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转角遇到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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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起起伏伏来得太快，转角遇到得不是爱，就是灾。
对于赵大雄而言，爱就是灾，他爱吴悦华，惹上了周庆这个灾，那天韩旭替他出头暴揍周庆他就意识到灾难来了，只是没有想到这次的灾难是如此惨重，以至于让他赔掉了前途和未来。
赵大雄不怪韩旭。
如果怪的话，他不会站出来承担责任。
只是，赵大雄家境不好，当兵提干是唯一的出路，现在因为这件事情，回去提干肯定没戏，转业后只能是一个普通的士官。
以后他能干什么？
要么回家种田；要么去工厂当保安。
想着想着，赵大雄颓然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对前途的茫然，也有对中文系那群可爱的学生的不舍。他用力甩了甩脑袋，开始收拾东西，他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小包，走的时候也是一个小包。
孑然一身，孤单一人。
“老赵，营长让你过去一趟。”战友刘成走了过来，见赵大雄收拾东西，一把抢走他手里的包裹，说道：“收拾个毛啊，我估计营长回心转意了，决定让你留下来呢。”
“怎么可能。”赵大雄完全不相信，这事儿很有可能是邹学林替周庆打压他搞出来的。
“哎，你就是一根筋，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刘成开解道：“营长找你肯定是为了这事儿，你到时候说说软话，指不定营长就答应了。别拉不下脸了，这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前程呢。”
赵大雄犹豫了下：“那……好吧。”
******
邹学林是这次带队军训的最高领导。
领导嘴上与民同乐，行动上是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邹学林没有和军训教官住一起，而是住在中大特别安排的高档招待所里，此刻他正喝着茶看着电视一个人独乐乐呢，见走进来的赵大雄，才起身温和笑道：“大雄，你来了？”
看来营长心情不错。
赵大雄不由地想起刘成的话，营长不会真的是回心转意让他留下来吧？
心里多了几分热切，他问道：“营长，找我有事情吗？”
“呵呵，大雄，先坐下说话。”邹学林示意赵大雄坐下，和颜悦色道：“我听说前段时间你和周庆发生了矛盾，这件事情是周庆的不对，我带他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里，你们都是战友。”
营长你脑袋被门夹了吧？
邹学林没理由对他这么客气，事实上从来没有客气过，而且周庆欺负他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要两人发生矛盾，邹学林从来都是偏袒周庆打压他，更别提道歉了。
赵大雄古怪看着邹学林，忍住疑惑道：“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就好那就好。”邹学林连连点头，忽然话题一转：“大雄啊，我还听说你和周庆打架被人拍了视频？你知道的，这种事情传出去对部队影响不太好，我希望你站在大局上考虑。”
邹学林看着赵大雄温和说道：“视频是不是在那个叫韩旭的学生手上？”
原来是为了视频。
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赵大雄原本还以为邹学林回心转意打算让他留下，明白真相后，心情不由地更加的糟糕，沉默片刻，他心想不能让韩旭再卷进来，说道：“营长，视频在我手里。”
邹学林眼睛一亮：“那视频交给我吧。”
赵大雄猛地抬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念想想又觉得正常的很，周庆的把柄落在他手中，邹学林这个亲舅舅肯定得出面擦屁股。但是，这次屁股擦不擦的了还得他来表态。
赵大雄微呼口气，站了起来：“对不起，营长，视频我不能给你。”
“赵大雄，军人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这是想要违抗命令吗？”邹学林‘哐’的一下子放下手里的搪瓷缸子，不满的说道：“你知道你手里的视频如果传出去后果有多严重吗？你这种行为是给我们部队抹黑！”
好大的一口黑锅呀！赵大雄心里惨然。
他知道这部视频公布出去，周庆肯定倒大霉，也知道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肯定会被轰出部队，这几年网上只要有士兵殴打新兵的视频出现都弄得轩然大波，基本上部队都要下一批人。
视频赵大雄不会轻易放出去，但也不会轻易交出去！
这是韩旭给他的护身符。
然而此刻面对咄咄逼人的上司，赵大雄感觉他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交出视频，要么和邹学林撕破脸皮。
他不想和上司撕破脸皮，因为这代表他的前途尽毁。
他也不想交出视频，因为交出视频他就彻底沦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赵大雄只能选择前者：“对不起，视频我不交。”
“你……”邹学林气急，但拿赵大雄没有办法，这家伙显然已经豁出去了：沉默许久，邹学林又温声道：“我看这样吧，大雄，你把视频给我，你继续留在学校带学生军训，回去后我给你评优。”
邹学林翻脸比翻书还快，用强不行，又和颜悦色说道：“你知道的，学生淋雨发烧事件影响非常恶劣，我想要保住你也不容易呀。”
好一招以退为进。
当领导的出手就是与众不同！
赵大雄总算见识了邹学林的高明手段，先是策划同学罚跑事件，让他负全责，这样子一来他的前程就毁了，然后，邹学林又以退为进，提出留他继续在中大带队军训的条件换视频。
赵大雄没有拒绝的理由。
真的没有。
谁都想留在中大带队军训，这是一个美差，事关退役分配工作，但是，他不得不怀疑一旦把视频给了邹学林，邹学林会不会再使一招卸磨杀驴？直接把他踢出部队？
这么一想，赵大雄心灰意懒，说道：“营长，我还是提前走吧。”
“混账！你这是要和我讨价还价吗？”邹学林‘砰’地一声拍桌子站了起来，黑着脸道：“赵大雄，你还当我是你的上司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你别给脸不要脸，把视频交出来！否则……”
“否则如何？”
赵大雄紧握成拳，迎着邹学林冰冷的目光。
邹学林表情阴冷，一字字道：“否则给我滚出131部队！”
赵大雄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身体像树叶般颤抖，笑得眼泪都要下来。
五年热血军旅生涯，一朝走到尽头。
但赵大雄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以这种滑稽可笑的方式走到尽头！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走进131部队宣誓时的场景，在祖国英雄的雕塑下，他望着那鲜红如火的旗帜，心中充满了神圣的使命感，怀揣着保家卫国的热望，原来，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伸手，赵大雄脱下军帽，取下臂章！
转身，赵大雄在邹学林噬人的目光下，大踏步离去！
“你这是干嘛？”邹学林怒吼。
赵大雄脚步一停，低头笑笑说：“回家种田。”
门的尽头，是一条阴暗的走廊。
门推开的那一瞬间，白炽灯肆意倾泻了出去，将赵大雄的背影映照在走廊的地面上，决绝又萧瑟，就在背影消失的最后一刻，面色阴沉的邹学林‘砰’地一拳打在办公桌上，咬牙切齿道：“很好！我会让你后悔的！”
“叮铃铃……”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哪位？”
邹学林掏出手机，心情糟糕口气也糟糕。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自报家门后，刷地一下子从椅子跳了起来，腰背挺的笔直，大声喊道：“领导好！”态度恭敬有礼，就像是对面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一样。
“你那儿有个赵大雄是吧？”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四平八稳。
“对，是我的兵。”邹学林大声道，心里却咯噔一下。
“听说他跟你外甥闹了矛盾？”
“领导放心！我一定秉公处理。”邹学林额头开始流汗。
“那小子不错，好好栽培。”
“一定……”邹学林话没说完，对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三句话，结束交谈。
房间死寂，电话嘟嘟嘟地响着。
邹学林僵立当场，满脸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
一号领导亲自给他打电话，竟然只是为了一小兵？
赵大雄明明是泥腿子出身，怎会有这种通天背景？
按道理来说，有背景的家伙升迁起来就跟喝白开水似的，一个新兵蛋子用不了两年时间就能和他平级，如果入伍五年的赵大雄背景通天，早就骑在他的头顶上了，怎么还是一被他骑的小兵呢？
邹学林捶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但刚才那个电话不可能是假的，开全员大会时他远远听见过对方发表演讲的声音，不会有错。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邹学林颓然坐在沙发上，心里凉飕飕的，想到刚才怒斥赵大雄的场面，全身上下都在冒冷汗，连杀周庆的心都有了，这个畜生是给他捅了多大的篓子呀！
想了想，眼下唯一的补救方法就是稳住赵大雄。
邹学林猛地站了起来，拿起手机，翻到赵大雄的电话立马打了过去。
嘟嘟两声，电话接通，却没人说话。
邹学林强行挤出几分笑容，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大雄啊，刚，刚才有点误会，是我不对，你别走，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
人生起起伏伏来得太快，转角遇到得不是爱，就是灾。
对于赵大雄而言，爱就是灾，他爱吴悦华，惹上了周庆这个灾，那天韩旭替他出头暴揍周庆他就意识到灾难来了，只是没有想到这次的灾难是如此惨重，以至于让他赔掉了前途和未来。
赵大雄不怪韩旭。
如果怪的话，他不会站出来承担责任。
只是，赵大雄家境不好，当兵提干是唯一的出路，现在因为这件事情，回去提干肯定没戏，转业后只能是一个普通的士官。
以后他能干什么？
要么回家种田；要么去工厂当保安。
想着想着，赵大雄颓然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对前途的茫然，也有对中文系那群可爱的学生的不舍。他用力甩了甩脑袋，开始收拾东西，他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小包，走的时候也是一个小包。
孑然一身，孤单一人。
“老赵，营长让你过去一趟。”战友刘成走了过来，见赵大雄收拾东西，一把抢走他手里的包裹，说道：“收拾个毛啊，我估计营长回心转意了，决定让你留下来呢。”
“怎么可能。”赵大雄完全不相信，这事儿很有可能是邹学林替周庆打压他搞出来的。
“哎，你就是一根筋，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刘成开解道：“营长找你肯定是为了这事儿，你到时候说说软话，指不定营长就答应了。别拉不下脸了，这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前程呢。”
赵大雄犹豫了下：“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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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学林是这次带队军训的最高领导。
领导嘴上与民同乐，行动上是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邹学林没有和军训教官住一起，而是住在中大特别安排的高档招待所里，此刻他正喝着茶看着电视一个人独乐乐呢，见走进来的赵大雄，才起身温和笑道：“大雄，你来了？”
看来营长心情不错。
赵大雄不由地想起刘成的话，营长不会真的是回心转意让他留下来吧？
心里多了几分热切，他问道：“营长，找我有事情吗？”
“呵呵，大雄，先坐下说话。”邹学林示意赵大雄坐下，和颜悦色道：“我听说前段时间你和周庆发生了矛盾，这件事情是周庆的不对，我带他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里，你们都是战友。”
营长你脑袋被门夹了吧？
邹学林没理由对他这么客气，事实上从来没有客气过，而且周庆欺负他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要两人发生矛盾，邹学林从来都是偏袒周庆打压他，更别提道歉了。
赵大雄古怪看着邹学林，忍住疑惑道：“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就好那就好。”邹学林连连点头，忽然话题一转：“大雄啊，我还听说你和周庆打架被人拍了视频？你知道的，这种事情传出去对部队影响不太好，我希望你站在大局上考虑。”
邹学林看着赵大雄温和说道：“视频是不是在那个叫韩旭的学生手上？”
原来是为了视频。
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赵大雄原本还以为邹学林回心转意打算让他留下，明白真相后，心情不由地更加的糟糕，沉默片刻，他心想不能让韩旭再卷进来，说道：“营长，视频在我手里。”
邹学林眼睛一亮：“那视频交给我吧。”
赵大雄猛地抬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念想想又觉得正常的很，周庆的把柄落在他手中，邹学林这个亲舅舅肯定得出面擦屁股。但是，这次屁股擦不擦的了还得他来表态。
赵大雄微呼口气，站了起来：“对不起，营长，视频我不能给你。”
“赵大雄，军人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这是想要违抗命令吗？”邹学林‘哐’的一下子放下手里的搪瓷缸子，不满的说道：“你知道你手里的视频如果传出去后果有多严重吗？你这种行为是给我们部队抹黑！”
好大的一口黑锅呀！赵大雄心里惨然。
他知道这部视频公布出去，周庆肯定倒大霉，也知道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肯定会被轰出部队，这几年网上只要有士兵殴打新兵的视频出现都弄得轩然大波，基本上部队都要下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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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韩旭给他的护身符。
然而此刻面对咄咄逼人的上司，赵大雄感觉他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交出视频，要么和邹学林撕破脸皮。
他不想和上司撕破脸皮，因为这代表他的前途尽毁。
他也不想交出视频，因为交出视频他就彻底沦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赵大雄只能选择前者：“对不起，视频我不交。”
“你……”邹学林气急，但拿赵大雄没有办法，这家伙显然已经豁出去了：沉默许久，邹学林又温声道：“我看这样吧，大雄，你把视频给我，你继续留在学校带学生军训，回去后我给你评优。”
邹学林翻脸比翻书还快，用强不行，又和颜悦色说道：“你知道的，学生淋雨发烧事件影响非常恶劣，我想要保住你也不容易呀。”
好一招以退为进。
当领导的出手就是与众不同！
赵大雄总算见识了邹学林的高明手段，先是策划同学罚跑事件，让他负全责，这样子一来他的前程就毁了，然后，邹学林又以退为进，提出留他继续在中大带队军训的条件换视频。
赵大雄没有拒绝的理由。
真的没有。
谁都想留在中大带队军训，这是一个美差，事关退役分配工作，但是，他不得不怀疑一旦把视频给了邹学林，邹学林会不会再使一招卸磨杀驴？直接把他踢出部队？
这么一想，赵大雄心灰意懒，说道：“营长，我还是提前走吧。”
“混账！你这是要和我讨价还价吗？”邹学林‘砰’地一声拍桌子站了起来，黑着脸道：“赵大雄，你还当我是你的上司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你别给脸不要脸，把视频交出来！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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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雄紧握成拳，迎着邹学林冰冷的目光。
邹学林表情阴冷，一字字道：“否则给我滚出131部队！”
赵大雄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身体像树叶般颤抖，笑得眼泪都要下来。
五年热血军旅生涯，一朝走到尽头。
但赵大雄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以这种滑稽可笑的方式走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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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赵大雄在邹学林噬人的目光下，大踏步离去！
“你这是干嘛？”邹学林怒吼。
赵大雄脚步一停，低头笑笑说：“回家种田。”
门的尽头，是一条阴暗的走廊。
门推开的那一瞬间，白炽灯肆意倾泻了出去，将赵大雄的背影映照在走廊的地面上，决绝又萧瑟，就在背影消失的最后一刻，面色阴沉的邹学林‘砰’地一拳打在办公桌上，咬牙切齿道：“很好！我会让你后悔的！”
“叮铃铃……”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哪位？”
邹学林掏出手机，心情糟糕口气也糟糕。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自报家门后，刷地一下子从椅子跳了起来，腰背挺的笔直，大声喊道：“领导好！”态度恭敬有礼，就像是对面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一样。
“你那儿有个赵大雄是吧？”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四平八稳。
“对，是我的兵。”邹学林大声道，心里却咯噔一下。
“听说他跟你外甥闹了矛盾？”
“领导放心！我一定秉公处理。”邹学林额头开始流汗。
“那小子不错，好好栽培。”
“一定……”邹学林话没说完，对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三句话，结束交谈。
房间死寂，电话嘟嘟嘟地响着。
邹学林僵立当场，满脸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
一号领导亲自给他打电话，竟然只是为了一小兵？
赵大雄明明是泥腿子出身，怎会有这种通天背景？
按道理来说，有背景的家伙升迁起来就跟喝白开水似的，一个新兵蛋子用不了两年时间就能和他平级，如果入伍五年的赵大雄背景通天，早就骑在他的头顶上了，怎么还是一被他骑的小兵呢？
邹学林捶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但刚才那个电话不可能是假的，开全员大会时他远远听见过对方发表演讲的声音，不会有错。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邹学林颓然坐在沙发上，心里凉飕飕的，想到刚才怒斥赵大雄的场面，全身上下都在冒冷汗，连杀周庆的心都有了，这个畜生是给他捅了多大的篓子呀！
想了想，眼下唯一的补救方法就是稳住赵大雄。
邹学林猛地站了起来，拿起手机，翻到赵大雄的电话立马打了过去。
嘟嘟两声，电话接通，却没人说话。
邹学林强行挤出几分笑容，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大雄啊，刚，刚才有点误会，是我不对，你别走，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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