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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荀羡挂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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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燕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附庸小国,东晋政府当然也不能自欺其人地还把别人当小弟,虽然仍有许多人异想天开,可毕竟迟早都要面对这一残酷的现实。

    青年才俊荀羡早和北方的邻居有过交锋,倒对此有深刻认识,赶上身染重病,准备死前做一件天大的功绩,于358年10月亲自领兵北伐。

    虽说北伐,当然是小规模的军事冲突,远不如桓温那么人多势众。

    在此之前,前燕最高指挥官慕容恪已多次南下夺取土地,把前燕国土推进到了黄河以南,给东晋造成不小的困扰,荀羡此次北上就是有意打压一下慕容家的嚣张气焰,也顺便给自己多添几块军功章。

    把守晋燕边境的泰山郡长贾坚,此时正驻防山茌,不幸成了荀羡的首要目标。

    贾坚当年归附前燕之后,虽然得到慕容兄弟的青睐,但毕竟年纪大了,难以得到重用,只有七百多人的部属,而荀羡兵力是其十倍有余,形势极其危险。

    然而贾坚并不准备屈服,将领们都认为不如守城,贾坚异常决绝地说:“守城也不能免死,不如出战。”挽弓登马,亲自出城,斩杀一千多晋军,然后回城。

    荀羡原来还想能不战而胜,眼见敌将如此不知好歹,只得下令攻城。

    贾坚虽然满腔斗志,却也深知自己已走上了穷途末路,忍不住叹息:“我自从把头发束到头顶那天起,就立定志向,要建立功业,可是却不断受到绝望的打击,岂不是天意如此!与其委曲求全,不如守节而死!”但又想这样对于将士们或许并不公平,诚恳地劝说:“现在我们的处境恶劣,已没有希望,你们都还年轻,应该早早逃生,我一把年纪,誓要与此城共存亡!”

    此情此景,有感贾坚平日里的友善,将士们全都哭诉道:“你如果不肯出城,我们就跟你死在一起。”执意把贾坚扶到马上,贾坚无奈之下,只得说道:“我如果想逃的话,就一定不会跟你们说,早就偷偷溜走了,现在我当为你们决一死战,实在不能支持时,你们就应该快点脱离险地,不要管我!”

    很快城门大开,晋军从四面八方冲了上来,贾坚骑马站在河桥上,左右射击,弦声落地,敌人也应声而倒,但敌军毕竟太多,而箭支有限,没多久便被团团包围。

    可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无数人在桥头围着,却没有人敢上前擒拿贾坚,或是出于恐惧,或是出于怜悯,总之全都像没事人一样在那里围着。

    荀羡远远地观望,看到这样一幕,很不满意,下令士兵暗中进入壕沟,猛砍桥柱,以此将贾坚制服。

    一帮人没用多少时间就把桥柱砍断,河桥随即崩塌,贾坚连人带马全都陷落,终于被晋军生擒,山茌城也被晋军占领。

    大事已定,荀羡大摇大摆地让人把贾坚带到跟前,义正言辞地叫嚣起来:“你的父亲、祖父,世代都是大晋的臣属,为什么要忘本,拒绝投降?”

    贾坚顿时怒目圆睁,竭力反驳:“司马家族自己抛弃了中原,却要怪百姓背叛,大家陷入强敌环伺的险境,饭都吃不上,性命贱如草芥,那时你们身在何处?好不容易遇到了强有力的人物,只有接受他的保护,才能存活,而既然当了人家的部下,又怎么可以不忠?我自从求学读书以来,此身经历了赵燕两个朝廷,都待我不薄,至少谁都没有抛弃我,阁下怎么能匆匆忙忙地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教我投降?”

    荀羡一时语塞,但仍然责备他,只是反来覆去都是说那一句话,并没有其他的翔实论据,贾坚听得不耐烦,嘶声吼道:“你这个跳梁小丑,把我当成小孩子不成!我活一把年纪,还轮不到你在跟前指指点点!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什么好说!”

    荀羡恼羞成怒,下令把贾坚五花大绑,然后推到了大雨之中,没过几天,愤怒的贾坚终于在苦痛中挣扎着死去。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援军往往总是姗姗来迟,贾坚死后不出三天,前燕的援军终于赶到了,青州督导官慕容尘,派军政官悦明,率领精锐骑兵前往救援泰山。

    荀羡本来没什么本事,只是因为以多欺少,得了便宜,现在敌军精锐来袭,顿时露了马脚,遭遇惨败,刚到手的山茌重又回到前燕的怀抱。

    前燕皇帝慕容俊得到贾坚惨死的消息,非常伤感,下令让贾坚的儿子贾活为任城郡长,权作补偿了。

    不过对于志得意满的慕容俊而言,前线的战事当真是有点无足轻重了,他正为慕容垂犯愁。

    两兄弟的嫌隙由来已久,虽然慕容垂一腔赤诚,但慕容俊却发现越看他越不顺眼,总是想找他的麻烦,到后来连他们各自的女人也都爆发矛盾。

    慕容垂的正室是已故段氏鲜卑酋长段末柸的女儿,为丈夫生了慕容令和慕容宝两个宝贝儿子。段氏才华极高,性情刚烈,而又自认出身高贵,平日里对慕容俊的正室可足浑,并不会特别奉承,可足浑因为慕容俊的关系,本就对慕容垂一家不怎么友好,由此对段氏非常严苛,还不断在慕容俊跟前说慕容垂的坏话,让慕容俊对慕容垂更加厌恶。

    慕容俊为了打压慕容垂的锐气,特别调任他为平州督导官,负责镇守辽东,这可是个苦差事,远不如他之前的官职清闲。

    不久之后,慕容垂又娶了段氏的妹妹为新王妃,可足浑皇后为了更好地控制他一家,甚至想到把自己的妹妹小可足浑许给慕容垂,由她监视慕容垂的起居言行,然后勒令废黜小段王妃,慕容垂没有办法拒绝,只得默默忍受。

    这时慕容俊才略感欣慰,既已把慕容垂外放,眼不见心不烦,又有可靠的线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终于不用为此忧虑了。

    但国君的烦心事可不只是排除异己那么简单的,继承人的问题仍旧是烫手山芋一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