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枕边风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荆白玉生了几日的气劲儿, 与厉长生单方面冷战多时,没成想皆是误会。荆白玉这么一听, 只觉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忍不住瞪了一眼厉长生。

    荆白玉道:“那……从祖母那处回来,你怎么的不和我解释?拖到眼下这般时辰,哼……”着实让本太子好等!

    厉长生笑着道:“小臣的确是想解释一番,只是太子殿下不给机会,瞧见小臣便负气离开, 连一句整齐的话儿都不叫说,这……”

    荆白玉一听,有些面皮发烫, 仔细一琢磨,仿佛是这么回事,但这能怨自己?明明是厉长生他先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儿。

    荆白玉不服的辩解起来,道:“那也是你,好端端的接陵川王的赏赐做什么?他给你玉佩,你当一口回绝,方才能显示出你追随本太子的决心呀!”

    厉长生仍是笑着, 道:“这陵川王一看心思便不单纯, 日后必是太子殿的下劲敌。陵川王若是不想方设法派个眼线细作过来, 恐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既然如此, 不如让陵川王以为长生便是细作,也好糊弄他一番,这样也免得陵川王再派遣细作前来, 惹出更多事端的好。”

    果不其然,小小年纪的荆白玉在厉长生面儿前,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他的。厉长生这人,仿佛比旁人多长了一张嘴一副心肝似的,做事说话皆是头头是道无懈可击。

    这一会儿荆白玉无话可说,厉长生又道:“还有一点子。”

    “什么?”荆白玉问。

    厉长生指了指兔子布偶脖子上的玉佩,道:“这玉佩一看便是价值连城,陵川王出手大方无人能及,若是长生不收,岂不暴殄天物?”

    “你……”荆白玉还以为他要说些个什么,乍一听气得差点子翻个白眼,道:“这破玉佩有甚么值钱的?改日本太子送你个更好的!”

    厉长生露出老谋深算的微笑,似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道:“小臣谢太子赏赐。”

    这一出手便损失800万的玉佩,全然一副赔本买卖,岂是厉长生的作风?

    小太子荆白玉总觉得哪里有些个不对劲儿,自己仿佛掉入了什么陷阱之中……

    只是怀中兔子顽偶着实太过可人疼,荆白玉从未见过,喜欢的心肝肉跳,也着实顾不得什么陷阱。

    这兔子顽偶乃是大荆上下独一份,虽在现代不过普普通通的小孩子顽具,可如今倒显得极为珍贵。

    灵雨赶了一整日的针线活,用的布料毛料可都是最好的,就连小兔子的一双眼睛,也是用着上好的玛瑙玉石,不论模样还是手感,皆是丝毫不差,全挑不出个毛病来。

    厉长生就见荆白玉抱着一只差不多与他一般大的兔子顽偶,在内殿里高兴的跑来跑去,上蹿下跳,仿佛个小猴子一般,煞是开怀模样。

    “果然还是个孩子……”

    厉长生莞尔低声道。

    没一会儿功夫,荆白玉跳的累了蹦的乏了,实在是撑不住,还未洗漱便搂着兔子布偶歪在软榻之上,打起盹儿来。

    厉长生一瞧,知是荆白玉这几日疲惫,便没有硬是叫他起身洗漱了再睡,将人轻轻抱起,放到榻上,给他和兔子一起盖好被子,叫他便这般睡下。

    心结一结,荆白玉总算是睡了个好觉,一夜无话,也无做梦,睡得那是酣畅淋漓,一睁眼便是清晨时分。

    厉长生已然起了,给他准备热水洗漱,随即又送了他去习学骑射。

    荆白玉有些个恋恋不舍,临走之时瞧了好几眼他那兔子顽偶,生怕一个不注意,那兔子能活了去,自个儿长腿逃走。

    荆白玉吩咐道:“厉长生,我的兔子,你莫要将旁人碰,知道吗?”

    “知道知道。”厉长生道:“太子殿下再不走,恐怕是要迟到,小心师傅告到陛下那里去。”

    “才不会迟到。”荆白玉道。

    小太子荆白玉上午读书写字,下午骑马射箭,中午会回殿中用午膳。厉长生只管将太子殿下送到读书的大殿去,便回来殿中忙碌,中午灵雨负责将太子接回,免得厉长生那面忙不开。

    厉长生如今乃是太子殿中掌事内使,大大小小事物,但凡和太子有关系的,便都由厉长生负责,事无巨细。

    那面眼看着便要午膳,小太子荆白玉也是该回了,厉长生将手头事物收拾一番,便往殿门口去迎着。

    另外一面儿便就这个时辰,有两个人手里提了礼物,也往太子殿中而来。

    一个人身着王袍,迈着方步,那一身的气度,说不出的富贵风流,可不就是陵川王荆博文?

    荆博文一行走着一行道:“我说云深啊,你这个时候去给太子送礼,他并不在殿中罢?看着日头,太子应当还在读书呢。”

    身边之人正是谋主孟云深。

    孟云深面容一丝不动,道:“礼的确是给太子送的,但云深要见的人,并非太子殿下。”

    “啊?”荆博文奇怪的道:“莫不是你看上了太子殿中宫女,来抢人的?”

    孟云深这会儿脸色倒是变了,眼神冷得够呛,颇为犀利的扫了一眼身边陵川王。

    陵川王赶忙打着哈哈道:“孤开顽笑的,你这听不出来啊。”

    “不好笑。”孟云深言简意赅道。

    陵川王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悻悻然,道:“你这谋主做的,总是呛声孤这大王,忒的让孤没脸。”

    孟云深淡淡的道:“那请大王做些个体面的事儿。”

    陵川王又讨了没趣,也不好再说甚么,怕被孟云深给再羞辱了去,只好切了一声,不言语了。

    孟云深道:“大王止步,云深自己前往便是,今日云深会一会那掌事内使厉长生就回。”

    “啊?”荆博文又是一阵惊讶,道:“原你是来见厉长生的,那我也要一同去,这可是孤安插来的眼线,孤的功劳。”

    “呵——”

    孟云深无情冷笑一声,道:“眼线?此话为时过早。云深也曾听闻这厉长生的名讳,恐怕并非等闲之辈。”

    “一个掌事太监而已。”陵川王不甚在意,道:“孤用一块玉佩便收买了他,能有甚么大作为?也要劳孤的谋主亲自跑这一趟,还不让孤一同跟着进去?”

    孟云深提着手中礼物,头也不回的径自去了,只是留下一句话,道:“大王还是莫去的为好,免得拖了云深后腿。”

    “气……”

    “气煞孤了!”

    “好你个孟云深!”

    “你笃定孤不敢把你怎么着是不是!”

    陵川王荆博文一阵脸红脖子粗,在孟云深背后喊了半晌,却不见那人回头,就真那般去了。

    荆博文一阵沉默反思,站在原地良久,袖子一挥道:“不去便不去,孤去涤川园顽顽,说不定能遇见几个俏丽宫女!”

    厉长生出了殿门迎着荆白玉归来,太子倒是并未这般早就露面,倒是有不速之客前来。

    四月急匆匆而来,道:“掌事大人,陵川王麾下谋主孟云深,前来面见太子殿下。”

    “孟云深?”厉长生还不曾听闻这么名字,今儿个是头一次。

    四月点点头,脸色有些个凝重模样。

    厉长生笑着问:“这可是个什么人物?”

    四月复又点点头,道:“此人乃是陵川王麾下第一谋士,跟随陵川王时日不短。听闻陵川那一片大大小小的事务,全由这谋主孟云深管理,陵川王对他信任非凡,此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竟是如此?”厉长生道:“那可要好好会上一会。便请他先行进来,等着太子殿下罢。”

    “这……”四月犹豫不决,道:“若不然,请孟云深在外稍等片刻便是,太子殿下也快要归来,这般请进来,是否……”

    “无碍。”厉长生道:“哪有叫客人在殿外等候的道理,恐怕叫人听了寻了邪茬,责难太子殿下待人不够宽宏。”

    厉长生说的对,孟云深便是这般思忖的。

    他今日并非来见太子荆白玉,而是来试探厉长生此人。所以便捡了太子殿下不在殿中,又马上要归之时前来,算得是恰到好处,一丝不苟。

    这般一来,若是厉长生引他入殿,那在太子荆白玉眼中,厉长生与陵川王手下之人,恐怕有些个交情。

    若是厉长生叫他殿外等候,的确可排除了交情一说,可难免会叫人觉得太子为人苛责,对名仕不够礼遇,恐怕遭人话柄被人诟病。

    孟云深这一出手,便叫厉长生陷入两难境地。只是厉长生并未犹豫,当下笑着便亲自去迎那谋主孟云深。

    “孟先生。”厉长生礼貌周全,引着孟云深入内,道:“这面请。”

    孟云深落后两步,一行走着一行不着痕迹的打量厉长生此人。

    这皇宫之中,如今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太子殿下身边有个叫厉长生的掌事。便是连皇上,太后,皇后和各位夫人美人,皆是对厉长生之名如雷贯耳。

    厉长生亲自引着孟云深入了茶室,道:“孟先生稍待,太子殿下很快便会归来。”

    “有劳。”孟云深道。

    孟云深亦是礼貌周全,只是厉长生瞧得出来,这人亦是疏离的很,竟是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

    只是这孟云深不似厉长生为人玲珑圆滑,举手投足之间充斥着文人雅士的清冷之气。

    小太子荆白玉欢欢喜喜而来,才到宫门口,便瞧四月在此等候。

    “陵川王的谋主来了?”荆白玉一听,眉头皱的死紧。

    “正是。”四月赶忙道:“已然入了茶室。请太子殿下勿要错怪掌事大人,掌事大人也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名声,才引人进内的,并无二心。”

    荆白玉一听倒是乐了,道:“本太子自然知晓,我又不是那一挑拨便上钩之人。倒是四月姊姊,你怎么的也给那厉长生说好话了?”

    四月叹息道:“四月并未替掌事大人说好话,只是不想太子殿下又闷闷不乐罢了。”

    荆白玉无有时辰多话,赶忙进了茶室去,果然谋主孟云深正襟危坐,厉长生侍立一旁。

    “太子殿下。”厉长生见了,立刻走到荆白玉身边。

    孟云深长身而起,规矩周全恭恭敬敬向太子行礼。

    荆白玉小大人一般挥手,道:“坐,不必多礼。”

    “是。”孟云深道。

    荆白玉道:“今日能见到大名鼎鼎的孟先生,本太子当真三生有幸。”

    “太子言重。”孟云深道:“陵川王特命小人携了些陵川地面的特产,前来送予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莫要嫌弃。”

    “怎么会呢?”荆白玉摆摆手,示意厉长生去接。

    孟云深送了太子礼物,又拿出个小包裹来,亲手递给厉长生,道:“这是予掌事大人的礼儿,也望莫要嫌弃。”

    孟云深给太子送礼,竟然还一同携带了给厉长生的礼物不说,眼下竟是一起送出,几乎无有个先后间隔。

    若是旁的主子一瞧,决计多有不满,太子殿下何等身份,掌事内使如何能比的了?这恐怕便是羞辱与人,再无旁的意思。

    只是荆白玉心知肚明,这谋主孟云深今日前来,便是陵川王叫来寻晦气的,又怎么可称了他们心意?

    荆白玉一副大肚模样,全然无有生气不悦,反而道:“厉长生啊,既然是小叔父着人送你的礼物,你快收下便是了,不必客气。”

    “是,小臣敬诺。”厉长生道。

    孟云深无有多话,将礼物亲手交付。

    小太子荆白玉下午还有骑射练习,如今正是午膳时分,孟云深不好多留,毕竟以他身份,是万无可能与太子同席用膳,并不合规矩。

    孟云深规规矩矩起身离开,不多时便出了太子宫中。

    孟云深被厉长生送到殿门口,这才一个人转身离去,看着模样似是要出宫。

    “喂——”

    他方才行了两步,便瞧有人蹲在一旁花草之中,还不雅的用宽袖扇呼着风,可不就是陵川王荆博文?

    孟云深居高临下瞧着他,面无表情道:“大王,不雅。”

    “孤管他雅不雅?”荆博文站起身来,道:“这眼看着便要入秋,怎么的天气还如此燥热?孤站在此处这般久,又累又热,还能顾得上雅不雅?就你恁的事儿多。”

    孟云深四个字惹来荆博文一通连珠炮似的狂轰滥炸,显然是等得久了,已然不甚耐烦。

    孟云深淡淡的道:“云深还以为,大王已然往涤川园去私会佳人,没成想原是一直等在这里,的确有劳大王。”

    “孤……”荆博文说他不过,只好换了话题,道:“怎么样?孤选的眼线,可还入得你法眼?”

    “呵——”

    孟云深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

    荆博文道:“笑甚么?你什么意思,倒是说说看。”

    孟云深并无卖关子,道:“厉长生此人不可用,当杀之。”

    “啊?!”

    荆博文着实吓了一跳,道:“杀了?你也太夸张了罢?”

    荆博文仔细琢磨了一下,厉长生这人挺好相与的,说话也动听,手头事儿做得也麻利,还是个爱财之辈,怎么看怎么是眼线的最佳人选,如何就不能用,还要杀了呢?简直匪夷所思。

    孟云深本欲解释,但是嘴唇开合复又闭上,换了言简意赅的言辞,道:“与大王解释,恐大王亦不明白。总之……往后里大王莫要见厉长生的为好,免得坏了大事儿。”

    “孤,”荆博文煞是不服,道:“孤堂堂陵川之王,莫不成还能被一个小小寺人算计了去?”

    “说不定。”孟云深回答的丝毫不见停顿。

    那面厉长生送了孟云深归来,已然见荆白玉抱着他的兔子顽偶,一边用膳一边顽耍着,好不愉悦模样。

    厉长生走进来,道:“太子殿下,先用了膳再顽,莫要弄脏了兔子,否则太子殿下又要哭闹。”

    “谁会哭闹?”荆白玉不服气,道:“本太子才不会。”

    “是了……”

    荆白玉忽然道:“那孟云深,你瞧着怎么样?他可是陵川王麾下第一谋士,传得神乎其神。听说这陵川地界若是没了大王或许可行,但若没了谋主,便是一天也转不动的。”

    “此言倒是不假。”厉长生笑道。

    “真的这般厉害?”荆白玉道:“看着也就是个文人雅士罢了。”

    “心细又心狠,”厉长生道:“小事儿能做,大事儿也能断,这样的人的确难得。”

    “这样啊……”荆白玉摸着兔兔的耳朵,小声道:“那恐怕是要找个邪茬,除掉他才是了,免得日后养虎为患。”

    “太子此言差矣。”厉长生道。

    “哪里说错了?”荆白玉问。

    厉长生道:“这等人才,除之可惜,应当拉拢才是。养虎为患也可变成如虎添翼。”

    “拉拢?”荆白玉有些许吃惊,道:“这样的人,若想拉拢恐怕着实不易罢?”

    “太容易的事儿,长生也提不起劲儿来干。”厉长生似笑非笑,道:“这日子怎么过都是要过的,不如来点刺激和挑战,岂不回味无穷?”

    荆白玉眼瞧着他的笑容,总觉得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都要炸起。

    荆白玉问:“你可是有了主意,说来听听?”

    “主意的确已然有了个雏形。”厉长生道:“听说窦将军不日便要凯旋而归,这庆功宴也快要提上日程了,是也不是?”

    “你这是明知故问。”荆白玉一听闷闷不乐,老大的不高兴。

    不为别的,荆白玉主动向父皇请命,想要领了出城迎接窦将军队伍的差事。但凭白叫陵川王荆博文捡了好处,捷足先登。

    荆白玉因这事儿碰了一鼻子灰,如今提起仍是扎心的紧。

    荆白玉道:“出城迎接的活计,已然叫陵川王抢了去。这准备庆功宴的活计,恐怕父皇已然一并子给了他去,还有我什么事儿,哼……”

    “太子殿下莫急,”厉长生笑着道:“机会还是有的。”

    “怎么的有?”荆白玉道:“我已打听过了,陵川王仗着祖母宠爱,竟是央求了祖母,叫祖母亲去见了父皇,求了那出城迎接的活计,怪不得父皇不叫我去。有祖母予他撑腰,父皇全不好驳了祖母面子,我是一点机会也无。我若是再去央求祖母,恐怕也没小叔父那脸面,祖母怕以一大堆大道理,将我拒之门外呢!”

    “的确是这个理儿。”厉长生道。

    这宫中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太后最爱见小儿子荆博文,荆白玉这做孙儿的,是万不及荆博文一半好。

    厉长生道:“所以长生并非要太子殿下去央求太后娘娘。太子殿下恐是忘了,这宫中还有一人,这会儿倒也有些说话分量。”

    “什么人?”荆白玉诧异的睁大眼睛,随即似是想了起来,恍然大悟道:“你说的莫不是冯夫人?”

    “正是。”厉长生点头道。

    荆白玉嘴巴一撇,道:“这是什么主意,全然行不通的。”

    “如何行不同?”厉长生道:“这冯夫人,可乃是窦将军的亲妹妹,如今窦将军凯旋,皇上如何不卖冯夫人一个面子?这也是卖给窦将军面子的事儿。”

    说起这窦将军,为人古板骁勇善战,常年驻守边疆,乃是大荆一等一的战神。

    窦将军年纪轻轻,乃是太后的侄儿,却并非亲侄儿。

    窦将军原本姓冯,乃是冯将军的小儿子。只可惜,冯将军战死沙场,夫人殉情自刎,留下一儿一女无人照料。

    太后为了拉拢冯家一族,也为了稳固窦氏外戚,干脆便收了冯将军的儿子做侄儿,上了窦家的族谱。

    后来窦将军长大成人,果真不负众望,骁勇善战用兵如神。皇帝为了稳固冯家心意,干脆便纳了窦将军的亲妹妹为夫人,是为冯夫人,只比皇后娘娘低一个品阶。

    说起来皇后与太后关系颇为亲近,两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而冯夫人又是窦将军的亲妹妹,也应与皇后一族关系不差。但事实并非如此,这皇后与冯夫人都是女人,还都伏侍这一个丈夫,哪里能对对方有什么好感度,虽不说老死不相往来,却也是见了面连假寒暄也懒得做的干系。

    这般一来,想要冯夫人帮小太子荆白玉说些好话,吹吹枕边风儿,着实不太现实。

    荆白玉蔫蔫的道:“你可不知,我昨个儿去母后那面问安,母后还在生气呢,就气的是那冯夫人。”

    厉长生笑道:“哦,还有这等子事儿?”

    “窦将军打了大胜仗,”小太子荆白玉道:“一同带回了詹国的求和文书,这次父皇高兴的很,为了安抚窦将军,所以已然连着往冯夫人宫中去了三日!”

    皇后才夺回了皇上的宠爱,结果好景不长,这几日为了安抚窦将军一脉,皇上算是给足了面子,频频去往冯夫人宫中,倒是又冷落了皇后去。

    皇上本就不是个专情之人,那冯夫人姿色绝美,恐怕这会儿,皇上又开始见异思迁乐不思蜀,也快忘了皇后的好处。

    皇后备孕备到一半,事儿没成,全叫那冯夫人给搅和了去,皇后哪里能欢心的了?

    太子往皇后宫中问安之时,便听到皇后大发雷霆之音。

    厉长生听了一笑,全不当一回事,道:“与太子说句悄悄话,若是皇后娘娘真的再生一位皇子,那太子的地位恐怕危矣,如今倒是要感谢那冯夫人多一些个。”

    小太子荆白玉哪里能不懂得这其中道理,却也不好如此直白道出,只是别别扭扭道:“我是太子,旁的人也只能是皇子,我才不怕。”

    “是是是,”厉长生顺着他的话一打叠迎合,却无有几分诚意在内,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眼下需要拉拢一番冯夫人才是,需得冯夫人为太子吹吹枕边风儿。”

    “不知要怎么做。”小太子荆白玉全无头绪。

    毕竟他乃是皇后养大,自小便于那冯夫人没甚么干系,几乎没说过一句正经儿话。

    厉长生道:“长生这便去打听打听,一定帮太子殿下办好这事儿。”

    “你且去,做好了我赏你好东西!”荆白玉好爽的拍拍胸脯子。

    厉长生一笑,道:“太子殿下,上次那玉佩……太子可还未赏赐,太子不会已然忘了罢?”

    荆白玉顿时脸面烧烫,道:“谁忘了,这回一并子给你三块!决不食言。”

    那陵川王荆博文可谓是财大气粗,他地界上盛产铜矿,又有造钱的差事,想要多少钱儿,不过动动嘴皮子,吩咐一声的功夫,是最为富饶的地方。

    小太子荆白玉身在宫中,吃穿用度虽然按照成例都是顶好的,却也追不上陵川王的奢华,叫他突然拿出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来,着实有些个费劲儿。

    这不是,小太子还在为欠厉长生的玉佩而烦恼,一时寻不到那般好的,竟是欠了债,如今还愈欠愈多。

    荆白玉也不知厉长生打的什么主意,反正厉长生一副十拿九稳模样,这事儿应是十足平稳,无甚么悬疑。

    厉长生趁着下午荆白玉去骑射之时,便往涤川园而去。

    涤川园乃是皇宫之中最大的花园,若想偶遇个皇上或者嫔妃,这涤川园乃是最好的场所,最好的选择。

    厉长生已然向小宫女们打听了一番,心中的确有了计较。

    如今在这宫里头,厉长生可是红人,尤其是在一众小宫女之间,便没有不识得厉长生的。有些许小宫女削尖了脑袋,就是想要见上厉长生一面,简直把他奉若神明,就没厉长生办不好的事儿。

    厉长生入了涤川园,徜徉了半个时辰左右,果然就瞧有位绝色佳人,并着三四个宫女,往这面而来。

    这冯夫人亦是年轻貌美的很,不同于皇后的端庄,也不似刘美人的温婉,这冯夫人不愧是将军之女,打眼一瞧俏皮中多了一分英气,叫人瞧着便爽利。

    冯夫人在涤川园随便逛着,似是没个目的,不过出来走走解解闷罢了。

    如今眼瞧着便要入秋,但秋老虎来的凶,天气仍是闷热异常,尤其午后太阳浓烈,竟是将那冯夫人的脸颊都热得微微泛红。

    冯夫人着实怕热的很,那扇子轻轻扇着风,道:“这天儿啊,真是恼人的很……”

    厉长生并未直接上前,而是遥遥的瞧着。

    就见宫女们忽而上前,将冯夫人外衣退下,复又换了件新的纱衫,冯夫人这才继续往前闲逛。

    厉长生跟随其后,不过一会儿工夫,就瞧冯夫人又停步不前,竟是叫宫女擎了新衣裳来,再换一件纱衣。

    若是旁人瞧了,恐怕惊愕不止,全然不知冯夫人这是做的什么?难不成是有洁癖在身,出行一趟不换个七八次外衫都不舒坦。

    厉长生倒是并不纳罕,毕竟他已然将冯夫人的那点事儿打听的清清楚楚。

    厉长生这会儿便整理好自个儿的衣裳,体体面面从旁而过,仿佛只是不经意路过。

    “小臣厉长生,拜见冯夫人。”

    冯夫人定眼一瞧,这名儿着实如雷贯耳,不免多瞧一眼,道:“且慢,你不忙着走。”

    “是,敬诺。”厉长生这才停下步子。

    冯夫人打量了她一回,道:“你便是厉长生?我倒是听说过你的名儿。”

    厉长生一副受宠若惊模样,道:“娘娘垂爱,小臣诚惶诚恐。”

    冯夫人道:“我听说你给皇后画过妆面,画得颇为好看。今儿个我有闲空,你也给我画个妆面,可莫要敷衍了去。”

    厉长生一听,有些个犹豫表情,未有立刻领命。

    冯夫人挑眉道:“怎么的?你是看我不起?觉得我不是皇后,便不愿意给我画这妆面?”

    厉长生就等着她这话,连忙道:“小臣不敢,娘娘误会了。其实……娘娘天生丽质,又正是青春年华,薄施粉黛便是娇俏无人能及。恕小臣已然无法再将娘娘画得更俏丽脱俗了。”

    “哈哈——”冯夫人一听,止不住大笑起来,果真不像旁的女子那般娇羞,反而欢喜异常,道:“这话儿说的实在,我爱听的紧呢!重重有赏!”

    “小臣不过说些实话,当不住娘娘您的赏赐,着实是折煞了小臣。”厉长生好话一打叠,果真是旁人喜欢听什么,他是心知肚明。

    厉长生言到出此,便话锋一转,道:“只是一点,请娘娘恕小臣直言不讳。”

    “甚么?”冯夫人被他吊足了兴致,着实好奇的瞧着他。

    【#玩家“厉长生”购物清单#】

    【香奈儿蔚蓝系列止汗膏75ml=275元】

    厉长生将从系统商城之中换取的物件,呈现在冯夫人面前,道:“娘娘还需一物锦上添花,便是此物。”

    冯夫人不曾见过这东西,仍是好奇十足,道:“这是甚么?长得奇奇怪怪。我听大家伙儿说了,你乃是戎狄来的,稀奇顽意儿多得是,今儿个倒是见着了。”

    厉长生但笑不语,并未直接回答,反而道:“娘娘,小臣恳请娘娘先行屏退左右。”

    “大胆!”旁的大宫女一瞧,立时呵斥一声。

    虽说厉长生乃是寺人,伏侍在娘娘身畔并无不妥,但如今的净身程度,这寺人还是有些个威胁性的,更何况厉长生乃是太子宫中寺人。

    冯夫人倒是不在意,道:“你们且去随便走走,我与厉掌事说说话,也没甚么的。”

    宫女们面面相觑,不敢违逆,只好默默垂首退下。

    冯夫人道:“眼下可行?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不喜欢顽那些虚的,不爽快。”

    厉长生道:“是。小臣这物件,乃是止汗香体之用,再适合娘娘不过。”

    “你……”

    冯夫人一听,难得有些扭捏和着恼,不似方才那般爽快。

    原方才冯夫人走两步便换个衣裳,并非洁癖所致,其实乃是她汗腺发达,天气闷热,走两步便汗流浃背,阴透衫子,瞧上去着实不雅观。

    不只是不雅这一点子,这冯夫人还有一点致命问题,便是体味颇重,俗称有些狐臭。

    好端端一娇俏美人,近前一闻臭不可忍,这如何能行?

    平日里皇上临幸冯夫人,冯夫人都要提前着宫人将整个宫殿用香薰得透透的,才好掩盖了她身上异味儿。

    皇上几次提出叫冯夫人莫要弄这般多香粉,闻着头疼,但冯夫人也只是口头上答应,不敢停了香粉。

    这狐臭乃是秘密,绝不敢叫皇上知晓。

    厉长生十拿九稳,道:“娘娘,小臣这止汗香体膏倒是管用,不放请娘娘一试。只需涂抹于易出汗之处,便可有成效。”

    这香奈儿蔚蓝系列香体止汗膏,其实是男士止汗膏,与同名香水蔚蓝男香是一个味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蔚蓝香水味道其实许多女性皆是喜欢,没有不可用一说。

    而且男士止汗膏,相对比女士止汗膏来说,效果更强。

    这止汗膏呈现半透明膏体质地,涂抹顺滑,有略微清凉之感。虽然不可能使用之后一点汗液不出,但可大大提高清爽质感,盛夏闷热之时最为适用。

    尤其可防止出汗导致的衣服汗渍不雅。

    冯夫人如今最大的困扰便是如此,听厉长生这般一说,竟是隐隐心动起来。

    厉长生这一手投其所好,果真用的甚妙。

    冯夫人接过止汗膏,道:“你送予我这般稀罕顽意,莫不是有求于我?不妨一口气说了,也免得我问东问西。”

    厉长生笑道:“娘娘料事如神,小臣也不好犹豫不言。”

    厉长生这次前来,自然是为了小太子之事情,冯夫人一听便笑了,道:“你叫我帮助太子?你可知道,我与皇后向来不对付?”

    厉长生道:“自然是知晓的。只是这事儿乃是太子殿下的事情,与皇后并无干系。”

    “怎么没干系。”冯夫人道:“太子一直养在皇后身边,我若帮了太子,岂非为皇后做了嫁衣?”

    厉长生笑道:“娘娘此言差矣,如何能这般想得不通透?”

    “怎么的?”冯夫人气笑了,道:“你还要说教于我?”

    “小臣不敢。”厉长生道:“娘娘可曾听闻,前些日子皇后寻了太医备孕一事?”

    “自然听说了。”冯夫人道。

    厉长生道:“这便是了。小太子虽亲近皇后,但终归不是皇后亲生的。若是但凡有个机会,便是皇后不想生个皇子,可皇后那一族族人,能叫皇后不生?就是为了家族,皇后也是要拼了命再生个亲儿子的。”

    “是这个道理。”冯夫人冷笑一声,道:“皇后也是个糊涂的,有了太子傍身,她还求个什么,太子殿下又亲近于她,还有甚么不满意不知足的?”

    厉长生无有多言,但人心便是如此,得不到就是最想要的,一旦到手哪里还有珍惜之意,只会贪婪着更多,直到终有一日,竹篮打水,万事一场空……

    厉长生继续道:“若是此时冯夫人肯助力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无有不感激涕零之理。冯夫人乃是聪慧之人,可愿赌此一遭?”

    冯夫人略有沉吟,随即爽快道:“你且回去等着我的消息便可,这事儿旁人不敢应你,我倒是敢给你爽快话。”

    厉长生辞过冯夫人,便直接返回太子宫中。正巧了,小太子荆白玉方骑射回来,累得小脸红扑扑,额头上还滚着汗珠子。

    厉长生上前,拿了帕子递给荆白玉,道:“太子殿下辛苦了,冯夫人那面已然说妥,这办宴席的事儿,决计是跑不得的。”

    “真的?!”小太子荆白玉欢喜不已,道:“你用的什么法子,这般管用?”

    厉长生道:“眼下这倒不是要紧事儿了,要紧的是那谋主孟云深。”

    “孟云深?”荆白玉可无有忘了孟云深此人,厉长生说是要拉拢。若是真将孟云深拉拢过来,可算是折断了陵川王的左膀右臂,不可谓不阴险。

    厉长生道:“不如太子便趁着这次主办筵席的机会,阴一阴那谋主孟云深,也好趁机分裂一番他与陵川王两人之间的感情。”

    “这……”荆白玉年纪还小,全然赶不上厉长生的思维,不知他在想些个什么。

    厉长生一副老谋深算模样,道:“太子试想一二,若是孟云深替太子您做事,那陵川王可会生气着恼?”

    “可那孟云深为何会为我做事?他决计是不愿的。”荆白玉擦了热汗,抱起他今日的新宠兔子顽偶,扒拉了这兔子顽偶的大耳朵,一脸的不解。

    厉长生眯了眯眼,付之一笑,道:“这事儿可由不得他挑肥拣瘦。”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打算明日起日更2万字,呱唧呱唧,请鼓掌鼓励一下~

    今日文里安利的是香奈儿蔚蓝止汗膏!这个夏天真滴好用,虽然说不是涂上就一点不出汗,但是涂上之后,衣服不会因为汗渍一片片发黄了。蔚蓝香水的味道也很好闻,涂上不会奇怪,女孩子用完全可行。除了止汗膏还有止汗喷雾,这个我没用过,不知道效果如何。止汗膏去健身房什么的也可以用,记得用过晚上回家要好好清洗呦,避免堵塞皮肤毛孔。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火锅少女罐儿?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evelyn、子夜吴歌、沙之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陛下圣安 58瓶;瞎闹腾磁石组 3瓶;长璀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