膊问：“你的旧伤？怎么这一个月的表演很多吗？”
“多呀，全是在拍EXO－SHOW,表演我们在韩国在国外美好生活。”吴亦.凡无奈的边说，边打开了车门。
“哦，我看了，在网上订阅的，还不错，就是觉得中国成员们好像都话少。”我眼睛里只有他们几个，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好在边伯贤不在，要不然我得被批斗得很惨。
吴亦.凡眼角一股风和日丽，上上下下把我好好打量了一番：“你在美国话多吗？”
我无所谓的说：“我只跟狗话多。”
吴亦.凡轻笑了，笑得十里春风一般：“怎么，你只跟狗聊天呀。”
“对呀，因为狗听不懂我的人话，但是依旧跟我是好朋友，那些老外就不可能了，只会瞪眼走人，不理我这个中国人。”说完，自己也觉得读千本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出去，就知道自己的英文是多么的差劲了。
吴亦.凡转头看着我，吃吃的笑，笑脸下全是冷嘲热讽的意思：“所以呀，我在节目里话少，也是因为我也是外国人，他们说的我是一知半解。”
“对呀，哥哥，我以前不理解你，现在去了一次美国后，我就完全理解你了。”
“小云，你没有语言障碍，所以会没有那处陌生感，更不会有融合不进去的疏离感。”
吴亦.凡在节目里一向高冷，其实是因为公司给他们学习语言的时间太少，很多时候，让一个全无基础的外国人强说本地话，那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那种心理上面的压力，还有队内各方的竞争，无一不对自己的内心造成负面的情绪。
就在我们俩聊得正欢时，后面的小车就不耐的按着喇叭，催我们赶紧给挪位置。
“快走，要不然你的粉丝认出是你，准得追车。”我敲了敲车坐，紧张的向外看去。
果然，看到十几个女生一脸兴奋，像是中了头等大奖的表情，冲着吴亦.凡的车就跑了过来。
“吴亦.凡，你的粉丝来接机了。”我看到她们不顾生命危险的冲向了我们这边，兴灾乐祸的扒在车窗上看着。
我这里刚刚还在笑，后面的车子再度不耐烦的按响了喇叭，吴亦.凡嘴角一扯，指着后视作了一个V的手势。
我打趣的说：“吴亦.凡，我可是听说你在节目里不说话，也能有收视率的。”
吴亦.凡脸上的笑渐渐的退去，他目视着前方，淡淡的口吻：“用一张在娱乐圈混，跟挂在墙面上的相片有什么区别，做艺人要用作品跟粉丝交流，同样需要内在的东西”
说着，他拧动了车锁匙，一脚油门，车子嗖的冲进了主车道。
我们红色的跑车，在路上开得飞快，后面的一辆土豪金的跑车紧追不放，一直在超车，一直试图跟上吴亦.凡的红色跑车。
我问：“张玉晨的事，解决了吗？”
“她自愿签下了确认书。”
“这什么意思？”
“不了了之，她跟我们说，想坚持下去，太想成为舞台上的歌手了。”
我心里长叹一声，执着的又何止她一个。
我问：“你最近是不是在学影视之类的东西？”
吴亦.凡有些意外：“哦，你又知道？”
我扭动着身子，像是小道记者一样，开启了八卦模式问：“是有别的打算吗？”
吴亦.凡斜着眼睛扫了我一眼，看了看后视镜里的那辆跑车：“我不打算也不行，男团组合的演出很局限，我们想要有大的发展，当然要多学一些。”
“哦，怪不是黄子韬和鹿晗在问我国内现在谁最火。”我笑了笑，指着黄子韬给我发的搞笑视频，“他们好像都属意在影视方向发展。”
吴亦.凡扬了扬眉毛：“原来不止我一人有这个想法。”
“那当然，当世的亚洲男团，你们可是最火的，要不要趁机把自己的影响力扩大一下。”我来了兴趣，搜索了不少的东西，对他一展三寸不烂之舌游说起来。
吴亦.凡扫了一眼我的苹果手机，“小云，你跟夏总联系了吗？”
“没有，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回韩国了。”我刚兴趣大发的给黄子韬和鹿晗在发关于国内男神排行榜，被吴亦.凡这一问，心情马上低落了下来。
“那你打算跟公司怎么说？”
“就说回来跑行程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你的很多行程没有上，不知道公司会怎么安排你。”
吴亦.凡看了一下手中的手表：“你现在住哪？”
“我去江南路取了行礼，住的地方是自己重新找的。”
吴亦.凡侧头看看我，嘴角略弯了一下：“怎么？真的想离开江南路？”
我看着前方，身体向后一倒，路上的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只能半眯着说：“我亲生父亲给你安排的住处，我觉得这样也好，能知道一些他的事情。”
“他？你是指夏宇轩还是你亲生父亲？”吴亦.凡脸上的笑容像是浸入泥土里的水，再无半点痕迹。
“我都想知道，以前太过幼稚，有些事就是一时的冲动，把东西看得想像了，忽略了自己是要跟真实过一辈子的。”
“好吧，你这样想我支持你。”吴亦.凡淡淡的一笑，车子马上并入了快车道。
我在后视镜里里发现了那辆如影随形的土豪金法拉利，转头看向车后面，车牌很陌生，但直觉上觉得这车子不是什么善类。
“吴亦.凡，后面的车子一直跟着我们。”
吴亦.凡扫了一眼后视镜，点点头：“是，我发现了那辆车。”
“是你的粉丝包车追你吗？”
“不可能吧，我的粉丝一般不会开这种车。”
“啊，你连这个都知道。”
“多少知道一些。”
吴亦.凡看那辆车一直尾随，在车流中穿行着，好像是跟他长在了一起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
终于，到了江南路，土豪金没有再跟来，而是在一个十字路口左拐走了。
我回到昔日的小屋里，收拾完所有东西，把钥匙留在了‘酱肉’店老板娘那里，上了吴亦.凡的车。
“地址在哪？”
“就是在公司对面的小巷子里，我租了一间房。”
“为什么不住公司呢？”
“吴亦.凡你喜欢公司的集体宿舍吗？”
吴亦.凡哑然的叹了口气，伸手接过我的行礼：“那里，不过是借住的地方，哪有自己的空间，像是被迫綑在一起的不合适的两样东西，彼此都要适应，但双方都很难受。”
我们几分钟后，到了我的新住处，夏伯已经等在下面，他远远看到我，就急急的赶了过来，接过行礼，一脸担心的问：“路上没有什么事吗？”
“没有呀。”我和吴亦.凡齐声回答，又一起问，“出什么事了？”
夏伯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小云，我听说S.M.公司要开年会，一般这个时间里，会检讨公司一年的工作，这次韩国广播电影艺术人工会会调查公司内部的管理情况。”
“所以呢？”
“公司会为了在艺人的管理上，有绝对的话语权，要重新签定合同。”
我和吴亦.凡听到这个消息无比的震惊，这是想都没有想到的，我们这些成天练成狗一样的练习生，出道后如果公司赚不到钱，就会被公司雪藏，或者逼迫强制退出。
“我以前只听说过，但事实的真相没有人批露。”我心里一阵阵的发冷，自己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几乎一直在争议里行走，但是不得不说，我的心里最担心的不是不够红，是自己没有努力下去的平台。
吴亦.凡追问道：“公司对于出道的组合，也会这样吗？”
夏伯：“对于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组合里也有红的，不红的，要不然为什么会有人单独跟公司签合约。”
“您说的是安七炫吧。”我插嘴问。
夏伯：“他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吴亦.凡：“宝儿，不也是公司最早一批成功上位的明星吗？”
夏伯：“她在日本发展，十三岁出道，能有多少能量，只能说时事造英雄，一切有人运作，你们也是其中人的一个。”
我吐了吐舌头，一想这些东西就有些前途茫茫的感觉，我们在台上表演，到底赚了多少不知道，公司拿走了多少的利益，我们也不知道。
我们只是表演的机器，零件坏了就修，修不好就换，所以很多的明星都不敢生病，不能生病，一旦行程有变，就意味着失去机会。
“这么说，我是第一个要被淘汰的，我的行程取消了这么多。”我有力无气的叹着，“还租什么房，直接睡公司办公室了，这样还能省下回家的路费。”
吴亦.凡敲了敲我的行礼箱，在扶手上掂了掂得重量，指了一下小巷子里面的一个入口问：“小云，是住那吗？”
“怎么，你还帮忙给我拎箱子上去吗？大明星，你可比我红。”我冲上去，一把拉过自己的行礼箱，不好意思的说，“你来飞机场接我，我已经很感动了。”
吴亦.凡眼神一黯，轻叹：“是怕某人知道吧。”
夏伯的脸色一沉，瞪了我的一眼，拎起我的箱子就往入口处走去。
我追在后面连连叫着：“我自已来，我自已来。”
夏伯并不理我，走得更快了，虽是五十岁的年纪，但行事敏捷如年轻人，三层的矮楼，他一下子就到了顶层。
我掏出苹果手机准备打电话时，夏伯看了一眼，伸手过来接过了电话：“你的号码还是换一下吧。”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夏伯停顿了一下，也没有多说，手指一推，将我的手机翻动打开了后盖，他扫了一眼里面，将一张新卡插在了里面。
“你做什么？”我看他弄这个很快，快到我都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又把手机塞回到我的手里。
夏伯严肃的看了一眼住所的周围：“手机里有一张新卡，上面是我的号码，记得，有事就要打电话给我。”
“这是我的手机，你怎么能这样，是在监视我吗？”
“不，是保护。”夏伯眼光一扫，看到了楼梯口。
我随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正是苏经纪眯着眼，一脸怒火的冲着我跑来：“你为什么没有在飞机场等我？”
“不是吴亦.凡接了我吗？”我反问道。
苏经纪突然紧张万分的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他跟公司闹得很僵吗？”
我嗤笑的斜了一眼苏经纪：“很僵？他一向独立，而且有自己的想法，再说了，十二人的团队，哪个没有一点小脾气。”
苏经纪一脸诚惶诚恐的脸对着我，语气重了几分，像是对于我种风险分子的想法，十分的担心：“小云，你知道吗？你去了一个月，他就脱队了一个月。”
“所以呢？”我听到这里才觉得事情不妙，吴亦.凡这是为了什么？他一直很隐忍，但男人总归是有个性的，韩国这种一味打压并不能让他的内心屈服。
苏经纪叹气道：“他跟公司说更喜欢拍戏，对于唱歌不是很上心。”
“哪有，他一直很努力，而且他的擅长不是飚高音，不是浅吟低唱，明明就是西方的RAP，公司有考虑过他的未来吗？”我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一下子让埋藏心底长久的话，蹦了出来。
苏经纪一幅要死的表情，危言耸听：“公司弄十二个人，就是每个人有自己的特点，而且是别人不能取代的特点，但这是歌手男团，他吴亦.凡靠脸吃饭的，还挑什么？！”
什么！！
你们就是这样看待他的！！
不要脸的，是你们！！
我的心底像是早已灌满沼气，充斥着各种适合燃烧材料的大缸。
苏经纪的一席话，彻底把我击怒了。
“你们每年选800个练习生，告诉他们有梦就能成功，耗尽他们最好的年华，结果最后一句话就否定了他们的所有付出。苏经纪，你也曾是一个歌手，你能看到的，别人也能看到，你能做的，别人也能做，但唯一一点，别以为你们所见的就是全部。”
苏经纪脸上一片尴尬，他在原地转了两圈，冲我吼：“赵卓云，你先管好你自己，没有人请你来，是你自己签合同进的公司，你不想干有的是人想干。”
“好，我们做的是歌手，不是奴隶，不是你们的仆人，就算我们是棵摇钱树，你们也不能扒了树皮，让他没了尊严，还要让他生出钱来。”我指着街对面，S.M.公司的招牌，脸涨得通红，时差还没有倒过来，人已经有些晕晕的。
苏经纪鼻子里重重的一哼，抓着自己的衣领子，用力一扯，极为不耐烦的叉着腰：“好吧，说到这个份上，我就直说了，公司上午的行政会议你要参加，还有这是吴亦.凡最后的机会，他要是还想真正的成为艺人，就跟他说，低头不是认错，仰视不是尊重，是男人就要当中国的韩信。”
说完，苏经纪声音缓合了一些，他盯着我，像个长者看自已处在叛逆期的小孩子一样：“忠言逆耳是你们中国的古话，作为中国人的你和他要更加明白里面的意思。”
我还蒙在当下，抬眼再看时，我和他看到了在楼梯口站着的吴亦.凡。
我猜吴亦.凡听到了一部分，或者是全部。
虽然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眼睛里再也不是冲撞满怀的样子，而是前所未有的失神与沉默。
苏经纪走到吴亦.凡的身边，拍拍比自己快高出一头的吴亦.凡，什么也没有再说，下楼去了。
吴亦.凡看到我情绪激动得不能自已，他冲了过来，盯着我的眼睛问：“你也觉得我很冲动，很不合群，不顾别人的感受吗？”
我摇了摇头，眼睛看进吴亦.凡眼底的最深处，喃喃的说：“我从中国追随你们到这里，进公司，不仅因为你们的成功，不单为了你们歌，我也看到了你们的付出。”
吴亦.凡无奈的低下头，忧郁的说：“可是他们还是觉得我不够好，他们还是让我觉得，我无法融进去，有时他们说什么我听不懂，但也没有人愿意听我说什么，我很孤独，也很无力。”
“吴亦.凡，这次开会，你一定要想清楚自己要什么，我们不仅代表自己，我们也有是一群人心中的希望。”我仰头看着眼前的大男孩，他因为长期漂金的头发有些干燥，明明是个极漂亮的中国男孩子，却因为公司的审美，弄成了一个混血王子一样，但我想，这并不是他喜欢的。
吴亦.凡身子晃了一下，声音沙哑：“我已经一个月被他们拒绝沟通了，他们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我，打压我，我无处说理，无处申诉，只有跟你说。”
说话间，吴亦.凡的身子慢慢的歪了，高大的身体向我的身上倒了下来，我伸手接住他，沉重的压力一下子倾扎在我的身上。
我双手抱住他，将他扶入房中，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一烧得我的手一缩：“生病了，怎么我没有看出来。”
夏伯走过来，帮忙将他扶着躺下，我转身去到小厨房里，拧开煤气灶烧开水。
“不行，送医院吧。”
“好，马上送医院。”
吴亦.凡挣扎着坐起来，拒绝道：“今天开会，我不能不参加。”
“但是你病了。”
吴亦.凡转过身从口袋里拿出一板锡纸药片，抠出两粒必理通，扔进了嘴里：“这个药能撑四小时。”
说着，他接我手中水，喝了下去。
“小云，练习生带病演出是常事，我都习惯了。”他微微合上眼，对我的说，“再过十分钟就是开会时间，不知道我的命运会是如何。”
“吴亦.凡，无论对方要求什么，我们只要还能再上舞台，自然能有机会。”
吴亦.凡低头看着手中的空杯子：“我进公司从来没有人教我，要如何跟十几个男人一齐相处，我怎么可能成为十几人的朋友或是兄弟，我需要他们给不了，我不需要的却是与生俱来的。”
“吴亦.凡，你一定能成功，哪怕再大的委曲，想想为了什么上舞台，为了什么留下来，一切都值得。”
“小云，我其实只要一个公平，但我发现自己真的很幼稚，这个世界改变了我。”吴亦.凡手指插进自已的头发里，支撑着自已的满腕梦想，重重的拍拍自已的后脑勺，让自己清醒一些。
“吴亦.凡，我们都不变初心好吗？我还是那个一直追随你们的粉丝，你也当我们精神世界里的支柱。”我试着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正能量，但心底里的那种伤感一直堵在胸口里，让自己越说越伤心，越说越觉得当明星是多知的可悲。
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吴亦.凡伸出手指在我的脸上轻轻一抹，让所有的泪都悉数到了他的手上，他强打精神的安慰我：“支柱没有倒，你别用泪水把他给哭倒了。”
“嗯，我不想你有事，看到你们受苦，我的心里也很痛。”我的泪水更多了。
吴亦.凡拍了拍我的肩头，见我哭得更加伤心，两只手轻轻捧起我的脸，像是哄宠物小狗一样的，神色温柔的说：“我不会让自己有事，你要坚强起来。”
“她当然很坚强。”门口的声音如雷贯耳，让我和吴亦.凡都不得不抬头寻声看去。
逆光而立的他，像是重生的君王从天边降临到房门口，他气宇轩昂的挺在门口，自带光芒的看着我们。
只是手中拎着一个白色的打包盒，看起来有些不搭，瞬间颜值被拉低到凡人的水平。
从美国回来后。
我一下飞机，刚走出航站楼，就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照映在冬日的阳光下。
吴亦.凡修长的身子，背对着我站在一辆法拉利面前，我走过去，四处看了看：“你的行礼呢？”
“行礼？我来接人，当然不用带行礼。”他转身微笑着看着我，侧着头，伸出双臂向我索抱。
“你不怕我的那个吗？”我调皮的问偿。
他一脸自信的拍自己的肩头，很男人的说：“小云，你觉得我是那么愚昧无知的人吗？”
“哦！”我扑到他的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双手一紧，箍住我的腰，将腾空我甩抱了起来，我吓得搂着他的脖子不敢放手撄。
他以自己为轴，以我为旋转的风页一样，呼呼生风的把我的身体悠了起来，心情大好的问：“怎么小云变肥了。”
“哪有。”我也大笑着捶着他的肩，双臂用力勾在他的脖子上，放松的说，“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就说我变肿了。”
吴亦.凡抱着我转了三圈后，一脸苦不堪方的表情揉着肩膀：“唉呀，真是太重了，我的旧伤就要复发了。”
我跳起来抱着他的胳膊问：“你的旧伤？怎么这一个月的表演很多吗？”
“多呀，全是在拍EXO－SHOW,表演我们在韩国在国外美好生活。”吴亦.凡无奈的边说，边打开了车门。
“哦，我看了，在网上订阅的，还不错，就是觉得中国成员们好像都话少。”我眼睛里只有他们几个，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好在边伯贤不在，要不然我得被批斗得很惨。
吴亦.凡眼角一股风和日丽，上上下下把我好好打量了一番：“你在美国话多吗？”
我无所谓的说：“我只跟狗话多。”
吴亦.凡轻笑了，笑得十里春风一般：“怎么，你只跟狗聊天呀。”
“对呀，因为狗听不懂我的人话，但是依旧跟我是好朋友，那些老外就不可能了，只会瞪眼走人，不理我这个中国人。”说完，自己也觉得读千本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出去，就知道自己的英文是多么的差劲了。
吴亦.凡转头看着我，吃吃的笑，笑脸下全是冷嘲热讽的意思：“所以呀，我在节目里话少，也是因为我也是外国人，他们说的我是一知半解。”
“对呀，哥哥，我以前不理解你，现在去了一次美国后，我就完全理解你了。”
“小云，你没有语言障碍，所以会没有那处陌生感，更不会有融合不进去的疏离感。”
吴亦.凡在节目里一向高冷，其实是因为公司给他们学习语言的时间太少，很多时候，让一个全无基础的外国人强说本地话，那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那种心理上面的压力，还有队内各方的竞争，无一不对自己的内心造成负面的情绪。
就在我们俩聊得正欢时，后面的小车就不耐的按着喇叭，催我们赶紧给挪位置。
“快走，要不然你的粉丝认出是你，准得追车。”我敲了敲车坐，紧张的向外看去。
果然，看到十几个女生一脸兴奋，像是中了头等大奖的表情，冲着吴亦.凡的车就跑了过来。
“吴亦.凡，你的粉丝来接机了。”我看到她们不顾生命危险的冲向了我们这边，兴灾乐祸的扒在车窗上看着。
我这里刚刚还在笑，后面的车子再度不耐烦的按响了喇叭，吴亦.凡嘴角一扯，指着后视作了一个V的手势。
我打趣的说：“吴亦.凡，我可是听说你在节目里不说话，也能有收视率的。”
吴亦.凡脸上的笑渐渐的退去，他目视着前方，淡淡的口吻：“用一张在娱乐圈混，跟挂在墙面上的相片有什么区别，做艺人要用作品跟粉丝交流，同样需要内在的东西”
说着，他拧动了车锁匙，一脚油门，车子嗖的冲进了主车道。
我们红色的跑车，在路上开得飞快，后面的一辆土豪金的跑车紧追不放，一直在超车，一直试图跟上吴亦.凡的红色跑车。
我问：“张玉晨的事，解决了吗？”
“她自愿签下了确认书。”
“这什么意思？”
“不了了之，她跟我们说，想坚持下去，太想成为舞台上的歌手了。”
我心里长叹一声，执着的又何止她一个。
我问：“你最近是不是在学影视之类的东西？”
吴亦.凡有些意外：“哦，你又知道？”
我扭动着身子，像是小道记者一样，开启了八卦模式问：“是有别的打算吗？”
吴亦.凡斜着眼睛扫了我一眼，看了看后视镜里的那辆跑车：“我不打算也不行，男团组合的演出很局限，我们想要有大的发展，当然要多学一些。”
“哦，怪不是黄子韬和鹿晗在问我国内现在谁最火。”我笑了笑，指着黄子韬给我发的搞笑视频，“他们好像都属意在影视方向发展。”
吴亦.凡扬了扬眉毛：“原来不止我一人有这个想法。”
“那当然，当世的亚洲男团，你们可是最火的，要不要趁机把自己的影响力扩大一下。”我来了兴趣，搜索了不少的东西，对他一展三寸不烂之舌游说起来。
吴亦.凡扫了一眼我的苹果手机，“小云，你跟夏总联系了吗？”
“没有，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回韩国了。”我刚兴趣大发的给黄子韬和鹿晗在发关于国内男神排行榜，被吴亦.凡这一问，心情马上低落了下来。
“那你打算跟公司怎么说？”
“就说回来跑行程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你的很多行程没有上，不知道公司会怎么安排你。”
吴亦.凡看了一下手中的手表：“你现在住哪？”
“我去江南路取了行礼，住的地方是自己重新找的。”
吴亦.凡侧头看看我，嘴角略弯了一下：“怎么？真的想离开江南路？”
我看着前方，身体向后一倒，路上的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只能半眯着说：“我亲生父亲给你安排的住处，我觉得这样也好，能知道一些他的事情。”
“他？你是指夏宇轩还是你亲生父亲？”吴亦.凡脸上的笑容像是浸入泥土里的水，再无半点痕迹。
“我都想知道，以前太过幼稚，有些事就是一时的冲动，把东西看得想像了，忽略了自己是要跟真实过一辈子的。”
“好吧，你这样想我支持你。”吴亦.凡淡淡的一笑，车子马上并入了快车道。
我在后视镜里里发现了那辆如影随形的土豪金法拉利，转头看向车后面，车牌很陌生，但直觉上觉得这车子不是什么善类。
“吴亦.凡，后面的车子一直跟着我们。”
吴亦.凡扫了一眼后视镜，点点头：“是，我发现了那辆车。”
“是你的粉丝包车追你吗？”
“不可能吧，我的粉丝一般不会开这种车。”
“啊，你连这个都知道。”
“多少知道一些。”
吴亦.凡看那辆车一直尾随，在车流中穿行着，好像是跟他长在了一起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
终于，到了江南路，土豪金没有再跟来，而是在一个十字路口左拐走了。
我回到昔日的小屋里，收拾完所有东西，把钥匙留在了‘酱肉’店老板娘那里，上了吴亦.凡的车。
“地址在哪？”
“就是在公司对面的小巷子里，我租了一间房。”
“为什么不住公司呢？”
“吴亦.凡你喜欢公司的集体宿舍吗？”
吴亦.凡哑然的叹了口气，伸手接过我的行礼：“那里，不过是借住的地方，哪有自己的空间，像是被迫綑在一起的不合适的两样东西，彼此都要适应，但双方都很难受。”
我们几分钟后，到了我的新住处，夏伯已经等在下面，他远远看到我，就急急的赶了过来，接过行礼，一脸担心的问：“路上没有什么事吗？”
“没有呀。”我和吴亦.凡齐声回答，又一起问，“出什么事了？”
夏伯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小云，我听说S.M.公司要开年会，一般这个时间里，会检讨公司一年的工作，这次韩国广播电影艺术人工会会调查公司内部的管理情况。”
“所以呢？”
“公司会为了在艺人的管理上，有绝对的话语权，要重新签定合同。”
我和吴亦.凡听到这个消息无比的震惊，这是想都没有想到的，我们这些成天练成狗一样的练习生，出道后如果公司赚不到钱，就会被公司雪藏，或者逼迫强制退出。
“我以前只听说过，但事实的真相没有人批露。”我心里一阵阵的发冷，自己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几乎一直在争议里行走，但是不得不说，我的心里最担心的不是不够红，是自己没有努力下去的平台。
吴亦.凡追问道：“公司对于出道的组合，也会这样吗？”
夏伯：“对于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组合里也有红的，不红的，要不然为什么会有人单独跟公司签合约。”
“您说的是安七炫吧。”我插嘴问。
夏伯：“他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吴亦.凡：“宝儿，不也是公司最早一批成功上位的明星吗？”
夏伯：“她在日本发展，十三岁出道，能有多少能量，只能说时事造英雄，一切有人运作，你们也是其中人的一个。”
我吐了吐舌头，一想这些东西就有些前途茫茫的感觉，我们在台上表演，到底赚了多少不知道，公司拿走了多少的利益，我们也不知道。
我们只是表演的机器，零件坏了就修，修不好就换，所以很多的明星都不敢生病，不能生病，一旦行程有变，就意味着失去机会。
“这么说，我是第一个要被淘汰的，我的行程取消了这么多。”我有力无气的叹着，“还租什么房，直接睡公司办公室了，这样还能省下回家的路费。”
吴亦.凡敲了敲我的行礼箱，在扶手上掂了掂得重量，指了一下小巷子里面的一个入口问：“小云，是住那吗？”
“怎么，你还帮忙给我拎箱子上去吗？大明星，你可比我红。”我冲上去，一把拉过自己的行礼箱，不好意思的说，“你来飞机场接我，我已经很感动了。”
吴亦.凡眼神一黯，轻叹：“是怕某人知道吧。”
夏伯的脸色一沉，瞪了我的一眼，拎起我的箱子就往入口处走去。
我追在后面连连叫着：“我自已来，我自已来。”
夏伯并不理我，走得更快了，虽是五十岁的年纪，但行事敏捷如年轻人，三层的矮楼，他一下子就到了顶层。
我掏出苹果手机准备打电话时，夏伯看了一眼，伸手过来接过了电话：“你的号码还是换一下吧。”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夏伯停顿了一下，也没有多说，手指一推，将我的手机翻动打开了后盖，他扫了一眼里面，将一张新卡插在了里面。
“你做什么？”我看他弄这个很快，快到我都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又把手机塞回到我的手里。
夏伯严肃的看了一眼住所的周围：“手机里有一张新卡，上面是我的号码，记得，有事就要打电话给我。”
“这是我的手机，你怎么能这样，是在监视我吗？”
“不，是保护。”夏伯眼光一扫，看到了楼梯口。
我随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正是苏经纪眯着眼，一脸怒火的冲着我跑来：“你为什么没有在飞机场等我？”
“不是吴亦.凡接了我吗？”我反问道。
苏经纪突然紧张万分的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他跟公司闹得很僵吗？”
我嗤笑的斜了一眼苏经纪：“很僵？他一向独立，而且有自己的想法，再说了，十二人的团队，哪个没有一点小脾气。”
苏经纪一脸诚惶诚恐的脸对着我，语气重了几分，像是对于我种风险分子的想法，十分的担心：“小云，你知道吗？你去了一个月，他就脱队了一个月。”
“所以呢？”我听到这里才觉得事情不妙，吴亦.凡这是为了什么？他一直很隐忍，但男人总归是有个性的，韩国这种一味打压并不能让他的内心屈服。
苏经纪叹气道：“他跟公司说更喜欢拍戏，对于唱歌不是很上心。”
“哪有，他一直很努力，而且他的擅长不是飚高音，不是浅吟低唱，明明就是西方的RAP，公司有考虑过他的未来吗？”我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一下子让埋藏心底长久的话，蹦了出来。
苏经纪一幅要死的表情，危言耸听：“公司弄十二个人，就是每个人有自己的特点，而且是别人不能取代的特点，但这是歌手男团，他吴亦.凡靠脸吃饭的，还挑什么？！”
什么！！
你们就是这样看待他的！！
不要脸的，是你们！！
我的心底像是早已灌满沼气，充斥着各种适合燃烧材料的大缸。
苏经纪的一席话，彻底把我击怒了。
“你们每年选800个练习生，告诉他们有梦就能成功，耗尽他们最好的年华，结果最后一句话就否定了他们的所有付出。苏经纪，你也曾是一个歌手，你能看到的，别人也能看到，你能做的，别人也能做，但唯一一点，别以为你们所见的就是全部。”
苏经纪脸上一片尴尬，他在原地转了两圈，冲我吼：“赵卓云，你先管好你自己，没有人请你来，是你自己签合同进的公司，你不想干有的是人想干。”
“好，我们做的是歌手，不是奴隶，不是你们的仆人，就算我们是棵摇钱树，你们也不能扒了树皮，让他没了尊严，还要让他生出钱来。”我指着街对面，S.M.公司的招牌，脸涨得通红，时差还没有倒过来，人已经有些晕晕的。
苏经纪鼻子里重重的一哼，抓着自己的衣领子，用力一扯，极为不耐烦的叉着腰：“好吧，说到这个份上，我就直说了，公司上午的行政会议你要参加，还有这是吴亦.凡最后的机会，他要是还想真正的成为艺人，就跟他说，低头不是认错，仰视不是尊重，是男人就要当中国的韩信。”
说完，苏经纪声音缓合了一些，他盯着我，像个长者看自已处在叛逆期的小孩子一样：“忠言逆耳是你们中国的古话，作为中国人的你和他要更加明白里面的意思。”
我还蒙在当下，抬眼再看时，我和他看到了在楼梯口站着的吴亦.凡。
我猜吴亦.凡听到了一部分，或者是全部。
虽然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眼睛里再也不是冲撞满怀的样子，而是前所未有的失神与沉默。
苏经纪走到吴亦.凡的身边，拍拍比自己快高出一头的吴亦.凡，什么也没有再说，下楼去了。
吴亦.凡看到我情绪激动得不能自已，他冲了过来，盯着我的眼睛问：“你也觉得我很冲动，很不合群，不顾别人的感受吗？”
我摇了摇头，眼睛看进吴亦.凡眼底的最深处，喃喃的说：“我从中国追随你们到这里，进公司，不仅因为你们的成功，不单为了你们歌，我也看到了你们的付出。”
吴亦.凡无奈的低下头，忧郁的说：“可是他们还是觉得我不够好，他们还是让我觉得，我无法融进去，有时他们说什么我听不懂，但也没有人愿意听我说什么，我很孤独，也很无力。”
“吴亦.凡，这次开会，你一定要想清楚自己要什么，我们不仅代表自己，我们也有是一群人心中的希望。”我仰头看着眼前的大男孩，他因为长期漂金的头发有些干燥，明明是个极漂亮的中国男孩子，却因为公司的审美，弄成了一个混血王子一样，但我想，这并不是他喜欢的。
吴亦.凡身子晃了一下，声音沙哑：“我已经一个月被他们拒绝沟通了，他们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我，打压我，我无处说理，无处申诉，只有跟你说。”
说话间，吴亦.凡的身子慢慢的歪了，高大的身体向我的身上倒了下来，我伸手接住他，沉重的压力一下子倾扎在我的身上。
我双手抱住他，将他扶入房中，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一烧得我的手一缩：“生病了，怎么我没有看出来。”
夏伯走过来，帮忙将他扶着躺下，我转身去到小厨房里，拧开煤气灶烧开水。
“不行，送医院吧。”
“好，马上送医院。”
吴亦.凡挣扎着坐起来，拒绝道：“今天开会，我不能不参加。”
“但是你病了。”
吴亦.凡转过身从口袋里拿出一板锡纸药片，抠出两粒必理通，扔进了嘴里：“这个药能撑四小时。”
说着，他接我手中水，喝了下去。
“小云，练习生带病演出是常事，我都习惯了。”他微微合上眼，对我的说，“再过十分钟就是开会时间，不知道我的命运会是如何。”
“吴亦.凡，无论对方要求什么，我们只要还能再上舞台，自然能有机会。”
吴亦.凡低头看着手中的空杯子：“我进公司从来没有人教我，要如何跟十几个男人一齐相处，我怎么可能成为十几人的朋友或是兄弟，我需要他们给不了，我不需要的却是与生俱来的。”
“吴亦.凡，你一定能成功，哪怕再大的委曲，想想为了什么上舞台，为了什么留下来，一切都值得。”
“小云，我其实只要一个公平，但我发现自己真的很幼稚，这个世界改变了我。”吴亦.凡手指插进自已的头发里，支撑着自已的满腕梦想，重重的拍拍自已的后脑勺，让自己清醒一些。
“吴亦.凡，我们都不变初心好吗？我还是那个一直追随你们的粉丝，你也当我们精神世界里的支柱。”我试着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正能量，但心底里的那种伤感一直堵在胸口里，让自己越说越伤心，越说越觉得当明星是多知的可悲。
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吴亦.凡伸出手指在我的脸上轻轻一抹，让所有的泪都悉数到了他的手上，他强打精神的安慰我：“支柱没有倒，你别用泪水把他给哭倒了。”
“嗯，我不想你有事，看到你们受苦，我的心里也很痛。”我的泪水更多了。
吴亦.凡拍了拍我的肩头，见我哭得更加伤心，两只手轻轻捧起我的脸，像是哄宠物小狗一样的，神色温柔的说：“我不会让自己有事，你要坚强起来。”
“她当然很坚强。”门口的声音如雷贯耳，让我和吴亦.凡都不得不抬头寻声看去。
逆光而立的他，像是重生的君王从天边降临到房门口，他气宇轩昂的挺在门口，自带光芒的看着我们。
只是手中拎着一个白色的打包盒，看起来有些不搭，瞬间颜值被拉低到凡人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