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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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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后就已放学,苏景收拾书本,放入课桌之中,然后趁人不注意,将藏在里面的焰血灵芝悄悄拿了出来。

    抬步就走,这灵芝越早用掉越好。

    一边走,苏景发现不少同学迎面对自己友善地打起了招呼,也一路回礼走出教室,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苏景。”教室外的窗户边,一个二八妙龄女子喊出了他的名字。

    苏景回头一看,居然是班主任陈静怡。古典瓜子脸,精致五官,眉宇间有着股刻意流露的严肃,扎起干练的马尾,身着教师特制的尾衣,紧身有劲,显出玲珑起伏的身材曲线。她站在窗边,像是一直等待着苏景,从她的角度往窗户看去,正好可以看见教室里的每一个学员。

    “陈老师。”

    苏景保持应有的尊敬,从本主记忆中,他得知一件事情:本主当初离家出走,险些落命,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天气,是眼前这位陈静怡老师将他从饥寒交迫的濒死边缘拉回思师学府。

    可以说,本主的性命,是陈静怡老师赋予的。苏景尽管不再是本主,可也对其心存感激。

    陈静怡点点头,扬了扬手里的作业本,“你的作业,老师看过了,写得还不错嘛,没让老师失望。”

    “是大班长平日里悉心辅导有关,不然我不会适应得这么快,成绩也上不来。”苏景不动声色。

    “张雅丽么……”陈静怡赞许地看了眼他,“老师知道了。”

    苏景询问:“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陈静怡默默凝视他一眼,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已经把想说的话透漏出来。收回目光,摆摆手:“你走吧。”

    “是。”

    苏景转身就走,尽管陈静怡没有提及刚才和二蛇的冲突,可眼神之中,却带着一丝认可和警告……

    两种矛盾的意思,是在认可自己做得对,却又警告有些过分了么?苏景一边下楼梯,心中想着。

    ……

    出了教学楼,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迎上来:“嗨,苏景,怎么才来,等你半天了!”

    苏景不由得停步,细细打量眼前这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浓眉大眼,双唇肥厚,很有善者的样子。苏景甚至有一种错觉,站在这人身边,就很有安全感。

    搜寻记忆,这人好像是本主的宿友:谈宏邈。

    于是笑着:“宏邈,久等了。”

    谈宏邈也不在意,招招手。此时是放学时间段,在大片大片学员中,二人并肩走向宿舍。

    通往宿舍必经学府广场,中央有一座巨大的银白雕像,足足五六十米高,俯瞰学府。雕像面容尽管不真切,却仍然让人觉得倾国倾城,风华绝代。雕像女子伸张双臂,犹如女神降临人间。

    当苏景抬头看到这座雕像,整个人都呆住了,停步望着雕像女子怔怔出神,内心震撼,无以复加。

    谈宏邈奇怪自己宿友的反应,但考虑到他是转校生,可能不懂历史,就为其讲解道:“这是雨女神雕像。千年之前,思师学府由她创办,并担任第一任校长职务。而后雨女神带领人间界修士破解大劫,飞升天庭。三百年后,雨女神重临人间,斩除一头远古妖魔,并且在思师学府停留数日,扩建学府规模……她对思师学府贡献极大,又是创办人,理应受人敬仰。校方一致提议,请了当时最出名的雕像家,将雨女神雕像,供奉于学府广场,保存至今。”

    “思师……学府?”

    往事一幕幕浮现,苏景一时间怔了,陷入回忆中……

    千年前的苏景,年轻双十,刚刚晋升修行第七阶段,心情大好,辞别父母,外出游历大陆。

    途径雨灵山,下起了蒙蒙细雨,偶听一阵伤心哭泣声,好奇循声去看,拨开草丛,一个全身嫩白毫无遮掩的女孩儿正在埋头哭泣。

    这哭声听着让人升起同情,苏景心里不是滋味,脱了长袍,上前将女孩儿的身体严严包裹。

    “大哥哥……”小女孩抬起头,泪眼婆娑。

    苏景带她寻到一处山洞,猎杀一头野猪,烤来给她吃,询问:“孩子,为何在此,你的家人呢?”

    “家人……”小女孩一阵茫然,泪水忽然打湿了手里的猪蹄子,“我不知道家人在哪……”

    “那你有名字吗?”苏景大感同情。

    女孩子目光又一阵茫然,咬唇道:“我不记得了……”

    苏景只好将她喂饱,让她好好睡了一觉。当她醒来,苏景将从山下买来的两套小孩衣着以及准备好的银两递给她手里,轻声道:“拿着,下山好好去生活。”

    女孩抛下银两,含泪追出去,拽着苏景的衣袍不放,一脸不舍的道:“大哥哥,你要走了吗?”

    苏景蹲下身,揉揉女孩蓬松的头发,宽慰道:“大哥哥有自己的生活,而你呢,也会有不一样的人生道路。拿着这笔钱,去山下融入环境……你这么可爱,大家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可我不要别人喜欢我,我只要大哥哥喜欢我就好了!”女孩咬唇,怯怯道:“我也喜欢大哥哥……”

    苏景满脸惊愕写在脸上,女孩张开双臂扑在他怀里,不愿撒开:“我要永远和大哥哥在一起……”

    苏景带着女孩登上雨灵山顶,天空正好下起了雨,一片空蒙蒙。二人都让雨水淋透着,苏景并未施法挡雨,而是牵着女孩的小手,一指天空:“你既然无名无姓,也无父母双亲,不知来历,就好像天地间的雨朵儿,来去无踪……你以后跟着我,是我徒儿,就取名叫雨朵儿吧!”

    “大哥哥……”女孩睁大眼看着那高大的身影。

    苏景转过身,低头看着女孩,笑道:“错了,你既然已是我徒儿,理应改称成我为:师父!”

    “师父……”女孩脆生生喊着。

    ……

    悠悠千年,沧海桑田。

    千年后,苏景站在雨神雕像脚下,想着往事。

    “雨女神的全称应该是雨朵女神,当年她对人间界的贡献极大,天劫降临的第七年,雨女神终于晋升十阶,四方雷动,八方来朝。当时冲天的修士,自愧不如,甚至奉她为领袖……”

    谈宏邈仍在不知疲倦地解说着,他对雨女神极度崇敬,认为她是全大陆千年来最伟大女性。

    在雨神雕像怔怔,苏景最终叹了口气。

    “走吧。”他头也不抬地抬脚离开,跨过巨大的雨女神像。

    “等等我……”正在喋喋不休的谈宏邈,见自己的宿友都已经离开很远了,连忙大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