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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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就清醒了。

    耳畔嗡嗡作响,伴随着后背火辣辣地麻痛。

    “宁……汀?”

    许久才憋出的字眼,乔一诺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打破这紧张的气氛,但自己那倔强的个性让她不想占据弱势,可是虚弱的身体让她不得不石笋。

    “没错哦。”宁汀露出自己天真无邪的笑容:“才下这么点药,就晕了这么久。弱,真搞不懂你怎么保护林辰呢?还有你说我拜金,我那里拜金呢?”

    因为疼痛,乔一诺没有说话。

    “我问你话呢!”一步上前抽了女生一巴掌,宁汀嘶喊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不要仗着自己,仗着林辰天天说你好,我不敢弄死你!他和我那些天,天天,天天和我说你的好,你怎么调皮,你怎么惹事,你又怎么听话!你陪他长大的故事!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如果没有你,我就能被乔家收养了,为什么晕倒在他们面前!为什么!明明是我的!他陪那家人来孤儿院,那天起我就喜欢上了!他那么好,你怎么不会喜欢她!你故意排斥他!你毁了他!”

    宁汀跪倒在地上,拂面痛哭,突然站起来,脸上夹杂着笑容,明明是那么纯真:“从今天起就不会了!”

    她又狠狠抽了女生几下,冷冷地笑着。她笑得那么漂亮,却又那么寒冷,轻蔑、不屑,乔一诺感到心底的凉意,明明身置盛夏,心却犹置寒冬。恐惧、阴暗、人性犹如无形的屏障压向乔一诺。

    停止时间吧,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可怜的人。”女生低声道,眼角盈着泪光,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尽力放缓语速:“我收回以前对你白莲花的评价,因为你只是个人前笑如白莲的人,其实不过就是个塑料袋。没有莲花的观赏性,只是第一次用后,就满是褶皱的塑料,垃圾。自甘堕落,没人救得了你。还有,你说得没错,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十岁被人丢弃,可我偏偏就是乔家收养过来的女儿,我就是比你高一等。”

    明明是不应该去激怒她,却还要说出来。

    她在拖延时间。

    她在赌。

    会有人救她。

    林辰会来救她。

    就是这样傻傻地坚信着,这个什么都不知道少年回来就自己。

    是直觉吗?还是信任。

    她同样在赌。

    她不敢杀了自己。

    她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她不是和傻子。

    激怒她了,以她的脾性,定然会与自己争吵。

    青春期的脾气是一阵一阵的,如果把她逼到头上,她却反而会很快冷静下来。

    有的人反而好好骂一下,才能把她骂醒。

    巧的是,宁汀在乔一诺严重就是这样的人。

    “你给我少废话。我不是!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是吗?”冷笑:“如果我没有被收养,你就一定会被收养吗?请不要自欺欺人,当时乔家想收养的是另一个女生,不是吗?”

    “你这是垂死挣扎!”宁汀又抽了她一下,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等你醒过来吗?

    因为我要录下你的丑态,清醒时的丑态!这样他就不会喜欢你了,再也不会了!”

    先前的那两个男的走了过来,还有三个不认识的。

    “你先前摔得哥哥可真疼,那哥哥也不会下手轻了。”

    “东窗事发乔家也不会饶了你的!”

    “那时候,乔家也不在意一个这样的人吧?”

    “……”

    哑口无言,是啊,自己不过是收养过来的。虽然这家人很好,却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会怎么样,乔家毕竟是个名门。

    “但是有想过后果吗?我指的是法律上的后果,还有林辰怎么看你。”

    是的,宁汀的命穴就是林辰。

    谈判就要我有个好的价码紧紧握在手里。

    到了紧要关头,最能体现它的价值。

    她咬了下下唇:“可以,谈个条件怎么样?”

    “我正有这个想法。”昂着头,终于冷静下来了,乔一诺微笑起来:“如果你真的,做了你先前所想的事,或许,会两败俱伤。我是个很不要脸的人,我相信你也知道,如果我不死,定然会闹上天。但是好聚好散,我倒是很喜欢。”

    “我怎么相信你。”

    “不需要,因为我可以拿林辰做价码。反正,信不信由你。不是吗?如果你紧紧是嫉妒才这么做的话,或许,他就是我和你谈判的依据。”

    一个手机铃声响彻工厂。

    “谁啊?”宁汀拿出手机一看,慌了起来,摆手那两人停止手上动作,并用东西堵住了女生的嘴:“喂?辰?”

    “我刚看到你发的东西了,被谁骂了?”

    林辰的声音。

    “没什么,真的。只是被人说是没人要的孩子而已。”

    “谁?”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确定?听说你同学说你见过一诺了,并且哭着回来了。”

    “嗯……”她突然抽涕起来:“不要说,她只是……”

    “那我找她算账可以吗?”

    嗯?连你都不相信我吗?

    “你今天怎么了?突然……”

    “我就在门外。”

    宁汀的手机“哐当”一声掉到地上,僵硬地扭过头。

    废旧工厂门外传来警笛的声音,门缓缓打开。

    看到男生的身影,宁汀整个失去重心瘫软到地上,耷拉着头,低声说这些什么。

    “终究还是输了。”

    而乔一诺终于放下了心。

    你啊,终于来了呢。

    谢谢。

    警察抓住了所有人。

    林辰快速跑到乔一诺面前,拥入怀中:“你这个路痴怎么总乱跑,以后不许乱跑了懂不懂!”

    “不会了……事后,你,要好好请我吃一顿哦。还有就剩一个月,你就要高考了,要加油了。”女生虚弱地说,尽量让自己精神些:“不过我有点累,先睡会儿。”

    “嗯,先睡会儿吧。”

    男生紧紧搂住女生,看着女生困倦的脸庞,暗暗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这个少年,你不觉得应该这个小妹妹先送往医院吗?”

    .

    “没事吧。”女生拍拍男生肩膀:“真的别再自责了。所以这笔帐还算清了,真的不要总是怪自己。”

    “我知道,可是那件事确实是我没有听你的话才导致的。”林辰突然勾住女生肩膀:“不过,那件事我也答应你父母,照顾好你了。”

    “放开我了,大夏天热死了。”乔一诺满脸嫌弃地推开他:“快点去食堂了,我都快饿死了。一个大男生真是矫情。”

    .

    虽说乔一诺被热水烫了,却没什么大事,只是后背,烫了些疤痕,也没发生什么“毁容事件”,自己又不想这么快做植皮手术,就留院观察了几天。

    不过那几天乔家差点没把医院“掀”了,最生气的就是乔爷爷,说什么,如果我乖孙女儿这毁了容,就把医院铲平了。

    坐在病床上的乔一诺只是想,开水浇的只是后背而已。

    而宁汀就比较惨了,因为已经满了16岁,被教育了下,拉进去呆了几天,并且在学校收到了严重的处分。

    至于后来的事乔一诺也就不清楚了。

    其实每每想到这件事,女生也总好奇另一件事,那就是林辰到底如何找到自己,她才不相信什么直觉,什么心电感应。

    到底是为什么呢?

    其实更让乔一诺在意的是,林辰如果没有来或者来晚了。

    我会怎么样?

    这次是巧合,是幸运,但真的以后发生类似的事,她也说不准。

    遐想间,乔一诺迎面撞上一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