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不许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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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唐易从议事堂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走在幽冷寂静的街道上, 她微不可见的往后看了看, 直至将跟在身后的小苟甩掉之后，调转方向直接出了魔都。
而当她抵达的时候, 身上的装束已经变了, 一袭黑衣, 面纱覆面。
对面那人已经到了, 唐易脚步一顿, 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过去。那人一身白袍, 腰间悬挂的是水云灵剑，赫然是柴河将军。
两人遥遥对视, 凛冽的寒风吹起衣角与碎发，唐易站在他面前, 揭开自己的面纱。
她只是随意抱了抱拳，“无上堂，唐易, 见过大人。”
柴河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以前只在这些年的汇报中窥得你三分，这几天交锋便觉着你十分有趣, 直到现在, 我才对你有兴趣了。”
唐易明白柴河是什么意思，她见到仙界无上堂的二号人物，就应该跪下行礼的，可是她做卧底已经朝不保夕, 还不许解放她的天性吗？当一个委委屈屈憋憋屈屈的卧底可不是她的风格，再者，她在魔界地位十分重要，一时半会仙界也拿她无可奈何。
“能让柴河将军觉着有趣，说明我做的很对，”唐易笑眯眯地说，“没有辜负仙界的栽培。”
“这些年你做的不错，”柴河开门见山的说，“我们都有仔细研究过你发送的情报。幽火兽毁灭魔都的事情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是你的错。”
柴河是仙界无上堂的第二号人物，深受灵芙夫人的信任，可以说由他一手把持这些年的情报以及任务，所有的策划必然都经过他手。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仙界鞠躬尽瘁死而不已，”唐易在心里狠狠的唾骂了一下自己，真是一个虚假的马屁精！
她与柴河多年前见过一面，这些天的谈判中也有接触，可柴河此人表面云淡风轻十分儒雅，却滴水不漏。他作为仙界领头人物之一，必然不是普通人，必须要严阵以待，谨慎前行。
“魔界这边对于灵景焕遇袭的事情怎么说？”
唐易沉吟一下说，“国师大人这边的意思是想保住大魔君，毕竟这件事情没有造成恶劣的后果，直接让魔界处置自己的人，他下不去手。”
柴河微微一笑，“不出我所料。你们国师大人是个聪明的。不过此番一来，怕是魔界再也无法保持表面的平和，这些日子，你看好时机推波助澜。“
唐易蓦然看向柴河，“你是故意的！”
唐易这两天便有怀疑，然而到此刻才更加明晰。
柴河笑了笑，“魔界九位魔君若是齐心协力，日后必成大患，现在他们龙虎相争，不如再给他们加一把火。用灵景焕当诱饵，果然钓出来了大鱼。”
唐易抿着唇，柴河果真是心狠手辣，他直接用灵景焕当做诱饵，来引诱出魔界这边的大魔君下手，然而，他必然不会让灵景焕出事的，当时就是小五没有救下灵景焕，灵景焕也不会有事。
离间几位魔君是仙界的意思，也是柴河的意思，然而若是大魔君不动手，他也没有出手的机会，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此番我本不必要与你见面，然而需要当面交代你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你要放在首位。”
唐易心头一凛，心知重头戏到了，“不知是什么事情？”
“据传天地之始便是一片混沌，远古盘古大神开天辟地，身化万物，盘古大神消失之后，他用来开天辟地的巨斧也消失不见，而五魔君出生起便拥有混沌碎片，幻化为巨斧，威力无穷，是为先天法器。前些时日我们得知魔界可能还会存在混沌碎片，你需要找到它们，带回仙界。”
唐易眉头皱起，“我在魔界这么久，从未听说过混沌碎片。”
“尽全力去寻找，”柴河说，“若是连你都找不到……”
唐易还以为他要说“那也无可奈何”，谁知他笑眯眯的说出一句，“……那便是你的无能了。”
唐易：“……”
行吧，这群仙界的人恨不得把人炸出汁来。
唐易试探地说，“这些年我为仙界做了这么多，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仙界？”
柴河挑眉，深深地看着她，“你在魔界发挥的作用更多，等你完成交予你的重要任务，自然会让你回来。”
“那不知我的本命魂魄何时才能拿到？”
柴河寒意森森地凝视着她，唐易抬起头，不甘示弱对视。
半晌，柴河终于笑了，“所有无上堂的本命魂魄皆由灵芙夫人交予仙君大人，没有任何人能拿走它，待你在魔界完成任务回归仙界之时，自然可拿走本命魂魄。”
唐易垂下眼眸，轻声说：“是。”
本以为今天的会面便到此结束，柴河骤然说出一句话，让唐易惊出一身冷汗。
“我观那五魔君对你似乎别有意味？”
唐易立刻否认：“没有，哪有的事儿！”
今天五魔君的异常举动到底还是被柴河给觉察了，她已经深陷沼泽，无法挣脱，不想让小五也迈进这沼泽泥潭中。
“你紧张什么？”他负手看向魔界无边的黑暗，“据我猜测，五魔君很有可能便是下一任的魔君，除了寻找混沌碎片之外，必要时□□五魔君，将他控制在我们手中。”
他明明是笑着的，眸子里却寒意深深，“如果你能将下一任的魔君大人攥在手中，培养成一个傀儡，那你便是立了大功一件，待回仙界之后，自然能要回自己的魂魄。”
柴河轻轻拍了拍唐易的肩膀，唐易的心头却比冰雪塞满了胸腔还要冷，还要堵……
会面结束之后，唐易便直接回到了魔都，一路上极为轻松的躲避了巡逻的魔兵。
晨光熹微，唐易想了想，直接去往五魔君的宫殿。
那里如今驻扎着仙界的使团，她刚想要去问一下小五睡在何处，骤然之间，房顶上跳下了一人。
唐易愕然的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精神抖擞的小五，“天还没亮，你没睡吗？”
小五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眸子却熠熠生辉，英俊的脸上显出几分柔和，“你说了早上来，我不知是何时，便一直在等你。”
唐易按捺住心中的异样，镇定地说，“那我们这便去膳房。”
小五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将斧头收在身后，乖乖的跟在唐易后面。
围观的魔兵几乎跌掉了眼睛：什么时候见过一向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五魔君这么乖乖的、像是小绵羊一样跟在人后面？
膳房里的食材都是备好的，极为齐全，唐易撸起袖子，打了一个荷包蛋，煮了粥，做了几个小菜，其间小五一直搬着凳子坐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盯着唐易看。
唐易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去外面等着便好，看我做什么？”
小五轻声说，“十多年了，我都没有吃过你做的饭。我要把这一幕记在脑子里，万一又见不到你了呢？”
唐易的手一滞，“胡说什么？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小五站起身来，往唐易这边凑近了些，“不许再躲我。”
“我哪有在躲你？”
五魔君的眸子熠熠发亮，“我看得出来。”
唐易手一抖，不行，他不能再说下去了。
她阻止了小五继续说话，“……饭好了，过来端饭。”
小五闭嘴，低声“哦”了一声。
两人将饭端在了院子的石桌上，就在这时一人直接冲了进来，他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唐易：“……你不是还没好吗？怎么跑了出来？”
灵景焕脸色还有些苍白，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哪有那么虚弱？怎么说我也是从战场里练出来的，会怕这区区小场面？”
小五与灵景焕视线对上，冷笑一声，“……练出来的？”
灵景焕：“……额。”
这个战场可就是仙界与魔界的战场了！难道两个人以前对上过？
唐易一看气氛不对，连忙站起身来“，那你坐下，我再拿一双筷子，再给你打一份荷包蛋。”
灵景焕嘿嘿一笑，立刻坐在石凳上，“有好吃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没想到还能蹭到唐大人的饭，真是口福不浅。”
小五一点都不高兴。
本来唐易专门给他做的饭菜，两个人的甜蜜早餐刚开头，愣是被傻子给搅和了。
灵景焕吃着荷包蛋，忽然之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缩了缩肩膀，“我怎么感觉我的脖子有些发冷呢？”
他看了看小五，又看了看唐易。
唐易回给她一个茫然无知、纯洁无瑕的眼神，“？？？”
小五这醋劲儿也未免太大了吧？
吃完饭，小五生硬的说，“你可以走了。”
灵景焕立刻跳起来，“你什么意思？我是在你们魔界受的伤，你还这么冷邦邦的对我，还说要保护我，呸，我才不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五魔君磨了磨后槽牙，吐出来两个字，“傻子。”
“你说谁傻呢？我看你是我的兄弟，你也不能一直喊我傻子呀，我哪里傻了？”
……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幼稚？唐易双手一伸：“停下来！”
两人看向他，唐易：“……马上要入冬了，五魔君，你的衣服我准备好了，要不要试一试？”
小五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声音也软了下去，“好。”
灵景焕立刻睁大了眼睛，“没我的？”
唐易连忙说，“我每年都会备许多换季的衣服，正好有多的送你几套，你也来试一试吧。”
灵景焕立刻眉开眼笑，“就知道你大方。”
“不过都是魔界的款式，不知道你穿不穿得惯。”
魔界与仙界的衣服完全不一样，魔界装饰繁复，颜色深重，而仙界都是仙气渺渺，她也是看两个人快要动起来才想起来今年的衣服还没给五魔君。
灵景焕眉开眼笑，小五脸色又沉了下来，然而当看到唐易给他准备的衣服之后，满脸的寒霜便融化了。
这十几年来唐易与九位小魔君很少见面，每年的换季时节，都会准时给他们送去新的衣物。从小到大，一年一年，小衣服渐渐变成了成人的衣裳，今年他们回来了，唐易便没急着催绣坊，前几□□裳才做好，事情多还没有送给他们。
唐易让小五与灵景焕进房间试衣服，她在院子里等候着，想了想伸手召几个魔兵，将今年的衣物分别送给几个魔君。
魔界的春夏秋冬四季特点极为鲜明，冬季更是十分寒冷，虽然有灵气护体，但是衣袍暖暖和和的更好。
唐易看向天际，天光已经大亮，空气里却还是阴气沉沉的，再过一段时间，便要到大雪封魔界的时候了。
魔兵都离去了，唐易听到门开的声音，她扭头，骤然之间怔住了。
黑色长发宛如鸦羽落在脑后，深刻的五官不带半分感情，黑色长袍将他的身线勾勒得极为清晰，肩宽腰窄，身姿笔挺，布料极有质感地垂下，隐约可见银色的暗纹。
那双深邃的眸子看过来时，唐易的心跳的很快。
她快速地躲闪小五的眼神，完蛋了，她怕不是得了心脏病了！
心跳啊，你停下来！
他在胡闹，难道你也要胡闹吗？
小五的眉眼微微弯起，想要说什么，灵景焕从里面走了出来，在身上左摸摸右摸摸，“还别说，我还没穿过黑色衣服，我真是仙界第一美男子！这魔界第一美男子怕是也能竞争一下。”
小五冷冷地瞥他，两手握在一起，“嘎嘣”一声，“我觉得你似乎伤的不太重。”
灵景焕立刻警觉，往后退了一步，伸出手掌竖在两人中间，“我告诉你，我可是病人，你可别对我有什么想法！”
唐易摇了摇头，无奈地笑起来，临走的时候，她放下了箱子，“你最近看一看这些书，好好的思考一下人生，体会一下人生的感悟。”
小五笑意更深了些，珍而重之的保证：“我一定会看完的。”
唐易：“……好。”
那双眸子里仿佛全心全意的充满着唐易一个人，她忽然有些无法面对小五的眼神，落荒而逃。
完了，这是什么绝世眼神，根本无法抵抗！
两天之后中断的和谈继续举行，仙界魔界寸步不让，谈判一时间陷入胶着。在中场休息的时候，灵景焕托着下巴看着唐易喝茶，恍惚间觉得他都不认识唐易了。当初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已经成长为独挡一面的唐大人。
唐易面对柴河的时候极为复杂，她总觉得仙界对于和谈并不是目的，柴河此人心机极为深沉，唐易猜不透。许是为了掩护，柴河在谈判中多次针对唐易，小五一直冷意涔涔地盯着柴河，唐易怕柴河再发现什么，借故将小五支走了。
五天之后和谈终于结束，仙界与魔界签订了为期五年的和平条约以及互市协定，这表明仙魔两界结束了战争状态，至于日后的发展，还需要进一步的商定。
虽然条约年限有些短，但也算一个不错的开始了。
事情商谈好之后，仙界明日便准备离开了，虽然觉得灵景焕有时挺讨人嫌的，但是真要离开了，倒是有些恋恋不舍。
灵景焕倒是极为洒脱，“既然已经谈成了，以后再谈会好很多，也许哪一天便能在仙魔两界自由来往，那时候我带你们堂堂正正的去仙界游玩！”
三魔君身体还未完全康复，神色有些黯然，“本来要带你去魔界看一看，没想到还是没有实现。”
“以后有的是机会，”灵景焕反倒安慰起了三魔君。
三魔君深深地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
唐易咔嚓咔嚓的嗑着瓜子，“行了，赶紧走，这几天蹭我多少饭了？快把我吃穷了。”这几天灵景焕一直缠着她，她觉得灵景焕再不走，五魔君就要把他给ko了。
灵景焕凑过来，“这东西不是给鸟吃的吗？”
“这是这是我自制的炒瓜子，你要不要来一点？”她从随身空间里转了一大把给灵景焕。
灵景焕皱着鼻子，“我们仙界这种瓜子，都是用来喂松鼠喂小鸟的。”
唐易毫不奇怪，魔界中人都不怎么喜欢吃瓜子，这瓜子还是她自己在桃林里种的，产量很小，一般都是自己吃了，想必仙界也是一样的。
这些年她在魔宫周边馆里放了一点试卖，勇于尝试的人并不多，唐易也没强求，大多自己磕了。
灵景焕嗑了一个，半晌，“这味道不错呀……五香的？”
“这是五香的，”唐易干脆从随身空间里拿出好几个透明罐子，“还有黑糖话梅的，奶油味，奥尔良烤翅味，山核桃味……”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我喜欢吃，大家都不喜欢，难道碰到喜欢吃瓜子的！”
“我挺喜欢的。”
唐易摆了摆手，“都拿走吧，就当是带上魔界的土特产。”
可能是魔界与仙界众人潜心修炼，不喜欢这种浪费时间的嗑瓜子行为，唐易一时之间颇有些遇到知音的兴奋，给灵景焕装了好几种。
直到第二天，唐易与洛清一同送了仙界使团离开，他们止步于结合冥河，遥遥看着灵景焕他们驾云离开了。
唐易忽然一拍额头。
“怎么了？”洛清问。
“我又忘了，上一次灵景焕的罚款还没交呢！”
洛清：“……”
接下来商讨与仙界的各种条款，唐易忙得脚不沾地，等她闲下来的时候，忽然想起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五魔君了。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难道小五看完了那些书之后，真的迷途知返了？他真的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是青少年时期的错误吗？
唐易喃喃地说，“想通了就好，不让人省心。”
皱着眉头看了几份文书之后，更觉得心烦意乱，她将文书“啪”的合上，扔在了桌子上。
坐又坐不住，她索性站起身来，对冯鸿运说，“我出去一趟，有事情再喊我。”
冯鸿运头也没抬，含糊的“嗯”了一声。
出了议事堂，唐易直接往五魔君的宫殿走去。
问了殿内的人，得知五魔君这几天一直没出去，她更是纳闷了，没让人通传，干脆直接进了内殿。
书房内，小五的桌子上摆了一摞子书，他面色淡然，正捧着书在读。看他那虔诚读书的样子，不像是在读青春读本，倒像是在看国师大人下发的文书。
唐易：“……”
她也没挑多少本青少年时期情感问题的书吧，怎么还没看完？
唐易还没说话，小五的声音淡淡传来，“我还有最后一页，你等我看完。”
唐易坐在旁边等着小五看书，小五不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若是单看他的外表，她是如无论如何也不敢与他亲近的。
将最后一页书翻过去，他将书合起来，站起身来将书整理好。
唐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五，就看到小五抱起书，往唐易这边来。
唐易连忙收回视线，正襟危坐。
小五将书搁在唐易旁边的桌子上，“书我都看完了。”
唐易慌乱地端起茶盏，掩藏自己内心的波动，“看完了挺、挺好的，想必你应该有所领悟了。”
小五不答，身体前倾，唐易呼吸一滞，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不自觉的往椅子里缩了缩。
他往前来，她往椅子里缩，两人越来越近，那双冷淡的眸子快要将她吞噬殆尽，“你你……”
小五伸出手臂，抵在了椅背上，唐易身体一颤，天哪，他是要做什么！
小五冷声开口，“你想让我领悟什么？”
唐易觉得坐如针毡，只想从小五的禁锢中逃脱，她咽了一口吐沫，“我、我就是关爱你的心理健康。”
小五与唐易如此之近，他能清楚的看到她清透的皮肤，柔软的绒毛。过了很久，他的喉结动了动，唐易拿着茶盏的手一抖。
“……渴了吗？我请你喝茶！”
小五眼眸微垂，视线落在茶盏上，竟然笑了，“我心理很健康，这点毋庸置疑。我将所有的书看完之后，倒是领悟了一些别的。”
唐易极为紧张，小心翼翼地说，“你领会到了什么？”
不知道为何，这样的五魔君让他觉着十分，隐约有些危险。
“书里的知识十分有趣，我懂得了两件事。一是，感情是不分年龄的。”
唐易僵立当场，“你的中心思想领会错了！”
他的手指卷起唐易的一缕青丝，轻轻把玩着，唐易头皮一麻，想要逃脱却根本没有出路。
“第二，你想让我明白的事情，不是我想明白的。不过没关系，你慢慢就会知道了。”
他蓦然站直身子，转身离开了。
唐易眼前的空间骤然宽敞，她仿佛是缺氧的鱼，快速地喘了几口气。
五魔君已经不见了，唐易哀嚎一声，抱住了旁边的书，天哪，她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唐易摸着自己的脸，使劲拍了拍，不许脸红，不许脸红！
作者有话要说：全戳红包~明天白天统一戳，晚安！
当晚唐易从议事堂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走在幽冷寂静的街道上, 她微不可见的往后看了看, 直至将跟在身后的小苟甩掉之后，调转方向直接出了魔都。
而当她抵达的时候, 身上的装束已经变了, 一袭黑衣, 面纱覆面。
对面那人已经到了, 唐易脚步一顿, 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过去。那人一身白袍, 腰间悬挂的是水云灵剑，赫然是柴河将军。
两人遥遥对视, 凛冽的寒风吹起衣角与碎发，唐易站在他面前, 揭开自己的面纱。
她只是随意抱了抱拳，“无上堂，唐易, 见过大人。”
柴河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以前只在这些年的汇报中窥得你三分，这几天交锋便觉着你十分有趣, 直到现在, 我才对你有兴趣了。”
唐易明白柴河是什么意思，她见到仙界无上堂的二号人物，就应该跪下行礼的，可是她做卧底已经朝不保夕, 还不许解放她的天性吗？当一个委委屈屈憋憋屈屈的卧底可不是她的风格，再者，她在魔界地位十分重要，一时半会仙界也拿她无可奈何。
“能让柴河将军觉着有趣，说明我做的很对，”唐易笑眯眯地说，“没有辜负仙界的栽培。”
“这些年你做的不错，”柴河开门见山的说，“我们都有仔细研究过你发送的情报。幽火兽毁灭魔都的事情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是你的错。”
柴河是仙界无上堂的第二号人物，深受灵芙夫人的信任，可以说由他一手把持这些年的情报以及任务，所有的策划必然都经过他手。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仙界鞠躬尽瘁死而不已，”唐易在心里狠狠的唾骂了一下自己，真是一个虚假的马屁精！
她与柴河多年前见过一面，这些天的谈判中也有接触，可柴河此人表面云淡风轻十分儒雅，却滴水不漏。他作为仙界领头人物之一，必然不是普通人，必须要严阵以待，谨慎前行。
“魔界这边对于灵景焕遇袭的事情怎么说？”
唐易沉吟一下说，“国师大人这边的意思是想保住大魔君，毕竟这件事情没有造成恶劣的后果，直接让魔界处置自己的人，他下不去手。”
柴河微微一笑，“不出我所料。你们国师大人是个聪明的。不过此番一来，怕是魔界再也无法保持表面的平和，这些日子，你看好时机推波助澜。“
唐易蓦然看向柴河，“你是故意的！”
唐易这两天便有怀疑，然而到此刻才更加明晰。
柴河笑了笑，“魔界九位魔君若是齐心协力，日后必成大患，现在他们龙虎相争，不如再给他们加一把火。用灵景焕当诱饵，果然钓出来了大鱼。”
唐易抿着唇，柴河果真是心狠手辣，他直接用灵景焕当做诱饵，来引诱出魔界这边的大魔君下手，然而，他必然不会让灵景焕出事的，当时就是小五没有救下灵景焕，灵景焕也不会有事。
离间几位魔君是仙界的意思，也是柴河的意思，然而若是大魔君不动手，他也没有出手的机会，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此番我本不必要与你见面，然而需要当面交代你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你要放在首位。”
唐易心头一凛，心知重头戏到了，“不知是什么事情？”
“据传天地之始便是一片混沌，远古盘古大神开天辟地，身化万物，盘古大神消失之后，他用来开天辟地的巨斧也消失不见，而五魔君出生起便拥有混沌碎片，幻化为巨斧，威力无穷，是为先天法器。前些时日我们得知魔界可能还会存在混沌碎片，你需要找到它们，带回仙界。”
唐易眉头皱起，“我在魔界这么久，从未听说过混沌碎片。”
“尽全力去寻找，”柴河说，“若是连你都找不到……”
唐易还以为他要说“那也无可奈何”，谁知他笑眯眯的说出一句，“……那便是你的无能了。”
唐易：“……”
行吧，这群仙界的人恨不得把人炸出汁来。
唐易试探地说，“这些年我为仙界做了这么多，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仙界？”
柴河挑眉，深深地看着她，“你在魔界发挥的作用更多，等你完成交予你的重要任务，自然会让你回来。”
“那不知我的本命魂魄何时才能拿到？”
柴河寒意森森地凝视着她，唐易抬起头，不甘示弱对视。
半晌，柴河终于笑了，“所有无上堂的本命魂魄皆由灵芙夫人交予仙君大人，没有任何人能拿走它，待你在魔界完成任务回归仙界之时，自然可拿走本命魂魄。”
唐易垂下眼眸，轻声说：“是。”
本以为今天的会面便到此结束，柴河骤然说出一句话，让唐易惊出一身冷汗。
“我观那五魔君对你似乎别有意味？”
唐易立刻否认：“没有，哪有的事儿！”
今天五魔君的异常举动到底还是被柴河给觉察了，她已经深陷沼泽，无法挣脱，不想让小五也迈进这沼泽泥潭中。
“你紧张什么？”他负手看向魔界无边的黑暗，“据我猜测，五魔君很有可能便是下一任的魔君，除了寻找混沌碎片之外，必要时□□五魔君，将他控制在我们手中。”
他明明是笑着的，眸子里却寒意深深，“如果你能将下一任的魔君大人攥在手中，培养成一个傀儡，那你便是立了大功一件，待回仙界之后，自然能要回自己的魂魄。”
柴河轻轻拍了拍唐易的肩膀，唐易的心头却比冰雪塞满了胸腔还要冷，还要堵……
会面结束之后，唐易便直接回到了魔都，一路上极为轻松的躲避了巡逻的魔兵。
晨光熹微，唐易想了想，直接去往五魔君的宫殿。
那里如今驻扎着仙界的使团，她刚想要去问一下小五睡在何处，骤然之间，房顶上跳下了一人。
唐易愕然的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精神抖擞的小五，“天还没亮，你没睡吗？”
小五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眸子却熠熠生辉，英俊的脸上显出几分柔和，“你说了早上来，我不知是何时，便一直在等你。”
唐易按捺住心中的异样，镇定地说，“那我们这便去膳房。”
小五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将斧头收在身后，乖乖的跟在唐易后面。
围观的魔兵几乎跌掉了眼睛：什么时候见过一向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五魔君这么乖乖的、像是小绵羊一样跟在人后面？
膳房里的食材都是备好的，极为齐全，唐易撸起袖子，打了一个荷包蛋，煮了粥，做了几个小菜，其间小五一直搬着凳子坐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盯着唐易看。
唐易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去外面等着便好，看我做什么？”
小五轻声说，“十多年了，我都没有吃过你做的饭。我要把这一幕记在脑子里，万一又见不到你了呢？”
唐易的手一滞，“胡说什么？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小五站起身来，往唐易这边凑近了些，“不许再躲我。”
“我哪有在躲你？”
五魔君的眸子熠熠发亮，“我看得出来。”
唐易手一抖，不行，他不能再说下去了。
她阻止了小五继续说话，“……饭好了，过来端饭。”
小五闭嘴，低声“哦”了一声。
两人将饭端在了院子的石桌上，就在这时一人直接冲了进来，他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唐易：“……你不是还没好吗？怎么跑了出来？”
灵景焕脸色还有些苍白，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哪有那么虚弱？怎么说我也是从战场里练出来的，会怕这区区小场面？”
小五与灵景焕视线对上，冷笑一声，“……练出来的？”
灵景焕：“……额。”
这个战场可就是仙界与魔界的战场了！难道两个人以前对上过？
唐易一看气氛不对，连忙站起身来“，那你坐下，我再拿一双筷子，再给你打一份荷包蛋。”
灵景焕嘿嘿一笑，立刻坐在石凳上，“有好吃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没想到还能蹭到唐大人的饭，真是口福不浅。”
小五一点都不高兴。
本来唐易专门给他做的饭菜，两个人的甜蜜早餐刚开头，愣是被傻子给搅和了。
灵景焕吃着荷包蛋，忽然之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缩了缩肩膀，“我怎么感觉我的脖子有些发冷呢？”
他看了看小五，又看了看唐易。
唐易回给她一个茫然无知、纯洁无瑕的眼神，“？？？”
小五这醋劲儿也未免太大了吧？
吃完饭，小五生硬的说，“你可以走了。”
灵景焕立刻跳起来，“你什么意思？我是在你们魔界受的伤，你还这么冷邦邦的对我，还说要保护我，呸，我才不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五魔君磨了磨后槽牙，吐出来两个字，“傻子。”
“你说谁傻呢？我看你是我的兄弟，你也不能一直喊我傻子呀，我哪里傻了？”
……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幼稚？唐易双手一伸：“停下来！”
两人看向他，唐易：“……马上要入冬了，五魔君，你的衣服我准备好了，要不要试一试？”
小五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声音也软了下去，“好。”
灵景焕立刻睁大了眼睛，“没我的？”
唐易连忙说，“我每年都会备许多换季的衣服，正好有多的送你几套，你也来试一试吧。”
灵景焕立刻眉开眼笑，“就知道你大方。”
“不过都是魔界的款式，不知道你穿不穿得惯。”
魔界与仙界的衣服完全不一样，魔界装饰繁复，颜色深重，而仙界都是仙气渺渺，她也是看两个人快要动起来才想起来今年的衣服还没给五魔君。
灵景焕眉开眼笑，小五脸色又沉了下来，然而当看到唐易给他准备的衣服之后，满脸的寒霜便融化了。
这十几年来唐易与九位小魔君很少见面，每年的换季时节，都会准时给他们送去新的衣物。从小到大，一年一年，小衣服渐渐变成了成人的衣裳，今年他们回来了，唐易便没急着催绣坊，前几□□裳才做好，事情多还没有送给他们。
唐易让小五与灵景焕进房间试衣服，她在院子里等候着，想了想伸手召几个魔兵，将今年的衣物分别送给几个魔君。
魔界的春夏秋冬四季特点极为鲜明，冬季更是十分寒冷，虽然有灵气护体，但是衣袍暖暖和和的更好。
唐易看向天际，天光已经大亮，空气里却还是阴气沉沉的，再过一段时间，便要到大雪封魔界的时候了。
魔兵都离去了，唐易听到门开的声音，她扭头，骤然之间怔住了。
黑色长发宛如鸦羽落在脑后，深刻的五官不带半分感情，黑色长袍将他的身线勾勒得极为清晰，肩宽腰窄，身姿笔挺，布料极有质感地垂下，隐约可见银色的暗纹。
那双深邃的眸子看过来时，唐易的心跳的很快。
她快速地躲闪小五的眼神，完蛋了，她怕不是得了心脏病了！
心跳啊，你停下来！
他在胡闹，难道你也要胡闹吗？
小五的眉眼微微弯起，想要说什么，灵景焕从里面走了出来，在身上左摸摸右摸摸，“还别说，我还没穿过黑色衣服，我真是仙界第一美男子！这魔界第一美男子怕是也能竞争一下。”
小五冷冷地瞥他，两手握在一起，“嘎嘣”一声，“我觉得你似乎伤的不太重。”
灵景焕立刻警觉，往后退了一步，伸出手掌竖在两人中间，“我告诉你，我可是病人，你可别对我有什么想法！”
唐易摇了摇头，无奈地笑起来，临走的时候，她放下了箱子，“你最近看一看这些书，好好的思考一下人生，体会一下人生的感悟。”
小五笑意更深了些，珍而重之的保证：“我一定会看完的。”
唐易：“……好。”
那双眸子里仿佛全心全意的充满着唐易一个人，她忽然有些无法面对小五的眼神，落荒而逃。
完了，这是什么绝世眼神，根本无法抵抗！
两天之后中断的和谈继续举行，仙界魔界寸步不让，谈判一时间陷入胶着。在中场休息的时候，灵景焕托着下巴看着唐易喝茶，恍惚间觉得他都不认识唐易了。当初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已经成长为独挡一面的唐大人。
唐易面对柴河的时候极为复杂，她总觉得仙界对于和谈并不是目的，柴河此人心机极为深沉，唐易猜不透。许是为了掩护，柴河在谈判中多次针对唐易，小五一直冷意涔涔地盯着柴河，唐易怕柴河再发现什么，借故将小五支走了。
五天之后和谈终于结束，仙界与魔界签订了为期五年的和平条约以及互市协定，这表明仙魔两界结束了战争状态，至于日后的发展，还需要进一步的商定。
虽然条约年限有些短，但也算一个不错的开始了。
事情商谈好之后，仙界明日便准备离开了，虽然觉得灵景焕有时挺讨人嫌的，但是真要离开了，倒是有些恋恋不舍。
灵景焕倒是极为洒脱，“既然已经谈成了，以后再谈会好很多，也许哪一天便能在仙魔两界自由来往，那时候我带你们堂堂正正的去仙界游玩！”
三魔君身体还未完全康复，神色有些黯然，“本来要带你去魔界看一看，没想到还是没有实现。”
“以后有的是机会，”灵景焕反倒安慰起了三魔君。
三魔君深深地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
唐易咔嚓咔嚓的嗑着瓜子，“行了，赶紧走，这几天蹭我多少饭了？快把我吃穷了。”这几天灵景焕一直缠着她，她觉得灵景焕再不走，五魔君就要把他给ko了。
灵景焕凑过来，“这东西不是给鸟吃的吗？”
“这是这是我自制的炒瓜子，你要不要来一点？”她从随身空间里转了一大把给灵景焕。
灵景焕皱着鼻子，“我们仙界这种瓜子，都是用来喂松鼠喂小鸟的。”
唐易毫不奇怪，魔界中人都不怎么喜欢吃瓜子，这瓜子还是她自己在桃林里种的，产量很小，一般都是自己吃了，想必仙界也是一样的。
这些年她在魔宫周边馆里放了一点试卖，勇于尝试的人并不多，唐易也没强求，大多自己磕了。
灵景焕嗑了一个，半晌，“这味道不错呀……五香的？”
“这是五香的，”唐易干脆从随身空间里拿出好几个透明罐子，“还有黑糖话梅的，奶油味，奥尔良烤翅味，山核桃味……”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我喜欢吃，大家都不喜欢，难道碰到喜欢吃瓜子的！”
“我挺喜欢的。”
唐易摆了摆手，“都拿走吧，就当是带上魔界的土特产。”
可能是魔界与仙界众人潜心修炼，不喜欢这种浪费时间的嗑瓜子行为，唐易一时之间颇有些遇到知音的兴奋，给灵景焕装了好几种。
直到第二天，唐易与洛清一同送了仙界使团离开，他们止步于结合冥河，遥遥看着灵景焕他们驾云离开了。
唐易忽然一拍额头。
“怎么了？”洛清问。
“我又忘了，上一次灵景焕的罚款还没交呢！”
洛清：“……”
接下来商讨与仙界的各种条款，唐易忙得脚不沾地，等她闲下来的时候，忽然想起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五魔君了。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难道小五看完了那些书之后，真的迷途知返了？他真的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是青少年时期的错误吗？
唐易喃喃地说，“想通了就好，不让人省心。”
皱着眉头看了几份文书之后，更觉得心烦意乱，她将文书“啪”的合上，扔在了桌子上。
坐又坐不住，她索性站起身来，对冯鸿运说，“我出去一趟，有事情再喊我。”
冯鸿运头也没抬，含糊的“嗯”了一声。
出了议事堂，唐易直接往五魔君的宫殿走去。
问了殿内的人，得知五魔君这几天一直没出去，她更是纳闷了，没让人通传，干脆直接进了内殿。
书房内，小五的桌子上摆了一摞子书，他面色淡然，正捧着书在读。看他那虔诚读书的样子，不像是在读青春读本，倒像是在看国师大人下发的文书。
唐易：“……”
她也没挑多少本青少年时期情感问题的书吧，怎么还没看完？
唐易还没说话，小五的声音淡淡传来，“我还有最后一页，你等我看完。”
唐易坐在旁边等着小五看书，小五不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若是单看他的外表，她是如无论如何也不敢与他亲近的。
将最后一页书翻过去，他将书合起来，站起身来将书整理好。
唐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五，就看到小五抱起书，往唐易这边来。
唐易连忙收回视线，正襟危坐。
小五将书搁在唐易旁边的桌子上，“书我都看完了。”
唐易慌乱地端起茶盏，掩藏自己内心的波动，“看完了挺、挺好的，想必你应该有所领悟了。”
小五不答，身体前倾，唐易呼吸一滞，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不自觉的往椅子里缩了缩。
他往前来，她往椅子里缩，两人越来越近，那双冷淡的眸子快要将她吞噬殆尽，“你你……”
小五伸出手臂，抵在了椅背上，唐易身体一颤，天哪，他是要做什么！
小五冷声开口，“你想让我领悟什么？”
唐易觉得坐如针毡，只想从小五的禁锢中逃脱，她咽了一口吐沫，“我、我就是关爱你的心理健康。”
小五与唐易如此之近，他能清楚的看到她清透的皮肤，柔软的绒毛。过了很久，他的喉结动了动，唐易拿着茶盏的手一抖。
“……渴了吗？我请你喝茶！”
小五眼眸微垂，视线落在茶盏上，竟然笑了，“我心理很健康，这点毋庸置疑。我将所有的书看完之后，倒是领悟了一些别的。”
唐易极为紧张，小心翼翼地说，“你领会到了什么？”
不知道为何，这样的五魔君让他觉着十分，隐约有些危险。
“书里的知识十分有趣，我懂得了两件事。一是，感情是不分年龄的。”
唐易僵立当场，“你的中心思想领会错了！”
他的手指卷起唐易的一缕青丝，轻轻把玩着，唐易头皮一麻，想要逃脱却根本没有出路。
“第二，你想让我明白的事情，不是我想明白的。不过没关系，你慢慢就会知道了。”
他蓦然站直身子，转身离开了。
唐易眼前的空间骤然宽敞，她仿佛是缺氧的鱼，快速地喘了几口气。
五魔君已经不见了，唐易哀嚎一声，抱住了旁边的书，天哪，她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唐易摸着自己的脸，使劲拍了拍，不许脸红，不许脸红！
作者有话要说：全戳红包~明天白天统一戳，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